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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生活《救了丢了她》是大神“墨轩逸梦”的代表小昕墨轩逸梦是书中的主精彩章节概述:《救了丢了她》是大家非常喜欢的男生生活,虐文小作者是有名的网络作者墨轩逸主角是小小说情节跌宕起前励志后苏非常的精内容主要讲述了救了丢了她
主角:小昕,墨轩逸梦 更新:2025-11-10 00:5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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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说我是宠妹狂魔。他们不知道,我能把记忆换成钱。她生病后,
我卖掉了我们所有的快乐。现在,我准备卖掉那份让她生病的痛苦记忆。忘了这份罪,
我就能救她。忘了这份罪,我也将……忘了为什么如此爱她。1医院里,
我攥着那张薄薄的催款单,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林昕的家属,预存费用已经见底了。
如果明天中午前还不能续上,一些关键的进口药我们就只能先停了。
护士的声音没有什么波澜,在这里,她见过太多我这样的家属。我知道……我会想办法的。
我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我会想办法。这句话我这一个月来说了无数遍,
却像羽毛一样轻飘飘,落不了地。手机在手心震动起来,是姑妈。我走到消防通道,
按下了接听。小旭啊,不是姑妈说你,小昕那病……医生都说希望不大,
这就是个无底洞啊!电话那头的声音尖锐又现实。你家那老房子,虽然又旧又偏,
但卖了总能顶一阵子吧?那是你爸妈留下的没错,可活人不比死人重要吗?你守着个空房子,
能让昕昕好起来吗?我握着电话,手指掐进了掌心。那房子里有父亲在阳台养花的痕迹,
有母亲在厨房忙碌的身影,有我和小昕在客厅追逐打闹的每一个角落。
那是我们兄妹俩在这个城市最后的根,是爸妈留给我们唯一的遗产。……我再想想。
我哑声回道,几乎是仓皇地挂断了电话。卖房?就像亲手抹去父母存在过的证据。不卖?
又仿佛是我在用冰冷的回忆,给妹妹的生命明码标价。这种负罪感,
比任何羞辱都更让人窒息。浑浑噩噩地回到楼下,远远就看见三个身影堵在我家门口。
心脏猛地一沉。是黄毛,还有他的两个跟班。为了凑小昕前期的药费,
我走投无路向他们借了高利贷。哟,林大学霸回来啦?黄毛叼着烟,吊儿郎当地晃过来。
钱呢?彪哥让我们来问问,你那宝贝妹妹的买命钱,准备得怎么样了?
他故意把买命钱三个字咬得很重。我会还,再给我点时间。我挡在门口,
不想让他们肮脏的目光玷污门内那片勉强称之为家的空间。还?拿什么还?卖肾啊?
黄毛嗤笑,满是烟臭的嘴凑近。听说你连房子都舍不得卖?啧啧,真是兄妹情深啊。
他用手一下下拍着我的脸,力道不重,侮辱性极强。要不这样,你跪下给哥几个磕个头,
利息给你免一天,怎么样?他的同伙哄笑起来。我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血液冲上头顶,
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但我不能动手。一旦动手,理亏的就是我,他们甚至可以报警。
我进去了,小昕怎么办?我会还钱。我重复着,像一尊僵硬的石雕。光说没用啊,
黄毛拿出手机,对着我和屋内拍了起来。我们也是讲道理的人,不动手。就是彪哥想看看,
你住着房子,却不肯卖了给亲妹妹治病,这环境到底有多金贵?
要是让网上那些热心肠的人知道……他用的是社会性死亡的威胁。利用舆论,
道德绑架。这比单纯的暴力更恶心,更难以反抗。三天。我盯着他,眼球布满了血丝。
钱,我会还。现在,请你们离开。黄毛收起手机,冷笑一声。行,三天!我们就看看,
是你妹妹的命硬,还是你的嘴更硬!他们骂骂咧咧地走了,
在空荡的楼道里故意高声议论着冷血、见死不救,
每一个字都深深地扎进我的耳朵里。关门,反锁。世界安静了,
但那些恶毒的话语和姑妈现实的劝告,在我脑海里嗡嗡作响,混合成一片噪音。卖房?
