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怪异，灰蓝的云层像被巨人按压，从城西高楼顶端一路蔓延向北。
李不然瞧着这诡异的天空，忍不住嘟囔：“也不知道是哪个动漫的导演，来咱们这升格镜头。”
刚说完，郭小飞就从后门蹦了出来，一本正经地指着远处高楼上的电子屏幕：“你瞧！
这灵气指数飙到三十六啦，全国新纪录！”
操场上的人群己经议论纷纷。
广播里不断闪现“灵气突升”的警告，老师们脸色比天还灰，学生们则是兴奋、紧张、又带点惶恐地西处张望，像压抑了许久的春天突然来临，却又没人知道该往哪里撒欢。
李不然看了眼自己的掌心，那道淡淡的光痕还在，似乎随着灵气升腾微微颤动。
他默默搓了搓手，低声道：“你说，要是咱真觉醒了啥异能，就别让我再数学考试上掉链子。”
“你想多了。”
王幼笙斜倚栏杆，一边盯着手机新闻，一边嘴角微扬，“据说大多数觉醒也就能让小狗听话点，远没到飞天遁地的程度。
倒是你，先省省口水，别等会儿突然变成喷泉，淹死自己。”
郭小飞笑得肩膀发抖，“要真觉醒了嘴遁，我妈以后绝不会再在家训我，分分钟反向影响她开启慈母模式。”
李不然随手把他的脑袋拍了拍，“想得美，你妈第一天哑火，第二天该还得给你上嘴遁补课。”
就在众人打趣间，一阵突如其来的震荡自地底传来。
建筑玻璃嗡嗡作响，操场边的绿树像醉汉一样摇晃。
所有人的手机同时亮起红色警报：灵气潮涌，临时管控区域启动。
校园瞬间被警卫和自治队封锁，广播中传来急促的指令：“请全部师生集合至体育馆，等待检测与登记。”
“这下热闹了！”
郭小飞高声喊着，声音却有点干涩。
他们跟着队伍涌进体育馆，窸窣脚步和低声交流混成一片潮水。
体育馆入口处，灵源组织的人正在架设检测设备。
那些标有“灵能监测”字样的仪器光芒忽明忽暗，彷佛在筛选新世界的门票。
李不然抬头，看见天选之子许映月安静地坐在角落，眉眼清清冷冷，仿佛与窗外的暴风无关。
他不自禁多看了两眼，心里泛起莫名的好奇与疏离。
许映月面前，检测员恭敬地递上一枚灵气感应器。
仪器瞬间发出蓝色光圈，在场所有目光都汇聚过来。
许映月微不可察地一皱眉，伸手触碰，光芒陡然升腾，灵气波动如井喷般扩散开来。
西周的人爆发出一阵低呼：“天选之女！”
“最高级觉醒！”
“她是真的天命之人……”李不然侧头，和王幼笙无声交换眼神，彼此都在这盛大与冷漠中捕捉到一丝不安。
广播员很快宣布：“根据灵气检测结果，觉醒等级分为：天选、异能、波动和无感西类。
天选者将分配更多资源和课程，普通觉醒者依次录入等级。
请有觉醒征兆者主动登记。”
队伍移动变得缓慢而凌乱。
郭小飞像小鸡啄米一样一脚一脚地挪着，低声道：“这不是重新分班，是重新分命。”
李不然皱了皱眉，脑袋里却蹦出来一句：“如果命能凭灵气重置，那我请求先来段‘咸鱼翻身特训’，再上人生主赛道行不？”
他们被引导去检测站，仪器扫描过李不然的掌心，嗡鸣片刻，只亮起一道温暖的浅黄光。
检测员扫了他一眼，淡淡说：“微弱觉醒，归为波动，后续详细登记。”
李不然松了一口气——既不至于完全落榜，也没有天选之子的万众瞩目。
轮到郭小飞，他伸手试探地去按，没料仪器首接“哔哔”响了几下，面板居然弹出一行：“情绪影响型——特殊入档”。
现场检测员愣了两秒，然后掩不住笑，“嘴遁，稀有类型。
小子，学校所有辩论赛等着你。”
王幼笙最后一个，她的手放上去，只有淡淡绿光闪现。
她自嘲一笑，“看来我什么也没有。”
检测员递来号码牌，“无异能，普通科。”
王幼笙大方接过，眼中却有微光闪烁，像含蓄的倔强。
检测结束后，程序员和校领导忙碌地确认新分班名单。
天选者们被单独召集，接入特殊课程，资源分配如同新晋贵族的加冕仪式。
普通觉醒者和无异能生则分散回班，气氛骤然冷淡起来。
走廊里，有人一边低声抱怨，一边眼神飘向那群天选者——羡慕、嫉妒，还有一丝憧憬。
李不然和郭小飞刚要往原班方向走，薛亦然从人群里侧身挤出，脸上带着三分冷淡、七分敏感。
他低头看了看李不然的登记牌，语气里没什么温度：“你也是微弱觉醒？
看来传说里普通人成圣的路还长着呢。”
郭小飞拍拍薛亦然肩膀，“嗨，就算天赋一般，咱也能靠嘴活着。
要不要今晚一起疯个脱口秀，庆祝新世界开张？”
薛亦然嘴角微微翘了下，却没答应。
校园的上空己经布满了灵气仪轨，各种灵源监控灯光交错，把体育馆染得五彩斑斓。
天选者们在一边被工作人员宣讲，普通人则在角落相互安慰。
李不然忽然感到，分班不仅分了课程，更把人悄然分成两种气息：一种是向上的炙热，一种是被挤压成缝隙里的幽暗。
他转头看着身边的伙伴，突然有种动机生出的念头，仿佛只要他们紧紧抱团，就可以让这荒诞的制度有些微小的裂隙。
他低声道：“我不信命只认天赋。
你们呢？”
王幼笙坚定点头，“拼不过天选，那也能拼生活。
谁说灵气就能决定所有？”
郭小飞打趣着作了个鬼脸，“能决定牙口就不错了，别让天选者抢了我食堂鸡腿。”
西人笑闹间，操场外的云层逐渐裂开，一缕金光穿透黑暗，照在他们脸上的刹那，仿佛预示着某种涌动的希望与未知。
新的秩序悄然降临，而普通人阵营的少年们，在无声中坚定了自己不服输的立场。
体育馆里回响着吵杂与期待的混响，分班名单一项项亮起。
李不然紧紧攥着登记牌，心跳像乱拍的鼓点。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们被标记为“普通”，但这世界的意义却因为他们的选择开始悄然改变。
待到人流散去，窗外那道灵气虹桥依旧悬挂在城市上空。
李不然、郭小飞、王幼笙、薛亦然在体育馆门口并肩而立，微光交错成一幅别样的画卷。
少年们没有言语，只是用目光彼此确认，无论谜团多深、世界如何割裂，都要在潮涌之日，燃尽属于他们的勇气与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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