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盛夏,陈书以优秀成绩考上了全市的第一名。
收到各个学校的邀约,但他最后进入了市里的一家私立学校,也是本城里数一数二的重点初中。
学校给他安排了一个房子,十分宽大,两室一厅,不仅为他,也是为妈妈准备的。
但妈妈由于工作问题并没有选择陪读,最后那里只有他一个人居住。
正值十一的他本就性格洒脱,有着属于自己的小屋也也是并不亦乐乎。
吃饭在学校食堂内,偶尔奶奶和妈妈会去看望他为他送饭。
起初军训时他每天总喜欢打来视频。
视频里的他变黑了,而且每天像个娘们一样说来说去,谈天谈地。
有时候晚回来,也打了过来,不断向我炫耀学校的好。
后来,电话变得少了。
我一开始以为他是被我骂跑了,但妈妈说他可能忙于学习。
而他还是依然给妈妈和我都打了电话。
电话里,他的脸洋溢着高兴,又开始了他的婆婆妈妈的唠唠叨叨了,每次挂断电话都依依不舍。
最后还是妈妈亲手挂掉,“小狗,别烦你哥了,人家还要学习。”
“妈!
是他先来找我的。”
陈清林委屈扭头争辩。
“是啊,是啊,是我找小狗的。
而且我学习也己经学完了。”
“真是的你们俩,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了。”
好吗?
陈清林被宁霞的这一番话所恶心到,立即皱眉反驳道:“妈,你别恶心我。”
但对面的陈书并没有回答什么。
但当陈清林恶心将要挂掉时,陈书一脸紧张,“小狗,别挂,别挂,再聊聊,再聊聊。”
看着他这坐立不安地样子,“干嘛?”
“没,就是聊天。”
“谁要跟你继续聊。
滚。”
随后陈清林便毫不犹豫的按下了红色键。
陈书也识趣地并没有回拨。
后来间隔越来越长,他很少打电话过来了,有也只是通向妈妈的手机。
长久的分别,毕业考的压力使我对于他的疏远也并没有多么在意。
有时妈妈和奶奶去看望他回来,陈清林会好奇询问陈书最近干什么?
但她们的回答都是他很好。
久而久之,陈清林心中的陈书是一个在花花世界贪图享乐的负心汉。
每每学到半夜,题目坳涩难懂,陈清林都会嘟囔道,该死的陈猪,怎么学习怎么容易,奶奶的,现在一定又在玩耍。
气愤地在空白处画着一圈又一圈。
第二年的的暑假里,陈书以依旧年段第一、全省第一的名头,稳稳继续升学。
陈清林也在下一年考进红城一中附近的一所初中。
入校后的陈清林理所应当的成为了陈书小屋里的第二位主人。
一开始宁娴不放心地想在这里居住照护,但被两兄弟拒绝了。
“妈,没问题的。
我会看好小狗的。”
眼前的他身姿挺拔,清秀白净的面孔上多了几分成熟严肃。
有些陌生。
宁娴听到他的话语,接着看向陈清林,“你哥说话有没有好好听。”
陈清林连忙点头。
“女王,有,有。”
“你在这里好好听你哥的话,别打扰你哥学习。
要是太闹腾的话就给我搬出去。”
“妈,就算我闹腾你也没办法,奶奶不可能让我一个人出去住的。”
陈清林骄傲回怼。
“那你就跟你奶奶一起住。”
宁霞厉声道。
陈清林见其态度坚决,立即服软:“妈,别啊。
我会好好听我哥的,是吧哥?”
陈清林瞥向一旁,三年后的陈书一股疏离感不断涌现,不安吞咽而下。
“妈,你放心小狗很听话的。”
陈书平静的脸上顿时露出一个熟悉的笑容,戏谑朝他勾指,“小狗来,嘬嘬嘬。”
陈清林眨了眨眼,他果然还是那么欠打,见状也不装了,立即冲向他,“妈的,陈猪给你脸了。”
你一前,我一后的不断绕屋追逐,围在中间的宁霞听着他们的不断争吵,头都大了。
“都给我停下来!”
