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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叫做《恋爱副本太咸鱼选择单机是作者猛炫冰西瓜的小主角为林薇陈本书精彩片段:《恋爱副本太咸鱼选择单机》的男女主角是陈默,林薇,苏这是一本救赎小由新锐作家“猛炫冰西瓜”创情节精彩绝本站无弹欢迎阅读!本书共计168391章更新日期为2025-07-29 05:21:25。目前在本完小说详情介绍:恋爱副本太咸鱼选择单机
主角:林薇,陈默 更新:2025-07-29 12:4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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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拆开洗衣机的时候,螺蛳粉的酸笋味混着馊水味,直接把我顶了个跟头。
衣服搅成一团烂泥,染着诡异的红油色。刚买的。这个月第三次。合租的室友探个头,
捏着鼻子,声音尖利:“苏念!你又把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倒进去了?说了多少次,
洗衣机是洗衣服的,不是你的厨余垃圾桶!”我盯着那堆散发着怪味的布料,没说话。
手指缝里还沾着黏腻的汤汁。她翻了个白眼,砰地甩上门。隔壁情侣的吵架声穿透薄墙,
锅碗瓢盆摔得叮当响。楼上小孩在练习弹跳,天花板灰尘簌簌往下掉。
劣质烟味顺着门缝顽强地钻进来。手机震动。屏幕亮起,闺蜜林薇的微信轰炸。“念念!
周六联谊!全是优质股!金融IT医生!我好不容易抢到的名额!”“这次必须去!
你都空窗两年了!想当灭绝师太啊?”“我给你买了新战袍!性感小黑裙!保管拿下!
”后面跟着一串购物链接和餐厅定位。我看着那堆泡在红油汤里的衣服。
看着手机屏幕里林薇兴奋的感叹号。
看着这间月租三千五、巴掌大、永远弥漫着别人生活气味的次卧。一股巨大的疲惫,
像那馊掉的螺蛳粉汤,从胃里直冲脑门。我深吸一口气,带着浓重的酸笋味。
手指在屏幕上点了点,删掉林薇的对话框。打开租房APP。筛选条件:整租。一室户。
远郊。便宜。手指划拉几下,停在最便宜那一档。一个老破小。图片模糊,墙皮斑驳,
家具像是上世纪穿越来的。但,它独门独户。月租,八百。我盯着那个数字,
看了足足一分钟。然后,点下了“联系房东”。搬家的过程像一场小型灾难。东西不多,
但塞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庞大。叫了个最便宜的面包车,
司机大哥一脸“你这点破东西也值得跑一趟”的不耐烦。
合租的室友在我收拾最后一点杂物时,终于忍不住,倚在门框上。“真搬啊?就为个洗衣机?
”她语气有点难以置信,又带着点看热闹的探究,“那地方鸟不拉屎,
听说晚上路灯都没几盏。你一个人,不怕?”我把最后几本书塞进纸箱,直起腰,
拍了拍手上的灰。“怕什么?怕鬼还是怕人?”我扯了下嘴角,“鬼没见着,人倒是挺烦的。
”她噎了一下,撇撇嘴:“随你吧。不过苏念,不是我说你,你这心态真有问题。年纪轻轻,
跟个七老八十似的,一点活力都没有。恋爱不谈,社交没有,现在干脆跑深山老林里修仙?
