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默划掉手机日历上又一个日子，动作有点大，笔尖差点把屏幕戳出个印子。
得，又一个面试没戏。
窗外城市的霓虹光怪陆离，隔着廉价出租屋不怎么隔音的窗户，还能传来楼下烧烤摊的喧闹声。
经济学，听起来高大上，毕业即失业说得就是他这种。
简历石沉大海，有限的几次面试，最后都客气地让他“回去等消息”。
等个屁的消息。
他瘫在吱呀作响的椅子上，揉了揉发胀的眉心。
银行卡里的余额像他现在的希望一样，薄得让人心慌。
视线扫过杂乱的书桌，一个造型颇具未来感的银灰色头盔格外显眼。
《幻界》。
铺天盖地的广告都快糊到人脸上了。
“第二世界”、“划时代虚拟现实”、“财富与传奇的起点”……吹得天花乱坠。
最吸引他的还是那句“游戏币与现实货币双向兑换”。
死马当活马医吧。
这几乎是他最后一点像样的积蓄换来的。
戴上头盔，接上电源，凌默深吸一口气，按照说明启动了设备。
眼前猛地一黑，随即意识像是被吸入一个流光溢彩的隧道。
短暂的失重感后，他站在一片无垠的星空之下，一个温柔却不带感情的系统女声在耳边响起。
“欢迎来到《幻界》，正在扫描您的生理特征与神经波动……扫描完成。
身份信息己绑定。
请创建您的角色。”
眼前浮现出各种种族和职业的炫酷影像，有咆哮的兽人战士，有吟唱精灵咒语的法师，华丽得不行。
凌默看得有点眼花，但兜里没钱，那些需要额外付费的种族和职业首接跳过。
“姓名？”
系统提示。
他懒得想，“默然。”
“请选择初始职业。”
可供穷鬼选择的就那么几个：战士、剑士、弓箭手。
他随手点了“剑士”。
“角色创建成功。
祝您游戏愉快。”
光芒吞噬了他。
又是一阵轻微的眩晕，等他站稳，己经置身于一个喧闹无比的小村庄。
古老的木质建筑，穿着粗布麻衣跑来跑去的玩家，头顶上飘着各式各样的ID，叽叽喳喳的吵得他脑袋疼。
“求组队刷村外野狗，来个奶妈！”
“收购狼皮，有的MM！”
“公会‘霸王’收人，待遇优厚，美女多多！”
得，跟以前玩的游戏没啥两样。
凌默屏蔽了大部分语音频道，世界才清静了点。
他下意识地呼出属性面板。
姓名：默然职业：剑士（见习）等级：1生命值：120/120魔法值：50/50属性：力量10、敏捷10、体质10、精神8天赋：万法归宗（专属）技能：基础剑术（Lv1）、基础步法（Lv1）、基础冥想（Lv1）“专属天赋？”
凌默愣了一下，点开详细说明。
万法归宗：所有基础技能无等级上限。
基础技能每提升10级，将额外获得对应的属性加成与特殊效果。
专注于此道，或许能发现不一样的风景。
……啥意思？
这天赋看起来……好特么弱啊。
别人的天赋不是“攻击附带吸血”就是“技能冷却缩短”，再不济也是个“怪物经验值获取增加”。
他这个算什么？
鼓励练基础技能？
基础技能这玩意儿，不是有手就行？
到了后期谁还用基础技能砍怪？
不都靠华丽的大招吗？
凌默心里凉了半截。
果然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连随机个天赋都这么非主流。
系统赠送了一把攻击力1-3的生铁剑和一件防御+1的布衣，寒酸得可以。
他提着剑，随着人流往外走。
村外草坪上更是人比怪多，刚刷新一只毛茸茸的野兔，七八把武器就砸了下去，瞬间秒杀。
抢怪骂娘声不绝于耳。
凌默皱紧眉头，他讨厌这种混乱。
他继续往远处走，人渐渐少了，偶尔能看到一些拿着更好武器、组着队的玩家在杀更高级的野狼。
他找了个人少的角落，对准一只落单的野兔，下意识地挥出手中的生铁剑。
动作很别扭，力度也没控制好，砍是砍中了，兔子头上飘起一个“-5”的红色数字，反冲力还震得他手有点麻。
野兔尖叫着反扑过来，在他裤腿上挠了一下。
-1伤害不高，侮辱性极强。
“妈的。”
凌默暗骂一句，赶紧补了两剑才把兔子干掉。
获得的经验值微乎其微。
这样不行，效率太低了。
他看着手里这把破剑，又看了看那三个可怜的基础技能。
反正也没事干，那个破天赋不是让练基础技能吗？
练就练呗，还能更糟吗？
他不再刻意去找怪，而是对着旁边一棵老树的树干，机械地、一次又一次地挥出手中的剑。
首劈、横斩、斜削。
动作枯燥得让人想打瞌睡。
周围路过的玩家像看傻子一样看他。
“哥们，练啥呢？
这玩意儿有啥好练的？
赶紧升级啊！”
“行为艺术吧？”
凌默懒得搭理，只是重复着动作。
手臂很快开始发酸，但每一次挥出，系统提示音都会在耳边轻轻响起。
基础剑术熟练度+1基础剑术熟练度+1不知道挥了几百下，忽然——“叮！”
恭喜您，您的[基础剑术]提升至Lv2嗯？
凌默停下来，甩了甩发酸的手臂。
好像……挥剑的感觉顺畅了一点点？
再看属性面板，攻击力后面多了个微小的“+0.5%”的绿色字样。
是错觉吗？
还是那个天赋的效果？
他来了点精神，喝了口系统送的廉价恢复泉水，等疲劳感消退，继续开练。
挥剑、移动、休息时就坐下来尝试那个听起来更不靠谱的基础冥想。
时间在枯燥的重复中流逝。
游戏里的太阳下了山，又升起。
基础剑术提升至Lv3基础步法提升至Lv2基础冥想提升至Lv1……他完全忘了升级这回事，沉浸在这种最基础的锤炼里。
属性面板上，因为天赋“每10级加成”的效果还远，所以变化不大，但他能感觉到，自己操控这个角色似乎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再次对上一只野兔时，他下意识地一剑刺出，动作比之前快了少许，也更精准。
“嗤！”
一声轻响。
一个鲜红的“-15！”
（暴击）从野兔头上冒出。
秒杀。
凌默愣住了，看着倒在地上的兔子，又看了看自己手里那把破剑。
刚才那一剑，感觉……很不一样。
流畅，自然，好像本该如此。
他好像有点明白那个“万法归宗”的意思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穿着陈旧军服、胡子拉碴、眼神却异常锐利的老兵NPC，背着一把无鞘的巨剑，从不远处的铁匠铺里走出来。
他的目光扫过草地上练级的玩家，最后，竟然在浑身是汗、提着破剑的凌默身上停顿了片刻。
那眼神里，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惊讶？
老兵什么也没说，扛着巨剑，慢悠悠地朝村后那片没什么玩家去的荒废训练场走去。
凌默心里一动。
这NPC，好像跟别的有点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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