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竹马割喉后我成了他人的白月光

>手术台上，我的青梅竹马周扬亲手割开了我的喉管。

>他温柔地告诉我：“薇薇需要这颗心脏，你反正活不久了。”>我躺在ICU时，

他和沈薇正分享着订婚蛋糕的照片。>全网都在祝福这对金童玉女，

没人记得血袋还在我脚边滴答作响。>三个月后，

我作为主刀医生站在周扬父亲的移植手术台前。>他跪在走廊上哭求：“许默，

求你看在二十年的情分上！”>我戴上无菌手套，灯光下勾起嘴角：“放心，我技术比你好。

”>手术灯灭时，我看着他绝望的脸轻声说：“现在，轮到你的心跳停了。

”第一章 喉间寒光冰冷的无影灯光柱一样打下来，刺得我眼球生疼。

空气里那股消毒水味儿浓得发苦，一个劲往我鼻孔里钻，腻在喉咙口，咽不下去，

也吐不出来。消毒水的味道，本该让人安心，此刻却像裹尸布一样紧紧缠住我。

金属器械偶尔碰撞发出的“叮当”轻响，本该是手术室里寻常的节奏，

此刻每一下都像锤子砸在我的神经末梢上，震得我心脏发麻。

视野边缘是模糊晃动的绿色手术衣人影，移动得又快又稳，像一群无声的幽灵。*真吵啊。

* 我想动动手指，想问问手术是不是快结束了，但身体沉得像灌满了铅，

意识也像沉在浑浊的水底，拼命想浮上来吸口气，却被无形的重压死死摁住。

只有一点微弱的知觉还顽强地残留着——喉管的位置，那里被切开了一个口子，

插着维持呼吸的管子。每一次呼吸，气流强行挤过那狭窄的通道，

都带着一种撕裂的、火辣辣的摩擦感，提醒我那里被粗暴地入侵过。然后，

一个熟悉得刻进骨子里的声音，穿透了麻醉药制造的厚厚迷雾，

像冰锥一样扎进我混沌的脑海。“别怕，默默。”是周扬。他离我很近，声音压得很低，

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刻意营造出来的温软腔调，像在哄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入睡。

可那温软底下，却透着一股金属般的、非人的冷硬。*周扬？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不是…他应该在手术室外等我才对…* 混乱的思绪如同沉船，碎片般上浮。下一秒，

他后面的话，彻底把我砸进了冰窟窿，四肢百骸瞬间冻僵。“薇薇的心脏撑不住了。

”他吐字清晰，每一个音节都像淬了毒的针，精准地刺向我仅存的意识，

“你的血型、配型…都和她完美契合。这是…命运的安排。”我猛地想睁大眼睛，

想看清他脸上的表情，想确认自己是不是在做一个荒谬绝伦的噩梦。但眼皮重逾千斤，

根本抬不起来。只有耳朵，异常清晰地捕捉着他每一个字，

每一个停顿里那种令人作呕的、虚伪的温柔。“你反正…”他顿了顿，那短暂的停顿里，

我几乎能想象出他微微蹙起眉头，带着那种惯有的、仿佛很为我着想的怜悯神情，

“…也活不久了。医生早说过，你那个心脏的毛病，随时可能…这样也好，默默，

你的心脏能在薇薇身体里继续跳动，代替你好好活下去，感受这个世界…多好？你会理解的，

对吧？”理解？一股带着腥甜的铁锈味猛地冲上喉头，又被冰冷的呼吸管强行堵了回去，

呛得我整个胸腔都在剧痛地抽搐。那是我自己的血的味道！愤怒像滚烫的岩浆，

在我被药物麻痹的血管里轰然炸开，瞬间冲垮了所有麻醉的堤坝！我想尖叫！想嘶吼！

想用尽全身力气问他周扬你他妈是不是疯了！我是许默！

是从小跟在你屁股后面、把你看得比命还重的许默！是那个你说过要永远护着的许默！

我的心脏毛病？那不过是一次体检时微不足道的心律不齐！医生只说注意休息！周扬，

你明明比谁都清楚！巨大的荒谬感和被彻底背叛的剧痛撕扯着我的灵魂。可身体背叛了我。

喉咙被切开，插着冰冷的异物，别说怒吼，连一丝呜咽都发不出来。

只有眼球在眼皮下疯狂地、绝望地颤动。滚烫的液体无法控制地涌出眼角，滑过冰冷的皮肤，

留下灼烧般的轨迹。那不是悲伤的泪，是心头被活生生剜下一块肉后，

喷涌而出的、滚烫的血！我感觉到他的手，

那双曾经无数次牵着我走过风雨、带给我无比安心感的手，此刻正戴着无菌橡胶手套，

冰凉、滑腻，像某种冷血动物的皮肤。它们轻轻地、安抚性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很快就好。

