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死寂的重量引擎最后一声不甘的喘息淹没在无边无际的寂静里。
我(阿哲)推开车门,一脚踩下去,枯叶碎裂的声响在耳边炸开,竟显得异常刺耳。
不是清脆,是那种被潮湿和腐朽浸透了的、闷哑的破碎声。
仿佛连声音本身,都被这地方吸干了活力。
眼前,就是“回声阁”。
老张那张布满沟壑的脸和浑浊眼睛里极力掩饰的某种东西,瞬间浮现在我脑海里。
三天前,他帮我把最后一个小件行李搬上他那辆破旧的面包车时,手指关节敲着方向盘,嘴唇蠕动了半天,才挤出那句没头没尾的话:“阿哲小子……那地方,晚上……别太安静,也别太吵。
自己……多留神。”
他说完就飞快地发动了车子,卷起一阵呛人的尘土,好像多待一秒就会被什么东西缠上。
当时我只当是乡下老人对老宅子天然的敬畏和迷信。
便宜得近乎白给的租金,远离城市喧嚣的绝对宁静,还有这栋带着颓败哥特式风韵的建筑本身——对我这个刚被截稿日逼疯、又被失恋掏空了钱包的自由插画师来说,简直是命运抛来的救生圈。
我甚至幻想过,在这里,也许能画出些不一样的东西,找回被都市噪音淹没的灵感。
现在,站在这片被疯长的野草和纠缠藤蔓包围的空地上,面对着这栋沉默的巨物,老张那含混的警告,突然有了沉甸甸的分量。
它像一头搁浅在时间岸边的黑色巨兽。
维多利亚式的尖顶刺向铅灰色的天空,许多窗户玻璃碎裂,像空洞失神的眼睛。
深色的砖墙被湿气和不知名的深色苔藓侵蚀,藤蔓如同扭曲的血管,紧紧勒住它的身躯。
最诡异的是那份死寂。
没有鸟鸣,没有虫唱,连风声都只在靠近时才听到一丝丝呜咽,像是从它破损的烟囱和窗缝里挤出来的、压抑的抽泣。
太安静了。
安静得能听见自己血液在耳朵里奔流的嗡鸣,安静得每一次呼吸都像在拉风箱。
这份寂静不是祥和,而是一种……粘稠的、具有压迫感的实体。
它包裹着你,挤压着你,让你下意识地放轻脚步,甚至屏住呼吸,仿佛任何多余的声响都是对这片寂静的亵渎,会招致某种不可名状的注视。
我深吸一口气,冰凉的空气带着浓重的尘土和霉味直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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