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鼻的消毒水味，是我对那天最深刻的记忆。
比我右脚永远失去两根脚趾的钝痛，更深刻。
我躺在惨白的病床上，手机屏幕的光，映着我同样惨白的脸。
朋友圈的最新动态，是我的女友，顾晚晴。
她，顾氏集团的冰山女总裁，此刻正和一个眉清目秀的男人脸贴着脸，笑得灿烂。
配文是：“有‘安安’在，心情都变好了呢。”
安安，她的新男秘书，许安。
照片的背景，是本市最贵的法式餐厅，时间是一小时前。
而一个半小时前，我为了从失控的货车前推开她，被车轮碾过了右脚。
我摩挲着屏幕上她明媚的笑脸，那是我七年来求之不得的温柔。
然后，我用唯一能动的左手，在那张照片下，默默点了一个赞。
手机滑落，砸在胸口，闷闷地疼。
我闭上眼，七年的时光像一部快进的黑白默片。
从大学时我为她翘课送饭，到她创业时我掏空积蓄、熬夜做方案，再到她成为总裁后，我放弃自己的事业，甘心做她背后的男人，为她打理一切，随叫随到。
朋友们都笑我，说我是顾晚晴养的一条忠犬。
我曾以为，忠犬，总能等到主人的垂怜。
直到此刻，我才明白，狗，终究是狗。
第二天，顾晚晴终于出现在病房，身后依然跟着许安。
她穿着一身高定香奈儿，妆容精致，仿佛刚从秀场走来，与这间充满病痛的房间格格不入。
“沈舟，脚怎么样了？”
她语气平淡，像是在问今天天气如何。
我看着她，没有说话。
她似乎有些不耐，皱了皱眉：“医生说只是截掉两根脚趾，又不是腿断了，你摆着这张臭脸给谁看？”
“晚晴姐，你别这么说，”一旁的许安拉了拉她的衣袖，怯生生地开口，“舟哥也是为了救你才受伤的，他心里肯定难受。”
他一边说，一边用一种带着怜悯和一丝隐秘得意的眼神看我。
顾晚晴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她摸了摸许安的头，动作亲昵自然：“还是我们安安懂事。”
她转向我，语气里带着一丝施舍般的解释：“昨天那张照片你别多想，安安他……长得有点像我去世的弟弟，我只是看到他，觉得亲切。”
像去世的弟弟？
多么经典，多么烂俗，又多么……侮辱人的借口。
我看着他们之间那种旁若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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