”他最后说，声音里甚至带上了一丝如释重负的笑意，“别怕。”*别怕？

*无边的恐惧和冰冷瞬间吞噬了我。不是对死亡的恐惧，而是对眼前这个人的恐惧。

这个披着周扬皮囊的、彻头彻尾的怪物！我感觉到他离开了手术台的位置，脚步声很轻，

走向器械盘。金属碰撞的声音再次响起，比刚才更清晰，更刺耳。

我“听”到了——不是耳朵听到，

是每一寸被恐惧浸透的皮肤都“听”到了——他拿起了一把新的、锋利的手术刀。

冰冷的金属在无影灯下，必定反射着死亡的光泽。*他要做什么？不是已经切开插管了吗？

手术不是结束了吗？！*一个更可怕的念头，带着地狱的寒气，猛地攫住了我！

*他要我的心脏！现在！就在这里！*“不——！！！

” 无声的呐喊在我被禁锢的躯壳里疯狂冲撞，震得我灵魂都在战栗。

我能感觉到冰冷的刀锋，带着死神的气息，再次逼近了我的胸口！

皮肤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剧烈收缩、战栗！绝望像一只巨大的、冰冷的手，

死死扼住了我残存的意识！就在那冰冷的触感即将贴上我皮肤的瞬间——“哐当！

”一声突兀的、巨大的脆响，猛地撕裂了手术室里压抑的寂静！

像是什么沉重的东西砸在了地上。紧接着，是液体溅落的声音。

“滴答…滴答…滴答…”缓慢，粘稠，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节奏感，

就在离我脚不远的地方响起。那声音…是血！是装着我的血的袋子掉在了地上！袋子破了！

我的血，正从那个破口里，一滴，一滴，不停地渗出来，砸在冰冷光洁的地砖上！

那声音像倒计时的秒针，清晰地敲打着我的耳膜，敲打着我飞速流逝的生命！

*我的血…在流走…*巨大的恐慌如同海啸般将我淹没。身体彻底失去了控制，

像一截被砍断的朽木，只剩下冰冷和麻木。

意识被无边的黑暗和那催命的“滴答”声疯狂拉扯、撕碎，沉向深不见底的深渊。

*周扬…沈薇…*他们的名字，带着刻骨的恨意，是我沉入冰冷黑暗前，

脑海里最后燃烧的烙印。第二章 心电图的悲鸣意识像沉在深海里的破船，

被黑暗和巨大的水压撕扯着。每一次挣扎着试图上浮，

都被无形的铁锚狠狠拽回冰冷刺骨的深渊。无边无际的疲惫感包裹着我，

沉重得连呼吸都变成一种酷刑。*好冷…*那是一种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寒意，

冻得我灵魂都在打颤。身体却像不是自己的，沉重、麻木，只有无处不在的痛感是真实的。

喉咙深处像被粗粝的砂纸反复磨过，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扯出尖锐的刺痛，

提醒着我那里被残忍地切开过。胸口更像是被掏空了一大块，

只剩下一个巨大、虚无、不断漏风的黑洞，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空洞的回响和撕裂般的钝痛。

*我的心脏…还在吗？*这个念头像毒蛇一样猛地噬咬上来，带来灭顶的恐慌。

“滴…滴…滴…”单调、规律、毫无感情的声音固执地钻进我的耳朵。是心电监护仪。

它在响。这声音意味着…我还活着？可为什么感觉不到心脏跳动的力量？

为什么胸口那片地方，只剩下被生生挖走后的冰冷麻木和剧痛？

*周扬…他真的…把它拿走了？给了沈薇？*恨意如同滚烫的岩浆，瞬间冲垮了麻木的堤坝，

在我冰冷的血管里疯狂奔涌！烧得我五脏六腑都在扭曲！我想尖叫，想撕碎眼前的一切！

可喉咙被切开又缝合的伤口像一道沉重的闸门，死死锁住了所有声音，

只剩下在意识深处无声的、绝望的咆哮。*骗子！畜生！禽兽不如的东西！

*眼泪再次不受控制地涌出来，滚烫的，带着血和恨的腥咸，灼烧着我冰冷的脸颊。

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无力而微微颤抖，带动了身上无数的管子线缆，

立刻引来一阵更剧烈的疼痛。

“呃…” 一声破碎的、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呻吟终于从我干裂的唇缝里挤了出来。