每当这个念头浮现,我耳边就会响起小昕在父母刚走时,夜里抱着我哭问哥哥,
我们是不是没有家了的声音。这房子是她安全感的来源,是她相信哥哥能搞定一切
的基石。卖掉它,等于向她承认我的无能,等于在病魔之外,
由我亲手摧毁她世界里最后一座象征稳定的堡垒。我守护的不是砖瓦,
是她摇摇欲坠的世界里,那根名为家的定海神针。绝境。真正的,四面八方,
密不透风的绝境。我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目光茫然地扫过这间简陋的房子。然后,
它定格在了床底那个蒙尘的旧皮箱上。那是爷爷留下的东西,父母去世后,
和那栋老房子一样,是少数没被变卖的遗物。我几乎是爬过去的,颤抖着手打开箱子。
里面没有金银,只有几本泛黄的古书,以及一架用软布仔细包裹着的——黄铜天平。
它看上去古朴而神秘,托盘只有巴掌大,上面铭刻着看不懂的符文。
这是我们家世代相传的秘密,也是……最后的诅咒。我能称出记忆的重量。而记忆,
可以在一个叫做忘忧铺的地方,换成真金白银。爷爷临终前再三告诫,非到万不得已,
绝不可以用。现在,就是万不得已的时候。我洗净手,仿佛进行某种仪式,
将那架天平小心翼翼地捧出来,放在桌上。它静静地躺着,冰冷而古朴。我闭上眼,
将指尖抵在太阳穴,集中精神。脑海里浮现出上个月公司项目成功时,老板拍着我肩膀敬酒,
同事们阿谀奉承的场景。那感觉……有点虚浮。一团带着些许金色、却显得有些浑浊的光晕,
被我缓缓从眉心牵引而出,轻轻放在天平一端的托盘上。
叮……叮……几枚小小的、金色的砝码,凭空出现在另一端的托盘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加起来,大概……一万块?杯水车薪。巨大的无力感再次攫住了我。难道我和小昕的路,
真的走到头了吗?门外,似乎又隐隐传来了黄毛那伙人嚣张的叫骂声或许是幻听,
妹妹躺在病床上苍白的脸在我眼前不断闪现。不!不能放弃!只要小昕还能呼吸,
我就绝不能倒下!一股疯狂的决绝涌上心头。我猛地站起身,体内仿佛有什么东西碎裂了。
我拉开门门外空无一人,对着空荡荡的楼道,仿佛对着那些逼债的人,
对着这操蛋的命运,用尽全身力气低吼道:钱,三天后十倍还你!现在,滚!
砰地关上门,我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转身,我死死盯住那架散发着幽光的黄铜天平。
我知道要卖什么了。那是我仅剩的、最珍贵的东西。2到忘忧铺的路,
仿佛不存在于现实。没有具体的地址,你只需要在午夜时分,怀着一个无比强烈的交易
念头,穿过城市最深的一条小巷。当你走到巷底,感觉快要撞上墙壁时,
那扇嵌在青砖墙里的、不起眼的乌木小门便会悄然浮现。门上没有招牌,
只挂着一个小小的黄铜铃铛。我推门而入,铃铛发出一声清越的脆响,
像是在洗涤来客身上的尘世喧嚣。门内与门外是两个世界。外面是夏夜的闷热,
里面却是一种恒定的、带着陈木和旧纸张味道的阴凉。空间不大,
两侧是顶到天花板的博古架,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琉璃瓶。有的瓶子空空如也,
有的则装着颜色各异、缓缓流动的光晕,仿佛封存着一段段人生。柜台后,
一个戴着金丝单片眼镜的老者,正就着一盏绿罩台灯,用一块麂皮缓慢地擦拭着一个水晶瓶。
他头也没抬,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典当什么?记忆。
我的声音在这安静的空间里显得有些突兀。他终于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锐利得像鹰,
缓缓扫过我,最后落在我怀中用布包裹的天平上。他的眼神似乎微微动了一下。
林家的小子……你父亲当年,也站在这里。他像是自语,又像是对我说。规矩懂吗?
