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临九重

第一章 危局暗涌“陛下，楚相说了，今岁的税银需再增三成。”御书房内，

权相楚昭的次子楚明远正捧着奏折，跪得笔直，声音拖得老长。珠帘轻晃，

青璃案上的龙涎香袅袅升腾。梁国国主萧砚捏着鎏金茶盏的手指，骤然收紧。

茶汤在杯中泛起细密涟漪。雕花窗棂外，飘进几片残雪，落在萧砚手背上，转瞬化作凉意。

他抬眼望向似模似样跪着的楚明远，少年锦袍玉带，

嘴角挂着漫不经心的笑——那是楚家惯有的倨傲。三年前父皇暴毙，母后饮鸩，

满朝文武皆成楚昭掌中傀儡，这笑便时常出现在他眼前。“陛下？

”楚明远不耐烦地叩了叩玉笏。萧砚垂眸掩去眼底寒芒，余光瞥见屏风后闪过一抹茜色。

楚瑶，楚昭的次女，自小被嫡姐欺压，连选秀入宫都被死死压制着，

此刻正以女官的身份静静候在屏风后。粱国开放，女子有才可以为官，

使其得以在众多秀女中脱颖而出，成为第一位随待女学士。“准了。”萧砚将茶盏重重搁下，

瓷器相撞的脆响惊得房中众人一颤。楚明远得意地起身，

萧砚突然轻笑：“听闻楚二公子前日在醉仙楼与人争花魁，可有此事？”楚明远脸色骤变，

萧砚已起身走向他，龙袍扫过青砖：“朕记得楚相最恨子弟狎妓，

不如朕修书一封……”“陛下！”楚明远扑通跪地，冷汗浸透后背，“微臣知错！

求陛下开恩！”屏风后的楚瑶突然踉跄出声，打翻的茶盏在地上炸开水花。萧砚转头看她，

见她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却在与他对视时，眼波流转间藏进几分深意。当夜，

楚瑶悄悄溜进御书房。烛火摇曳中，她从袖中掏出一卷密信：“陛下，

这是我在父亲书房发现的。”萧砚展开信纸，赫然是楚昭与四大诸侯的密约——互为倚仗，

共进退。楚瑶握紧拳头：“楚家早视陛下为傀儡，我愿助陛下……”她话音未落，

窗外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萧砚眼疾手快将密信塞进袖中，一把将楚瑶拽入怀中。

雕花门被推开，楚昭嫡女、当今贵妃楚月带着一队侍卫闯进来。她看着相拥的两人，

凤目圆睁，神情却多了几分不屑：“好啊！你们竟敢……”“贵妃这是何意？

”萧砚松开楚瑶，整了整衣襟，“朕不过是在安慰受惊的楚学士，贵妃莫要误会。

”楚月冷笑：“安慰？陛下可知楚瑶自幼痴恋陛下？”她突然逼近楚瑶，“妹妹，

你以为攀上陛下就能翻身？父亲不会饶过你！”楚瑶突然屈膝行礼，

声音哽咽：“姐姐误会了，是臣妾一时失态……”她转身跑出屋外，萧砚望着她单薄的背影，

原本冷硬的五官渐渐柔和下来。这场戏，才刚刚开始。

第二章 暗潮汹涌子夜的皇宫寂静如渊，萧砚屏退宫人，独留一盏孤灯。

案上摆着楚瑶留下的密信，信纸边缘还带着淡淡的茉莉香。窗外月光如水，

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在青砖上投下锋利的棱角。忽然，檐角传来细微的瓦片轻响。

萧砚不动声色地握紧案边的匕首，却见一道黑影轻巧地落在窗前。来人蒙着面，

只露出一双冷冽的眼睛，递上一卷羊皮卷：“陛下，四大诸侯动向已查明。”展开羊皮卷，