图啥?省钱省成你这样,人生还有乐趣吗?”“乐趣?”我弯腰抱起纸箱,箱子有点沉,
勒得手指疼,“不用闻螺蛳粉味,不用听隔壁摔锅砸碗,不用应付不想去的联谊,
不用时刻保持微笑假装合群……这乐趣,挺大的。”我没再看她错愕的表情,抱着箱子,
头也不回地下了楼。面包车吭哧吭哧地开。窗外的风景,从密集的钢筋水泥丛林,
慢慢变成低矮的居民楼,再变成大片空旷的田野和稀稀拉拉的树。
空气里那股永远散不掉的汽油味和食物混合的复杂气息,
逐渐被一种带着泥土和青草的生涩味道取代。到了。比图片上还要……质朴。
一栋灰扑扑的六层老楼,墙皮剥落得厉害,像生了严重的皮肤病。
楼道口堆着些废弃的纸箱和破家具,灰尘很厚。房东是个干瘦的老太太,
穿着洗得发白的碎花褂子,说话带着浓重的本地口音。“喏,钥匙。三楼,左手边。
”她把一串沉甸甸、磨得发亮的黄铜钥匙递给我,浑浊的眼睛上下打量我,“小姑娘,
一个人住这儿?晚上门锁好,这边偏是偏了点,安静。”我接过钥匙:“谢谢阿姨。安静好。
”打开门。一股久无人居的尘土和霉味扑面而来。光线很暗。客厅很小,一张脱漆的方桌,
两把吱呀作响的木头椅子。厨房是水泥砌的灶台,水管锈迹斑斑。卧室里一张硬板床,
一个掉了门的旧衣柜。厕所狭窄,蹲坑,水箱滴滴答答漏水。唯一的优点,是窗户朝南,
外面没有高楼遮挡。下午的阳光能斜斜地照进来一小块,光柱里飞舞着细小的尘埃。很破。
很旧。但,它是我的。完完全全属于我一个人。我把纸箱扔在地上,没急着收拾。走到窗边,
推开那扇积满灰尘、不太灵活的窗户。“吱呀——”一阵风灌进来,
带着田野的土腥气和远处不知名植物的味道。楼下空地上,几个老太太坐着小马扎晒太阳,
慢悠悠地聊着天。一只瘦巴巴的黄狗在墙角嗅来嗅去。没有汽车喇叭。没有高分贝的争吵。
没有刺鼻的香水味或油烟味。只有风的声音,树叶沙沙的声音,老太太们含混不清的絮语。
世界,一下子被按下了静音键。我长长地,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胸腔里那股积压已久的、沉甸甸的、名为“必须融入”的浊气,似乎也跟着这口气,
被吐出去不少。单机生活的第一天,是从饿醒开始的。昨天搬得太累,只啃了包饼干就睡了。
肚子咕咕叫,在过分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响亮。没有外卖APP能覆盖到这里。打开冰箱,
空空如也。只有昨天在楼下小卖部买的一瓶矿泉水和一包挂面。厨房的灶台是烧液化气的,
一个锈迹斑斑的煤气罐蹲在角落。我鼓捣了半天,才成功点着火。蓝色的火苗跳跃起来,
带着一股特有的气味。烧水,下面。没有油,没有盐,没有葱花鸡蛋。清汤寡水的挂面,
盛在缺了个小口的瓷碗里。我端着碗,坐到窗边那把吱呀作响的椅子上,
就着窗外那片空旷的绿意,一口一口吃着。面条软塌塌的,没滋没味。但胃里有了热乎东西,
身体似乎也暖了起来。手机在桌上震动。是林薇。我按了静音,屏幕朝下扣在桌上。吃完面,
洗碗。水龙头的水流很小,带着铁锈的黄色。然后,无事可做。
没有工作消息轰炸我搬家的前一天,
刚把那份需要24小时待命、每天开不完的狗屁例会的“高薪”工作辞了,
没有群聊刷屏99+,没有必须回复的点赞和评论。巨大的空白和安静,像潮水一样涌过来。
我坐在椅子上,看着光柱里那些不知疲倦飞舞的尘埃。时间,慢得仿佛凝固。
生存是单机模式的第一课。我揣着钱包,像个探险家一样,开始探索这片“新大陆”。
小区门口有个巴掌大的小卖部,货架上稀稀拉拉摆着些日用品和零食,蒙着一层薄灰。
老板娘是个胖胖的大婶,织着毛衣,眼皮都没抬一下。“大婶,有盐吗?酱油?鸡蛋?