记忆售出,概不赎回。我复述着爷爷笔记上的话。拿出来吧。他朝柜台扬了扬下巴。
我深吸一口气,将黄铜天平小心地放在光滑的木质柜台上。这一次,我没有丝毫犹豫。
指尖抵住太阳穴,我闭上眼,开始在脑海中搜寻。不能是核心的记忆,
不能是关于父母或小昕生病的事。我需要一段足够珍贵、有分量,
但失去后又不会让我彻底崩溃的记忆。画面定格了。那是小昕小学毕业那年,
一个夏天的傍晚。我刚刚考上大学,利用暑假打工的钱,给她买了一辆漂亮的粉色自行车。
在废弃的铁轨旁,开满波斯菊的空地上,我在后面扶着后座,她紧张地握着车把,
小脸憋得通红。哥!你别松手!放心,哥在呢!她歪歪扭扭地骑了出去,越骑越稳。
金色的夕阳给她镀上了一层毛茸茸的光边。她终于敢回头,
脸上绽放出一个比夕阳还要灿烂、还要耀眼的笑容,大声喊着:哥!我会啦!你看!
我会啦!车轮碾过疯长的野草,溅起植物汁液清冽又苦涩的气息,
混着夕阳烘烤土地的暖香,充盈在我的鼻尖。她欢呼时,
老旧的车链发出细碎而规律的咔嗒声,像为我们伴奏的心跳。那一刻,
我心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成就感和温暖。就是它了。我集中精神,
将这段记忆从脑海中缓缓剥离。一团温暖、明亮、带着青草汁液与土地暖香、萦绕着咔嗒
链响的金色光晕,从我眉心被牵引而出,像一颗微缩的太阳。我能感觉到,
它与内心深处的某种情感连接正在被切断,带来一阵细微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抽痛。
我将这团教妹妹骑车的记忆光晕,轻轻放在了天平一端的托盘上。
嗡——天平发出了低沉的鸣响。另一端的托盘开始剧烈下沉,紧接着,
一枚枚厚重的、足色的金色砝码凭空出现,叮叮当当地落下,迅速堆叠起来,
发出令人心安的沉重声响。那金光,几乎要溢出来。我屏住呼吸。我知道兄妹记忆会很重,
但没想到会这么重!一直波澜不惊的老板,此刻也微微挑了挑眉,放下手中的水晶瓶,
饶有兴致地看着那堆砝码。兄妹之情……很压秤呐。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你确定要当?这段记忆,很温暖。确定。我斩钉截铁。温暖,在活下去面前,
太奢侈了。老板不再多言,伸手在砝码上一拂。所有的金光收敛,
化作一沓又一沓崭新的、散发着油墨香的钞票,推到我面前。数额远超我的想象,
不仅足够支付眼前的欠款,甚至能支撑小昕下一阶段的大部分治疗。我拿起钱,
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沉甸甸的,这是小昕的命。但与此同时,
一股难以言喻的空虚感猛地袭来。心脏的位置,好像突然缺了一角,变得空落落的。
关于那个傍晚的具体细节,小昕穿了什么颜色的裙子,她回头时眼睛弯成了怎样的弧度,
我当时心里具体在想些什么所有这些细腻的画面和感受,正在飞速地从我脑海中褪色、消失。
我只剩下一个模糊的事实概念:我教过小昕骑车。仅此而已。交易完成。
老板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欢迎下次光临。我紧紧攥着钱,像是攥着救命稻草,
转身离开了忘忧铺。身后的乌木小门在我踏出的瞬间,便无声地消失在墙壁中,
仿佛从未存在过。走在回医院的路上,夜风一吹,我打了个寒颤。口袋里的钱沉甸甸地坠着,
但我的心里却更空、更轻了,轻得让人发慌。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屏幕上跳跃的名字是小昕。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按下了接听键。哥!电话那头,妹妹的声音因为治疗有些虚弱,却带着明显的雀跃。
我刚刚做梦了,梦到你以前教我骑自行车!就在老家铁路边那块空地上,你还记得吗?
