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复习周,寝室空调突然停止制冷。室友刘雅说可能是线路问题,
但维修工检查后一切正常。当晚,我无意中用手机拍摄寝室,发现镜头里的画面左右颠倒。
更可怕的是,刘雅在镜头里对我微笑——而现实中的她正背对着我熟睡。第二天刘雅失踪,
她的床铺异常整洁。随后陈薇和苏雨晴也相继出现诡异行为:她们的动作总比现实延迟一秒。
我惊恐地发现,寝室里的所有物品都开始出现镜像翻转。当我试图逃离时,
镜中的“我”伸出手,将现实世界的我拉进了镜子里。---期末复习周,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特有的粘稠焦躁,
仿佛图书馆陈旧纸张的味道和宿舍楼里囤积的泡面汤料混合发酵,沉沉压在每个人的胸口。
寝室像个蒸笼,窗外蝉鸣嘶哑,撕扯着黄昏最后一点稀薄的光线。
头顶那台服役多年的老空调,正发出不堪重负的***,像一头病入膏肓的老牛,
费力吞吐着若有似无的凉气。汗水沿着我的脊椎沟一路滑下,痒得钻心。
我烦躁地抓了抓贴在脖子上的湿发,视线从摊开的《病理学》上艰难拔起,
投向那台苟延残喘的机器。显示器上,代表室温的红色数字倔强地停在“31.5℃”,
纹丝不动。“它……是不是彻底***了?”我哑着嗓子问,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上铺的陈薇有气无力地蹬了一下床沿,铁架子发出刺耳的吱嘎声。“从下午开始就这德行了,
吹出来的风比我的口气还热。”她翻了个身,把湿漉漉的毛巾盖在额头上,“刘雅,
你不是说报修了吗?”靠窗下铺的刘雅正背对着我们,
慢条斯理地整理着桌上几本厚厚的专业书。她的动作很轻,带着一种近乎刻意的专注,
连翻书的沙沙声都几不可闻。听到问话,她没回头,声音平平地飘过来,
像隔着一层毛玻璃:“嗯,下午去宿管那儿填了单子。说是可能跳闸或者线路老化,
等师傅来看。”我“哦”了一声,目光扫过刘雅略显单薄的背影。她总是这样,
安静得像一抹影子,存在感稀薄,却总在某个角落无声地忙碌。
她的床铺一如既往地整洁得过分,浅蓝色的床单没有一丝褶皱,被子叠成棱角分明的豆腐块,
与旁边陈薇那堆凌乱的衣服和书本形成惨烈对比。“线路老化?”我对面的苏雨晴嗤笑一声,
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神锐利,“这破楼,哪根线路不是老化的?
我看是它大限到了。”她烦躁地合上笔记本,屏幕映出她紧蹙的眉头。夜色浓稠如墨汁,
沉甸甸地涂抹着整个房间。空调彻底咽了气,连那点象征性的***也消失了。死寂,
带着高温特有的粘滞感,牢牢裹住了406寝室。
只有书页翻动的微响和偶尔几声压抑的叹息,在闷热的空气里徒劳地挣扎。我躺在床上,
身下的凉席像块烧热的铁板,烙得人辗转反侧。汗水浸透了薄薄的睡衣,黏腻地贴在皮肤上。
黑暗中,听觉变得异常敏感。我捕捉到陈薇在对面床铺上烦躁地翻身,
铁架床发出不堪重负的***;苏雨晴的呼吸声似乎也失去了平日的规律,略显粗重。
就在这时,一种极其细微的、被刻意压低的窸窣声钻进了耳朵。不是翻书,不是翻身,
更像是指甲轻轻刮过硬物表面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滞涩感。声音的来源,
似乎正是靠窗下铺——刘雅的方位。我屏住呼吸,在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里,费力地侧过头,
朝那个角落望去。月光吝啬地从窗帘缝隙挤进来一线,微弱地勾勒出模糊的轮廓。
刘雅似乎坐在床边,背对着寝室中央,面朝墙壁的方向。她的身体微微前倾,
肩膀随着那细微的刮擦声极其缓慢地耸动着。黑暗中,
她身前那片墙壁……似乎比别处更暗沉一些?像一块吸收了所有光线的墨迹。她在干什么?