像溺水的人终于挣扎着冒出了水面，吸到了第一口混杂着消毒水味的冰冷空气。

眼皮沉重得像焊死的铁门，我拼尽了全身残存的力气，才勉强掀开一条细缝。

刺目的白光瞬间像无数根针扎进眼球，疼得我立刻闭上眼。好一会儿，才敢再次尝试。

视野模糊一片，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晃动的水帘。只能勉强辨认出惨白的天花板，

惨白的墙壁，还有上方悬挂着的一袋袋正在缓慢滴注的液体。

*ICU…*空气里消毒水的味道更浓了，

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死亡和衰败的沉闷气息。沉重的寂静笼罩着这个狭小的空间，

只有监护仪那“滴滴滴”的声响，固执地证明着时间的流逝，

证明着这具躯壳还残留着一丝生机。我艰难地转动眼球。身体完全不能动，脖子也被固定着，

视野极其有限。眼角的余光扫到旁边一张空着的病床，白色的床单铺得整整齐齐，

冰冷而空旷。再远一点，是巨大的、透明的玻璃窗，外面是亮着惨白灯光的走廊，

偶尔有穿着浅蓝色或绿色医护服的身影匆匆走过，步履快得没有一丝停留。

他们的脸模糊不清，像一个个没有感情的剪影。

*没有人…没有人看我一眼…*一种被整个世界彻底遗弃的冰冷孤寂感，

比ICU的低温更刺骨，瞬间攫住了我。巨大的恐惧和无助感排山倒海般袭来，

几乎要将我再次拖入昏迷的深渊。我像被钉在这张冰冷的床上，等待着生命一点点耗尽，

而外面的人，甚至不知道我的存在，或者…根本不在乎。*爸妈…他们知道了吗？

周扬是怎么跟他们说的？* 这个念头像一根烧红的铁丝，猛地烫过我的心。他们会信他吗？

那个从小在他们眼里懂事、稳重、对我“好”得不得了的周扬？就在这时，

一阵刻意压低的交谈声，伴随着高跟鞋敲击地面的清脆“哒哒”声，由远及近，

停在了我的病房门外。“…真的没事了？”一个娇柔的女声，

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刻意放大的虚弱感，我死都认得出来——沈薇！“嗯，放心吧，薇薇。

手术非常成功。”周扬的声音紧接着响起，刻意放得轻柔，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宠溺，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我的耳膜！“观察期一过，

你就能像以前一样健康活泼了。看，脸色都好多了。

”*手术成功…像以前一样健康活泼…*他妈的用我的心脏换来的“健康活泼”！

怒火再次燎原！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带动了身上的各种管线，

心电监护仪的报警声尖锐地响起！“滴滴滴——！！！”刺耳的声音打破了ICU的寂静。

“哎呀！”门外的沈薇似乎被吓了一跳，娇呼一声。“没事没事，”周扬立刻温声安抚，

“可能是哪个病人的监护仪报警了。别怕，有我在呢。我们走吧，这里空气不好，

对你恢复不利。”他的声音体贴入微，充满了保护欲。脚步声再次响起，

伴随着沈薇那故作娇弱的声音：“嗯…扬，谢谢你…没有你，

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声音渐渐远去。我躺在冰冷的床上，

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恨意而绷紧，像一张拉到极限的弓，每一根神经都在尖叫！

喉咙里堵着腥甜的血块，噎得我几乎窒息！那对狗男女！他们就在门外！

在我生死边缘徘徊的地方！谈论着用我的心脏换来的“成功”！谈论着他们恶心的未来！

而我，连发出一点声音，让他们知道我听见了，都做不到！*周扬！沈薇！你们不得好死！

* 无声的诅咒在我心头疯狂咆哮！巨大的情绪波动耗尽了我最后一点力气，眼前阵阵发黑。

就在意识再次被黑暗吞噬的边缘，我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门口有一个穿着病号服的护工，

