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殿的穹顶在雷暴中震颤,暴雨如鞭抽打着彩绘琉璃,将月光割裂成碎片,斑驳地洒在喻漓蜷缩的脊背上。
十二岁的少女像一只被折断翅膀的雏鸟,单薄的白色祭袍早己被血浸透,湿漉漉地黏在瘦削的肩胛骨上。
"啪!
"铁鞭撕开空气的尖啸声后,喻漓的背脊猛地弓起。
又一道血痕在她苍白的皮肤上绽开,像是一条毒蛇盘踞而上。
她死死咬住下唇,铁锈味在口腔里蔓延,却硬是将痛呼咽了回去。
"废物。
"年长的祭司甩了甩鞭子,靴底碾上她撑在地上的手指,"连《神谕》都背不全,也配当神使继承人?
"骨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喻漓的指尖痉挛着抠进地砖缝隙,指甲劈裂渗出血来。
她垂着头,凌乱的黑发间露出一只眼睛,死死盯着神像底座上干涸的血迹——那是上周另一个"继承人"留下的。
"今晚就到这里。
"祭司收起铁鞭,镶金的靴尖踢了踢她肋下,"明日若还背不出全文..."他俯身,带着腐酒气息的吐息喷在她耳畔,"就打断你的腿,让你一首饿着。
"脚步声远去时,喻漓终于松开紧咬的牙关,一口鲜血喷在神像底座上。
她剧烈地咳嗽着,每一下都让断裂的肋骨在肺叶上戳出新的伤口。
血沫顺着嘴角滑落,在下巴上拖出一道狰狞的红痕。
月光偏移,照亮了她藏在袖中的寒铁匕首。
喻漓艰难地翻过身,仰面躺在血泊里喘息。
她慢慢举起颤抖的手,看着掌心的匕首——这是她从厨房偷来的,刀刃上还沾着切肉留下的油渍。
"以吾...之骨为薪..."她突然暴起,匕首狠狠划开掌心。
鲜血喷溅在神像空洞的眼睛上,顺着鎏金的面容蜿蜒而下,像是神明在流血泪。
"召深渊...噬主!
"最后一个音节破碎在喉咙里,地底突然传来轰鸣。
整座神殿开始震颤,彩窗的琉璃"咔嚓"碎裂,无数碎片如雨落下。
喻漓抬手挡住脸,锋利的琉璃还是在手臂上割出细密的伤口。
黑雾从地砖缝隙里翻涌而出,像是有生命的触手缠绕上经文柱。
烛火一盏接一盏熄灭,月光被扭曲成诡异的暗紫色。
喻漓的视线开始模糊,但她死死盯着那片沸腾的黑雾——银靴踏碎琉璃的声音由远及近。
一步。
两步。
靴尖停在她眼前,镶金的纹路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哦?
"男人的嗓音像是毒蛇顺着脊梁爬上来,带着慵懒的笑意。
冰冷的指尖突然掐住她下巴,强迫她抬头。
喻漓涣散的瞳孔里,倒映出一张妖异的面容——银发如瀑垂落,金色的竖瞳在暗处发光,薄唇勾着玩味的弧度。
"一个快死的小神使?
"他俯身,蝠翼的阴影完全笼罩住她,银发扫过她染血的脸颊,"求人要有诚意。
"带着黑手套的拇指按上她开裂的唇瓣,慢慢摩挲着,"你能给我什么?
"喻漓的呼吸己经微弱到几乎停滞,但她突然爆发出最后的气力,染血的手指死死攥住他镶金的袍角。
丝绸撕裂的声音在寂静的神殿里格外刺耳。
"杀了...他们..."她咳出一口血,溅在他银色的靴面上,"我...归你..."男人突然低笑出声,笑声里带着令人战栗的愉悦。
他单膝跪地,冰凉的手指抚上她颈动脉,"真是...可爱。
"下一秒,他猛地扯开她残破的衣领,獠牙刺进锁骨。
喻漓的脊背瞬间弓起,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呜咽。
滚烫的魔纹以伤口为中心蔓延开来,像是有熔岩在皮肤下流淌。
"契约成立。
"他在她耳畔低语,呼吸带着硫磺的气息,"记住,从今夜起,你的灵魂、血肉、每一次心跳..."指尖划过她滚动的咽喉,"都只属于我。
""沈初。
"喻漓在剧痛中陷入黑暗,最后的感知是冰冷的唇覆上她染血的睫毛。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