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迷宫里的你

1 记忆迷雾杭天宇的头疼得像要炸开。他勉强睁开眼，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

映入眼帘的是雪白的天花板，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特有的味道。医院。他怎么会在这里？

醒了？感觉怎么样？一个温和的女声在旁边响起。他转过头，

看到一个穿着浅蓝色护士服的年轻女子正微笑着看他。头很疼。杭天宇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怎么了？车祸，你开车不小心撞上了防护栏。护士一边记录着什么一边说，不算太严重，

有些轻微脑震荡和皮外伤。不过……她顿了顿，看向他的眼神带了些许同情，

你的记忆可能受到了一些影响。医生说，这是暂时性的逆行性遗忘，

具体情况要等详细检查后才能确定。记忆受影响？杭天宇心里咯噔一下，他努力回想，

却发现最近的很多事情都像是蒙上了一层浓雾，怎么也想不起来。

他甚至不太记得自己为什么会在开车出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

一个身影急匆匆地走了进来。是个女人，穿着米色的风衣，长发有些凌乱，

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焦急和疲惫。她看到醒着的杭天宇，眼睛立刻红了，快步走到床边。

天宇！你醒了！你吓死我了！女人的声音带着哽咽，很自然地伸出手想碰碰他的额头。

杭天宇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带着戒备和茫然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漂亮女人。你是谁？

女人的手僵在了半空，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那双好看的眼睛里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她张了张嘴，声音颤抖，天宇……你，你不认识我了？护士在一旁轻声解释，温婉女士，

杭先生他……记忆方面有些缺失。温婉？这个名字在杭天宇空白的脑海里没有激起任何涟漪。

他看着她，很漂亮，眉眼精致，气质温婉，确实人如其名。但他对她，没有任何感觉，

没有任何印象。我是温婉啊！温婉急切地说，声音里带着哭腔，我们是……她顿住了，

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我们在一起生活过很久的！你一点都不记得了吗？在一起生活过？

杭天宇皱紧眉头，努力在混沌的记忆里搜寻，却只有一片空白。他摇了摇头，抱歉，

我真的……想不起来。温婉的眼眶彻底红了，泪水在里面打转，但她倔强地没有让它掉下来。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在极力平复情绪。没关系，没关系……想不起来慢慢想。医生说了，

只是暂时的。接下来的几天，杭天宇在医院接受观察和治疗。温婉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他，

细心地照顾他的起居，帮他处理公司打来的电话，应对闻讯赶来探视的朋友。

从那些朋友和同事的口中，杭天宇零零碎碎地拼凑出一些信息。他是一家设计公司的合伙人，

事业小有成就。他和温婉，确实是夫妻，但据一个和他关系很铁的哥们儿周磊偷偷告诉他，

你们俩一年前就已经离婚了。离婚了？杭天宇更加困惑了。既然离婚了，为什么他出事了，

是她第一时间赶到医院？为什么她看起来如此伤心和关切？而且，

根据他脑海中残留的碎片记忆，他明明记得自己是有妻子的，

那个模糊的身影……难道不是她吗？他记得那个身影喜欢在厨房里边哼歌边做饭，

记得她身上有淡淡的栀子花香，记得她生气时会抿紧嘴唇不说话……但这些感觉，

和眼前这个温柔周到，却总带着一丝疏离和悲伤的温婉，似乎并不能完全重合。

办理出院手续那天，阳光很好。温婉帮他收拾好东西，站在病房门口，有些犹豫地看着他。

天宇，你……你现在这个样子，一个人住我不放心。要不，先回我那里住一段时间？

等你恢复好些了再说。杭天宇看着窗外，沉默了一会儿。他现在对自己的住所毫无概念，

对眼前这个自称是他前妻的女人也充满了陌生感。但奇怪的是，内心深处某个角落，

又似乎对她有一种莫名的……依赖感？或许是因为醒来后见到的第一个人是她，

也或许是她在医院无微不至的照顾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他点了点头，好吧，麻烦你了。

