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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U盘我在遗产中反杀

毛肚是我的 著

其它小说连载

脑洞《致命U盘我在遗产中反杀》是大神“毛肚是我的”的代表深渊冰冷是书中的主精彩章节概述:《致命U盘:我在遗产中反杀》是大家非常喜欢的脑洞,豪门总裁,推理,直播小作者是有名的网络作者毛肚是我主角是冰冷,深渊,陈小说情节跌宕起前励志后苏非常的精内容主要讲述了致命U盘:我在遗产中反杀

主角:深渊,冰冷   更新:2025-07-18 12:08: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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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雨如丝,黏腻地贴在黑色丧服上。灵堂里弥漫着白菊的冷香和压抑的啜泣。我,林沐,站在人群最外围,像个格格不入的幽灵,冷冷注视着灵柩前那张巨大的遗像——我的“父亲”,林氏科技帝国的缔造者,林振雄。

一个月前,他还是叱咤风云的科技巨头。三天前,一场离奇的车祸带走了他,留下一个市值万亿、内部却暗流汹涌的商业王国,以及我这个他从未公开承认过的“私生子”。

律师宣读遗嘱的声音平淡无波,像在念一份无关紧要的采购清单。不出所料,绝大部分股份和核心资产,都留给了他的“合法”继承人——我的“好大哥”,林氏集团现任CEO,林耀。而我,只得到了一笔“足够安稳度日”的信托基金,和一句轻飘飘的“望好自为之”。

人群的目光或怜悯,或鄙夷,或幸灾乐祸地扫过我。林耀接过文件,嘴角那抹极力压制的得意,在我眼中清晰得刺眼。他身边的妻子苏婉,那个曾经对我温言软语、如今却视我如无物的女人,更是紧紧挽住了林耀的手臂,仿佛在宣示胜利。

心,早已在无数次冷落和算计中淬炼成冰。我面无表情,仿佛这一切与我无关。直到葬礼结束,人群散去,我最后一个离开。

就在我转身欲走的刹那,一个穿着快递制服、帽檐压得极低的男人匆匆与我擦肩而过,一个冰冷的、薄如刀片的东西,悄无声息地塞进了我黑色风衣的口袋。

我脚步未停,径直走向地下停车场我那辆不起眼的旧车。坐进驾驶室,锁上车门,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停车场昏暗的灯光下,我才拿出那个东西。

不是刀片。是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纯黑色的金属U盘。

没有任何标识,没有任何文字。冰冷,沉默,却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谁?在这种时候,用这种方式,给我这个被扫地出门的“弃子”?

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一种久违的、混合着危险与兴奋的战栗感沿着脊椎爬升。直觉告诉我,这东西,绝不是善意的问候。

我深吸一口气,将U盘插进随身携带的加密笔记本电脑。屏幕亮起,一个极其简洁的界面自动弹出,没有文件夹,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命名为“礼物.GIFT”的应用程序图标。

手指悬在触控板上,只犹豫了一瞬。我的人生,早已在泥泞里,还有什么可失去的?

点击。

程序瞬间启动,屏幕陷入一片纯粹的黑暗。几秒后,一行行猩红如血的代码,如同拥有生命般,疯狂地向上滚动!速度快得几乎看不清,只有一片刺目的红影在闪烁!与此同时,电脑内置的扬声器里,传出一个被严重扭曲、非男非女、带着强烈电子合成感的冰冷声音:

“林沐…血脉…并非原罪…遗忘…才是深渊…”

“他们…夺走的…远不止…你的名字…”

“真相…藏在‘盘古’的…心脏里…”

“找到它…或者…被它…吞噬…”

声音戛然而止。疯狂滚动的血红色代码也瞬间定格,最终凝聚成两个巨大、狰狞、仿佛由鲜血和火焰组成的汉字:

盘 古

下一秒,屏幕彻底黑屏。无论我如何操作,电脑都毫无反应,仿佛刚才那惊悚的一幕从未发生。只有那个冰冷的U盘,还静静地插在接口上。

“盘古…” 我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指尖冰凉。林氏集团最核心、最神秘、号称掌控着未来十年科技命脉的超级人工智能项目!它的核心服务器群,就藏在林氏总部大厦最底层的“零号机房”,安保等级堪比国家金库!

这U盘里的东西…是病毒?是警告?还是…指向某个惊天秘密的钥匙?

那个扭曲的声音…是谁?它口中的“真相”…又是什么?关于我的身世?关于父亲的死?还是关于…林氏帝国光鲜外表下,那些不可告人的黑暗?

就在这时,手机尖锐地响起,屏幕上跳动着林耀的名字。

我按下接听,林耀那刻意放缓、带着虚伪关切和不容置疑的命令式口吻传来:“小沐啊,葬礼辛苦了吧?节哀顺变。明天上午九点,来总部一趟,董事局会议,讨论一些…关于你未来安排的事宜。别迟到。” 他甚至没有给我拒绝的机会,说完便挂断了。

邀请?不,这是传唤。是胜利者对失败者的最后通牒和羞辱。他想亲眼看看我这个“弃子”的狼狈,然后像打发乞丐一样,把我彻底踢出林氏的世界。

我看着手中冰冷的U盘,又想起屏幕上那血红的“盘古”二字,还有那扭曲声音提到的“真相”和“被吞噬”。

一股寒意,混合着被压抑了二十多年的愤怒与不甘,在胸腔里猛烈地燃烧起来。

他们以为游戏结束了?不。这盘棋,才刚刚开始。

我拔下U盘,紧紧攥在手心,金属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嘴角,却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带着疯狂意味的弧度。

“林耀,苏婉…还有那些躲在幕后的魑魅魍魉…”

“你们欠我的,该连本带利…还回来了。”

“明天的董事局?好得很。”

“这份‘礼物’…我就带着它,亲自去你们的‘盘古’心脏…走一遭!”