”“最里面架子底下自己拿。”大婶用毛线针指了指。买了最基础的油盐酱醋,一小袋米,
几个鸡蛋,一把蔫了吧唧的小青菜。价格比市区便宜一半还多。拎着东西往回走,
路过小区里唯一的“活动中心”——一个用石棉瓦搭的简陋棚子。
几个老头围着一张掉了漆的方桌在下象棋,争得面红耳赤。旁边水泥地上,
两个穿着开裆裤的小孩在追一只瘦猫。“将!死棋!老王头你臭棋篓子!”“放屁!
你刚才偷我马了!”“谁看见了?谁看见了?”我低着头,快步走过。
那些带着浓厚乡音的争执声飘进耳朵,有点吵,又有点奇异的……人间烟火气?
回到我的“领地”,开始尝试用那个古老的灶台做饭。磕鸡蛋时用力过猛,蛋壳碎了一手。
炒青菜时油放少了,粘锅,炒出来黑乎乎一坨。米饭水放多了,煮成了粥。手忙脚乱,
烟熏火燎。端上桌的成品,卖相惨不忍睹。我尝了一口糊掉的青菜,苦的。又喝了一口稀饭,
水唧唧的。手机又震动。还是林薇。我把它扔到床上,用枕头盖住。然后,拿起筷子,
埋头把那碗卖相糟糕、味道更糟糕的饭菜,一口一口,全部吃光。肚子是饱的。代价是,
晚上刷了三次牙,嘴里还残留着焦糊味。单机生活的第三周,我基本摸清了这里的生存规则。
早上六点半,楼下准时响起收垃圾车的音乐声,比闹钟还准。我会被吵醒,翻个身,
继续睡到自然醒——通常是八点多。起床,烧水,煮个白水蛋,或者泡一碗燕麦片。
坐在窗边慢慢吃完。然后看书。从市区搬来的几本落了灰的旧书,以前买来装点门面,
现在终于派上用场。看得很慢,有时候一上午就看几十页。累了就盯着窗外发呆。
看天上的云怎么飘,看楼下那只黄狗怎么跟自己的尾巴较劲。中午,自己做饭。
厨艺依旧糟糕,但至少青菜不糊了,鸡蛋能完整地煎成个形了。偶尔尝试新菜谱,
翻车是常态,但自己做的,含着泪也能吃下去。下午,天气好就出去走走。
小区后面有一条坑坑洼洼的土路,通向一片小树林和一条小河沟。河水不干净,
但岸边有野草野花。我会沿着河边慢慢走,什么也不想,就听风声,
听鸟叫虽然大部分是麻雀,看水面上偶尔掠过的不知名水鸟。手机基本处于飞行模式。
只有傍晚才会打开一会儿,看看有没有重要信息通常没有,然后迅速关掉。
林薇的信息和未接电话堆成了山,从一开始的愤怒质问“你死哪去了?!”,
到后来的担忧“念念你回个话!别吓我!”,再到最近的哀怨“你该不会真去修仙了吧?”。
还有几个以前玩得还行的同事,发来问候,拐弯抹角打听我的去向和新工作。我一律没回。
世界像被一层透明的膜隔开了。外面喧嚣依旧,我这里寂静无声。
我以为我会很快厌倦这种近乎原始的生活。但没有。
那种无处不在的、绷紧的、需要时刻应对外界的感觉,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缓慢的、近乎迟钝的平静。像一块沉在河底多年的石头,水流再急,
也与我无关。我不需要化妆,不需要穿束缚的内衣,不需要对谁微笑,不需要说客套话,
不需要猜测别人的心思,不需要为了合群而勉强自己。我只需要喂饱自己,
打扫干净这方寸之地,然后,发呆,看书,或者什么都不做。咸鱼翻身?不,
咸鱼只想在滩涂上安静地晒着太阳,连翻身的力气都省了。平静被打破,
来自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那天下午,我拎着在小卖部买的打折苹果往回走。刚走到单元门口,
就看见一辆锃光瓦亮的黑色轿车,以一种极其不协调的姿态,停在这栋破败的老楼前。
车门打开。先下来的是一双踩着细高跟、裹着亮眼肉色丝袜的腿。然后,是紧绷的包臀裙,
掐腰小西装外套。最后,是一张妆容精致、带着墨镜的脸。林薇。她摘下墨镜,
难以置信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剥落的墙皮,堆着杂物的楼道口,
晾在生锈防盗窗上的廉价衣服,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鸡粪味?她的目光终于落在我身上。
我穿着洗得发白的旧T恤,宽松的居家大裤衩,脚上一双沾了泥的塑料拖鞋。
手里拎着个红色劣质塑料袋,里面装着几个表皮发皱的苹果。“苏……念?
