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家水费三毛，你那盆“紫色的花”是喝金汁长大的？

这个月的水费单，像一个巴掌，狠狠地甩在我脸上。白纸黑字，清清楚楚。

用水量：0.1吨。费用：叁角。我攥着这张薄薄的纸，手心沁出冷汗，

心脏一下一下地撞着胸口。我和老公陈峰结婚三年，两人住着九十平的房子，

每个月水费再怎么省，也要几十块。叁角？开什么玩笑。这等于我们一个月没在家洗澡，

没做饭，甚至连厕所都没冲。可我和陈峰，明明每天都住在这里。1我拿着水费单，

冲进书房。陈峰正戴着耳机，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我一把摘下他的耳机。“陈峰，你看。

”他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有些不悦地皱起眉，但看到我手里的水费单，

他脸上的不耐烦瞬间消失了。他接过去，扫了一眼。“叁角？”他笑了，笑得轻松又随意。

“估计是水务公司搞错了，或者是上个月我们预存多了，这个月抵扣了。

”他把水费单随手放在桌上，伸手想把我拉进怀里。“别为这点小事烦心了，老婆。

”他的语气温柔得能掐出水来，和平时一模一样。可我却觉得浑身发冷。我躲开了他的手。

“不可能，我们家从来不预存水费。”陈峰的动作僵了一下。他看着我，眼里的笑意淡了些。

“那就是他们系统出错了，这种事常有。明天我打个电话问问。”他说得那么理所当然，

好像这件事真的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错误。如果是在今天之前，我一定会信。但现在，

我一个字都不信。因为就在刚才，我去楼下水表间看了我家的水表。水表在转。非常，非常，

非常慢。就像一个濒死的老人，在喘最后一口气。家里明明没有开任何水龙头。这说明，

有水在用，但用量微乎其微。这比水表完全不动，更让我感到恐惧。

我的目光落在他放在桌边的脚上。他今天穿的是一双棕色的皮鞋。鞋跟的缝隙里，

嵌着一小块湿润的泥土。那泥土是黑褐色的，看起来很肥沃，还粘着一星半点的绿色碎屑，

像某种植物的根茎。我们小区，以及他公司附近的绿化带，铺的都是黄褐色的沙土。

这黑色的泥，是从哪里来的？我心里那个盘旋已久的怀疑，像一颗种子，

在叁角钱水费和这块黑泥的浇灌下，瞬间破土而出，疯狂生长。陈峰最近很不对劲。

他开始频繁地加班，每天都快半夜才回来。回来时，身上总带着一股淡淡的土腥味，

混杂着一种我说不出的、类似植物腐烂的奇怪气味。他解释说公司在搞绿化改造，

他被抓去当了壮丁。他手机的密码换了。我无意中问起，他只说是公司要求，

统一改了保密性更强的。他洗澡的时间越来越长，每次进去都要半个多|小时。

卫生间的换气扇，整晚都轰隆隆地响着。现在想来，那叁角钱的水费，就像一把钥匙，

将这些所有看似无关的细节，全都串联了起来。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中成型。

他是不是在外面……有另一个“家”？一个需要他每天“浇灌”，

却又不能让家里的水表知道的“家”？我强压下心头的翻江倒海，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可能吧，那你明天记得打电话问问。”陈峰见我不再追究，明显松了口气。

他重新戴上耳机，屏幕上花花绿绿的数据再次滚动起来。我转身走出书房，心却沉到了谷底。

陈峰，你到底在骗我什么？我回到卧室，辗转反侧。不行，我不能再这样自己骗自己。

我悄悄起身，走到门口，从鞋柜里拿出他今天穿的那双皮鞋。我用一根牙签，

小心翼翼地把鞋跟里那块泥土给剔了出来。放在一张白纸上，那块小小的泥土显得格外突兀。

我把它包好，放进口袋。然后，我做了一个连自己都感到惊讶的决定。我打开手机，

在购物软件上搜索了一个关键词。GPS定位器，超长待机，免安装。下单，付款。

做完这一切，我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感觉自己也即将坠入一个深不见底的渊。2第二天，