温婉的住处是一个干净整洁的公寓，布置得很温馨，阳台上养着几盆绿植，

其中一盆开着小花的栀子花，散发着熟悉的淡淡香气。杭天宇看着那盆花，有些出神。

你一直喜欢栀子花。温婉轻声说，以前我们家里也养了很多。杭天宇没有接话，

他只是觉得这香味很熟悉，勾起了脑海里一些模糊的影像，但一闪即逝，抓不住。

温婉把他安排在客房住下。晚上，杭天宇躺在陌生的床上，毫无睡意。

他起身想去客厅倒杯水，经过书房时，发现门虚掩着，里面有微弱的光透出来。

他鬼使神差地走过去，轻轻推开门。温婉正背对着门口，坐在书桌前，

台灯的光晕勾勒出她单薄的背影。她手里拿着一个相框，正用手指细细摩挲着。借着灯光，

杭天宇看清了那照片。是他和温婉的结婚照。照片上的他穿着笔挺的西装，笑得一脸幸福，

紧紧搂着穿着洁白婚纱、巧笑嫣然的温婉。那时的他们，眼神里都是对未来的憧憬和爱意。

杭天宇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有些闷闷的疼。但他依旧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拍照时的情景，想不起来当时的心情。温婉似乎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

慌忙把相框扣在桌面上，抬手飞快地擦了一下眼角，这才转过身，强挤出一丝笑容，还没睡？

是不是认床？杭天宇看着她微红的眼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嗯了一声，我来倒杯水。

需要我帮你吗？不用，我自己可以。杭天宇转身走向厨房，心里那种怪异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一个对他关怀备至的前妻，一张幸福的结婚照，

还有他自己脑海中那个模糊的、与温婉似乎有些出入的妻子身影……这一切，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丢失的那部分记忆里，究竟藏着什么？2 前妻之谜住在温婉家的日子，

平静却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别扭。杭天宇试图找回记忆，他翻看手机里以前的照片，

大部分都是工作相关的内容，偶尔有几张和温婉的合影，看起来确实亲密。

他还找到了一些旧物，比如一条灰色的围巾，温婉说那是她以前亲手给他织的。你看，

这里我还织错了一针。温婉指着围巾一角，试图用细节唤醒他。

杭天宇摸着那略显粗糙的针脚，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他只能敷衍地点点头，嗯，挺好的。

除了记忆的空白，更让他困扰的是身体本能的反应。温婉做饭的口味偏清淡，

而他隐约觉得自己似乎更喜欢吃味道重一些的菜。有一次温婉做了糖醋排骨，

他下意识地说了一句：要是再多放点醋就好了。温婉拿着筷子的手一顿，惊讶地看着他，

你以前……最不喜欢吃酸的了。杭天宇也愣住了。是吗？他不记得了。周五晚上，

杭天宇接到周磊的电话，约他周末出去喝酒，说是几个老朋友聚聚，帮他散散心。

温婉知道后，显得有些担忧，你的伤还没好利索，能喝酒吗？要不……我陪你一起去？

杭天宇心里有些抗拒。他虽然不记得周磊具体是谁，

但从电话里的语气能感觉到是关系很近的朋友。他需要一些空间，

需要从温婉那带着压力的关切中暂时逃离出来。不用了，周磊你认识的吧？都是熟人，

没事的。我少喝点，早点回来。他语气平静，但带着不容置疑。温婉看着他，

眼神黯淡了一下，最终只是轻轻说了声，好吧，那你自己注意安全。

周末的聚会在一家安静的清吧。周磊是个高大爽朗的男人，一见到杭天宇就给了他肩膀一拳，

行啊你小子，命真大！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其他几个朋友也纷纷附和，

气氛很快热络起来。几杯酒下肚，话匣子也打开了。哥们儿跟你说实话，你和温婉……唉。

周磊叹了口气，拍着杭天宇的肩膀，当初你们离婚，我们都觉得挺可惜的。

温婉多好的女人啊，漂亮，温柔，对你那是没话说。也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问你又不说。另一个朋友插嘴道，就是，离婚后也没见你再找，

