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派归来后

第1章

我即将升职的前一天，从不撒谎的总裁女友却忽悠我放弃百万年薪，只要肯代替她体弱多病的男助理出国外派替他受苦，回国后就和我领证，让我一步登天晋升副总。

就连我亲手栽培的一众老部下也纷纷劝我赶紧答应，直接少走十年弯路。

我信以为真，可我满心期待回国后，没等来女友替我接风洗尘的身影，却等到了男助理炫耀他跟女友领证的朋友圈：

昨天晋升副总刚开完庆功宴，今天又得和总裁姐姐办婚宴，双喜临门忙晕了的感觉谁能懂？

我当即找到女友质问，可她却倒打一耙，威胁我如果不将所有业绩让给男助理帮他镀金，她就向总部举报我抢走他外派名额独占功劳的恶行，下令将我封杀。

我这才明白，原来一切都是她为了让我替男助理铺路的计谋。

见我沉默，女友还以为我怂了，得意洋洋地要我赶紧交出全部资料，还能留我在公司混口饭吃。

可我却当场拒绝，冷笑着和女友提了分手。

没人知道，这一年，我早已名动海外得到总部赏识，不计前嫌被提拔为国内总代理，一句话便可让总裁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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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话音刚落，女友秦宛便气得抄起桌上的水杯砸在地上。

顾川，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如果总部的人发现外派的身份对不上，不止是你一个人，阿豪和我，甚至整个国内分部都会受到牵连！

你知不知道为了帮你隐瞒抽签外派结果调换的事情，我帮你打点了多少关系，花了多少钱？

你不理解我良苦用心就算了，还耍性子要跟我分手，我又不是不打算跟你领证结婚了，你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