我摔了好多次,你都不嫌烦,一直扶着车后座……她的声音像一股暖流,
想要注入我那片刚刚变得空白的区域。我张了张嘴,想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想回忆起那个被夕阳镀金的画面,想重温那一刻作为哥哥的骄傲和满足。但……没有了。
脑海深处,只有一片模糊的、没有任何细节和情感色彩的金色光影。我甚至记不起,
她学会骑车后,对我露出的那个笑容,具体是什么样子。……嗯。
我最终只能发出一个干涩的音节,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电话那头的雀跃停顿了一下,
小昕敏感地问:哥?你……怎么了?夜晚的凉风穿过巷口,吹在我身上,
让我感到一种彻骨的寒冷。我忘了。3钱能解决大部分问题。
当我将厚厚一沓现金拍在医院收费窗口时,护士脸上公事公办的表情瞬间融化。
机器嗡嗡作响,打印出新的缴费凭证,那声音此刻听来无比悦耳。小昕的进口药恢复了,
生命监测仪上的曲线重新变得平稳有力。我站在病房外,透过玻璃看着沉睡中的她,
心中那块巨石似乎松动了一角。至少,我赢得了下一个回合的时间。但空虚感如影随形。
当我试图回忆是如何教会小昕骑车时,脑海中只有一片模糊的金色光影,
像一幅被水浸过的油画,所有生动的细节都已晕开、消失。我知道那件事存在,
却失去了感受它的能力。这种空洞,在第二天下午被尖锐地打破。我刚从医生办公室出来,
就看见黄毛和他那两个跟班,像三只苍蝇一样,在小昕病房所在的走廊尽头晃荡。
他们没有靠近病房门,只是在那里抽着烟,对着过往的护士和病患指指点点,
不时发出猥琐的笑声,用这种方式持续散发着恶意。哟,这不是林大孝子吗?
黄毛看见我,立刻提高了音量,确保整个走廊都能听见。怎么,
凑够给你妹妹买命的钱了吗?该不会是去卖了哪个器官吧?他的同伙跟着哄笑,
声音在安静的病房区显得格外刺耳。几个病人家属皱起眉头,厌恶地看着他们,
又同情地看看我。若是以前,这股邪火会烧得我五脏六腑都在疼,
会让我恨不得扑上去和他们同归于尽。但此刻,我心中一片冰冷的平静。卖掉那段记忆,
仿佛也一并卖掉了与之相关的部分冲动和易怒。我看着他们,就像看着三只吵闹的虫豸。
我径直走过去,在离他们三步远的地方站定。钱,我现在就可以还你。
我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黄毛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我会如此直接。他嗤笑一声:还?
连本带利,十万!你现在拿得出来吗?我没说话,只是从随身携带的背包里,
取出一个厚厚的牛皮纸信封。那是我从忘忧铺换来的钱里预留的一部分。我当着他的面,
慢条斯理地开始数钱。一沓,两沓,三沓……崭新的、散发着油墨香的百元大钞,
在我指尖发出清脆的声响。黄毛和他同伙的眼睛瞬间直了,贪婪的光芒几乎要溢出来。
走廊里其他注意到这边动静的人,也纷纷投来震惊的目光。数出十万,我停下,
将剩下的钱随意塞回背包,仿佛那只是无关紧要的废纸。这里是十万。
我将那叠钱递过去。黄毛几乎是抢了过去,手指因激动而有些颤抖,
飞快地蘸着唾沫清点起来。等他点完,确认无误,脸上刚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
我便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冷硬:钱,两清了。现在,
该算算你骚扰我妹妹,试图动她药的账了。黄毛脸色一变。你想怎么样?钱都还了!
