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再次相遇我们都已不再是十七岁那年在便利店分食关东煮的少年。
消毒水气味弥漫的儿科候诊室里,我望着挂号单上"沈念初"三个字发呆,抬眼便撞上玻璃门后熟悉的身影——周砚礼穿着深灰羊绒大衣,正弯腰替扎着蝴蝶结的小女孩擦鼻涕,无名指上的铂金戒指在日光灯下泛着冷光。
"妈妈,轮到我了吗?
"五岁的朵朵拽着我的袖口,发梢还沾着早晨打雪仗时的冰晶。
我喉咙发紧,看着周砚礼起身时大衣下摆扬起的弧度,那是我曾用整个青春记住的剪影。
他抬头的瞬间,瞳孔剧烈收缩,像被风吹散的雪粒落进眼底。
候诊椅的塑料皮硌得膝盖发疼。
十年前的平安夜,也是这样的雪天,我在便利店等了三个小时,保温桶里的萝卜牛腩汤凉了又热。
周砚礼说会来接我跨年,却在晚自习后人间蒸发,如同他留在我课桌上的那罐星黛露糖,糖纸还泛着体温,人却从此消失在我的世界。
"念念?
"他的声音混着暖气片的嗡鸣,比记忆里低沉许多。
小女孩躲在他腿后,睫毛上沾着碎雪,像极了我们大学时养的那只流浪猫。
我看见他视线落在朵朵发间的银铃发卡上,喉结滚动——那是他当年送我的成年礼物,如今被我别在女儿头上。
消毒水气味突然变得尖锐。
二零一五年深冬,我在急诊室发着高烧,床头的手机第无数次亮起,是周砚礼室友发来的消息:"他退学了,连夜飞美国,没说原因。
"我攥着他留下的围巾,毛线勾住输液管,疼得掉眼泪,却固执地认为他会像以往那样,推开病房门说"对不起,路上堵车"。
"这是你女儿?
"他蹲下身,指尖几乎触到朵朵的发梢,又猛地缩回。
我注意到他虎口处的疤痕,是大二那年替我抢回被小偷偷走的书包时留下的。
那时我们总在晚自习后绕路去操场,他把校服披在我肩上,说等毕业就去北方看雪,"听说哈尔滨的冰灯会把人冻成冰棍,不过我可以抱着你暖手"。
护士叫号声打破沉默。
朵朵牵着我的手往诊室走,突然回头对周砚礼笑:"叔叔的眼睛红红的,像我昨天摔破的草莓果冻。
"他慌忙别过脸,我看见他指尖捏住挂号单边缘,纸角被揉出细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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