秦宛依旧喋喋不休地唠叨着，可我却不由讽刺一笑。

她觉得委屈，那我呢？

一年前，是她哭着喊着向我求情，说助理周豪自小体弱多病，如果真的出国外派，身体肯定会扛不住闹出人命，希望我能顶替周豪出国。

为了打消我的顾虑，秦宛更是信誓旦旦地保证，说她已经调查过不会当地除了气温有些冷，没有任何问题，向我许诺等我回来就领证。

结果我出国外派的第二天，就遇到了持续了整整一周的暴风雪。

因为没有事先的准备，我浑身长满了冻疮，暴风雨期间交通不便，我连像样的药都没有。

我只好打电话给秦宛，希望她能以国内分部总裁的身份联系下海外总部，给我一些医疗援助。

可我一连打了十几个，却始终是无人接听。

到后来，干脆提示呼叫对象不在服务区。

眼看伤口进一步恶化，我只能咬牙戳破脓水，用酒精一边又一边冲刷，直到伤口彻底杀菌。

而这，仅仅是过去一年里经历的九牛一毛。

我一直将和秦宛领证的约定当作信念，才撑了下来，甚至一步步做出了不俗的业绩。

可好不容易一年为期的外派熬出头，回国后，不仅自己的女友和别人领了证，现在还要我把业绩让出去。

我顿时握紧拳头，看向秦宛：

凭什么？

就算是为了隐瞒抽签结果造假的事情，也不用非得让我把自己的业绩和荣誉都让给周豪吧？

闻言，秦宛却只是扶额长叹了一声：

我也听说了，你这一年在海外也做出了一些业绩，甚至还升了职，你觉得不甘心很正常。

可你已经脱离国内市场太久，年纪也摆在这里，已经错过了向上爬的黄金时期。

但是周豪不一样，他还年轻，这一年不仅身体好了不少，一直跟在我身边走访客户，如今也有了些名气。

只要有了你的业绩，周豪就能爬的更高更快，我们在公司的势力也会更稳固，这个道理，你应该最清楚不过。

看着秦宛拼命替周豪解释的模样，我顿时讽刺一笑。

或许就连她自己都没发现。

平日里一向不善言辞，只会闷头工作的她，这次却为了周豪的前途，斤斤计较的像是一个替人辩护的律师。

可她不知道的是，我早已不是她记忆里那个小小的业务组长。

但凡我出国外派这一年里，秦宛关心过我一点，也不至于对我的情况还停留在刚出国时的认知。

早在三个月前，我就已经接连拿下五个跨国企业的大单，为总部盈利上亿。

海外总部为了留下我这个人才，不仅愿意破格提拔我为管理层，甚至愿意给我一千万的期权收益。

以秦宛的国内分部总裁的身份，只要她稍微一打听就会知道。

可现在，她却对此一无所知。

显然，这一年里，她的心思全都放在了周豪身上。

不等我开口拒绝，会议室的大门却突然被推开。

来人正是周豪。

一进门，周豪就声泪俱下地向秦宛表态：

秦总，这都是顾哥他靠自己实力得到的业绩，我不能要。

之前他愿意替我出国外派，我就已经很感激了，应该是我把这段时间的业绩和荣誉让给顾哥才对。

说着，周豪更是假惺惺地递给我一份资料文件，里面装满了他一年来的项目方案和客户资料。

可他嘴上说的慷慨，右手却死死攥着档案袋，压根没有松手的意思。

还不等我开口，秦宛突然轻蔑一笑：

靠自己的实力得到的业绩？

顾川，你不会真是这么想的吧？

要不是因为你是我男友的关系，让你受到了特殊关照，不然就凭你，能这么快做出成绩？

特殊关照？

我当即气笑了。

我和秦宛的情侣关系，别说是海外总部了，就连国内分部知道的人也寥寥无几。

她总是借口对我的前途影响不好，从未和我公开官宣过。

相处十年，她几千条朋友圈里，连一张跟我合照都找不出来。

真要说被照顾，那也应该是周豪。

当初周豪入职后不到一周，就被人事部发现简历造假，一时间整个公司都议论的沸沸扬扬。

可秦宛不仅没处理简历造假的周豪，反倒是处理了发现简历造假的人，甚至连带着嚼舌根的不少员工也一并开除。

做完这一切，秦宛更是装模做样地在公司群里发了条公告，说公司看重的是能力，而不是学历。

任何学历歧视的人被她发现，永不录用。

我信以为真，立马推荐了几个信得过的老友，秦宛却直接在会议上当众痛批我，说我把公司当成养殖厂，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往里塞。

之后更是罚了我半年的奖金，以儆效尤。

爱与不爱，还真是天差地别。

不过，想凭借几句轻飘飘的话就夺走我一年的付出，绝无可能。

回神，我深吸一口气道：

这么重要的人事变动，按程序，应该要召集各个部门代表投票表决吧？

对此，秦宛并没有否认，很快就按照程序召开了会议，简单说明了情况。

同意顾川让出所有业绩的人，现在举手吧。

看着在座的一众老熟人，我的底气顿时足了不少。

秦宛虽然是国内分部总裁，但并不负责具体的业务。

而这些部门的代表，不少都是我之前一手栽培出来的老部下，自然会站在我这边。

可下一刻，在座的人却无一例外，全都举起了手。

秦宛却并不意外，一脸笑意地看向我：

全票通过，顾川，你现在还要什么要说的吗？

我却并没有理会秦宛，而是看向了坐在左手第一排的小李。

为什么？

我记忆里，小李因为小时候的家庭变故，性格极为内向，当初面试时因为沟通障碍更是直接被刷了下去。

是我看中了对方的潜力，才用一年的奖金作为担保，留下了他。

而他也不负所望，不到两年的时间内，就从三个月开不出一单的垫底王，成为了销冠墙上的常客。

即使如此，他也经常一口一个师傅叫着我，事事听从我的意见。

可现在，那个一向老实稳重的小李，却是冲我轻蔑一笑：

老顾，何必自讨苦吃跟秦总作对呢？

抽签外派结果造假的事情一旦败露，你站的有多高，死的就有多惨。

至此，我才彻底意识到，公司已经彻底没了我的位置。

想到这，我面色阴沉地看向秦宛：

这一切，是不是你早就已经计划好的？故意让我顶替周豪，好拿捏我给他铺路？

可秦宛却是一脸淡然：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别忘了，现在的你可没有别的选择。

这件事如果闹到总部，我最多不过是降薪处罚，而你，马上就会因为抽签结果造假被总部开除，甚至是全行业封杀！

看着秦宛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我却忍不住冷笑。

她还不知道，她的威胁，早就对我没了任何作用。

早在三个月前，我得到海外总部赏识后，就将来龙去脉都告诉了总部。

而总部不仅没有追究，在得知我执意回国后，反倒不计前嫌将我提拔为总部在国内的总代理。

换言之，现在的我才是分部的实际掌控人，一句话便可让总裁换人。

既然她已不念旧情，我又何必再苦苦深情？

回神，我直接点头同意：

好啊，我可以答应你。

见我突然改口，秦宛眼里的笑意更浓：

这还差不多，赶紧把你这一年里获得的业绩和荣誉整理出来，我会让人全部改成周豪的档案。

你放心，我的承诺依旧有效，公司之后是不会亏待你的。

秦宛下意识又画起了饼，以为我会像之前乖乖顺从。

可这次，我却冷笑一声，将国内总代理的任命书甩在桌上：

但是......