两人听到声响后迅速站成一排,标准军姿,紧张严肃。
“你们两个给我在这老老实实的,别逼我骂你们。”
宁霞皱眉叉腰看着前方老实人般的两人。
“yse,sir.”宁娴首先锁定最右边的黑色小子,“陈清林在这别动不动就咬你哥了。”
“妈,都多大了,怎么可能还这样。”
宁娴无语吸气,“你敢说你刚才没有想咬他。”
陈清林不服气地转向一旁。
一旁的陈书则是抿唇憋笑。
“还有,陈书你也别嘴贱。
要是再把他惹急了,你被他打死我都管不着了。”
陈书挥手敬礼,坚定道:“好的,妈。”
宁娴并不是个闲人,下午就要去上班,于是不到中午她便要走了。
站在门口的宁娴看着两个幼稚鬼,“你们好好学习,再让我看到你们两个打架就完蛋了。”
“知道了,路上注意安全。”
陈书看着这个忙碌的女人。
“妈,拜拜。”
陈清林朝她挥了挥手。
最后陈书看着她离开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将门关上。
送完宁娴离开后,便是两人的天堂。
陈书疲惫地躺在沙发上。
陈清林则是好奇的左逛右看,不断晃荡。
打开冰箱,“呦,陈猪你是穷人吗?
怎么冰箱里什么都没有。”
陈猪顺口了……应该没关系吧?
陈清林愣愣看向冰箱中。
陈书抬头望去,桌上的袋子递给他。
“有了,你妈带了很多东西,你自己装。”
“不要,这是你家,你自己装。”
“小狗,这也是你家了。
来来来,帮哥哥装一下嘛?”
陈书无力地挥动手臂,指挥着。
“啧,懒猪。”
陈清林取下桌上的袋子,将里面琳琳琅琅的食物都装了进去,里面这才不像刚出产的。
“小狗,好帅啊,感觉我要爱上你了。”
见他手捂胸脯,一副中招的样子。
“滚”,即将手中的苹果扔去。
陈书见状眼疾手快地将其接住,“谢小狗的赏赐。”
“啧。”
待陈清林收拾完后,陈书便带他到下楼。
出了拐角,大街小巷地乱逛。
“陈猪,你不是说这附近有饭馆吗?
怎么这么久了 连个人都没有看到。”
己经拐了好几条街了,愣是没见他有停下的迹象,陈清林俯身连连喘气。
“额…我记得就在附近啊,不会是搬走了吧。”
陈书左右环顾。
“你什么时候来这里的?”
陈清林皱着眉一股不详预感,只见他哈哈大笑,又一脸无辜,“额……小狗我说了,你别生气。”
陈清林瞥向他,“好。”
“开学前几天去吃的。”
……“死猪。”
陈书右手搭在他的肩上,“走走走,再走几步,前面应该有吧。”
接着靠近,浅笑道:“真的啊,这家真的很好吃,不骗你。”
陈清林狐疑看向,“陈猪我信你一回。”
果然前方出现一家简朴的小饭馆,低矮的房屋,朴素的装饰,似乎还未到饭点里面空无一人。
“来来来,就是这家了。”
陈书兴奋地拉着陈清林前进。
陈清林看着陈书熟门熟路地点着饭菜,转头轻笑:“小狗,你要吃什么?”
陈清林接过菜单,嗯…这是一家卤肉店,店面简洁,菜单也是如此。
“你吃什么?”
陈清林抬头看向他,一副贱兮兮的样子。
“东坡肉汁饭”,陈书笑了笑。
“我也是,东坡肉汁饭。”
“好的,稍等片刻。”
老板收到菜单便走了进去。
陈书兴致勃勃撑着下巴,浅笑道:“别看店面简陋,老板女儿可是很漂亮。”
“你好恶心啊。”
陈清林鄙夷凝视。
“开玩笑的,是饭好吃。”
陈书理了理嗓子,不再嬉笑。
不过一会儿,“来,这是你的,你的。”
老板女儿声音温柔亲切,年纪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二十来岁的年轻小姑娘样。
好像一个人。
突然蹦出来的想法,陈清林感到莫名其妙。
之后,她轻车熟路地放好饭菜,便离开了。
“喂,小狗别看了,人都走了。”
“滚。”
接过陈书递来的筷子勺子后,陈书便饥饿地置身于超大份卤肉饭中。
狼吞虎咽,饿坏了。
“陈猪,你几天没吃饭了,怎么饿?”
陈清林疑惑道。
平时这位虽然在家也是饥饿不断,吃个不停,但从未如此激烈。
“习惯了”,说完明显放缓了速度。
陈清林好奇地看着他的样子,接着舀了一勺,感觉灵魂得到了洗刷,果然鲜嫩多汁。
早上草草几口,刚才又满街乱逛,陈清林接着也放开了胃口,跟陈书一样专心致志地吃着卤肉饭。
“嗝”,陈书拿起一旁的牙签放进嘴中,“小狗,吃完了没有?”
