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前，我的男朋友被陌生人替代

第七天：消失事情是从一片柠檬开始的。婚礼前一周，我正在厨房里，

准备做陈凯最喜欢的柠檬磅蛋糕。阳光很好，从百叶窗的缝隙里切进来，

在地板上投下钢琴琴键般的条纹。我记得自己当时的心情，就像那天的阳光，

明亮得有些不真实。我哼着歌，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转身去拿放在流理台上的柠檬。

柠檬不见了。我明明记得我买了四个，圆滚滚、黄澄澄的，就放在那个白色的陶瓷水果盘里。

现在，盘子是空的。我找遍了整个厨房，橱柜、冰箱，甚至垃圾桶。没有。

就像它们凭空蒸发了。我打电话给陈凯，想问问他是不是拿走了，或者只是我记错了。

电话无人接听。一遍，两遍，第三遍的时候，只剩下冰冷的系统女声。“您好，

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那天下午，我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

陈凯的牙刷、毛巾都还在，他昨晚换下的睡衣就搭在床头的椅子上，

带着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和须后水的味道。一切都太正常了，正常得可怕。除了他这个人，

和他带走的四个柠檬。晚上，我报了警。接待我的是个很年轻的警察，

嘴唇上有一圈青涩的胡茬。他一边记录，

一边用一种“又一个婚前焦虑症患者”的眼神看着我。“林小姐，您确定他不是去朋友家了？

或者只是手机没电了？”“他所有的朋友我都联系过了。”我的声音很平静，

但我能感觉到自己的指甲深深陷进了掌心，“他的车还在车库，

钱包、钥匙都在玄关的柜子上。”“您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昨天晚上。

他睡前还说明天想吃我做的柠檬磅蛋糕。”我又想起了那几个消失的柠檬，

一阵寒意从胃里升起。年轻的警察在本子上画着什么，最后他合上本子，

对我露出一个安抚性的微笑。“林小姐，我们会尽力寻找。成年人失踪，

我们通常需要等待24小时才能立案。您先回家休息，也许他明天一早就回来了。

”我没有和他争辩。我知道，在他们眼里，这只是一场无伤大雅的婚前小插曲。但我知道，

不是的。有什么东西，错了。就像一根骨头卡在了喉咙里，你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你知道它就在那里，细微却执拗地提醒你它的存在。我独自回到那个充满了他气息的家里。

房子里很安静，静得能听到冰箱压缩机工作的嗡嗡声。我坐在沙发上，一夜无眠，

眼睛一直盯着门口。他在等我发现。我当时是这么想的。这是一个游戏，

一个只有他知道规则的游戏。第六天：归来第二天下午，警察局打来电话。“林小姐吗？

我们找到陈凯先生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松，像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的心跳瞬间冲上了喉咙口，巨大的石头落了地，却又把我砸得头晕目眩。我抓着电话，

声音都在抖：“他……他没事吧？他在哪里？”“他没事，就是有点小误会。

他现在就在我们这里，您可以过来接他了。”我几乎是冲出家门的，连外套都忘了穿。

一路上的风都是冷的，但我心里是热的。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是虚惊一场。

也许他只是想给我一个“惊喜”，一个糟糕透顶的惊喜。我甚至想好了见到他要怎么骂他，

然后再怎么抱着他哭。我推开警察局那扇沉重的玻璃门，一眼就看到了他。他坐在长椅上，

穿着和我记忆中陈凯昨天穿的一样的灰色连帽衫。年轻的警察正在和他说话，他微笑着，

侧脸的轮廓在日光灯下显得很柔和。那一瞬间，我如坠冰窟。血液从指尖开始一寸寸变冷，

最后冻住了心脏。我的脚步黏在了地上，再也无法向前移动分毫。

那个男人听到了门口的动静，转过头来看向我。他站起身，脸上带着我无比熟悉的，

那种带着歉意和宠溺的微笑，向我张开了双臂。“小唯，”他叫着我的名字，

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站在原地，浑身僵硬。

我看着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嘴唇。我看着他走向我，

带着陈凯独有的、稍微有点外八字的走路姿态。但是，他不是陈凯。完完全全，彻头彻尾，

一个陌生人。第五天：陌生人“小唯，你怎么了？不认识我了吗？”那个男人走到我面前，

想要拥抱我。我像被蛇咬了一样猛地后退了一步，撞在了身后的门上，

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身上。年轻的警察，

办公室里其他的警员，还有他——那个顶着陈凯身份的陌生人。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受伤的神情，但很快就被关切所取代。“是不是吓到你了？对不起，

