我是世上最后一只好孕灵兔。因兽人繁衍不易,我成了所有人眼里的香饽饽。
九尾狐自愿为我断掉八尾。五爪金龙的逆鳞做成吊坠送我。凤羽是我最不起眼的首饰。
我打算慢慢挑选合适的人选作为夫君。可一夜荒唐后。我发现自己一胎八宝了。
我毫不犹豫决定死遁。壮大我灵兔一族,更待何时?一路躲躲藏藏到快生产,
都没有人发现我。暗自窃喜时,一转身却撞上了一双狐狸眼。想逃。
可五爪金龙的气息就在身侧。一抬头,凤族正盘旋在上空。
三人同时开口:“你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1我心头先是一涩。
随即涌起一丝荒谬的欣慰。他们终究是来认回孩子的吗?看来,他们还算是个人。然而,
龙骁接下来的话,却瞬间将我打入无底冰窟。“快说!到底是谁的种?”“让别的女人怀孕,
这人就没资格和梦莹成婚!”我心头那丝刚升起的荒谬欣慰瞬间被碾得粉碎。
原来他们急切地追问。并非为了孩子,而是为了扫清与别人大婚的障碍。
手腕被凤叙攥得生疼,我挣扎着向后缩去。声音发颤:“放开,你们真的认错人了。
”龙骁逼近一步。那双曾盛满撒娇依赖的金色眼瞳,此刻只有焦躁。“这气息绝不会错!
你休想骗我们!”就在这拉扯僵持之际,一个清脆婉转的声音自身后响起。“龙骁?凤叙?
九歌哥哥?你们怎么都聚在这里呀!”白梦莹款款走来,一身雪白的裘衣更衬得她纯洁无瑕。
她目光落在我高高隆起的肚子上,瞬间捂住嘴。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诧,
但很快便被一种虚伪的关切所覆盖。“欢欢妹妹,你怎会独自在此?还怀着身孕?
”“瞧这模样,怕是快生了吧?这冰天雪地的,多危险啊。”她转头看向那三人,
嗔怪道:“你们三个大男人,怎么如此粗鲁地围着一位孕妻?还不快松手!
”我猛地甩开她假意搀扶的手,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我的不领情显然刺痛了她。
白梦莹脸上的关切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嘲弄。她微微扬起下巴,
用只有我能听到的音量,轻笑一声。“呵,给你几分颜面,倒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不过是个来路不明,靠着肚子妄想攀高贵的贱婢罢了。”她的目光滑过我的腹部。
“也不知是哪里来的野种,竟劳烦他们三位亲自过问。”凤叙上前一步,他凝视着我。
“断魂崖下没找到你的尸体,我便知道你没死。
”他目光扫过我发间那支他亲手簪上的凤羽玉簪。“这簪子无论被谁带走,去了何处,
我都感知得到。”“起初只以为是哪只不识趣的扁毛畜生误叼了去。”“”没想到,
竟真是你带着它躲到了这里。”龙骁冷哼一声,金瞳中满是压抑的不耐。“我们默许你躲藏,
耐着性子等了这么久,不过就是为了等你将这孩子生下来。
”九歌此刻语气却淡得听不出一丝涟漪。“欢欢,拖延无益。”“在你生产之前,
我们绝不会离开。”“这孩子血脉的来源,必须分辨清楚。”他们的话语一字一句,
彻底刺穿我最后的侥幸。原来我精心策划的死遁。我苦苦支撑的躲藏,
从未真正脱离他们的掌控。他们冷眼旁观着我的狼狈与挣扎,
等待的不过是我腹中孩子呱呱坠地的那一刻。只为甄别出那个不配与白梦莹成婚的父亲。
只因为孩子代表着他们与我荒唐的罪证。2我被他们带回了狐族领地,
安置在一处僻静的院落。讽刺的是,我们五人竟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同居了下来。夜色深沉,
我正凭窗望着外面寂寥的庭院。房门被轻轻推开。龙骁走了进来。
他眼里竟又依稀泛起了我曾经湿漉漉的依赖感。他慢慢蹭到我跟前,像从前那样,
试图将下巴搁在我的肩头。“姐姐,我好想你。”我侧身避开,他的动作落空,僵在原地。
“殿下请自重,夜深露重,您该回去了。”“我不回去!”他忽然执拗起来,
伸手想要抓我的衣袖,被我再次躲开。龙骁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姐姐,你别这样看我。
”“我们都互相都爽过了,我知道你很喜欢的,我们很契合。”“殿下!”我打断他,
终于抬眼正视他。“过去的事,我忘了。也请您忘了。”“那些痴傻的念头和荒唐的过往,
都不该再提。”“怎么能忘!”你替我挡箭的样子,你哄我睡觉的样子。
”“你明明那么喜欢我的!你说我的龙角好看,说我撒娇的样子……”“那只是权衡。
”我闭上眼,压下喉间的哽塞。再睁开时,只剩疏离。“为了最好的基因,
为了繁衍强大的后代。”“如今目的已达,殿下何必再演这深情戏码?