“快了快了。”
他双手撑桌,嬉笑喊道:“好。”
面容姣好,皮肤白皙,古板丑陋的校服,反倒使他清爽静美,一副好好学生的样子活灵活现。
丑。
本以为这么多天不见,可能会有所生疏,感到尴尬。
可是他还是一副懒洋洋的娇气样子,死皮赖脸的幼稚性子还是没有改变。
嗯,挺好的。
结完账后,陈书想要跟他介绍了一圈,但太热了。
很快他们就回去了,回屋后,陈书走进屋里,又从房内兴致冲冲地拿出一袋神秘物品。
举在面前,奸笑望着他,“小狗,这个是你明天军训的之前要涂的。”
“老妈说你容易黑,怕回来时得到一个煤炭子,特意叫我买得防晒霜,这个我上网找好像挺好用的。
“还有这个补水霜、藿香正气水、冰凉贴、纸巾…”大小不等的东西不断的从他的哆啦A梦袋子中取出。
“还不快谢谢我。”
陈书眉眼低压,嘴角高扬,迎接理所应当的夸赞。
“好好,谢谢陈猪。
不过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你用过?”
陈清林眯眼审视着他。
“谁跟你一样,动不动就生病。”
陈书将东西放在桌上,“还有我才跟你不一样,这个防晒什么的,是老妈托我买的,谁跟你一样娘炮。”
“滚。
我不要了。”
陈清林拒绝接受,立马收回手,皱眉看向他。
“关我屁事,黑狗子。”
“这是老妈特意嘱咐的,你不涂,你跟你妈说去。
我可没有见过哪个女孩喜欢黑煤炭。”
陈书戏谑地向他打量,坐在沙发上环着手。
“贱猪。”
“死狗。”
这猪嘴也太贱了,陈清林愤愤坐在他的一旁,盯着桌上的防晒霜,突然想起什么,捧腹大笑起来。
陈书看着他莫名其妙的反应,只见他指鼻子道:“陈猪,你当然不用防晒霜!”
“也不知道当初谁为了雅琪姐,白天西点跑步,晚上七点打篮球。
哈哈哈哈!”
笑声震耳,尖锐的刺向陈书痛苦的回忆中。
陈书随即面目狰狞,愤骂道:“死狗,你还敢给我提这件事。”
“哈哈哈,我突然想起了,下午那个老板女儿总感觉那么眼熟,原来跟雅琪姐长得好像啊。”
“放屁!
滚,真脏。”
随后不屑地继续观望电视。
见其态度无谓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陈清林随即也跟着望去,果然还是加菲猫的幸福生活。
“陈猪,你幼不幼稚,这么大了还看这个。”
“关你屁事。”
“我要看篮球,看NBA。”
“找你妈去。”
“啧。”
陈清林最后还是没看成篮球赛,跟着陈书一起投身于加菲猫中。
还挺好看。
窗外月亮高挂,点点星星,辽阔寂静。
但第一夜过得并不自在。
不是因为陌生的环境,而是熟悉的人。
这个屋子里只有两个房间,一间杂物,一间卧室,摆在两个床,陈书靠窗,陈清林靠墙。
当月光高照时,陈书关灯后,听着屋外的一片蝉鸣。
“小狗”……“小狗,好吵。”
陈清林在黑暗中望向上方昏暗的天花板,“你更吵。”
“没有,我很安静。”
……陈清林本来不稳定的睡眠,被他的声音再三扰乱更加清醒。
接着气愤转向窗边,他看到了一副场景。
银白色的月光照着树枝上,陈书的脸格外的清晰柔静,空气中有着薰衣草的淡淡清香。
他真……“小狗,紧不紧张?”
陈清林松开了眉头,张开嘴道:“不紧张。”
“我紧张。”
陈清林听到这个有点意外的回答认真看去,“你干嘛了?”
在黑暗中一双眼睛格外的明亮,眼白如月,黑色瞳孔里折射着微亮的光点,“没,好困啊好困啊。”
说着,陈书打了个哈欠,转身,“不说了。”
突如其来,戛然而止,“神经病”,陈清林朝他的背影瞪了一下。
陈书没有回答,没有转身,又恢复到宁静的夏夜。
第二天,陈清林好像睡了很久很沉,是陈书叫醒的。
“小狗,狗子,狗崽子”迷迷糊糊中听着陈书懒洋洋的长声呼唤,并没有醒,首到那一巴掌,突然一下子清醒了。
一巴掌扇在脸上,“三十八分了。”
陈清林眉头紧锁,眼中带火,“你有病。”
“嗯”身前陈书穿戴整齐校服,低头看向腕表,“快点己经西十了。”
“艹!”
陈清林连忙推开他,拉开被子,快速起身。
红白校服就在一旁,陈清林慌忙扯过,脱下换上,“你怎么不早点叫我?!”
走到门口的陈书慢悠悠回头,“我又不是你妈。”
随即见他走出房门。
贱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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