正低着头，专注地盯着手里亮着的手机屏幕。屏幕的光映在她麻木的脸上，

带着一种与这生死之地格格不入的、近乎诡异的平静。

第三章 订婚蛋糕上的血色祝福沉重的黑暗再次席卷而来，像冰冷的潮水，

将我拖入无意识的深渊。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

只剩下无尽的混沌和身体深处传来的、连绵不绝的钝痛。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小时，

也许是几天，一丝微弱的光芒刺破黑暗。眼皮依旧沉重得像灌了铅，

每一次尝试睁开都伴随着撕裂般的痛楚和眩晕。喉咙的剧痛稍微缓解了一些，但每一次吞咽，

都像咽下粗糙的沙砾。胸口那个巨大的空洞感依旧存在，

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深处隐秘的疼痛。

*我还活着…*这个认知带来一丝微弱的、苦涩的庆幸，随即又被更深的恨意和绝望淹没。

活下来又如何？像一个被掏空了内脏、勉强缝合的破布娃娃，躺在这里苟延残喘？

而夺走我心脏的人，此刻大概正享受着“新生”的喜悦吧？“许小姐？能听到我说话吗？

”一个温和的、略显疲惫的女声在耳边响起。我艰难地转动眼珠，

模糊的视野里出现一张戴着口罩的脸，只露出一双带着血丝却温和的眼睛。是护士。

她动作轻柔地帮我调整了一下鼻氧管，又检查了输液的速度。“你醒了就好。别怕，

手术很…复杂，但最危险的阶段已经过去了。你现在需要绝对的静养，情绪不能激动，

知道吗？”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职业性的安抚，

但眼神里似乎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情绪。*手术复杂？* 我心底冷笑。

是被周扬那畜生活生生剖开取走心脏的“复杂”吗？我想开口问，问我的心脏…还在不在？

问周扬在哪里？

问我的父母…但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嘶哑难听的声音，

每一次尝试都带来剧烈的疼痛。护士似乎明白我的意思，轻轻叹了口气，避开了我的目光，

只是用沾湿的棉签小心地润了润我干裂起皮的嘴唇。“别说话，你现在不能用力。

你家里人…暂时联系不上。周医生他…”她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词句，“…他也很忙。

你先好好休息，养好身体最重要。”*联系不上？很忙？*心猛地沉了下去，

像坠入了无底冰窟。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周扬！他果然封锁了消息！

他把我父母隔绝在外了！他要把我困死在这里，无声无息地消失！巨大的恐慌再次攫住了我，

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别激动！许小姐！深呼吸！平静下来！

”护士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她立刻按住我试图挣扎的肩膀，眼神严厉起来，

“你的情况经不起任何情绪波动！想活下去，就冷静！

”活下去…这三个字像一道微弱却执拗的光，刺破了我翻涌的恨意和绝望。对，我要活下去！

我不能死！我不能让那对狗男女得逞！我要亲眼看着他们下地狱！

这个念头如同最后的救命稻草，被我死死攥住。我强迫自己放缓呼吸，

尽管每一次吸气都扯得胸腔剧痛，但我咬着牙，死死盯着护士的眼睛，用尽全身力气，

极其缓慢地点了一下头。护士似乎松了口气，眼神柔和了一些。“这就对了。好好休息，

保存体力。等你能说话了，有什么需要再告诉我。”她帮我掖了掖被角，转身离开了。

病房里再次只剩下我和那单调冰冷的“滴滴”声。这一次，我不再放任自己被黑暗吞噬。

我睁着眼，尽管视野模糊，尽管全身无处不痛，但我强迫自己保持清醒。活下去的欲望，

从未如此刻般强烈而清晰，像一簇在寒风中摇曳却不肯熄灭的野火。不知过了多久，

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不是护士，是那个之前瞥见过的、穿着病号服的护工阿姨。

她头发花白，脸上带着长期劳作的皱纹，表情有些木然。她端着一个塑料盆和毛巾，

默默地走到我床边，开始帮我擦拭手臂。她的动作很机械，带着一种麻木的熟练。擦完手臂，

她沉默地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就在她转身的刹那，似乎犹豫了一下，脚步顿住了。

她飞快地、警惕地扫了一眼病房门口，然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她那只粗糙、布满老茧的手，极其快速地伸过来，将一个冰冷、坚硬的东西，