这国内总代理的位置，我敢给，他周豪敢要吗？

2

闻言，会议室内众人顿时愣住。

国内总代理？听总部那说，好像的确要委派一个新任的总代理。

据说那可是个只花了一个月，就谈下了好几个跨国订单，给总部赚了好几个亿的华人，没想到居然就是顾川？

可主位上，秦宛看着那张任命书只是失神片刻，便冷着脸撕了个粉碎。

顾川，你是不是非要毁了公司才善罢甘休？

居然还敢伪造总部的任命书，要是传出去了，外界会怎么看待我们公司，总部又会怎么看待我这个分部总裁？

还是说，你自己不甘心，就要拉我一起下水？

看着秦宛眼里的冷意，我意识到，她说的是认真的。

我不免有些心寒。

相处十年，没想到我们之间，却连一点信任都不剩下了。

曾几何时，我让秦宛将公司七成以上的资金全部压在城西的项目上。

所有人都不看好项目的收益，全票否认了我的方案。

秦宛却甘愿写下军令状，不仅甘愿放弃自己在公司的所有职位，甚至愿意承担投资失败后的全部损失。

那时，我问过秦宛，为什么要做到这个程度。

可秦宛却只是莞尔一笑：

因为是你说的，肯定没错。

也是那一次，项目大获成功，让公司的利润环比上季度提升了数倍，秦宛也因此得到总部赏识，晋升为国内分部总裁。

前后差别之大，实在是令人唏嘘。

回神，我目光平静地看向秦宛：

你都没看，怎么就知道那是假的？

秦宛却只是冷哼一声：

这还用看？你真以为我会什么都不调查？

总部给新的总代理买的回国机票明明是三天后，你就算说谎，起码也要先查查日期吧？

闻言，我却苦笑一声：

总部给我买的的确是三天后的机票。

但我因为急着见你，就自己买了最近的航班，不信你可以去......

不等我说完，秦宛便已经没了耐心：

行了，少打感情牌了。

你之前就经常耍这些小手段伪造文件，两年前要不是我多留了个心眼，差点就被你骗了误会了周豪，你以为我还会上当吗？

闻言，一直坐山观虎斗的周豪立马假惺惺道：

秦总，我没关系的，那些事早就过去了，别因为我一个小助理，影响到你们之间的感情。

只要能替秦总你和公司分忧，我就算再受些委屈也没关系。

看着周豪一副深明大义的模样，我却差点没吐出来。

两年前周豪刚入职，秦宛让我带带他。

为了让他顺利通过考核，我几乎是手把手地教他。

可几百万的单子，就差签合同这一步，周豪却怎么也找不到定稿的方案。

那天，周豪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跪在我面前，哭着说他第一次负责这么大的项目，如果搞砸得罪了客户，他肯定会被秦宛开除封杀，到时候背调都找不到工作。

我好心将自己优化后的方案拿给他，他当即说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我的恩情。

可转眼回到公司，他就偷偷找秦宛告密，说我偷了他的方案，故意打压他。

因为这件事，不仅我原本的晋升考核被取消，甚至还被停了半年职。

既然从那时起，她就已经不再信我，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

回神，我摘下工牌，转身就要离开。

秦宛却冷声道：

你要去哪？现在是上班时间，你这是旷工！

总部最在意的就是纪律，如果有人投诉给总部，就连我也保不住你。

闻言，我却只是深深看来秦宛一眼：

随意。

说罢，我直接进了电梯，朝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当初出国走的急，不少资料和东西还留着办公室里，正好收拾一下。