”林薇的声音都变了调,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你……你就住这儿?!”我顿住脚步,
看着她,心里有点意外,但不算太意外。以她的执着,找到这里是迟早的事。“嗯。
”我应了一声,抬脚往楼道里走,“上来吧。”楼道狭窄昏暗,堆满杂物。
林薇小心翼翼地跟在我后面,高跟鞋踩在水泥台阶上,发出刺耳的“哒哒”声,她皱着眉,
努力避开地上的灰尘和不明污渍。“我的天……这地方能住人?苏念你疯了吧?
”她一边走一边抱怨,“连个电梯都没有!这都什么年代了!”我没接话,
掏出那把沉重的黄铜钥匙,打开门。“请进。”林薇站在门口,探头往里看了一眼。
小客厅一览无余:旧桌子,破椅子,水泥地。简陋得不能再简陋。她脸上的表情复杂极了,
混合着震惊、嫌弃、同情,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优越感。“我的妈呀……”她捂住嘴,
像是怕吸入这里的空气,“念念!你到底经历了什么?被绑架了还是被下蛊了?快跟我回去!
这地方是人待的吗?”她不由分说挤进来,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格外响亮。她环顾四周,
眼神挑剔得像在检查卫生死角:“你看看!这墙!这家具!这窗户!连个空调都没有!
夏天不得热死?冬天不得冻死?还有这味儿……”她吸了吸鼻子,一脸嫌弃,“一股霉味!
住久了要生病的!”她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力气很大:“走!现在就走!我车就在楼下!
你那些破东西别要了,我给你买新的!我认识个心理医生,特好,
咱们去看看……”我轻轻挣开她的手,走到窗边那把吱呀作响的椅子旁坐下,
指了指另一把:“坐。”林薇没坐,她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苏念!你到底听没听我说话?
你看看你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辞职!失联!躲到这种贫民窟!你到底想干嘛?
自暴自弃吗?”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我拿起桌上一个洗干净的苹果,用水果刀慢慢削皮。刀有点钝,皮削得断断续续,厚薄不均。
“我没想干嘛。”我低着头,专注着手里的苹果,“就是想一个人待着。”“一个人待着?
在这种地方?”林薇气笑了,双手叉腰,“你这是待着吗?你这是慢性自杀!逃避现实!
你才二十七!不是七十二!你看看别人,谁不是在努力往上爬?恋爱结婚生孩子拼事业!
你呢?躲在这里发霉?你对得起谁啊?”苹果皮终于被我削完了,长长的一条,掉在桌子上。
果肉坑坑洼洼。我把苹果递给她:“吃苹果吗?”林薇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挥手:“不吃!
气都气饱了!”她烦躁地在小小的客厅里踱步,高跟鞋踩得地面咚咚响,像在敲打我的心跳。
“我真搞不懂你!以前那个苏念呢?那个漂亮、上进、人缘好的苏念呢?
那个我们一起逛街、泡吧、追帅哥的苏念呢?就为了个破洗衣机?为了点合租的破事?
你就把自己搞成这样?值得吗?”她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
语气带着一种痛心疾首的质问:“你告诉我,你到底图什么?图省钱?省那点钱有什么用?
青春没了!机会没了!你以后怎么办?孤独终老吗?在这破房子里发臭发烂?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精心打理的卷发和闪亮的耳钉上,
也照在我手上那个削得很难看的苹果上。我看着苹果上那些被刀削出来的、不规则的痕迹。
“薇薇,”我开口,声音有点干涩,但很平静,“不是图省钱。”我抬起头,
看着她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红的脸。“我只是……累了。”“累?