我们两清了,你确定要惹麻烦?我是还了欠款。我上前一步,距离他极近,
目光冰冷地锁定他的眼睛。但你们几次三番骚扰,在公共场合散布谣言,
对我进行人格侮辱,试图影响我妹妹的治疗环境……这些,构成了寻衅滋事和诽谤。
我拿出手机,屏幕上是之前偷偷录下的他们散播谣言的片段,
以及我咨询律师后存下的相关法条。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情节较重的,
处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我一字一顿地念着,看着他的脸色从嚣张变成惊疑不定。
我已经委托律师,固定了所有证据。如果你们再出现在我或者我妹妹半径五百米范围内,
我不介意陪你们去派出所聊聊,看看是你们的嘴硬,还是法律硬。黄毛和他同伙彻底懵了。
他们习惯了暴力威胁和耍无赖,
却从未遇到过如此冷静、直接用法律和规则进行精准反击的对手。他们不怕打架,但怕坐牢,
怕留下案底。你……你他妈吓唬谁呢!黄毛色厉内荏地吼道,但气势已经弱了八分。
是不是吓唬,你可以试试。我收起手机,语气淡漠。现在,拿着你们的钱,
滚出这家医院。别再让我说第二次。黄毛几人面面相觑,最终,
在周围人鄙夷和看好戏的目光中,他们像是被抽了脊梁骨,撂下一句算你厉害,
便灰溜溜地夹着尾巴,几乎是跑着离开了走廊。一股前所未有的通畅感掠过我的心头。
这不是暴力带来的原始快感,
而是一种用智慧和力量金钱也是力量的一种碾压对手的、更高级的爽。
周围传来几声压抑的叫好和赞许的目光。我微微颔首,转身走向小昕的病房。推开门,
小昕已经醒了,靠坐在床头。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睛亮晶晶的,带着一丝担忧和后怕。
哥,刚才外面……是不是那些人又来了?你没事吧?她急切地问。没事,都解决了。
我走到床边,给她掖了掖被角,努力想挤出一个让她安心的笑容,
以后他们不会再来骚扰你了。小昕仔细观察着我的脸,似乎想从中找出些什么。
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轻声说:哥,你好像……有点不一样了。我心里咯噔一下。
她低下头,用手指绞着被单,声音更小了。要是以前,你可能会更生气,
会和他们吵得更厉害。刚才你看他们的眼神,好冷,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了。
我张了张嘴,想解释,想告诉她我还是那个会拼命保护她的哥哥。可话到嘴边,却哽住了。
因为连我自己都清晰地感觉到,那份因珍视而生的、炽热的愤怒,
似乎真的随着那段被卖掉的记忆,一起流逝了一部分。剩下的,是目的明确的守护,
却少了那份感同身受的焦灼。小昕抬起头,看着我,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水汽,
她小声地、带着一丝不确定地问:哥,你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那一刻,
我看着妹妹泫然欲泣的脸,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身体的伤害会愈合,
钱的债可以还清。可我失去的那些,再也回不来了。而这份失去带来的空洞,
正在我和她之间,悄然划下一道无形的裂痕。4黄毛事件带来的短暂畅快感,
像退潮一样迅速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的疲惫,源自灵魂深处。
我开始频繁地感到一种断片。和人说话时,会突然想不起对方的名字,
哪怕几分钟前才做过自我介绍。走在熟悉的街道上,偶尔会生出片刻的茫然,
需要反应一下才能记起自己要去哪里。我知道这是什么。这是遗忘的侵蚀,
在我卖掉那段关于教小昕骑车的记忆后,开始显现的连锁反应。它像一块基石被抽走,
导致与之相连的记忆碎片也开始松动、坍塌。几天后,我再次踏入了忘忧铺。这一次,
我卖掉的是第一次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冒雨跑回家和父母、小昕分享的记忆。
那团光晕是明亮的蓝色,带着雨水的湿气和少年纯粹的喜悦。重量依然可观,
换来的钱足够支付小昕接下来一个月的康复理疗费用。从忘忧铺出来,口袋沉甸甸,
心里却更空了一分。那份金榜题名、成为家人骄傲的狂喜,彻底从我的人生中抹去了。
如今回想起来,只剩下一个干巴巴的事实:我上过大学。回到医院,
我用这笔钱为小昕安排了最好的康复师。看着她咬着牙,
在理疗师的帮助下一点点活动僵硬的手脚,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却努力不喊一声疼的样子,我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只要能让她重新站起来,
重新沐浴在阳光下,我付出什么都可以。理疗结束后,小昕累得几乎虚脱,我扶着她躺下,
用温毛巾轻轻擦拭她额头的汗水。她闭着眼睛,享受这片刻的安宁,嘴角微微上扬。哥,
她忽然轻声开口,带着回忆的温馨。记得我考上重点初中那会儿吗?你比我还高兴,
拍着胸脯跟爸妈保证,我的学费和生活费你来负责。那时候你刚工作,工资也不高,
就偷偷跑去同时打好几份工……她睁开眼,笑着看向我,眼神亮晶晶的,
像是在分享一个只有我们兄妹才知道的秘密。第一个月发工资,
你给我买了个最新款的随身听,说是奖励。白色的,很漂亮,我珍藏了好久呢……哥?