塞进了我勉强能动的、打着点滴的右手手心！我猛地一颤！心脏在残破的胸腔里狂跳起来！

是什么？！她什么也没说，甚至没有看我一眼，端着盆，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低着头，

脚步有些匆忙地离开了病房。门被轻轻带上。我僵硬地躺在那里，

右手手心紧紧攥着那个东西。汗水瞬间浸湿了我的掌心。那冰冷坚硬的触感，像一块烙铁，

烫得我灵魂都在发抖！*是手机！一部老旧的、屏幕很小的手机！*巨大的惊骇之后，

是难以言喻的激动！像濒死的人抓住了唯一能通向光明的绳索！是那个护工阿姨？

她为什么要帮我？她知道了什么？无数个问题在脑海中炸开，但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机会！

这是我唯一的机会！我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艰难地、极其缓慢地蜷曲起手指，

将那部冰冷的手机，一点一点，挪到了被子底下，靠近身体的位置。

这个简单的动作几乎耗尽了我所有的力气，胸口剧痛，眼前阵阵发黑，但我死死咬住嘴唇，

尝到了血腥味也浑然不觉。*不能被发现…绝对不能…*被子给了我一点可怜的掩护。

我颤抖着手指，摸索着手机冰冷的塑料外壳。凭着记忆，

指尖在侧边找到了一个微微凸起的按键——电源键。我用力按了下去！

几秒钟令人窒息的等待后，手心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震动！屏幕亮了！

刺目的白光在昏暗的被窝里骤然亮起，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立刻把手机屏幕死死按在自己的病号服上，只留下一点点缝隙，贪婪地望向那微弱的光源。

屏幕亮度被调得很低。信号只有微弱的一格。电量显示红色，仅剩不到10%。

时间显示是下午三点。我的手指因为虚弱和紧张而抖得厉害，几乎无法控制。我颤抖着，

极其缓慢地在屏幕上滑动。没有锁屏密码！感谢老天！

我点开了那个蓝色的、熟悉的图标——微博。网络连接缓慢得令人心焦。

屏幕上那个小小的圆圈转啊转，每转一圈都像是在凌迟我的神经。终于，页面刷新出来了！

热搜榜！我的目光像饥饿的野兽，疯狂地扫过那些标题！没有！没有关于我的！

没有关于手术意外的！没有关于心脏移植的！一条都没有！世界一片歌舞升平。

巨大的失望和荒谬感几乎将我击垮。但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一个词条像烧红的烙铁，

猛地烫进了我的眼睛！#周扬沈薇订婚# 后面跟着一个刺眼的“爆”字！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跳动！冰冷的寒意瞬间冻结了全身的血液！

我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剧烈地颤抖着，点开了那个词条！置顶的，

是一张高清的、仿佛带着梦幻光晕的照片。照片的背景是奢华的酒店宴会厅，

水晶吊灯璀璨夺目。照片的正中央，站着两个人。周扬。他穿着一身剪裁完美的深色西装，

身姿挺拔，脸上带着我从未见过的、意气风发的笑容，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正深情地凝视着他臂弯里的女人。沈薇。她穿着缀满碎钻的华丽白色小礼服，妆容精致，