”“您的梦莹姑娘若是看见,怕是又要不开心了。”“不是的!不是演戏!
”“那些都不是假的!欢欢,你看着我…你再看我一眼好不好?”我冷漠地抽回手。
龙骁眼底那点可怜的湿意和哀求瞬间蒸发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屡次拒绝后,
燃起的阴沉怒火。他猛地站直身体。周身属于龙太子的威压骤然散开,
再无半分方才撒娇讨饶的模样。“好,好得很!”“我孤给你台阶,你偏要往下跳,
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东西。”目光剐过我隆起的腹部,语气里满是鄙夷。
“原本看你尚有几分用处,能为我龙族开枝散叶。”“想着许你一个妾室的名分,
已是天大的恩典。”“既然你如此不识抬举……”“从此以后,
休想再从我这里得到半分名分与眷顾。”“你就带着这不知是谁的野种,
一辈子活在见不得光的地方吧!”说完,他决绝转身。
我看着龙骁大步流星走向不远处一直暗中观望的白梦莹。
脸上竟瞬间又堆叠起那种灿烂又依赖的笑容。他极其自然地凑近她,
甚至故意用我能听清的音量,黏糊糊地唤道:“梦莹姐姐~等久了吧?
都怪那不识趣的东西浪费时辰。”“姐姐今日想吃什么?想去哪儿玩?我都陪你去。
”那声矫揉造作的姐姐和他脸上刻意讨好的神情。与他方才唤我时一模一样,甚至更显甜腻。
一阵剧烈的恶心猛地冲上我的喉间。我弯下腰,干呕不止。胃里翻江倒海,
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无尽的酸楚和厌恶灼烧着五脏六腑。3次日,
不大的庭院竟显得格外拥挤。龙骁、凤叙、九歌三人齐聚,目光却都胶着在白梦莹身上。
龙骁率先上前,语气是前所未有的热烈与讨好。“梦莹姐姐,
此乃我龙宫宝库中最璀璨的定水神珠,唯有你才配得上它。”“我心悦你,这天下至宝,
只要你开口,我皆为你取来!”凤叙随即抬手,一柄缭绕着涅槃之火的羽扇凭空出现,
华美非凡。“梦莹,此扇可号令南明离火,与你身份正相配,留在凤族,做我的妻子。
”九歌温柔地执起白梦莹的手。“梦莹,那些重宝,狐族多的是。
”“我还会给你至高的尊荣与全部的忠诚。”“与我携手,可好?”他们三人,
竟如同献宝一般。将所能想到的珍贵之物与承诺尽数奉于白梦莹面前,让白梦莹挑选。
白梦莹脸上适时地泛起红晕,眼中却闪过一丝算计。她目光轻轻扫过他们,
用一种天真又委屈的语调问道:“你们送我的这些东西固然极好。”“可是,
我听说龙族的逆鳞、凤族的本源凤羽、九尾狐的九尾。
”“才是真正代表心意独一无二的至宝呀。”“为什么你们没有一个人愿意把它们送给我呢?
”一瞬间,庭院内的空气几乎凝固。三个男人的脸色同时变得极其不自然。眼神躲闪,
方才的殷勤和热烈迅速干瘪下去。他们支支吾吾,谁也无法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白梦莹的眼泪说掉就掉,声音带着哭腔。“是不是因为那些东西,你们早就给了欢欢姑娘了?