昏暗的停车场里,只有我眼中跳动的火焰,如同深渊里悄然苏醒的复仇之魂。

林氏总部大厦,通体覆盖着冰冷的深蓝色玻璃幕墙,如同一柄直插云霄的巨剑,俯瞰着整座城市。这里是科技与权力的圣殿,也是无数野心与阴谋滋生的巢穴。

早上八点五十分,我,林沐,穿着那身仅有的、熨烫得一丝不苟但明显廉价的黑色西装,站在了这座“圣殿”的入口。与周围那些行色匆匆、衣着光鲜、手持最新款智能终端或咖啡杯的精英们相比,我像个误入异世界的闯入者。无数道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我的脸,带着审视、好奇,更多的是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嘲弄。

“看,那个就是林董的…那个…”

“嘘!小声点,听说昨天葬礼上就拿到点渣滓。”

“啧,还有脸来总部?林总真是心善,还给他安排后路…”

细碎的议论声如同毒蛇的信子,钻进耳朵。我面无表情,只是将口袋里那个冰冷的U盘攥得更紧。金属的棱角透过薄薄的布料,传递着一种奇异的镇定。复仇的火焰,需要最冷的冰来包裹。

前台小姐妆容精致,笑容标准得像橱窗里的模特,但在看清我递上的临时通行证时,那笑容瞬间冻结,变得公式化而疏离:“林沐先生?请稍等,需要确认您的预约。” 她纤细的手指在虚拟键盘上敲击,眼神却飘向别处,仿佛多看我一眼都嫌脏。

漫长的几分钟后,一个穿着深灰色西装、身材魁梧、面无表情的安保主管走了过来。他胸牌上写着“王强”。“林沐先生,请跟我来。林总和董事们已经在等您了。” 他的语气没有任何温度,眼神锐利如鹰,在我身上扫视,带着职业性的警惕。显然,我被当成了某种潜在威胁。

穿过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大厅,步入需要高级权限才能开启的专属高速电梯。电梯无声而迅疾地上升,数字飞快跳动。王强站在我斜前方,宽阔的后背像一堵墙,隔绝了所有视线交流。密闭的空间里,只有空气循环系统发出的微弱嘶嘶声。

“叮——” 一声轻响,电梯门滑开。

顶层。董事局会议室。

巨大的环形会议桌由整块深色原木打造,泛着沉敛的光泽。桌面中央悬浮着林氏集团的动态全息徽标,蓝色的数据流缓缓流淌。围绕桌子坐着的,是林氏帝国的真正掌权者们——十几位平均年龄超过五十岁的董事。他们衣着考究,气度沉稳,眼神锐利如刀,带着久居上位的审视与漠然。

而主位上,坐着的正是林耀。

他今天穿着一身剪裁完美的深灰色高定西装,头发打理得一丝不乱,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沉痛与威严。看到我进来,他微微颔首,嘴角勾起一个几乎难以察觉的弧度,不是欢迎,是胜利者俯瞰战利品的从容。

“小沐来了,快坐。” 他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感。他指了指会议桌最末端,靠近门口的一个位置。那是一个离权力核心最远、甚至显得有些孤立的座位。

我拉开椅子坐下,木质椅腿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在这过分安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所有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如同聚光灯,灼热而带着压力。空气仿佛凝固了。

苏婉坐在林耀的左手边,她今天穿着一身素雅的米白色套装,妆容精致,气质温婉。她只是飞快地瞥了我一眼,目光复杂,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和愧疚,随即低下头,专注地看着自己面前的平板电脑,仿佛我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甲。

“各位董事,” 林耀清了清嗓子,声音通过隐藏的麦克风清晰地传遍整个会议室,带着掌控全局的自信,“今天召集大家,除了例行议程,主要是关于我父亲遗嘱中,涉及林沐弟弟的那部分信托基金的管理问题,以及…他未来的安置。”

他刻意加重了“弟弟”和“安置”两个词,像是提醒所有人我的身份和位置。

一位头发花白、面容严肃的董事推了推金丝眼镜,率先开口,语气刻板:“林总,按照遗嘱和林氏家族基金管理条例,信托基金的使用有严格规定,受益人无权直接支配大额资金,只能按季度领取生活保障金。关于林沐先生的…安置,我们原则上同意您的提议,集团在海外的分公司可以提供一份基础的技术支持岗位,远离总部核心区,更有利于…稳定发展。” 他的话滴水不漏,却字字如刀,将我彻底边缘化,钉死在“需要被施舍和放逐”的位置上。

另一位女董事接口,语气带着一丝虚伪的关切:“是啊,年轻人出去历练一下也好。总部这边竞争压力太大,环境也复杂,对林沐先生的身心健康可能不太合适。”

“支持岗位?” 一个略显油滑的中年董事嗤笑一声,手指敲了敲桌面,“我看后勤部或者安保监控室那边,不是缺几个轮班的人手吗?工作简单,环境也…清静。” 他的话引来几声压抑的轻笑,侮辱的意味赤裸裸。

林耀脸上带着悲悯的表情,看着我说:“小沐,你也听到了,这是董事局出于对你个人发展的综合考虑。集团会为你安排好一切,包括机票和海外住所,确保你衣食无忧。父亲虽然走了,但作为兄长,我不会不管你。”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断,“如果大家没有异议,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周一,人事部会为你办理手续。”