陈峰像往常一样上班去了。他出门前，还给了我一个拥抱。“老婆，别胡思乱想，

晚上我早点回来陪你。”他的怀抱温暖，语气真诚。我却只觉得一阵恶寒。他走后，

我立刻打车去了本市最大的农科研究所。我把那块用纸巾包好的泥土，

递给了一位头发花白的老教授。“教授，您能帮我看看，这是什么土吗？

”老教授戴上老花镜，用镊子夹起一点，放在显微镜下。他又闻了闻，甚至用指尖捻了捻。

过了许久，他才抬起头，表情有些奇怪。“小姑娘，你这土……是从哪儿弄来的？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有什么问题吗？”“这不是我们本地的土壤。

”教授的语气很肯定，“我们这边的土质偏沙，碱性重。你这块土，是典型的黑钙土，

有机质含量非常高，而且……”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

“而且里面含有一些特殊的微量元素，像是……人工添加的营养基质。

一般是用来培育某些对生长环境要求极为苛刻的特殊经济作物。”特殊经济作物？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比如……比如什么？”教授推了推眼镜，“比如一些名贵的兰花，

或者……一些处于实验阶段的药用植物。”从研究所出来，我的手脚都是冰凉的。名贵兰花？

药用植物？陈峰一个做金融的，跟这些东西有什么关系？他骗我说公司搞绿化，

难道就是在培育这些东西？为什么不敢让我知道？下午，GPS定位器到了。

我趁着午休时间，偷偷去了陈峰公司的地下车库。他的车停在老位置。我做贼似的左右张望，

确认四下无人后，迅速将那个只有火柴盒大小的定位器，吸附在了车子底盘的隐蔽处。

回到家，我打开手机APP，一个红点清晰地显示在地图上。位置，正是陈峰的公司。

我盯着那个红点，一整个下午都心神不宁。傍晚六点，红点动了。我立刻打起精神。然而，

红点的移动轨迹却出乎我的意料。它没有直接朝家的方向来，而是绕了一个大圈，

朝着城郊的方向开去。那是一个我从未去过的方向，地图上显示，

那边大多是荒废的农田和一些倒闭的工厂。他去那里做什么？我的心跳得越来越快。

红点最终在一个叫“红星农场”的地方停了下来。农场？教授的话再次回响在我耳边。

我死死地盯着那个静止的红点，一个又一个可怕的猜测在我脑中翻腾。他真的在外面，

有一个秘密的“培育基地”？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陈峰打来的。“喂，老婆。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背景里还有风声。“老公，你下班了吗？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还没呢，公司临时有点事，要加个班，

今晚可能要晚点回去了。你先吃饭，不用等我。”谎言！又是谎言！

他明明就在几十公里外的郊区农场！我的血一下子冲上了头顶，几乎要脱口而出质问他。

但我忍住了。现在还不是时候。我深吸一口气，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好，那你也别太累了，

早点回来。”“嗯，乖。”挂掉电话，我看着地图上那个刺眼的红点，眼神一点点变冷。

陈峰，我倒要看看，你那个“农场”里，到底种了什么金枝玉叶。晚上十一点，

红点终于再次移动。这一次，是朝着家的方向。十二点，门锁传来轻微的响动。陈峰回来了。

他蹑手蹑脚地走进卧室，以为我已经睡着了。我闭着眼睛，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

混杂着泥土和植物腐烂的气味。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浓烈。我悄悄睁开一条缝。他脱下外套，

随手扔在椅子上。一张白色的票据，从他的口袋里滑了出来，飘落在地毯上。等他进了浴室，

我立刻下床，捡起了那张票据。那是一家五金店的购物小票。地址，

就在那个“红星农场”附近。上面的购物清单，让我瞬间如坠冰窟。高压水泵一台。

加长水管五十米。高浓度浓缩营养液两箱。他买这些东西做什么？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叁角钱的水费，不是因为水务公司搞错了，也不是因为他节约。而是因为，他把家里的水，

引到了别的地方！那个“红星农场”，就是他真正的用水大户！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