我心头没来由地一紧。那持续不断的、细微的刮擦声,像冰冷的蛇,悄悄缠上我的神经末梢。
第二天,维修工带着一身汗味和工具包来了。是个五十岁上下的老师傅,皮肤黝黑,
眉头紧锁,动作麻利。他踩着吱呀作响的梯子,拆开空调内机外壳,
一股浓重的灰尘和制冷剂混合的怪味瞬间弥漫开来。他拿着万用表,
粗短的手指在密密麻麻的电线和元件间灵巧地跳跃、测量,
嘴里还时不时嘟囔几句听不清的术语。我和陈薇、苏雨晴围在下面,眼巴巴地看着。
陈薇拿着小风扇徒劳地吹着自己汗湿的鬓角,苏雨晴则抱着手臂,
镜片后的目光紧紧追随着师傅的动作。“奇怪……”师傅放下万用表,抓了抓稀疏的头发,
又反复检查了几个接线端子,“线路是通的,电容也没鼓包,
继电器工作也正常……”他爬下梯子,脸上写满了困惑,“插头也插得牢牢的。
”他指着墙上那个老旧的白色插座,空调插头确实稳稳当当地插在上面。
“那它怎么不制冷了?”陈薇忍不住问。老师傅摇摇头,抹了一把脸上的油汗:“邪门了!
该查的都查了,没毛病啊!机器是旧了点,但也不至于……突然就彻底不干活了吧?
”他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能无奈地收拾工具,“我再报上去看看,
可能是主板或者压缩机的问题?不过得等配件,这两天你们就……克服克服吧。”他摇着头,
带着满腹疑虑离开了。寝室里一片失望的静默。连一向冷静的苏雨晴也重重叹了口气,
烦躁地摘下眼镜揉着眉心。克服?怎么克服?我瞥了一眼刘雅的床铺。她的位置空着,
人不在。那床浅蓝色的床单依旧平整得没有一丝褶皱,被子叠得方方正正,
像一个冰冷的、拒绝融化的方块,与周遭的闷热和烦乱格格不入。午后的阳光白得刺眼,
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条灼热的光带。空气依旧凝滞不动,像个巨大的、透明的茧,
把人死死裹在里面,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感。
昨晚那诡异的刮擦声和刘雅面对墙壁的模糊剪影,像根细小的刺,扎在脑子里,隐隐作痛。
我坐在书桌前,对着摊开的《病理学》,密密麻麻的字像蚂蚁一样爬行,
却一个字也进不了脑子。心浮气躁。我下意识地拿起手机,想刷点什么转移注意力。
指尖划过屏幕,点开了相机图标。镜头对着寝室中央,
屏幕里映出熟悉又混乱的景象:陈薇床上堆成小山的衣物,苏雨晴书桌上散落的资料,
还有我对面空着的、属于刘雅的整洁得异乎寻常的床位……一切都和平常没什么两样。等等!
我的手指僵在屏幕上。不对……位置……位置全反了!屏幕上,陈薇的床铺在左边,
苏雨晴的书桌在右边。而我清楚地知道,现实中,陈薇的床铺明明在右边,
苏雨晴的书桌在左边!整个画面,像是被人用一只无形的手,左右翻转了过来!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窜上头顶,瞬间浇灭了所有的燥热。我猛地抬头,
视线在真实的寝室里来回扫视——没错,陈薇在右,苏雨晴在左。我用力眨了眨眼,
怀疑是自己热昏头看错了。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起来。我屏住呼吸,手指微微颤抖着,
再次举起手机,小心翼翼地对准寝室。镜头再次捕捉到那个诡异的世界:左右颠倒。
陈薇凌乱的床铺在屏幕左侧,苏雨晴堆满资料的书桌在右侧。而现实中,
它们的位置恰恰相反。这并非简单的广角畸变,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镜像!我像被冻僵的鱼,
僵在书桌前,只有眼珠在疯狂转动,在冰冷的手机屏幕和闷热的现实世界之间来回切换。
每一次切换,都像被无形的针狠狠扎了一下太阳穴,带来尖锐的晕眩和更深的恐惧。
颠倒的影像顽固地烙印在视网膜上,无声地嘲笑着我所认知的现实。
指尖在冰凉的手机屏幕上滑动,带着一种近乎自虐的颤抖。镜头,
像一只无法控制的、充满恶意的眼睛,缓缓移动,
最终定格在靠窗的那个下铺——刘雅的床位。屏幕里,那床叠得如同刀切豆腐块般的被子,
那平整得没有一丝人气的浅蓝色床单,占据了画面的一角。然后,
镜头不由自主地向上移动……我的呼吸骤然停止。镜头里,刘雅正侧身坐在床边!