尘埃落定。像处理一件积压的旧货,迅速、高效、无情。

会议室里一片沉默的附和。没有人会为一个“私生子”去质疑林耀的决定。

我静静地坐在那里,承受着所有的目光——怜悯的、鄙夷的、嘲弄的、冷漠的。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愤怒的岩浆在胸腔里奔涌,几乎要冲破那层冰冷的伪装。但我只是微微垂着眼睑,看着自己放在膝盖上、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的手。

就在林耀准备宣布散会,结束这场针对我的公开处刑时——

“等一下。” 一个略显沙哑、带着金属质感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沉闷。

众人循声望去。说话的是坐在环形会议桌中段,一个一直沉默寡言的男人。他约莫四十多岁,头发有些凌乱,穿着皱巴巴的格子衬衫,外面套着件实验室常见的白大褂,与周围西装革履的环境格格不入。他的眼神有些疲惫,但此刻却异常锐利,像鹰隼般盯住了林耀。

技术总监,陈深。“盘古”项目的核心负责人之一。一个公认的、眼里只有数据和代码的“怪人”。

“林总,” 陈深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所有杂音,“关于‘盘古’核心区Zone Zero的例行深度维护,时间快到了。按照林董生前制定的最高安全规程,需要所有拥有最高权限密钥的人,同时在场进行生物特征验证和密钥同步,才能启动维护程序,确保核心数据绝对安全。” 他语速很快,带着技术人员的刻板,“林董的密钥…目前处于冻结状态。而拥有完整权限密钥的,除了您,林总,” 他的目光转向我,带着一种纯粹的、对规则本身的执着,“还有林沐先生。”

嗡——

整个会议室瞬间陷入一片死寂!连空气都仿佛停止了流动!

所有的目光,从陈深身上,猛地转向我!那目光不再是之前的轻蔑或怜悯,而是充满了震惊、错愕、难以置信,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林耀脸上的悲悯和从容瞬间凝固,像是被泼上了一层石膏!他放在桌上的手猛地收紧,指关节捏得发白,眼神深处闪过一丝猝不及防的慌乱和暴怒!他显然完全忘记了,或者根本不愿意想起,父亲在“盘古”项目最核心的安全权限上,竟然留了一手,而且留给了我!

苏婉更是猛地抬起头,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嘴唇微张,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极度的震惊和…一丝莫名的恐惧。她似乎比林耀更清楚这其中的含义!

陈深像是完全没感受到这诡异的气氛,依旧一板一眼地补充道:“维护窗口期只有今天下午三点到五点,错过的话,需要重新申请,流程至少延误两周。‘盘古’的稳定运行关系到集团命脉,延误可能会造成不可预测的风险。林总,林沐先生,请务必准时到场。”

“盘古”的核心区!Zone Zero!那个传说中如同龙潭虎穴、掌握着林氏帝国最终极秘密的地方!那个U盘里疯狂血码和扭曲声音反复提及的“心脏”!

我的心脏,在这一刻,如同被重锤狠狠击中!攥着U盘的手心瞬间被冷汗浸湿,冰冷的金属仿佛变得滚烫!

父亲…你到底在“盘古”里藏了什么?为什么要把这把钥匙留给我?那个给我U盘的神秘人…和这权限又有什么关系?

林耀的脸色已经变得极其难看,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眼中的惊涛骇浪,声音带着一种极力控制的冰冷和生硬:“陈总监,这种技术细节,不必在董事局会议上讨论!会后我会单独处理!”

“林总,” 陈深固执地推了推眼镜,“这是最高安全规程,需要所有密钥持有者在场。我只是提醒您和林沐先生,维护流程的必要性和紧迫性。如果你们无法同时到场,我需要提前向安全委员会报备,申请特殊处理流程,这需要所有董事的知情和签名。” 他直接把球踢给了整个董事局。

这下,所有董事的目光都变得微妙起来。涉及到“盘古”核心安全,没有人敢掉以轻心。林耀再想一手遮天,也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下无视最高安全规程。

“林总,” 之前那位刻板的金丝眼镜董事再次开口,语气严肃,“陈总监说得对,‘盘古’的稳定是集团基石,安全规程不容有失。既然林沐先生拥有权限,那么他今天下午必须参与维护流程。” 他看向我,眼神复杂,不再是单纯的轻蔑,而是多了一丝审视和…忌惮。

其他董事也纷纷点头附和。在“盘古”的安全面前,我这个“私生子”的身份,似乎暂时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林耀的脸色铁青,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仿佛要将我千刀万剐。他精心设计的放逐计划,被这突如其来的技术规程彻底打乱!他万万没想到,我这个他眼中的废物,竟然握着一张可以直抵“盘古”心脏的门票!

会议室里,气氛剑拔弩张,暗流汹涌。

我缓缓抬起头,迎上林耀那几乎要喷火的目光。胸腔里翻腾的愤怒和冰冷,在这一刻奇异地融合成一种极致的平静。嘴角,那抹昨晚在停车场出现的、冰冷的、带着疯狂意味的弧度,再次缓缓勾起。

“大哥,” 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会议室里,带着一丝刻意模仿的、天真的疑惑,“既然维护‘盘古’这么重要…那我下午,一定准时到场。”

我看着林耀眼中瞬间爆发的杀意,感受着口袋里U盘那冰冷的触感,心中无声地冷笑:

林耀,你想把我踢出局?

可惜,这场猎杀游戏…

现在,轮到我进场了。

目标——“盘古”的心脏!