我们还以为你们有机会复合呢。这次你出事，温婉跑前跑后的，我们都看着呢。天宇，

要是记忆恢复了，能挽回就挽回一下吧。杭天宇默默地喝着酒，听着朋友们你一言我一语，

心里更加混乱。在所有人眼里，温婉都是一个完美的前妻，深情，大度，对他余情未了。

而他自己，则像个忘恩负义的混蛋，不仅忘了她，还在心里对她抱有怀疑。可是，

那个模糊的、喜欢哼歌、带着栀子花香的影子又是什么？难道是他记忆错乱产生的幻觉？

聚会散场时，周磊搂着杭天宇的脖子，压低声音说，说真的，温婉不容易。你们离婚那阵子，

她瘦了好多。这次你失忆，对她来说未必不是个机会。你呀，别老是冷着张脸，对人家好点。

杭天宇点了点头，心里却像堵了一团乱麻。回到温婉的公寓，已经快十一点了。

客厅里还亮着灯，温婉窝在沙发里，身上盖着薄毯，电视开着，播放着深夜节目，

但她显然已经睡着了。听到开门声，她惊醒过来，揉了揉眼睛，你回来了。喝酒了吗？

我去给你倒杯蜂蜜水。看着她睡眼惺忪却还是第一时间关心自己的样子，

杭天宇心里闪过一丝愧疚。他接过温婉递来的水杯，水温恰到好处。谢谢。他低声说。

温婉笑了笑，没事，你没事就好。快去洗个热水澡吧，早点休息。

杭天宇看着她转身走向卧室的背影，忽然开口叫住了她，温婉。嗯？温婉回过头，

灯光下她的侧脸显得格外柔和。我们……杭天宇顿了顿，艰难地组织着语言，我们以前，

真的很好吗？温婉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

随即她扬起一个温柔的、却带着些许苦涩的笑容，当然很好啊。不然，

我怎么会现在还想照顾你呢？可是……杭天宇还想问关于离婚的原因，

关于他脑海中那个模糊的影子，但看到温婉那双带着恳求意味的眼睛，他把话又咽了回去。

睡吧，很晚了。温婉轻声说完，走进了主卧，关上了门。杭天宇站在原地，

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又看了看手中温热的蜂蜜水。一种强烈的直觉告诉他，

温婉在隐瞒着什么。而他那丢失的记忆，就是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

他不能就这样糊里糊涂地过下去，他必须要想起来。

3 真相初现杭天宇开始有意识地寻找线索。他借口需要处理工作，

让助理把他办公室的一些旧文件和笔记本电脑送到了温婉家。他在电脑里仔细搜寻，

希望能找到一些日记、邮件或者聊天记录之类的东西。但关于私人情感的内容很少，

大部分都是工作邮件。他和温婉的聊天记录也停留在一年前，内容多是日常问候和生活琐事，

看起来平淡而正常，确实像一对夫妻，只是缺乏一些……激情？

在翻看一个很久没用的云盘备份时，他发现了一个加密的相册文件夹。密码？

他尝试了温婉的生日，自己的生日，结婚纪念日这是他从结婚证上看到的，都显示错误。

会是什么呢？他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眉心。目光无意间扫过窗台上那盆栀子花。他心中一动，

尝试输入了“gardenia”栀子花的英文，还是错误。

他又试着输入了中文拼音“zhizihua”。密码正确！文件夹应声打开。

里面只有寥寥几张照片，看起来像是用手机随手拍的，像素不是很高。

照片的主角都是一个女人，在不同的场景下：在超市货架前认真挑选商品，

在公园长椅上低头看书，侧身站在窗边打电话……这个女人不是温婉。

她看起来比温婉更清瘦一些，长发随意挽起，穿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气质干净清爽。

有一张照片拍到了她的正脸，她对着镜头笑着，眼睛弯弯的，像月牙，

透着一种温婉身上没有的灵动和俏皮。杭天宇的心脏猛地一跳，呼吸骤然急促起来。就是她！

他脑海中那个模糊的身影，瞬间变得清晰无比！就是这张脸，这个笑容！她是谁？

为什么她的照片会出现在自己加密的相册里？她和自己是什么关系？

无数个问题瞬间涌入他的脑海，让他一阵眩晕。他紧紧盯着屏幕上的笑脸，

试图抓住更多记忆的碎片。他似乎听到她在哼歌，闻到熟悉的栀子花香，

感觉到她生气时抿紧嘴唇的触感……“天宇，吃水果了。”温婉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伴随着敲门声。杭天宇心里一惊，几乎是本能反应，飞快地关闭了文件夹界面，