我不该玩失踪的。”“你……你是谁？”我的声音像砂纸一样干涩。他愣住了，然后笑了，

笑声里充满了无奈。“小唯，别闹了。是我啊，陈凯。”他伸出手，想来拉我。

我尖叫着躲开。“别碰我！”整个警局大厅鸦雀无声。年轻的警察走了过来，眉头紧锁。

“林小姐，您这是什么意思？”“他不是陈凯！”我指着那个男人，

感觉自己的理智正在一点点崩塌，“他不是！你们从哪里找来的这个人？陈凯呢？

”警察和那个男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一个充满了担忧和困惑的眼神。那种眼神我看得懂，

他们在看一个精神失常的病人。“林小姐，”警察的语气变得小心翼翼，“我们接到报案，

在城外的西山公园找到了他。他说他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思考一些婚前的问题，

手机没电了。他的身份证我们核对过了，就是陈凯本人。”那个男人从口袋里掏出皮夹，

拿出身份证递给我看。照片上的人，是我认识的陈凯。但站在我面前的这张脸，

却完完全全属于另一个人。“不……不可能……”我喃喃自语，“这不可能……”“小唯，

”那个男人又一次走近，这次他的动作很慢，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动物，“我们回家吧，

好不好？回家我再跟你解释。”他的声音、他的语气，都模仿得天衣无缝。

甚至他手腕上那块表，表盘上有一道细微的划痕，那是我不小心磕到的，位置都一模一样。

我被一种巨大的、无形的恐惧攫住了。这比陈凯单纯的失踪要可怕一万倍。

我的世界被撕开了一个口子，一个陌生人正穿着我未婚夫的皮囊，企图走进我的生活。

而周围所有的人，都在告诉我，是我疯了。那天，我是怎么被“他”带回家的，

我已经记不清了。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像一盘被磁铁消磁了的录像带。我只记得，

当我坐在副驾驶上，看着这个陌生男人用陈凯的车钥匙熟练地发动汽车时，

我问他：“你把我的柠檬……藏到哪里去了？”他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什么柠檬？哦，

你说那几个啊。我看有点不新鲜了，就扔了。”我的血，彻底冷了。

陈凯有轻微的洁癖和强迫症，他从不把没吃完的东西扔进厨房的垃圾桶。他会装在保鲜袋里，

扔到楼下的分类垃圾箱。这个细节，他不知道。4 同居第四天：同居我们回到了家。

那个被称为“家”的地方，现在对我来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密不透风的牢笼。那个男人，

我只能在心里称他为“他”，表现得无懈可击。他给我倒水，给我拿拖鞋，

语气温柔地问我晚上想吃什么。他的一举一动，都完美地复刻了陈凯的习惯。

他甚至记得我喜欢在温水里加一片姜。我像个木偶一样坐在沙发上，

看着他在我熟悉的厨房里忙碌。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照进来，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

他系着陈凯的围裙，用着陈凯的刀具，切菜的频率和节奏都和陈凯一模一样。

恐惧不再是尖锐的刺痛，而是一种缓慢渗透的毒药，从我的皮肤，渗入我的血液，

麻痹我的神经。我试着反抗。我给我最好的朋友张蔓打电话。“蔓蔓，你快来！出事了！

”我压低声音，躲在卧室里，像个见不得光的窃贼。

电话那头传来张蔓睡意朦胧的声音：“怎么了，林唯一？大惊小怪的。

”“陈凯……回来的那个人，不是陈凯！”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然后传来一声叹息。

“唯一，你是不是婚前压力太大了？我下午接到陈凯电话了，他跟我道歉，

说不该玩失踪吓你。你们俩啊，就是爱折腾。”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不，蔓蔓，

你相信我！他真的不是！他的脸，他的眼睛，全都不是！”“唯一，你冷静一点。

”张蔓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你是不是最近没休息好，产生幻觉了？

要不我明天陪你去看看医生？”看医生。所有人都觉得我病了。那天晚上，

我把自己锁在卧室里。我能听到“他”在门外徘徊的脚步声，很轻，很有耐心。“小唯，

开门吧。我们谈谈。”他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模糊而失真。我用背抵着门，瑟瑟发抖。