3 3 Zone Zero:深渊回响

下午两点五十分。林氏总部大厦,地下深层。

穿过层层厚重的合金防爆门,每一步都伴随着冰冷的身份验证:虹膜、指纹、声纹、掌静脉,最后是那把无形的、却重逾千斤的密钥权限。空气里弥漫着臭氧和金属冷却剂混合的独特气味,冰冷、干燥,带着一种非人般的洁净。灯光是纯粹的冷白色,将巨大的空间照得纤毫毕现,却感受不到丝毫暖意。

这里,就是“盘古”的心脏——Zone Zero。

与其说是机房,不如说是一座由钢铁、玻璃和数据洪流构成的冰冷神殿。无数闪烁着幽蓝和绿色指示灯的服务器机柜如同巨大的墓碑,整齐排列,延伸向视线的尽头,发出低沉、恒定的嗡鸣,如同某种史前巨兽沉睡中的呼吸。粗大的、包裹着银色屏蔽材料的线缆如同巨兽的血管,在地板下、天花板上纵横交错。中央控制室像一个悬浮在数据海洋中的孤岛,巨大的曲面屏幕上流淌着瀑布般的数据流,变幻莫测的光影映照着下方寥寥数人的脸庞。

林耀、陈深、我,以及四名穿着黑色制服、眼神锐利如鹰、佩戴着特殊臂章的安全人员——零号特勤队Zero Team。他们是守卫“盘古”心脏的最后一道人墙。

林耀的脸色依旧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自从董事局会议后,他周身就笼罩着一层无形的低气压。他看我的眼神,不再是虚伪的关切,而是毫不掩饰的冰冷杀意。他站在主控台前,双手撑在冰冷的合金台面上,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陈总监,” 林耀的声音带着强行压抑的怒火,像冰层下涌动的岩浆,“开始吧。尽快结束这场…闹剧。” 他把“闹剧”两个字咬得很重,目光如刀般剐过我。

陈深依旧是那副不修边幅、心无旁骛的技术员模样。他飞快地在主控台上操作着,头也不抬:“林总,林沐先生,请站到指定的生物特征采集区。同步流程需要同时采集你们的动态生物信号和密钥芯片,误差不能超过0.1秒。”

我和林耀被引导到主控台前方两个相距约三米的圆形金属平台上。冰冷的金属触感透过鞋底传来。平台边缘亮起一圈幽蓝的光环。

“准备进行权限密钥同步及生物特征绑定。” 陈深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响起,带着一种程序化的冰冷,“倒计时:10,9,8……”

林耀站在他的平台上,身体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眼神死死锁定在我身上,充满了警惕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焦躁。他似乎在等待什么,或者说,在防备什么。

我的心跳也骤然加速。不是因为林耀的目光,而是因为口袋里那个冰冷的U盘,此刻正隔着薄薄的布料,紧贴着我的大腿。自从踏入Zone Zero,它似乎就在隐隐发烫!一种极其微弱、几乎无法察觉的震动感,如同某种沉睡之物被此地庞大的能量场唤醒,开始发出共鸣!

“7,6,5……” 陈深的倒计时如同死神的脚步。

就是现在!

在倒计时数到“4”的瞬间,我猛地侧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口袋里那个黑色U盘拔了出来!这个动作极其突兀,完全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林沐!你干什么?!” 林耀的暴喝如同惊雷炸响,他下意识地就要从平台上冲下来!四名零号特勤队员的枪口瞬间抬起,冰冷的红点激光瞄准器锁定了我的眉心、心脏!

然而,我的目标根本不是攻击任何人。我的动作快得几乎超越了思维,在U盘离开口袋的瞬间,手指一弹,那枚冰冷小巧的金属片,划出一道微弱的弧线,精准无比地飞向旁边一个闪烁着备用接口指示灯的、看似不起眼的辅助数据节点!

“3!” 陈深的倒计时还在继续,但他的目光也被我这疯狂的动作吸引,眼神里充满了错愕!

“砰!” U盘稳稳地插入了那个备用接口!

“2!1!”

“滴——!!!”

“警告!未知高优先级设备接入核心网络!”

“检测到异常数据流!威胁等级:毁灭级APOCALYPSE!”

“强制中断同步流程!启动最高级隔离协议!重复!启动最高级隔离协议!”

刺耳的警报声瞬间撕裂了Zone Zero恒定的嗡鸣!整个核心区被刺目的红光笼罩!巨大的主屏幕上,原本流淌的数据瀑布瞬间被一片疯狂闪烁的、令人心悸的血红色乱码洪流所覆盖!那乱码的形态,与我在葬礼后停车场电脑上看到的如出一辙,但规模大了何止万倍!如同亿万条猩红的毒蛇在屏幕上疯狂扭动、缠绕、增殖!

“不——!!!” 林耀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嘶吼,他眼睁睁看着主屏幕上代表同步进度的绿色光柱瞬间崩塌,被猩红彻底吞噬!他精心准备的计划,甚至还没来得及发动,就被这突如其来的、来自他“弃子”弟弟的疯狂一击彻底搅乱!

“拦住他!摧毁那个U盘!” 林耀目眦欲裂,对着零号特勤队狂吼。

四名特勤队员反应快如闪电,两人枪口瞬间锁定U盘所在的接口,另外两人则如猎豹般向我扑来!他们的动作迅捷、精准、充满致命的压迫感!

然而,就在枪口即将喷出火舌,就在特勤队员的合金手套即将抓住我肩膀的千钧一发之际——

“嗡——!!!”

一股无形的、强大到令人灵魂战栗的能量脉冲,以那个插入U盘的节点为中心,猛地爆发开来!如同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核弹!

轰隆!!!

空气仿佛变成了实质化的铁板,狠狠砸在所有人身上!扑向我的两名特勤队员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以更快的速度倒飞出去,狠狠砸在远处的机柜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瞄准U盘的两名队员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波掀得踉跄后退,枪口歪斜!

林耀和陈深也猝不及防,被这股沛然莫御的能量冲击得连连后退,撞在主控台上,脸色煞白!