她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因为我脸上的表情不是共鸣,不是回忆的温暖,而是一片……空白。
我努力在脑海中搜寻。初中……随身听……打工……一片模糊。
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沾满灰尘的毛玻璃在看一个遥远的场景,
只有几个晃动的人影和微弱的光,没有任何细节,没有任何情绪。我忘了。
忘了我曾为她考上初中而欣喜若狂,忘了我曾许下的承诺,忘了我熬夜打工的疲惫,
也忘了给她买下礼物时,她脸上那惊喜又心疼的表情。……嗯,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我避开了她的目光,含糊地应道,手下意识地抓紧了床单。病房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小昕眼中的光,像被风吹灭的蜡烛,一点点黯淡下去。她脸上的血色也褪去了些,
嘴唇微微翕动,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重新闭上了眼睛,将头转向了另一边。
我看不见她的表情,但能感觉到她单薄肩膀微微的颤抖。那一刻,
沉默比任何指责都更让人窒息。那道无形的裂痕,在这一刻被无声地撕扯得更宽、更深了。
离开病房时,我在走廊遇见了小昕的主治医生陈医生。他看了看病房方向,又看向我,
眉头微蹙。林先生,他语气带着关切。
您妹妹的恢复需要积极的心态和家人的情感支持。我注意到……您最近似乎状态不太好,
是不是压力太大了?您也需要适当休息,保重自己。我勉强笑了笑:我没事,陈医生。
钱的问题我会解决,请您务必用最好的方案治疗我妹妹。陈医生欲言又止,
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我们会尽力的。但家人的陪伴和情绪,是药物无法替代的。
我点了点头,仓促离开。陈医生的话像一根针,刺破了我用金钱和治疗
构筑起来的防御外壳。我可以用钱买来药物,买来护理,
却买不回那些支撑我们兄妹走下去的共同回忆和情感连接。当天深夜,
我再次请出了那架黄铜天平。冰冷的触感让我混乱的头脑稍微清醒。我必须加快速度。
小昕后续的治疗和康复是一个漫长的过程,需要源源不断的资金。而我能卖的……不多了。
就在我对着天平出神时,手机屏幕亮起,是医院的消息。费用通知
患者林昕下一阶段靶向药物及配套治疗费用预估已生成,请及时查看。我点开那条信息。
当那个全新的、几乎是之前所有费用总和两倍的惊人数字跳入眼帘时,我的手指瞬间冰凉,
手机几乎脱手滑落。刚刚因为解决地痞和支付前期费用而稍微缓解的压力,
瞬间以泰山压顶之势,以更凶猛、更绝望的姿态,重新将我狠狠摁倒在地。我抬起头,
看向天平,眼中布满了血丝。下一次,我还能卖掉什么?5那个天文数字像一块烧红的烙铁,
烫在我的视网膜上,久久无法散去。焦虑像藤蔓一样缠绕着我的心脏,越收越紧。
我必须找到更多可以出售的记忆,更快地找到。我像一个即将破产的商人,
疯狂地清点着自己所剩无几的库存。深夜,我再次请出黄铜天平。
冰冷的触感让我打了个激灵。我首先尝试的,
是一段关于我自己的高光时刻我人生第一次升职加薪。那天,
我在全公司的目光中接过聘书,意气风发,觉得未来一片光明。我努力抽取那段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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