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各地驻军布防。萧砚目光扫过江州王、幽州侯的势力范围，

眉头越皱越紧。楚昭野心勃勃，四大诸侯也非善类，想要从中周旋，谈何容易？“告诉暗卫，

密切监视楚家动静。”萧砚将羊皮卷收好，“尤其是楚明远，他近日与江州王来往频繁。

”黑影领命欲走，萧砚突然叫住他：“等等。楚瑶……可有异动？

”黑影顿了顿：“楚二小姐近日出入楚相书房两次，与楚相没有直接接触。”“当年，

她入宫前被强灌绝子汤的事，查实了吗？”“查实了，确有其事。”萧砚摩挲着袖中密信，

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线。楚瑶看似柔弱，实则心思缜密。

她能在楚家的压迫下隐忍多年，想必早有筹谋。或许，她正是破局的关键。第二日早朝，

楚昭捧着奏折，不紧不慢道：“陛下，四大诸侯联名上书，请求裁撤三分之二的禁军，

以解财政困局。”“放肆，这是逼宫！”“是呀！陛下理应下诏痛斥……”“狼子野心！

”朝堂瞬间炸开锅，群臣议论纷纷。也有人急忙站队。

“似乎也有点道理……”“楚相老成谋国，听他老人家的，准没错！”萧砚垂眸思索，

这是楚昭的试探，也是四大诸侯的野心。一旦禁军裁撤，皇城将无兵可守。“楚相以为如何？

”萧砚抬眼望向楚昭。楚昭捋着胡须，眼中闪过一丝算计：“臣以为，可先裁撤老弱病残，

以显陛下虚怀如谷，又体恤将士。”“准了。”萧砚的回答，云淡风轻，出乎众人意料。

楚昭微微一怔，随即露出满意的笑。下朝后，萧砚在御花园遇见楚瑶。她正在喂鱼，

见他走来，慌忙起身行礼。萧砚走到池边，看着锦鲤在水中游动：“楚学士可知，

朕为何答应裁撤禁军？”楚瑶垂眸："以退为进。谋大事，其实用不了那么多人！

”萧砚转头看她，目光灼灼：“你很聪明。”他压低声音，“明日辰时，来御书房。

”楚瑶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期待。萧砚转身离开，衣袂带起一阵风，将池边花瓣卷入水中。

这场博弈，他已布好第一步棋，而文武双全的楚瑶，就是他最锋利的刀。

第三章 局中设局御书房内，檀香萦绕。萧砚铺开地图，指尖划过楚家势力范围。

楚瑶站在一旁，手中捧着几本账簿，皆是楚家贪污受贿的铁证。“父亲这些年，

暗中囤了不少粮草。”楚瑶翻开账簿，“江州王的商队每月都会往楚府运送物资。

”萧砚挑眉：“看来楚昭与江州王勾连最深。”他突然凑近楚瑶，“你如此帮朕，

就不怕楚家报复？”楚瑶身子微微一颤，却坚定地迎上他的目光：“楚家视我如草芥，

这些年，我受够了……”她握紧拳头，“只有他们覆灭，我才能摆脱这一切，

这天下也会变得不同。”萧砚轻笑：“好，那我们就来个打草惊蛇。”他指着地图上的江州，

“你去告诉楚昭，就说朕有意联姻江州王。”楚瑶愣了愣：“联姻？

可陛下并无适龄的公主……”“自然是朕亲自娶。”萧砚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楚昭定会从中作梗，而我们，就等着他露出破绽。”三日后，消息传遍京城。