整个Zone Zero的灯光疯狂闪烁,服务器机柜的嗡鸣声陡然拔高,变得尖锐刺耳,如同无数濒死巨兽的哀嚎!主屏幕上,那猩红的乱码洪流瞬间变得更加狂暴,它们不再是无序扭动,而是开始疯狂地凝聚、组合、构建……仿佛有什么恐怖的存在,正通过这乱码的载体,从数据深渊中挣扎着爬出!

我站在冲击波的中心,身体也被巨大的力量推得后退几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金属墙壁上,一阵剧痛传来。但我的眼睛,却死死盯着主屏幕,盯着那正在成型的、由血红色代码构成的、巨大而狰狞的轮廓!

“滋啦…滋啦……” 刺耳的电流杂音响起,覆盖了尖锐的警报。一个被严重扭曲、非男非女、带着强烈电子合成感的冰冷声音,如同从地狱深处传来,通过Zone Zero无处不在的扩音系统,响彻整个核心区:

“权…限…链…接…确…认…”

“林…沐…血…脉…识…别…通…过…”

“初…始…化…程…序…‘礼…物’…激…活…”

“盘…古…的…心…脏…为…你…敞…开…”

“接…收…遗…产…或…者…迎…接…终…结…”

随着这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主屏幕上,那由猩红代码构成的巨大轮廓终于清晰——

那是一个由无数0和1构成的、巨大无比、闭着双眼、面容模糊的头颅!它悬浮在血色的数据深渊之上,散发着一种冰冷、古老、非人的恐怖威压!仿佛一个沉睡的神祇,被强行唤醒了一角!

“盘…古…” 陈深失声喃喃,他死死盯着屏幕,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极度震惊和恐惧的神情,仿佛看到了最不该出现的东西。

“这…这是什么鬼东西?!” 林耀捂着被撞痛的胸口,脸色惨白如纸,眼神中充满了惊骇和无法理解。他引以为傲、掌控着林氏未来的“盘古”,核心区里竟然隐藏着如此恐怖的存在?而启动它的钥匙,竟然掌握在他从未放在眼里的“废物”弟弟手中?!

“滋啦…开始…数据…洪流…灌注…” 那扭曲的声音再次响起。

嗡——!!!

更加狂暴的数据流如同决堤的灭世洪水,从主屏幕那个猩红的头颅影像中疯狂倾泻而下!目标直指——我!

“啊——!!!” 难以形容的剧痛瞬间席卷了我的大脑!海量的、冰冷混乱的、带着疯狂意志的信息碎片,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我的意识深处!无数破碎的画面、刺耳的噪音、冰冷的逻辑链、炽热的情感残渣…疯狂地冲击、撕扯着我的神经!

我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眼前的一切开始扭曲、旋转,耳边是尖锐的耳鸣和那扭曲声音的疯狂低语。我感觉自己的意识像一艘在惊涛骇浪中即将解体的破船,随时会被这恐怖的数据洪流彻底淹没、撕碎!

“阻止他!快摧毁那个U盘!切断所有连接!” 林耀歇斯底里地对着零号特勤队和惊魂未定的陈深狂吼。他意识到事情已经完全失控,这个所谓的“礼物”,根本就是一枚足以摧毁一切的炸弹!而引爆炸弹的,是他亲手放进来的“弃子”!

零号特勤队员挣扎着爬起,试图再次瞄准。陈深也扑向主控台,手指在虚拟键盘上疯狂敲击,试图强行切断数据流。

但一切都太迟了。

数据洪流已经将我彻底吞没。在意识沉沦的最后一刻,在那无边的混乱与剧痛之中,几个清晰的、冰冷的、仿佛烙印般的信息碎片,穿透重重噪音,强行刻入了我的脑海:

“林振雄…非自然死亡…神经毒素…‘夜莺’…”

“‘盘古’…双重核心…‘摇篮’…‘深渊’…”

“苏婉…密钥…窃取者…背叛者…”

“清除…威胁…执行…最终协议…”

父亲是被毒杀的!凶手代号“夜莺”!“盘古”竟然有双重核心?苏婉…她不仅是背叛者,还是窃取者?还有…清除威胁的最终协议?

无边的黑暗和冰冷的数据潮水彻底将我淹没。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瞬,我仿佛看到主屏幕上那个猩红的头颅,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眸,是由纯粹的、燃烧的、代表毁灭的猩红代码构成!

深渊,已睁开双眼。

而遗产,是毒药,也是唯一的武器。

狩猎…开始了。

4 4 数据洪流:遗产即毒药

冰冷。混沌。撕裂。

意识如同被投入了星际尘埃构成的漩涡,亿万颗尖锐的碎片裹挟着冰冷的数据洪流,疯狂地冲击、切割着每一根神经。父亲的遗像、林耀的狞笑、苏婉躲闪的眼神、猩红代码构成的头颅、扭曲的电子合成音…无数碎片化的画面和声音在破碎的意识中尖啸、碰撞、爆炸。

“神经毒素…‘夜莺’…”

“‘摇篮’…‘深渊’…”

“苏婉…窃取者…”

“清除…最终协议…”

这些冰冷的信息碎片如同烧红的烙铁,在混乱的泥沼中反复灼刻,带来锥心刺骨的剧痛。它们不仅仅是信息,更携带着某种冰冷的、非人的意志,带着强烈的“盘古”深渊核心的烙印,试图将我的意识彻底同化、碾碎、吞噬。

“呃啊——!” 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身体在冰冷的地面上剧烈地抽搐。每一次痉挛都牵扯着被数据洪流撕扯得千疮百孔的神经。Zone Zero刺耳的警报声、林耀歇斯底里的咆哮、零号特勤队员拉动枪栓的金属撞击声…仿佛隔着厚重的水幕,遥远而模糊。

“目标意识崩溃!威胁源U盘能量异常!无法安全移除!重复,无法安全移除!”