切换到了工作文档的页面。温婉端着一盘切好的苹果走了进来，放在书桌上。

她的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电脑屏幕，看到是工作界面，似乎松了口气，语气温柔地说，

别太累了，医生说要好好休息。谢谢。杭天宇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我马上就好。

温婉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他身边，轻声说，下周有个慈善晚宴，我们公司也在受邀之列。

以前这种活动，我们都是……一起去的。今年，你愿意陪我一起去吗？就当是散散心。

杭天宇此刻心乱如麻，满脑子都是那个陌生女人的笑脸。他本想拒绝，但转念一想，

这或许是个机会，一个接触外界，或许能触发更多记忆，甚至……找到那个女人的机会。

他点了点头，好。温婉的脸上立刻绽放出惊喜的笑容，太好了！那我明天就去准备礼服。

看着她高兴离开的背影，杭天宇的心情更加复杂。温婉的表现，

完全是一个渴望与丈夫修复关系的妻子。而他，却在暗中寻找另一个女人的痕迹。

这让他产生了一种强烈的负罪感。但同时，找到那个女人的渴望，

如同野草般在他荒芜的记忆里疯长。他几乎可以肯定，那个女人，

才是他失忆前生命中真正重要的存在。慈善晚宴当晚，杭天宇穿着温婉为他准备的定制西装，

和盛装打扮的温婉一同出席。温婉亲昵地挽着他的手臂，应对着前来寒暄的宾客，

表现得落落大方，俨然一对璧人。杭天宇却有些心不在焉，目光在人群中穿梭，

仿佛在寻找着什么。就在这时，他的视线定格在了宴会厅角落靠近露台的地方。

一个穿着浅蓝色晚礼服的女子，正端着一杯香槟，微微侧头和旁边的人说着什么。那张侧脸，

赫然就是照片上的女人！杭天宇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她真的在这里！他似乎感觉到他的注视，那个女人转过头来，目光不经意间与他对上。

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杭天宇清楚地看到，那个女人在看到他，

以及他身边挽着他的温婉时，脸上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表情——惊讶，愕然，

随即是深深的失落和一丝……被刺痛的神情。她迅速移开了目光，转身走向了露台，

蓝色的裙摆消失在门帘之后。她想躲开他！杭天宇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想要追过去。天宇？

你去哪儿？温婉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和意图，挽着他的手微微用力，低声问道，

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和关切。杭天宇看着温婉那双看似无辜的眼睛，

又看了看露台的方向，内心天人交战。最终，他还是用力抽出了自己的手臂，沉声说，

我看到个熟人，去打个招呼。说完，

他不顾温婉瞬间变得苍白的脸色和周围人投来的诧异目光，大步朝着露台走去。

4 露台重逢露台上夜风微凉，吹散了宴会厅内的喧嚣和闷热。

那个穿着蓝色礼服的女子正背对着他，倚在栏杆上，望着远处的城市灯火。

单薄的背影在夜色中显得有些萧索。杭天宇走到她身后，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着，

喉咙有些发干。他张了张嘴，却发现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她。他甚至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那个……你好。他最终只能发出这样干巴巴的开场白。女子身体微微一颤，缓缓转过身来。

近距离看，她的五官更加清晰动人，只是此刻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水，

看不出喜怒。但杭天宇能感觉到，那平静之下隐藏着汹涌的情绪。杭先生，有事？她开口了，

声音清冷，带着明显的疏离。你认识我？杭天宇心里一紧。女子扯了扯嘴角，

露出一抹略带嘲讽的笑容，杭天宇杭总，在设计圈子里也算小有名气，认识你不奇怪吧。

更何况……她顿了顿，目光意有所指地扫了一眼宴会厅的方向，你和你的夫人，很登对。不，

不是你想的那样！杭天宇急忙解释，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急于撇清和温婉的关系，

我和她……我们已经离婚了！哦？是吗。女子的反应很平淡，似乎对这个消息并不意外，

也并不关心，那恭喜了。不过，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杭天宇被她冷淡的态度噎住了，

他看着她，努力想从她脸上找到一丝熟悉的痕迹，我出了车祸，伤到了头，

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女子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讶异，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那真是不幸。