楚昭果然坐不住了，连夜入宫求见。萧砚坐在龙椅上，看着楚昭涨红的脸，心中冷笑。

“陛下万万不可！”楚昭急得直跺脚，“江州王野心勃勃，联姻只会引狼入室！

”萧砚慢条斯理地品着茶：“楚相此言差矣。联姻可保边境安宁，何乐而不为？

”楚昭咬咬牙：“若陛下执意如此，臣……臣只能不奉诏！”“哦？”萧砚放下茶盏，

“那楚相不妨先看看这个。”他示意宫人呈上账簿，楚昭脸色瞬间惨白。“楚相贪污受贿，

私通诸侯，该当何罪？”萧砚的声音冰冷如刀。楚昭扑通跪地：“陛下饶命！

臣也是被逼无奈……”“被逼无奈？”萧砚轻笑，“传朕旨意，将楚昭革职查办！

”楚昭闻言，反而镇静异常，他缓缓起身，冷笑声寒，“看来，陛下已视臣为弃履，

那老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殿外突然传来喊杀声。不一会儿，

楚明远带着心腹副将周坚、陈宇和大队人马闯入宫中。他举剑指向萧砚：“陛下，

您怕是忘了，禁军已被裁撤过半！”萧砚不慌不忙起身，目光扫过楚明远身后的军队。

“你以为，朕真的会让皇城无兵可守？”他话音未落，周坚大手一挥，

他身后的军士一拥而上，将楚昭、楚明远等人团团围住。楚明远瞪大了眼睛：“不可能！

”“裁撤禁军，不过是障眼法。”萧砚走到楚明远面前，“而你麾下的十万大军，

原本就姓萧。”楚明远脸色骤变，心一横，突然挥剑刺向萧砚。超凡武者的实力，

果然非同凡响！眼见急忙上前救驾的几名大内高手，顷刻便被楚明远的剑气所伤。那一剑，

势不可挡！千钧一发之际，楚瑶扑上前，替萧砚挡下这一剑。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襟，

萧砚一把将她抱住，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楚瑶”萧砚低声呼唤。

楚瑶虚弱地笑了笑：“陛下，臣妾没事……”她闭上眼，晕了过去。萧砚抱着楚瑶，

转头看向被暗卫统领及时制住的楚明远：“把他押入天牢，明日午时，斩首示众。

”他抱着楚瑶离开，背影在夕阳下拖得很长，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第四章 风云再起楚家倒台的消息如惊雷般传遍京城，百姓欢呼雀跃，萧砚却并未放松警惕。

为了暂时稳定朝局，谋逆之罪只定了楚明远一人。对外的公告是，宰相楚昭因为儿子谋逆，

气急病发身亡。四大诸侯则蠢蠢欲动，尤其是江州王，已在封地边境集结大军。御书房内，

太医正在为楚瑶诊治。萧砚守在床边，看着她苍白的脸，心中莫名烦躁。

自从那日她替自己挡剑，他便吩咐最好的太医全力救治。“陛下，楚学士并无性命之忧，

只是伤及肺腑，需静心调养。”太医行礼退下。萧砚松了口气，坐在床边。楚瑶缓缓睁开眼，

见他守在身旁，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陛下……”“为何要替朕挡剑？”萧砚打断她。

楚瑶垂下眼睫：“因为陛下是这天下的希望。”她轻笑，

“我想看到天下安宁……我也想过几天好日子。”萧砚沉默片刻，

从袖中掏出一份密报：“江州王已在边境集结十万大军，意图谋反。

”楚瑶挣扎着起身：“陛下打算如何应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萧砚眼中闪过寒光，“楚家虽倒，但楚昭还有不少党羽。朕要让这些党羽，

成为江州王的希望。”楚瑶一愣，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陛下是想……”“没错，

朕要让江州王以为，他有内应。”萧砚握紧拳头，“等他率军入京，便是他的死期。

”三日后，楚昭的党羽纷纷向江州王投诚，还带去了秘藏粮草的信息。江州王信心大涨，

亲率大军浩浩荡荡向京城进发。萧砚站在城墙上，看着远处扬起的尘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陛下，幽州侯派人送来密信。”暗卫统领呈上信件。萧砚展开一看，瞳孔微缩。

幽州侯愿意助他剿灭江州王，但条件是——让楚瑶嫁给他。“回复幽州侯，朕自有安排。

”萧砚将信件收好，目光落在远处。楚瑶的身影出现在宫道上，她穿着素色襦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