“我知道你很害怕，很困惑。”他继续说道，“你觉得我是个陌生人，对吗？

”我死死地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没关系。”他在门外轻声说，“我会等。

等到你愿意相信我的那一天。”脚步声走远了。我慢慢滑坐到地上，将脸埋在膝盖里。

黑暗中，我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像一面被敲击的鼓，越来越快，越来越响。

这个男人，他不仅取代了陈凯的身份，他还在试图瓦解我的意志。他表现得越是体贴，

越是无辜，我就越是恐惧。因为这意味着，他背后的那个计划，是何等的周密和残忍。半夜，

我被渴醒了。我蹑手蹑脚地走出卧室，客厅里一片漆黑。只有月光从窗帘的缝隙里漏进来，

在地板上投下一道惨白的光。我经过客厅，借着月光，看到“他”睡在沙发上，

身上只盖了一条薄薄的毯子。他蜷缩着身体，似乎睡得很不安稳。我没有开灯，

摸黑走进厨房。当我打开冰箱门，借着冰箱里微弱的灯光去拿水时，

我的目光无意中扫过餐桌。餐桌上，放着一个刚刚做好的柠檬磅蛋糕。旁边还有一张便签。

字迹是陈凯的。上面写着：“对不起。晚安。”我盯着那个蛋糕，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冲进洗手间，跪在马桶前，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撕心裂肺的干呕。镜子里，

映出一张苍白、惊恐、几近疯狂的脸。那张脸，是我的。第三天：裂缝我开始假装接受。

我知道，硬碰硬只会让我陷入更深的孤立。我必须留在这个“家”里，留在这个冒牌货身边，

才能找到真正的陈凯的下落。我开始对他笑，开始回应他的话。“早安。”早上，

他把早餐端到我面前。是和我记忆中一模一样的搭配：一个煎得恰到好处的太阳蛋，

两片培根，和一杯热牛奶。“早安。”我低下头，拿起叉子，机械地把鸡蛋送进嘴里。

他似乎很高兴看到我的转变。他坐在我对面，用一种近乎贪婪的目光看着我。

“今天感觉好点了吗？”“好多了。”我说，“可能……可能就像张蔓说的，

我只是太紧张了。”“没关系，都会好的。”他微笑着说，然后伸出手，隔着餐桌，

轻轻覆盖在我的手背上。他的皮肤很温暖，但我却感觉像被一条冰冷的蛇缠住了。

我没有抽回手。我甚至强迫自己抬起头，对他露出一个微笑。但我知道，他能看穿我的伪装。

因为在他的眼神深处，我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冰冷的、审视的光。

我们就像两个技艺高超的演员，在同一张餐桌上，扮演着一对恩爱的情侣，

内心却都在盘算着如何杀死对方。我需要证据。一个可以向全世界证明他是个骗子的，

无可辩驳的证据。我开始不动声色地观察他，寻找他身上的“裂缝”。他没有。

他知道陈凯所有的银行卡密码，知道我们计划去的蜜月地点，知道我父母的生日。

他甚至知道，我们第一次约会时，我穿的是一条蓝色的连衣裙。他越是完美，我就越是绝望。

直到那天下午，我假装整理书房，在陈凯的书架上，我发现了一丝异常。陈凯有整理癖，

他的书永远是按照作者姓氏的字母顺序排列的。但是现在，有几本书的位置错了。

一本卡夫卡的《城堡》被插在了一本村上春树的旁边。我的心脏开始狂跳。

这是陈凯留下的信号吗？我抽出那本《城堡》。书页很新，不像是经常被翻阅的样子。

我一页一页地翻过去，希望能找到一些夹在里面的纸条，或者划线的句子。什么都没有。

我失望地准备把书放回去。就在这时，我的指尖触碰到书脊的内侧，

感觉到一丝不寻常的凸起。我用力按了一下，书脊的封皮居然被我按开了一个小小的活页。

里面藏着一把小得像玩具一样的钥匙。我死死地攥住那把钥匙，掌心冒出了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