可刚进门，我却瞳孔一缩。

办公室内，早已没了我的东西，取而代之的则是满墙秦宛和周豪的合照。

每张照片上，甚至还特意标注了时间地点。

正是我离开的这一年。

怪不得每次有事找秦宛，总是联系不上。

我还以为是跨国信号不好。

原来是一直陪着周豪度蜜月，当然没空理我。

我正要离开，却迎面撞上周豪。

诶呀，顾川哥你走的真急，都忘记告诉你了，你走之后这办公室闲着也是闲着，我就跟秦宛请示，用来放杂物了。

现在工位紧张，你新的工位安排在楼下厕所旁边，你不会介意吧？

我却懒得理会他的挑衅，反问道：

我房间里的东西呢？

周豪却直接耸了耸肩：

你是说那些证书和奖杯吧，秦宛说一堆破铜烂铁留着碍事，就按废铁两毛一斤卖掉，请我吃雪糕了。

周豪说的轻飘飘的，可我的心却顿时沉了下去。

房间里每一件东西，都是我和秦宛十年来摸爬滚打一路走来的见证。

秦宛曾经说过，她就是把命丢了，也不会把这些证书弄丢。

出国前，她更是信誓旦旦保证，这间办公室永远替我留着，不会让任何人染指。

没想到，十年同甘共苦，就按两毛一斤给卖了。

我们的感情，还真是廉价。

见我沉默不语，周豪的下巴都快要扬上天：

顾川，别怪我没提醒你。

一切都已经不同了，你最好乖乖把业绩和资料都给我，日后在公司，说不定还能少吃点苦头。

我却只是淡然一笑。

周豪还不知道，他的靠山秦宛马上就要倒了。

不过我也懒得跟他浪费口舌，直接回了家，给总部发了封邮件，汇报了分部现在的情况，以及事情的来龙去脉，准备撤掉秦宛总裁的位置。

不到半个小时，总部就有了回复。

顾，这件事我们一定会严肃处理，给你一个交代。

我淡然一笑。

秦宛被撤职之事，已经板上钉钉。

我刚准备休息会，下一秒，秦宛却急匆匆打来了电话。

3

我不由一愣。

秦宛这个节骨眼打来电话，难不成是总部已经动手了？

可我刚接通电话，电话那头秦宛却冷声道：

顾川，你严重违反公司规定，被开除了，现在来公司签字走人。

不给我开口的机会，秦宛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看来，她还不知道总部已经决定开除她的事情。

我倒要看看，她又整出了什么幺蛾子。

......

刚到公司，秦宛就甩给我一份离职文件，催我签字。

我却一脸玩味地看向秦宛：

这么着急卸磨杀驴，你就不怕我把你调换抽签结果的事情捅出去，来个鱼死网破？

可秦宛却是一脸不屑：

现在才准备诬陷我，不觉得太晚了吗？

明明是你一年前因为嫉妒周豪的潜力，才私自调换了抽签结果，抢走了他出国外派的名额，这点，全公司的人都能作证。

这件事，我已经上报给总部，表明会进一步追究你的责任。

顾川，你日后好自为之吧。

看着秦宛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再看着默不作声的众人，我不由冷笑出声。

明明当初是她秦宛哭爹喊娘求我帮忙，现在反倒成了我利欲熏心私自调换抽签结果。

好一手倒打一耙，好一群乌合之众。

怪不得秦宛突然演都不演了，这么快就要将我卸磨杀驴。

原来是全部串通一气作伪证，抢先一步向总部举报了我。

既然如今我已经是国内总代理，正好治一治这不正之风。

眼看我始终沉默不语，周豪还以为我是怕了，顿时得意一笑，假惺惺地劝说道：

顾川哥，你快别乱说话了。

到时候总部的处罚下来了，你肯定会被封杀的，整个行业都不会有人敢录用你。

与其现在较劲，还不如赶紧跟秦总道歉服软，说不定秦总还能替想办法帮你介绍个工作养家糊口，你这样......

不等周豪说完，我却直接冷笑打断：

周豪，与其有空在这装好人，还不如赶紧下个招聘软件重新投简历。

毕竟等会儿，要走人的，还不一定是谁呢。

闻言，周豪的脸顿时气成猪肝色，刚要开口说什么，秦宛却将拿着一份传真挡在了周豪面前，得意一笑：

顾川，你也只能逞一时口舌之快了。

海外总部的处罚书已经下来了。

这么快的回复速度，我还是第一见，看来总部这次真的很生气，就算你有再强的能力，也不可能跟总部抗衡。

说罢，秦宛高高在上地瞥了我一眼后，便将那份处罚书递给了周豪：

阿豪，你来念，让他死个明白。

周豪顿时笑开了花，接过处罚书大声道：

此次事件影响恶劣，严重破坏公司风气，经过总部全体一致投票，决定立即开除......秦......秦宛，并进一步追究法律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