他还在那里，用着我们家里的水，洗去他一身的秘密和谎言。我捏着那张小票，

气得浑身发抖。就在这时，他放在床头柜上充电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一下。

一条微信消息弹了出来。备注是“周教授”。“小陈，‘母体’的情况不太稳定，

能量波动异常，你明天早点过来。”3.母体？能量波动？这都什么跟什么？

我看着那条信息，感觉自己像在看一部科幻电影的剧本。

周教授……农科所的那个老教授也姓周。会是他吗？陈峰到底在搞什么鬼？他和一个教授，

在郊区的农场里，培育一个叫“母体”的东西？我的脑子乱成一团麻。第二天，

我跟公司请了假。我必须去那个“红星农场”看个究竟。我按照手机地图的导航，

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终于找到了那个地方。和我想象中的现代化农场完全不同。

这里破败得像个废墟。生锈的大铁门紧锁着，上面挂着一块褪色的牌子——红星农场。

围墙很高，上面还拉着带刺的铁丝网。从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我把车停在远处一个隐蔽的土坡后面，徒步走了过去。农场静悄悄的，听不到任何声音。

陈峰的车就停在铁门后面不远处。他已经到了。我绕着农场走了一圈，想找个缺口进去，

但围墙修得密不透风。怎么办？难道就在这里干等吗？我躲在一人高的荒草丛里，

死死地盯着那扇紧闭的大门。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太阳升起，又慢慢西斜。我不敢喝水，

也不敢吃东西，生怕错过任何动静。期间，

我看到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眼镜的老人进了农场。他应该就是那个“周教授”。他进去后，

农场里依旧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来。就像一个沉默的巨兽，吞噬了所有进去的人。

我的耐心和体力都在被一点点消耗。就在我快要放弃，准备天黑后就离开时。异变陡生。

天色刚刚暗下来，农场里那栋看起来像是主建筑的二层小楼里，突然亮起了一道诡异的紫光！

那光芒非常妖异，穿透了紧闭的窗帘，将整个小楼的轮廓都映照成了紫色。

就好像楼里藏着一块巨大的紫色水晶。光芒只持续了不到十秒钟，就倏地一下消失了。

一切又恢复了黑暗和死寂。我惊得捂住了嘴巴，心脏狂跳。那是什么？紫色的光？

我不是在做梦吧？我用力掐了自己一下，很疼。这不是幻觉。那个农场里，

真的有会发紫光的东西！我立刻想到了周教授说的“特殊经济作物”。

难道是某种会发光的植物？这世上，真的有这种东西吗？恐惧和好奇，像两只手，

死死地揪住了我的心。我顾不上那么多了。我必须进去！我观察了一下地形，

发现农场侧面有一棵大树，树枝正好搭在围墙上。我咬了咬牙，脱掉高跟鞋，

手脚并用地爬上了那棵树。树干很粗糙，划破了我的手心，但我完全感觉不到疼。

我顺着树枝，小心翼翼地爬到围墙上。墙头的铁丝网已经锈蚀了，我找了个缺口，翻了过去。

双脚落地的瞬间，一股浓郁的土腥味和植物腐烂的气味扑面而来。和陈峰身上的味道，

一模一样。我蹲在阴影里，心脏砰砰直跳。农场里一片漆黑，只有那栋二层小楼的窗户里，

透出微弱的灯光。我猫着腰，借着杂草的掩护，一点点朝那栋小楼摸过去。越是靠近，

那股奇怪的甜腻气味就越是浓烈。像是无数种花朵腐烂后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闻得我有些头晕。我摸到小楼的墙根下，找到一扇满是污垢的窗户。我用袖子擦了擦玻璃，

屏住呼吸，朝里面望去。只看了一眼，我就浑身僵住，血液都仿佛凝固了。屋子里，

根本不是什么培育植物的温室。而像一个……简陋的实验室。各种我看不懂的仪器闪着幽光，

几台电脑屏幕上显示着复杂的数据曲线。陈峰和那个周教授，都穿着白色的防护服，

戴着口罩和护目镜，正围着一个巨大的玻璃容器。容器里，没有土，

全是某种粘稠的、泛着微光的绿色液体。而在液体的中央，悬浮着一个东西。

一个……无法用语言形容的东西。它像一颗巨大的心脏，通体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紫色，