”林薇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谁不累?活着谁不累?累就躺平?累就躲起来?苏念,
你太脆弱了!太矫情了!”“也许吧。”我把那个丑陋的苹果放在桌上,“但我现在这样,
挺好。真的挺好。”“好个屁!”林薇彻底爆发了,“你看看你这张脸!蜡黄蜡黄的!
一点精神气都没有!看看你这身打扮!跟个拾荒的似的!
还有你这地方……”她嫌恶地环视一圈,“这也能叫家?狗窝都比这强!苏念,你清醒一点!
别活在自我感动里了!跟我回去!立刻!马上!”她的声音尖利,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我沉默地坐在椅子上,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面上的一道裂缝。空气凝固了。过了很久,
久到林薇急促的呼吸都平复了一些。“薇薇,”我再次开口,声音很轻,但清晰,
“谢谢你还来找我。真的。”我顿了顿,看着她依旧带着怒气和不解的眼睛。“但是,
我不会回去的。”林薇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更激烈的话,
但最终,只是狠狠瞪了我一眼,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行!苏念!你有种!
你就烂在这里吧!我不管你了!”她抓起放在破桌子上的名牌手包,踩着高跟鞋,
咚咚咚地冲出门去。门被用力摔上,震得墙壁簌簌落灰。房间里恢复了安静。
只剩下桌子上那个削得坑坑洼洼的苹果,和我。我拿起那个苹果,咬了一口。有点酸,
有点涩。但很真实。林薇的“空袭”像一颗小石子投入死水,激起一圈涟漪,
很快又归于平静。我继续着我的单机生活。看书,发呆,沿着河边散步,
和楼下那只瘦黄狗混了个脸熟它叫阿黄,是看门大爷养的。偶尔去小卖部,
老板娘大婶依旧眼皮不抬,但会在我买盐的时候,用本地话嘟囔一句:“小姑娘,
上次买的酱油好吃不?新进了一批,便宜五毛。”日子像老挂钟的钟摆,缓慢而规律地摇着。
直到手机再次不合时宜地响起。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字:妈妈。我盯着那两个字,看了很久。
指尖有点凉。最终,还是按下了接听。“喂?念念啊!
”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惯有的、略显夸张的热情,背景音有点嘈杂,像是在商场里,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忙什么呢?”“没忙什么。” 我走到窗边,
看着楼下空地上几个跳广场舞的老太太,“刚在看书。”“看书?看书好啊!提升自己!
” 妈妈的声音顿了一下,话锋立刻转,“对了念念,上次妈妈给你发的那个小伙子的照片,
你看了没?感觉怎么样?人家可是公务员!铁饭碗!父母都是退休教师,有文化!
家境可好了!”我闭了闭眼。果然。“妈,我现在……”“我知道!你工作忙!
” 妈妈立刻打断我,语气熟稔地开始铺垫,“但再忙也得考虑个人问题啊!你都二十七了!
虚岁二十八!晃一晃就三十了!女孩子青春就那么几年!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她的声音拔高,带着一种紧迫的焦虑感,穿透电波砸过来。“你看看隔壁王阿姨家的女儿,
比你还小一岁,二胎都会打酱油了!还有你李叔叔家的儿子,跟你同岁,去年结的婚,
媳妇都怀上了!人家那日子,过得才叫一个圆满!你再看看你……”“妈,”我打断她,
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我现在真的不想考虑这个。”“不想考虑?!
” 妈妈的声音陡然尖利起来,“什么叫不想考虑?苏念!你是不是还惦记着以前那个谁?
妈跟你说过多少次了!那种人靠不住!分了就分了!你得往前看!
你不能因为一次失败就……”“跟他没关系!” 我猛地提高音量,胸口有点堵,
“我就是……就是想一个人待着!清净!”“清净?一个人待着?