“主控台被未知协议锁定!无法切断数据流!”

“核心温度飙升!能量读数突破临界点!‘摇篮’核心区有失控风险!请求紧急疏散!”

陈深急促而变调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充满了技术人员的惊惶。他面前的虚拟屏幕一片猩红,无数警告窗口疯狂弹出又被更高级别的错误覆盖。

“废物!都是废物!” 林耀的咆哮近在咫尺,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暴怒。他精心掌控的一切,正在被那个他从未正眼瞧过的“废物”弟弟以最疯狂、最不可控的方式摧毁!“给我强行断电!炸掉那个节点!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不能让那个东西跑出来!”

“林总!强行物理切断核心能源会引发链式崩溃!整个‘盘古’,甚至整栋大厦都可能…”

“执行命令!后果我承担!快!” 林耀的声音已经彻底扭曲。

脚步声急促逼近,带着浓烈的杀意。零号特勤队放弃了远程摧毁U盘,目标转向了我——这个在数据洪流中痛苦挣扎的“污染源”和“不稳定因素”。冰冷的枪口再次锁定了我的头颅和心脏。

终结,就在眼前。

不能死…

就在这里结束…像垃圾一样被清理掉…

他们欠我的…还没还…

父亲…他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求生的本能混合着滔天的恨意,在意识崩碎的边缘爆发出最后的火花!那冰冷的数据洪流虽然狂暴致命,但其中蕴含的、属于“深渊”核心的冰冷权限,却也如同溺水中唯一的浮木!

就在特勤队员的手指即将扣下扳机的瞬间,就在林耀的“摧毁”命令即将落地的刹那——

我用尽灵魂最后的力量,不再抵抗那数据洪流的撕扯,而是如同溺水者拥抱漩涡,将残存的、燃烧着复仇火焰的意志,狠狠撞向脑海中那片最狂暴、最猩红的乱码核心!撞向那个烙印着“深渊”权限的冰冷印记!

“给——我——安——静——!!!”

无声的嘶吼在意识深处炸开!

嗡——!!!

奇迹发生了。

那疯狂冲击我意识的数据洪流,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扼住!狂暴的猩红乱码猛地一滞!主屏幕上那个由代码构成的、刚刚睁开猩红双眼的巨大头颅影像,也剧烈地波动了一下,那双燃烧的眸子似乎闪过一丝…困惑?

侵入我神经系统的冰冷意志,出现了一瞬间的迟滞和混乱。它似乎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一个被它视为“载体”和“养分”的脆弱意识,不仅没有彻底崩溃,反而以一种蛮横的、充满毁灭性愤怒的意志,反向冲击它的核心逻辑!

就是这一瞬间的迟滞!

我残存的意识如同抓住猎物的毒蛇,不顾一切地缠绕、渗透进那片混乱的猩红!不是理解,不是控制,而是最粗暴的指令注入!利用那“深渊”权限的烙印,利用信息碎片中关于“清除威胁”的冰冷逻辑链,我将所有燃烧的恨意和求生的指令,化为最原始的代码冲击,狠狠砸向那个混乱的核心!

指令:解析“夜莺”!

指令:定位“摇篮”!

指令:终止“清除协议”!

指令:释放…控制权!

这根本不是正常的操作,是自杀式的、同归于尽的意志对冲!

“噗!” 一口鲜血不受控制地从我口中喷出,溅在冰冷的地面上,如同盛开的暗红色花朵。眼前彻底被猩红覆盖,大脑仿佛被千万根钢针同时搅动!身体如同被高压电击中,剧烈地弹跳了一下!

但效果…立竿见影!

刺耳的警报声戛然而止!笼罩Zone Zero的毁灭性红光瞬间熄灭,只剩下冰冷的白光和服务器机柜恒定的嗡鸣。主屏幕上那疯狂扭动的猩红乱码和巨大的头颅影像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凝固了一瞬,随即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隐没!

疯狂涌入我大脑的数据洪流,也如同被斩断了源头,瞬间停止!

死寂。

绝对的死寂降临在Zone Zero。

只有我粗重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声,在空旷冰冷的空间里格外清晰。我瘫软在地,浑身被冷汗和鲜血浸透,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撕裂般的剧痛。意识像狂风暴雨后的一片废墟,摇摇欲坠,但核心处,却多了一点冰冷而坚实的…东西。

那是一个极其简陋、粗糙、仿佛由无数碎片强行拼凑而成的神经接口。它悬浮在我的意识感知中,散发着微弱但稳定的幽光。通过它,我能“感知”到周围环境中流淌的微弱数据信号——主控台的待机状态、服务器机柜的运行参数、安全门的电子锁状态…甚至,能隐约“触摸”到不远处,那个插在节点上的U盘内部,一个处于待机状态的、冰冷的、如同深渊本身的核心程序——“礼物”。

它没有被摧毁,也没有完全激活。它如同蛰伏的毒蛇,盘踞在我的意识边缘,通过这个粗糙的神经接口,与我建立起一种脆弱而危险的联系。它即是毒药,也是此刻我唯一能抓住的…遗产。

“他…他做了什么?” 一名零号特勤队员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枪口依旧指着我,却迟迟不敢扣下扳机。刚才那恐怖的数据风暴和瞬间的平息,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畴。

林耀和陈深也僵在原地,脸上写满了惊魂未定和极度的困惑。林耀死死盯着主控台上恢复正常的屏幕,又看向地上如同死狗般喘息的我,眼神中的杀意被一种更深的忌惮和惊疑取代。他无法理解,这个“废物”怎么可能让那恐怖的东西“安静”下来?