表面布满了跳动的筋脉。它在“呼吸”。每一次收缩和舒张，都会带动着整个容器里的液体，

泛起一圈圈涟漪。那根本不是什么植物！那是一个活物！一个我从未见过的，

令人毛骨悚ar然的活物！这就是陈峰说的“母体”？这就是他每天“浇灌”的东西？

他不是出轨，不是在外面养了小三。他是在……养一个怪物！4.我吓得连连后退，

后背重重地撞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屋子里的两个人立刻警觉地抬起头。“谁在外面？

”是陈峰的声音！我魂飞魄散，转身就跑。我甚至不敢回头看一眼。我用尽全身的力气，

冲向那棵大树，手脚并用地爬上围墙，然后连滚带爬地跳了下去。我没命地跑回我的车里，

发动车子，一脚油门踩到底。直到开出很远，我才敢从后视镜里看一眼。农场的大门打开了，

陈峰和周教授追了出来，正站在路边，茫然地四处张望。我把车开回市区，

停在一个无人的角落，趴在方向盘上，浑身抖得像筛糠。那个紫色的，

跳动的心脏……那个画面，像烙印一样刻在了我的脑子里，挥之不去。陈峰，我的丈夫。

他到底是谁？他到底在做什么？我回到家，把自己关在卧室里，用被子蒙住头。我不敢开灯，

黑暗中，那个紫色的怪物仿佛就在我眼前跳动。我不知道过了多久，门锁响了。陈峰回来了。

我听到他走进客厅，然后是卧室的门被轻轻推开。“老婆？你怎么不开灯？”他的声音很近，

就在床边。我猛地掀开被子，坐了起来。黑暗中，我们四目相对。我能感觉到他的错愕。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他伸手想来摸我的额头。我像被蝎子蜇了一下，

猛地拍开他的手。“别碰我！”我的声音尖利得连自己都吓了一跳。陈峰的手僵在半空中。

卧室里一片死寂。他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你……去过了？”我的心沉了下去。他知道了。我冷笑一声，打开了床头灯。灯光下，

他脸上的疲惫和惊慌一览无余。“我去哪儿了？去你的‘公司’？还是去你的‘农场’？

”我一字一句地问他，“陈峰，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你养的那个东西，是什么？

”“那个会发紫光的怪物，是什么！”我几乎是吼出来的。陈峰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的反应，证实了我所有的猜测。我的心彻底凉了。

“我们……离婚吧。”我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陈峰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全是血丝，写满了震惊和痛苦。“不！老婆，你听我解释！

”他冲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力气大得吓人。“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叮咚——”他话还没说完，手机突然响了。他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屏幕上，

一条信息一闪而过。还是那个“周教授”。“突变失控了！它在吸收所有的水分！快回来！

”突变？失控？我看着他惊慌失措的脸，只觉得无比陌生和讽刺。“你的‘宠物’出事了，

你还不快去看看？”我甩开他的手，声音冷得像冰。陈峰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我，

脸上满是挣扎和绝望。他最后咬了咬牙。“老婆，等我回来，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你等我！

”说完，他抓起车钥匙，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门被重重地甩上。屋子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瘫坐在地上，眼泪终于决堤。我的婚姻，我的丈夫，我原本以为幸福美满的生活。

在叁角钱的水费，和那个紫色的怪物面前，碎得一塌糊涂。我不知道坐了多久，

直到窗外的天色开始泛白。我擦干眼泪，从地上站了起来。等待？不，我不能再等了。

我不能让他用一个又一个的谎言，来决定我的命运。我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我曾经以为，

一辈子都不会拨打的电话。“喂，110吗？我要报警。”“我怀疑我的丈夫，

在城郊的红星农场，从事非法的秘密实验。”5做出报警的决定，几乎耗尽了我所有的力气。

握着电话的手，一直在抖。电话那头的接线员冷静地记录着我说的每一个字。地址，姓名，

还有我看到的……那个紫色的怪物。当我说出“会发光的、像心脏一样的活物”时，

我能感觉到电话那头的沉默。或许，他们把我当成了精神失常的疯子。但我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