你们是不是更喜欢她?”“胡说!”龙骁像是被踩了尾巴,猛地拔高声音,急于撇清关系。
“那都是她骗去的!”凤叙脸色阴沉,仿佛想起了极不愉快的经历,冷声道:“不错,
是她巧言令色,骗走了凤羽!”九歌垂下眼睫,声音虽轻却带着一刀两断的决绝。
“是她贪得无厌,索求无度,我们皆是被她蒙蔽了。”仿佛找到了一个完美的宣泄口,
所有无法宣之于口的过往和付出都成了耻辱的证明。他们三人竟你一言我一语,
将曾经那些或自愿或半推半就的赠予。全部扭曲成了一场处心积虑的欺骗。
那些温存的过往、那些炽热的瞬间,此刻都成了他们口中我的罪状。
两名侍卫毫不客气地将我押解到庭院中央。所有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鄙夷、审视、冷漠,
如同利刃。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者率先开口。“此女心思狡诈,欺瞒少主,玷污高贵血脉,
按律当处极刑,以正视听!”“不可!”另一人急忙打断。“如今繁衍艰难,
她是世间最后一只灵兔,其血脉关乎我兽人一族未来兴衰!”“杀了她,
我等如何向族***代?又如何延续强盛血脉?”这话像是一块巨石投入死水,
激起了众人权衡利弊的窃窃私语。生死之间,他们考虑的从不是对错,而是价值。
龙骁率先冷硬开口。“她必须活着。”“至少,要等她生下孩子,验明血脉归属。
”“若是我龙族血脉,自然由我龙族带走抚养,绝不会让她这等品行低劣之母沾染半分。
”凤叙轻笑一声。“龙骁所言不错。”“活着,作为孕育的工具,是她唯一的价值。
”“至于之后,凤族也不介意多一个永远闭嘴的禁脔。”九歌的目光甚至没有落在我身上。
他温柔地替白梦莹拢了拢鬓发,说出的话却最是诛心。“三家共同看管便是。
”“既能确保她顺利生产,也能互相制衡,防止任何一家独占这宝贵的资源。
”“至于她本人,听话便给口饭吃,不听话总有办法让她听话。”4他们一字一句,
清晰无比地剖开血淋淋的真相。原来所谓的保护。不过是站在道德与实力的制高点上,
企图独占一件稀有的生育工具。所谓的轮流照顾。
不过是三大强族彼此牵制、互相妥协的产物,生怕对方一家独大。
所有过往那些片刻的温存、霸道的占有、甚至笨拙的讨好。底下藏着的,从来都不是爱。
而是***裸的权衡、算计和对繁衍能力的贪婪。原来从始至终,我都不是一个人。
在他们眼中,我只是一个承载着他们野望和血脉的容器。我被粗暴地押回偏殿。
那些被审判的话语。他们权衡利弊时冰冷的眼神。如同最锋利的碎片,在我脑海中反复切割。
我想起初见时,龙骁微红的耳尖和生涩的亲吻。想起凤叙将凤羽簪插入我发间时,
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后怕。想起九歌断尾时苍白的脸色,和那句不算浪费。原来,
那些瞬间的温柔。不过是摆弄珍贵工具时偶尔流露的对物品的怜惜,而非对人的情感。
心口传来一阵窒息的绞痛。比任何利箭穿身都要痛上百倍。不知过了多久,门再次被推开。
凤叙独自走了进来,他垂眸看着我,语气听不出丝毫波澜。“欢欢,认错。”“向梦莹低头,
承认你过往所有罪过。”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了几分。“然后,心甘情愿地留在禁苑,
为我们三人,不断诞育子嗣。”“这是你唯一能活下去的方法。”我抬起头,
直视着他那双曾经令我沉溺的凤眸。此刻那里只有烦躁。我扯出一个干涩绝望的笑,
声音嘶哑。“做梦。”让我向那个夺走一切、将我踩入泥泞的女人低头?
让我变成一头被圈养、只为满足他们贪婪和私欲的生育牲畜?绝无可能。
凤叙眼底最后一丝耐心彻底耗尽。他俯下身,捏住我的下颌。“冥顽不灵。
”他从齿缝间挤出这四个字,眸中翻滚着骇人的风暴。“既然你执意寻死,那便先让你看看,
你依仗的究竟是什么!”他猛地甩开我,转身厉声道:“来人!
去请龙太子、九尾族长及诸位长老!即刻准备血裔剥离之术!”我的心跳骤然停止,
血液瞬间冻结:“……你说什么?”他回头,唇边勾起一抹毫无温度的弧度。
“既然你不肯说,那便把你肚子里的孽种剖出来,亲眼看看,到底流着谁肮脏的血!
”5恍惚间,我想起了从前。我是这世上最后一只好孕灵兔。为了保护我,
三大兽族决定轮流照顾我。每半个月,我就会迁往下一个地方。第一站,是龙族的领地。
岁月流转,代代更迭,兽人的血脉早已不复远古的纯粹。他们不再能化作完整的兽态,
只零星保留了一些特征。比如龙族太子,龙骁。他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上,
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一对黑玉般龙角。龙骁低头瞥了我一眼,目光又深又沉。
我整只兔子吓得一僵。差点以为,他能看穿我的想法。刚刚我都在思考该和他用什么姿势,
才能又快又多地孕育子嗣。起初,龙骁总是刻意避开我。我以为他讨厌我。
毕竟传闻中这位龙族太子冷峻寡言,从不近女色。这让我有些受挫。我悄悄想过,
若能与血脉强韧的龙族结合。我们的后代应当也会更强大吧。真是遗憾。
可没想到第三天夜里,他竟然主动来了。龙骁抱着被子站在我房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