脸色…红润得刺眼！她微微歪着头，靠在周扬的肩膀上，

脸上是幸福到极致的、甜蜜羞涩的笑容。那笑容，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我的眼底！

而在他们两人中间，摆放着一个巨大的、装饰着粉色玫瑰和天鹅造型的白色订婚蛋糕。

蛋糕顶上，立着两个精致的小人偶，穿着西装和婚纱，手牵着手。照片的配文，

是周扬的账号发的，字里行间洋溢着快要溢出来的幸福和感激：余生有你，才是圆满。

感谢命运，将最好的礼物送到我身边。@薇薇安Vivi 我的薇薇，往后余生，

心跳只为你。发布时间：就在昨天下午！就在我躺在ICU里，挣扎在生死线上，

感受着胸口被生生挖走心脏的空洞和剧痛的时候！他们！在切订婚蛋糕！在享受全网的祝福！

评论区的盛况更是像一把把烧红的刀子，疯狂地捅进我的心脏！“啊啊啊！神仙眷侣！

终于官宣了！祝福99！”“周医生太帅了！沈薇好美！这是什么绝美爱情！

”“听说沈薇之前生病了？现在看气色真好！果然是爱情的力量！

”“周医生真是绝世好男人！为了沈薇付出那么多！感动哭了！”“天生一对！锁死！

钥匙我吞了！”“听说周医生为了沈薇的病，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这才是真爱啊！

”“薇薇一定要幸福！周医生要好好照顾我们薇薇啊！”“沾沾喜气！祝福百年好合！

早生贵子！”……祝福！铺天盖地的祝福！像一场盛大的、狂欢的雪崩，

瞬间将我残存的理智彻底掩埋！每一个字都像带着倒刺的鞭子，

狠狠抽打在我鲜血淋漓的灵魂上！*神仙眷侣？绝美爱情？付出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真爱？

！**哈哈哈！* 无声的狂笑在我胸腔里疯狂冲撞，撞得我五脏六腑都在扭曲出血！

他们踩着我的血肉，吸吮着我的生命，站在聚光灯下，接受着全世界的赞美和艳羡！

而那个血袋呢？那个在我脚边“滴答…滴答…”流尽了我温热鲜血的袋子呢？谁还记得？！

巨大的悲愤和恨意如同海啸般将我吞噬！眼前阵阵发黑，

手机屏幕上的光晕在视野里剧烈地晃动、旋转！

胸口那个巨大的空洞猛地爆发出撕裂般的剧痛！喉头一甜，

一股腥热的液体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噗——！”一口暗红的血，

猛地喷溅在惨白的被单上！像一朵骤然绽开的、绝望的彼岸花！“滴滴滴——！！！

”心电监护仪发出尖锐刺耳的、疯狂的报警声！

屏幕上代表心跳的曲线瞬间变成了一条濒死的直线！世界在我眼前彻底陷入一片猩红的黑暗。

只有那“滴滴滴”的警报声，像是为我敲响的、来自地狱的丧钟。

第四章 地狱归来的幽灵尖锐到几乎撕裂耳膜的警报声，像无数把电钻疯狂地钻进我的脑髓。

身体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粗暴地拖拽、按压，有人在声嘶力竭地吼着什么，模糊不清。

冰冷的液体被强行推进血管，带来一阵阵剧烈的痉挛。*要死了吗？

*也好…这具被掏空、被背叛、被全世界遗忘的躯壳，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可就在意识彻底沉入冰冷虚无的前一秒，一张脸猛地撞进我混沌的脑海——周扬！

他穿着笔挺的西装，搂着沈薇，在璀璨的灯光下，在无数祝福声中，笑得那么得意，

那么刺眼！还有沈薇！她依偎在他怀里，脸色红润，

那颗在我的胸腔里跳动了二十多年的心脏，此刻正在她身体里，有力地搏动着，

支撑着她享受抢来的幸福！*不！*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的不甘和滔天恨意，

像沉寂万年的火山轰然爆发！炽热的岩浆瞬间冲垮了死亡的诱惑！*我不能死！我凭什么死！

该死的是他们！我要活着！我要亲眼看着他们身败名裂！我要亲手把他们送进地狱！

*这股强烈的求生意志如同最后的火种，在濒死的灰烬中猛烈燃烧起来！

我感觉到身体深处涌起一股微弱却异常执拗的力量，死死抓住那根即将崩断的生命之弦！

“心跳恢复了！窦性心律！”一个急促而疲惫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庆幸。

“呼…好险！快，继续维持！稳定生命体征！”身体的剧痛再次清晰地回归，

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刀片。但我死死咬着牙，口腔里满是浓郁的血腥味。那口喷出的血，

像是我向死神宣战的祭品。我活下来了！从地狱边缘，硬生生爬了回来！

眼前刺目的灯光晃动了几下，渐渐清晰。依旧是惨白的天花板，惨白的墙壁，

还有上方悬挂的液体。心电监护仪的曲线重新开始微弱但稳定地跳动。

几个穿着绿色手术衣的人围在我床边，脸上带着紧张后的疲惫。“许小姐？

”之前那个温和的护士长也在，她凑近了些，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带着劫后余生的余悸和后怕，“你…你吓死我们了！千万不能再激动了！情绪，控制情绪！