祝你早日康复。她说完，微微点头示意，就准备离开。等等！杭天宇情急之下，

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触手的皮肤微凉，细腻。就在他碰到她的瞬间，

一股强烈的、带着心痛和眷恋的熟悉感如同电流般窜遍全身！这种感觉，如此清晰，

如此强烈，远远超过面对温婉时那种模糊和不确定！女子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甩开他的手，

后退了一步，眼神里终于带上了一丝警惕和怒意，杭先生，请你自重！对不起，

我……杭天宇看着自己落空的手，心里空了一块，我只是觉得你很熟悉。

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很熟？女子定定地看着他，看了好几秒钟，眼神复杂难辨。最后，

她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不，我们不熟。杭先生，你认错人了。

说完，她不再给他任何机会，快步从他身边走过，拉开露台的门帘，

重新融入了宴会厅的人群中，消失不见。杭天宇独自站在露台上，夜风吹得他有些冷。

手腕上似乎还残留着她皮肤的触感和温度，心里那种强烈的失落感和确定感交织在一起。

她在说谎。她一定认识他，而且关系匪浅。她刚才那一瞬间的惊讶，眼底深处闪过的痛楚，

以及最后那句近乎决绝的“我们不熟”，都像是在极力掩饰着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她要否认？她和自己，和温婉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杭天宇回到宴会厅时，

脸色很难看。温婉立刻迎了上来，关切地问，天宇，你没事吧？脸色这么白？刚才去找谁了？

没找到吗？她一连串的问题，带着试探。杭天宇看着温婉，

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觉到她温柔面具下的紧张。他忽然觉得很累，

不想再配合这场莫名其妙的戏码。没谁，看错了。他淡淡地说，我有点不舒服，想先回去了。

好，那我们回去。温婉立刻说道，挽住他的手臂，力道比来时更紧，仿佛怕他跑掉。

回去的路上，两人一路无话。杭天宇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夜景，

脑海里反复回放着露台上那一幕。那个女子清冷的眼神，略带嘲讽的语气，

以及她离开时决绝的背影。他拿出手机，凭着记忆，

在搜索引擎里输入了“杭天宇 离婚”等关键词，却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公开信息。

他又尝试在公司的内部通讯录和过往项目合作名单里寻找，

看看有没有能对应上那张脸的名字和职位，依旧一无所获。她就像是一个突然出现，

又突然消失的幻影。但杭天宇知道，她不是幻影。她是真实存在的，是他丢失的那段记忆里，

最重要的拼图。他必须找到她。无论如何。5 苏念之名自从慈善晚宴之后，

杭天宇变得更加沉默，也更加固执地投入到“寻找记忆”的行动中。

他不再仅仅依赖温婉提供的信息，而是开始主动联系一些过去的朋友、同事，

甚至是久未往来的大学同学。他以恢复记忆、了解过去为名，

旁敲侧击地打听自己离婚前后的事情，

以及是否认识一个气质干净清爽、眼睛弯弯像月牙的女人。

大部分人的说法都和周磊他们差不多，认为他和温婉是令人惋惜的一对，

对于他描述的那个女人，都表示没有印象，

或者开玩笑说“天宇你除了温婉难道还有别的红颜知己我们不知道？”。

直到他联系上了一个大学时和他关系不错，但毕业后联系渐少的学姐，林悦。电话里，

林悦听到他的描述，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语气有些古怪地说，天宇，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杭天宇心里一动，立刻追问道，学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请你一定要告诉我！这对我很重要！林悦叹了口气，你说的人，听起来很像苏念啊。苏念。

这个名字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杭天宇脑海中某个紧闭的闸门！

无数模糊的影像和感觉呼啸而至！是的，苏念！她叫苏念！他记得这个名字！

记得她笑起来眼睛弯弯的样子，记得她生气时喜欢连名带姓喊他“杭天宇”，

记得她做的糖醋排骨总会特意为他多放一勺醋，

记得她身上总是带着淡淡的栀子花香……是她！绝对是她！那……她和我的关系是？

杭天宇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你们……林悦的语气更加犹豫了，你们曾经在一起过，

大概在你和温婉离婚前后那段时间吧。但是后来……唉，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