不是现实中那个空无一人的位置,而是确确实实坐在那里!她穿着一件浅色的睡裙,
长发披散着,微微低着头。然后,就在我的注视下,屏幕里的那个刘雅,
极其缓慢地抬起了头。她侧对着镜头,嘴角一点点向上弯起。
那是一个清晰无误的、对着手机镜头方向的笑容。柔和?不,那弧度精准得如同用尺子量过,
像一张精心绘制在面具上的笑脸,没有丝毫温度,只有一种空洞的、凝固的诡异。她的眼睛,
即使在手机屏幕有限的像素里,也透出一种令人心悸的专注,
直勾勾地“望”着镜头——或者说,是望着镜头后面的我。就在那一刹那,
一股巨大的、无法言喻的寒意如同冰水浇头,瞬间攫住了我的四肢百骸。血液似乎凝固了,
心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几乎要停止跳动。我猛地抬起头,
像溺水的人挣扎着要浮出水面,视线越过手机,
带着巨大的惊骇投向那个真实的靠窗下铺——空无一人。床铺依旧整洁冰冷,
被子方块棱角分明。窗户紧闭,窗帘纹丝不动。只有窗外下午白晃晃的阳光,
无情地照射着那片空寂。手机屏幕上,那个刘雅凝固的笑容还在,空洞地对着我。现实里,
只有一片死寂的空荡。“啊——!”一声短促的、被恐惧扼住喉咙的尖叫,
终于冲破了我死死咬住的牙关,撕裂了寝室凝滞的空气。手机从我冰冷僵直的手中滑脱,
“啪”地一声闷响,砸落在桌面上。“怎么了林晓?”陈薇被我吓了一跳,猛地从床上坐起,
探出头来,脸上还带着午睡未醒的惺忪和被打扰的不耐,“见鬼啦?
”苏雨晴也皱着眉摘下耳机,疑惑地看过来:“你干嘛呢?一惊一乍的。”我张着嘴,
喉咙里咯咯作响,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巨大的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住了我的声带,
勒得我喘不过气。我伸出发抖的手指,徒劳地指向靠窗下铺那个空荡荡的位置,
又猛地指向桌上屏幕还亮着的手机,屏幕上,那个凝固的、诡异的笑容清晰可见。
“刘雅……她……”我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手机……在笑……她不在……”语无伦次,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
陈薇顺着我指的方向看了看空床铺,又伸长脖子瞄了一眼我摔在桌上的手机屏幕,
眉头拧得更紧了:“刘雅?她下午不是去图书馆了吗?你手机屏保啊?这谁拍的?
笑得怪瘆人的……”她显然没理解,或者根本没看清我手机里那个诡异的镜像世界。
苏雨晴也走了过来,拿起我的手机看了看,脸上掠过一丝疑惑,
但更多的是不解:“这背景……怎么像是我们寝室?不过角度好奇怪……左右好像反了?
”她比陈薇敏锐一些,但也仅止于此。她用手指划了划屏幕,
那张带着诡异笑容的刘雅照片消失了,回到了正常的相机取景框。“你看花眼了吧?
是不是复习太累出现幻觉了?”她将手机递还给我,语气带着一丝安抚,
但镜片后的眼神却像是在审视一个精神不稳定的病人。
“不是……刚才真的……”我急切地想辩解,想告诉她们我看到的那恐怖的一幕,
想告诉她们手机里的世界是颠倒的!但看着她们两人脸上清晰的不信和隐约的不耐烦,
一股更深的寒意攫住了我。巨大的孤独感和恐慌像潮水般将我淹没。她们看不见!
她们不理解!在她们眼里,我像个被高温烤糊涂了的疯子。我死死攥住失而复得的手机,
指尖用力到泛白,仿佛那是唯一能证明我所见非虚的证据。冰冷的金属外壳硌着掌心,
却丝毫不能缓解内心的惊涛骇浪。我低下头,避开她们探询的目光,喉咙里堵得发慌,
最终只是含糊地应了一声:“可能……可能是我太热了,
眼花了……”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苏雨晴似乎松了口气,拍拍我的肩:“多喝点水,
休息会儿再看书吧。”她坐回自己位置,重新戴上了耳机。陈薇嘟囔了一句“吓死人了”,
也缩回了床上。寝室恢复了表面的平静。只有我,像个被遗弃在孤岛上的囚徒,
被巨大的秘密和恐惧压得喘不过气。眼睛死死盯着刘雅那空无一人的床铺,整洁得过分,
冰冷得刺眼。那床浅蓝色的床单,那方方正正的被子,此刻在我眼中,不再仅仅是整洁,
更像是一块精心掩盖某种消失的裹尸布,散发着不祥的气息。她去哪了?图书馆?
那个笑容……那个颠倒的影像……它们疯狂地在我脑子里冲撞、尖叫。
我猛地抓起自己的手机,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痉挛,
再一次颤抖着点开了相机。镜头重新对准寝室。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着我的心脏,
每一次跳动都带来尖锐的刺痛。我死死盯着屏幕——颠倒!依旧是彻底的左右颠倒!
陈薇凌乱的床铺在屏幕左侧,苏雨晴堆满资料的书桌在右侧。而现实中,
它们的位置完全相反。这不再是偶然,不是错觉!