明白吗？”我看着她，喉咙里火辣辣的疼，发不出声音。但我用尽全身力气，

极其缓慢地、无比坚定地，点了一下头。眼神里没有之前的绝望和空洞，

只剩下一种被恨意淬炼过的、冰冷的平静。护士长似乎被我这眼神慑了一下，愣了一下，

随即叹了口气：“唉…造孽啊…好好休息吧。”她没再多说什么，

转身和其他医护人员低声交代了几句，离开了。病房再次安静下来，

只剩下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这一次，那声音不再是死亡的倒计时，

而是我复仇之路的鼓点。我静静地躺着，像一具没有温度的躯壳，只有大脑在高速运转，

冰冷而精确。周扬敢这么做，必定做了万全的准备。医院里一定有他的人，

或者他利用了某种权势。父母那边…周扬肯定编织了完美的谎言，暂时隔绝了他们。

我现在的状态，根本无法自保，更别提复仇。*必须离开这里！必须！*这个念头无比清晰。

留在这里，就是砧板上的鱼，随时可能被周扬无声无息地“处理”掉。

那个护工阿姨…她冒着风险给了我手机，是唯一可能的突破口！但她是谁？为什么帮我？

下一次她什么时候来？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缓慢流逝。每一分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身体的疼痛依旧，但我强迫自己忽略它，所有的感官都调动起来，

警觉地捕捉着门外的任何一丝动静。终于，在傍晚时分，病房门被轻轻推开。

还是那个穿着病号服的护工阿姨。她端着晚餐的餐盘，低着头，沉默地走进来。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机会！她把餐盘放在床头柜上，动作依旧麻木而机械。

当她拿起勺子，准备像往常一样喂我时，我猛地抬起那只没有打点滴的左手，

用尽此刻能调动的所有力气，死死抓住了她的手腕！她浑身剧烈地一颤！像受惊的兔子，

猛地抬起头看向我，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惊骇和恐惧！她下意识地想挣脱，想后退！

我死死抓住她，指甲几乎嵌进她干瘦的皮肤里。我盯着她的眼睛，用尽全身力气，

从被撕裂的喉咙里，

挤出一个破碎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力量的字：“帮…我…”我的眼神死死锁住她，

里面没有哀求，只有一种濒死野兽般的决绝和孤注一掷。护工阿姨的瞳孔猛地收缩！

她看着我惨白如纸的脸，看着我嘴角残留的暗红血渍，

看着我眼中那焚烧一切的恨意和孤注一掷的疯狂，她脸上的恐惧慢慢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重的悲悯和…一种豁出去的决然。她飞快地、再次紧张地瞥了一眼门口，

确认无人。然后，她俯下身，凑到我耳边，

用极低、极快、带着浓重地方口音的声音说道：“丫头…别信姓周的…他不是人！

跟人打电话…说要…要让你‘意外’死在ICU…永绝后患…” 她的声音因为恐惧而颤抖，

却字字清晰，像淬毒的冰锥扎进我心里！果然！周扬根本没打算让我活着出去！“你…得走！

”她急促地说，浑浊的眼睛里闪着光，

“今晚…后半夜…三点…清洁车…杂物间…西侧…消防梯…监控…有死角…”她语速极快，

颠三倒四，但关键的信息像烙印一样刻进我的脑海。

“外面…有…有人…接应你…”她最后补充了一句，眼神里带着一种托付般的郑重。说完，

她猛地挣脱我的手，像是耗尽了所有勇气，端起餐盘，低着头，脚步慌乱地匆匆离开了病房，

甚至不敢再看我一眼。病房门关上。世界再次寂静。但我冰冷躯壳里的血液，

却前所未有地沸腾起来！后半夜三点！杂物间！消防梯！监控死角！有人接应！希望！

渺茫却无比真实的希望之光，刺破了绝望的浓雾！我像一具蛰伏在黑暗中的石像，

静静地躺着，积蓄着每一分每一毫的力气。时间从未如此缓慢，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