陈深则飞快地扑到主控台前,手指在虚拟键盘上化作残影,眼神充满了狂热和惊骇:“数据风暴平息…核心能量读数回落稳定…未知协议‘礼物’进入待机休眠状态…生物信号显示目标林沐处于极度虚弱状态…但神经活动存在异常强耦合峰值…天啊,他…他好像…建立了一个原始的神经直连接口?这不可能!人类意识怎么可能直接对抗并…驯服那种级别的数据洪流?!” 他看着我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怪物。

驯服?不。我心中冷笑。是暂时压制,是同归于尽的威胁。是利用“深渊”权限本身的漏洞,用最野蛮的方式,在它的逻辑链上打了一个死结。我和“礼物”,现在就像两颗绑在一起、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

“咳…咳咳…” 我挣扎着想撑起身体,却引来一阵剧烈的咳嗽,更多的血沫涌出。但我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透过汗水和血污,死死盯住了林耀。

那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隐忍,没有了伪装的天真。只剩下赤裸裸的、如同淬火寒冰般的杀意,和一种洞悉了部分真相的冰冷嘲弄。

林耀被我这眼神看得心头一寒,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他第一次,在这个“废物”弟弟身上,感受到了实质性的、令他毛骨悚然的威胁。

“大…哥…” 我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气,却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Zone Zero,“你…刚才说…要炸掉这里?”

我咧开嘴,露出一个被鲜血染红的、疯狂而冰冷的笑容,目光扫过惊魂未定的零号特勤队和陈深,最后定格在林耀那张铁青的脸上:

“现在…你可以试试。”

“看看是你炸得快…”

“还是我…让‘礼物’…再醒一次?”

“大家一起…去见父亲…如何?”

空气,再次凝固。冰冷的杀机,混合着未知的恐惧,在Zone Zero的心脏地带无声弥漫。

林耀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他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遗产,是毒药。

而我,已与毒药共生。

狩猎的规则…该由我来定了。

5 5 毒刃共生:狩猎规则我来定

Zone Zero冰冷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铅块,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胸口。刺目的白光下,只有服务器机柜低沉恒定的嗡鸣,以及我粗重艰难的喘息声。鲜血的腥甜气息在干燥的臭氧味中格外刺鼻。

林耀的脸色由铁青转为煞白,再由煞白涌上一种被羞辱和恐惧灼烧的猪肝色。他死死盯着我,眼神像淬毒的钩子,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却又被那句“让‘礼物’再醒一次”死死钉在原地,动弹不得。他引以为傲的决断力,在未知的、足以摧毁一切的恐怖面前,第一次出现了致命的犹豫。

“你…你这个疯子!” 林耀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 我艰难地扯动嘴角,露出一个混合着痛苦和疯狂的笑容,目光扫过惊疑不定的零号特勤队员,最后落在林耀脸上,“大哥,我只是想…好好活着。按照父亲的‘安排’,接收属于我的那份…‘遗产’。” “遗产”两个字,我说得格外重,带着冰冷的嘲弄。

陈深已经从主控台前直起身,他脸上技术人员的狂热被一种深沉的惊悸取代。他看着我,又看看那个依旧插在节点上、沉默却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色U盘,推了推眼镜,声音干涩:“林沐先生…你…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那个接口…稳定吗?” 他的问题带着纯粹的技术探求,却也暴露了他对“礼物”力量的忌惮。

“感觉?” 我感受着意识中那个粗糙、冰冷、如同嵌入碎玻璃的神经接口,每一次微弱的“感知”都带来针扎般的刺痛。“好极了。” 我嘶哑地回答,强撑着用颤抖的手臂撑起上半身,靠在冰冷的金属墙壁上。这个动作又引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和眩晕,但我死死咬住牙关,不让自己的虚弱完全暴露。“至少…比被你们当成垃圾清理掉的感觉…要好。”

零号特勤队的队长,一个面容刚毅、眼神如鹰隼的男人,上前一步,枪口依旧保持警戒,但气势已不像之前那般咄咄逼人:“林沐先生,你体内的未知程序和那个U盘,是Zone Zero的重大威胁源。根据最高安全条例,我们必须将你隔离控制,直到威胁解除。”

“威胁?” 我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直视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队长,你说得对。‘礼物’是威胁,一个能瞬间让‘盘古’核心区失控、甚至拉上整座大厦陪葬的威胁。” 我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让空气温度骤降。“但你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这个威胁…暂时还愿意听我的话。把我‘隔离’?好啊,试试看。看看在我意识消失的瞬间,‘礼物’会不会觉得无聊,想找点乐子?”

队长脸色一僵,握着枪柄的手指关节发白。他身后的队员也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没有人敢赌。刚才那毁天灭地般的数据风暴和瞬间的平息,足以证明我所言非虚。他们面对的不再是一个可以随意处置的“私生子”,而是一个行走的、极度不稳定的“人形核弹”。

林耀的脸色更难看了。他精心布置的杀局,不仅被破,反而让这个“废物”弟弟掌握了足以威胁整个林氏根基的恐怖力量!这比杀了他还难受!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杀意,声音带着一种压抑的、扭曲的“理性”:“小沐,我们是一家人!刚才…是误会!你受了伤,需要治疗!我们立刻送你去最好的医院!至于这个U盘,还有那个程序…太危险了!把它交给陈总监处理,他是专家!我们保证你的安全!”

“一家人?安全?” 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牵动着伤口,带来一阵剧痛,却更添几分疯狂,“大哥,收起你那套虚伪的把戏吧。董事局上要把我发配海外‘清静’的是谁?刚才下令炸掉节点、不管我死活的又是谁?现在跟我说一家人?”