一个冰冷的事实像淬毒的匕首刺穿了我:手机镜头捕捉到的,
是一个镜像的、扭曲的、与我们完全相反的世界!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我像被无形的力量钉在原地,只能僵硬地、一点一点地移动着手机镜头。
它扫过苏雨晴的书桌——屏幕里,她摊开的笔记本,上面的字迹全是反的!
像天书一样无法辨认!镜头扫过门后挂着的半身镜——屏幕里,那镜子映照出的,
本该是寝室的一角,此刻却是一片模糊扭曲的、无法理解的色块漩涡!
我猛地将镜头移回靠窗的下铺——刘雅的位置。屏幕里,那个位置不再是空荡。
浅蓝色的床单依旧平整,被子依旧叠成冰冷的方块。但是,在床铺的边缘,
靠近墙壁的那一侧,屏幕里清晰地映出……一角浅色的睡裙布料!还有几缕深色的发丝,
极其自然地垂落下来,搭在床沿上,仿佛有人刚刚还坐在那里,只是在我移开目光的瞬间,
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墙壁?“咚!”心脏像是被一只巨锤狠狠砸中,骤然停跳了一拍,
随即疯狂地擂动起来,撞击着肋骨,发出沉闷的巨响。血液冲上头顶,又在瞬间褪去,
留下冰冷的眩晕感。我猛地抬起头,视线如同受惊的飞鸟,直射向那个真实的下铺——空荡。
冰冷。整洁得没有一丝人气。没有睡裙,没有发丝,只有墙壁雪白的、平整的表面。
手机屏幕上,那诡异的睡裙衣角和垂落的发丝,清晰得刺眼。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强烈的呕吐感直冲喉咙。我死死捂住嘴,才没让自己当场吐出来。
巨大的恐惧和认知被彻底打败的眩晕感,让我眼前阵阵发黑。我再也无法忍受,
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椅子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噪音。“我……我去趟厕所!
”我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和尖锐,像被砂纸磨过。
不等陈薇和苏雨晴有所反应,我一把抓起桌上那部仿佛连接着地狱的手机,
跌跌撞撞地冲向门口,像逃离一个即将吞噬一切的噩梦现场。门在我身后“砰”地一声关上,
隔绝了那间充斥着颠倒影像和无形恐怖的寝室。走廊里空无一人,惨白的灯光从头顶照下来,
将我的影子拉得细长而扭曲。冰冷的空气带着消毒水的气味涌入肺里,非但没有带来清醒,
反而让我感到一种更加刺骨的寒意。我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大口喘着气,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冲撞,几乎要破膛而出。手指不受控制地痉挛着,
紧紧攥着那部滚烫的手机,屏幕上残留的颠倒画面如同烙印,灼烧着我的视网膜。
存在于镜头里的衣角和发丝……颠倒的世界……这些碎片在我混乱的脑子里疯狂旋转、碰撞,
发出无声的尖啸。我颤抖着,再次举起手机,像是要确认自己是否真的疯了。
镜头对着空荡的走廊,屏幕里,依旧是左右颠倒的景象——安全出口的绿色标志在左边,
而现实中它在右边。绝望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脚踝,并迅速向上蔓延。不是幻觉。
它真实存在。我赖以认知的世界,正在被某种无法理解的力量扭曲、翻转。
“吱呀——”寝室门突然在我身后被拉开了一条缝。我像受惊的兔子猛地转身,
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门缝里,露出陈薇那张带着明显不耐烦的脸。她眉头紧锁,
上下打量着我,语气又冲又躁:“林晓,你搞什么鬼?在门口杵着当门神呢?还锁门?
热死人了知不知道!快进来!”她说着,伸手就要把我拽进去。
就在她的手即将碰到我胳膊的瞬间,我的目光无意间扫过她的动作——她伸手拽我的动作。
一股电流般的寒意瞬间窜遍全身!不对!时间……时间不对!陈薇的手伸向我的动作,
在我眼中清晰地发生着。然而,几乎是同一刹那,
我眼角的余光瞥见了门内侧墙壁上挂着的那面廉价塑料边框的半身镜!镜子里,
清晰地映照出门口这一幕。镜子里的陈薇,也正伸出手,做出要拽我的姿势。
但……镜子里的那个动作,却比现实中陈薇的动作,迟了那么微小、却清晰可辨的一刹那!
就像……就像网络直播中那令人抓狂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延迟!现实中的动作已经发生,
而镜中的影像,却要慢上半拍才笨拙地跟上!“啊!”我短促地倒吸一口冷气,
身体本能地向后猛缩,避开了陈薇抓过来的手,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走廊墙壁上,撞得生疼。
陈薇的手抓了个空,脸上的不耐烦瞬间变成了错愕和恼怒:“林晓!你到底发什么神经?!
”她的声音拔高了,带着被冒犯的怒意,在空旷的走廊里激起小小的回音。我靠在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