我听着监护仪的“滴滴”声，数着自己的心跳，强迫自己保持绝对的冷静。窗外，

城市的灯火渐渐稀疏。走廊的脚步声也渐渐稀少。死寂笼罩着深夜的ICU区域。

凌晨两点五十分。我动了。用尽全身的力气，

缓慢地、极其小心地拔掉了手背上的静脉留置针。鲜血立刻涌了出来，染红了胶布。

我顾不上疼，抓起枕边一块干净的纱布死死按住。然后，是鼻氧管，

心电监护仪的电极片…每拔掉一个连接，都像是在剥离一层束缚，

但也伴随着身体的剧痛和警报解除后的寂静无声。两点五十五分。我掀开被子，

冰冷的空气瞬间包裹住我只穿着单薄病号服的身体，冻得我一个激灵。

双脚触碰到冰冷的地面，虚弱感如同潮水般袭来，双腿软得像面条，根本无法支撑身体。

我死死咬住嘴唇，尝到了更浓的血腥味，双手死死抓住冰冷的床沿，指甲抠进了金属边框里，

靠着这股剧痛带来的刺激，强迫自己一点点、一点点地站了起来！头晕目眩！胸口剧痛！

每一次呼吸都像在拉风箱！但我站稳了！像个蹒跚学步的婴儿，扶着冰冷的墙壁，一步，

一步，朝着记忆中西侧杂物间的方向，挪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都耗尽了我残存的生命力。汗水瞬间湿透了病号服，黏腻地贴在冰冷的皮肤上。

黑暗的走廊像一条通往未知的隧道，只有远处护士站微弱的灯光，像鬼火一样摇曳。

杂物间的门虚掩着。我推开门，一股灰尘和消毒水混合的刺鼻气味扑面而来。

里面堆满了清洁工具和废弃的医疗器材。角落里，

停着一辆运送医疗垃圾的、带着轮子的封闭式大号塑料清洁车。就是它！我踉跄着扑过去，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掀开那沉重的盖子。里面是空的，铺着黑色的垃圾袋。

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涌出。我没有任何犹豫，像扑向唯一生路的困兽，蜷缩起身体，

带着一身未愈的伤口和彻骨的恨意，滚进了那冰冷、肮脏、散发着恶臭的狭小空间！

盖子在我头顶“咔哒”一声合上。彻底的黑暗和令人窒息的恶臭瞬间将我吞没。

就在盖子合上的瞬间，病房方向隐约传来了脚步声和护士带着睡意的疑惑询问：“咦？

37床呢？37床病人不见了？！”我的心跳骤然停止！紧接着，

是骤然响起的、更加尖锐刺耳的警报声！脚步声变得密集而慌乱！“快！通知保安！

封锁楼层！病人不见了！”“找！快找！她不可能走远！”纷乱的脚步声和呼喊声由远及近，

朝着杂物间方向快速逼近！手电筒的光束在门缝下乱晃！

第五章 暗巷中的“新生”彻底、粘稠的黑暗。

浓烈到令人作呕的消毒水混合着腐烂垃圾的恶臭，像实质的泥浆一样灌满我的口鼻，

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变成一种酷刑。清洁车狭小的空间将我紧紧禁锢，

冰冷的塑料外壳紧贴着我的身体，每一次车轮的轻微颠簸，都像重锤狠狠砸在我胸口的伤处，

带来一阵阵令人窒息的剧痛。*不能动！不能出声！*我死死咬住下唇，

口腔里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用这尖锐的疼痛逼迫自己保持绝对的静止。

身体蜷缩成最节省空间的姿态，像一枚被遗弃在垃圾堆里的、冰冷的石子。

汗水浸透了单薄的病号服，冰冷地贴在皮肤上，带走仅存的热量。

的脚步声、刺耳的警报声、保安通过对讲机急促的呼叫…所有的声音都隔着那层厚厚的塑料，

变得沉闷而扭曲，像来自另一个世界。“一楼没有！”“消防梯检查了！没人！”“监控！

快查监控！”脚步声在杂物间门口短暂地停留。手电筒刺眼的光束透过盖子边缘微小的缝隙，

在我脸上晃过！那一瞬间，我的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全身的肌肉绷紧到极限，

连呼吸都彻底屏住！“妈的，这破地方臭死了！人不可能藏这垃圾车里吧？

”一个粗嘎的声音不耐烦地抱怨。“打开看看！快！”另一个声音催促。

盖子被猛地掀开了一条缝！更多的光线和恶臭的空气涌进来！

绝望像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我的心脏！完了！被发现了！所有的忍耐和痛苦都将白费！

等待我的，会是周扬更狠毒的“处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哐当——！！！

”一声巨大的、金属撞击的巨响猛地从走廊另一头传来！紧接着是玻璃碎裂的刺耳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