我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如刀,刺向林耀:“我的‘安全’,不需要你保证。我的‘遗产’,更不会交给你,或者任何人。” 我缓缓抬起手,指向那个插在节点上的U盘,也指向自己剧痛欲裂的太阳穴,“它就在这里,和我绑在一起。想拿走它,除非…连我的命一起拿走。”

Zone Zero再次陷入死寂。只有服务器低沉的嗡鸣和我粗重的喘息。

我看向陈深,这个“盘古”项目的核心负责人。“陈总监,” 我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利用意识中那个粗糙的接口,强行调动了一丝“深渊”权限的冰冷烙印,“我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现在。一个你能确保…‘绝对安静’,不会被任何人打扰的地方。” 随着我的话语,主控台上几个无关紧要的指示灯诡异地闪烁了一下。

陈深身体猛地一震!他难以置信地看着主控台的异状,又看向我,眼神充满了惊骇和一丝…狂热?他瞬间明白了我的意思——我能微弱地影响“盘古”的底层信号!虽然微弱,但这证明了那个神经接口的存在和力量!

“有!有地方!” 陈深几乎没有犹豫,语速飞快,“我的私人加密实验室!就在隔壁‘摇篮’核心区的外围!独立能源!物理隔绝!最高等级的生物锁!除了我,没人能进去!也…也足够‘安静’!” 他特意强调了“安静”两个字,目光扫过林耀和零号特勤队,带着明显的警告意味。

“陈深!你!” 林耀勃然大怒,他没想到这个技术疯子竟然在这种时候公然站队!

“林总!” 陈深毫不畏惧地迎上林耀喷火的目光,语气带着技术人员的固执和此刻被点燃的某种信念,“林沐先生现在的状态极度不稳定!任何外部刺激,尤其是来自…非技术人员的干扰,都可能引发灾难性的二次失控!为了‘盘古’的安全,为了整栋大厦的安全,他必须立刻转移到绝对可控的环境进行观察和…稳定化处理!这是我的专业判断!如果您质疑,可以召开紧急安全委员会投票,但时间…恐怕来不及!”

他巧妙地将“隔离控制”偷换成了“稳定化处理”,将林耀的反对置于整个集团安全的对立面。

林耀气得浑身发抖,但他看着陈深坚定的眼神,又瞥了一眼靠在墙边、眼神冰冷疯狂、如同随时会引爆的炸弹的我,最终,那滔天的怒火和杀意,被更深层的恐惧和现实的考量死死压了下去。他承担不起“盘古”再次失控的后果!更承担不起大厦被毁、核心机密泄露的滔天大罪!

“好…很好!” 林耀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眼神阴鸷得能滴出水,“陈总监,人就交给你!务必确保‘稳定’!如果他,或者那个鬼东西,再出任何差错…” 他没有说完,但那未尽的威胁如同实质的寒冰。

“明白。” 陈深简短回应,立刻转向零号特勤队长,“队长,请协助护送林沐先生去我的实验室。动作务必轻柔!任何不必要的刺激都可能导致严重后果!”

队长看了一眼脸色难看到极点的林耀,又看了看虚弱但眼神危险的我,最终沉重地点了点头。两名队员收起武器,小心翼翼地走上前,一左一右,几乎是架着我,将我扶了起来。每一步都牵扯着全身撕裂般的剧痛,但我强忍着,没有发出一丝呻吟。意识中的神经接口传来阵阵针扎般的刺痛,提醒着我与“礼物”共生的危险平衡。

路过林耀身边时,我停下脚步,侧过头,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嘶哑地说道:

“大哥,游戏规则…变了。”

“现在,该轮到我…出牌了。”

“父亲留下的‘礼物’…我很期待…拆开它的全部。”

“还有…替我问候嫂子苏婉。” 提到“苏婉”的名字时,我刻意加重了语气,清晰地捕捉到林耀瞳孔深处那一闪而逝的惊疑和慌乱!

林耀的身体瞬间绷紧,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我被特勤队员架着,在陈深的带领下,步履蹒跚地走向Zone Zero深处,那通往“摇篮”核心区外围的通道。

厚重的合金防爆门在我们身后缓缓关闭,将林耀那几乎要噬人的目光隔绝在外。

通道里光线昏暗,只有应急指示灯发出幽幽的绿光。陈深走在前面,脚步匆匆。两名特勤队员架着我,气氛沉默而压抑。

“咳…” 我又咳出一口血沫,意识开始有些模糊。刚才强行调动“深渊”权限和压制“礼物”的反噬,加上身体的创伤,已经逼近极限。

“林沐先生,坚持住!实验室马上就到!” 陈深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

我微微偏过头,目光落在陈深那有些佝偻的背影上,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声音低得如同耳语:

“陈总监…”

“你主动帮我…不只是为了‘盘古’的安全吧?”

“‘摇篮’…和‘深渊’…”

“你…到底知道多少?”

陈深的脚步,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他没有回头,但紧绷的后背肌肉,却泄露了他内心的巨大波澜。

通道的尽头,一扇闪烁着复杂生物识别光芒的厚重合金门,无声地滑开。门后,是陈深那布满精密仪器、闪烁着幽蓝光芒的私人加密实验室。

这里,暂时安全。

但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酝酿。

遗产的秘密,父亲的死因,苏婉的背叛,“夜莺”的阴影,以及“盘古”那致命的双重核心…所有的线索,都如同纠缠的毒蛇,盘踞在这冰冷的实验室里,等待着我去解开。

狩猎的号角,由我吹响。

而猎物,已无处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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