” 妈妈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语气充满了不可思议和愤怒,“你这是什么歪理邪说?
啊?一个人待着能待出花来?能待出个老公孩子热炕头?念念,你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
脑子出问题了?要不要妈过来陪你几天?带你去看看?”“不用!” 我立刻拒绝,
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那股烦躁,“我很好。真的。妈,我的事,我自己有数。”“你有数?
你有什么数?” 妈妈的声音带着哭腔,开始了情感攻势,“你爸走得早,
妈一个人把你拉扯大,容易吗?妈就盼着你好!盼着你成个家,安安稳稳的,将来有个依靠!
妈这心才能放进肚子里!你现在这样……你这样让妈怎么活啊?街坊邻居问起来,
我都没脸说!人家闺女都……呜呜……”电话那头真的传来了压抑的啜泣声。
太阳穴突突地跳。窗外的广场舞音乐不知何时停了,老太太们散场回家。世界又安静下来,
衬得电话里的哭声格外刺耳。那种熟悉的、沉重的、带着愧疚的枷锁感,
又一次勒紧了我的脖子。“妈,” 我声音干涩,“你别哭。”“那你听妈的话!
” 哭声立刻小了点,带着期待,“跟那个公务员见一面!就一面!吃个饭!聊聊天!
就当交个朋友!行不行?妈求你了!”沉默。漫长的沉默。只有电话那头母亲压抑的呼吸声,
和我自己沉重的心跳。“妈,” 我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看着窗外灰扑扑的楼宇,
一字一句地说,“我辞职了。”电话那头瞬间死寂。几秒钟后,
爆发出更加尖锐、更加惊恐的声音。“什么?!辞职?!苏念你疯了?!
那么好的工作你说辞就辞?!你知不知道现在工作多难找?!你……你是不是被公司开除了?
犯错误了?啊?你快告诉妈!”“没有。我自己辞的。”“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 妈妈的声音彻底崩溃了,“那么高的工资!那么体面的公司!多少人想进都进不去!
你说不要就不要了?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你以后靠什么活?喝西北风吗?啊?苏念!
你说话啊!”“我有存款。够用。” 我尽量简短地回答。“存款?你那点存款能撑几天?!
坐吃山空啊!你……” 妈妈似乎气到语无伦次,喘了几口粗气,突然想到了什么,
声音带着颤抖和绝望,“你……你该不会……该不会真像薇薇说的那样,
躲到什么……什么郊区贫民窟去了吧?”我的心猛地一沉。林薇果然还是说了。“嗯。
房租便宜。” 我承认了。“苏念!!!”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紧接着是东西被碰倒的杂乱声响,伴随着母亲崩溃的哭喊,“你是要气死我啊!
你是要我的命啊!好好的工作不要!好好的家不回!跑到那种鬼地方去!你是不是中邪了?!
是不是被什么脏东西缠上了?!我这就去找你!我这就去把你带回来!你给我等着!”“妈!
” 我急了,“你别来!我很好!真的!我需要安静!我需要一个人待着!”“安静?
一个人待着?我看你是魔怔了!彻底魔怔了!” 妈妈的声音充满了恐惧和愤怒,“你等着!
我马上买票!我非把你揪回来不可!”“妈!你要是来,我就换地方!让你找不到!
” 情急之下,我脱口而出。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了。死一样的寂静。过了几秒,
信的、带着巨大受伤和绝望的声音:“苏念……你……你为了躲我……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像是风中残烛。
苦苦养大的女儿……现在……现在要躲着我……连见都不愿见我……”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
只剩下压抑到极致的、断断续续的抽泣。那哭声像细密的针,扎在我心上。
比刚才的怒吼更让人窒息。我握着手机,手指冰凉。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窗外,暮色四合。最后一点天光被灰蓝色的云层吞噬。
楼道里传来邻居开关门的声音,锅铲碰撞的声音,还有隐约的电视声。
这个破败的、安静的小角落,此刻却像一个巨大的漩涡,要把我拖入无边的、冰冷的海底。
电话那头的哭声还在继续,微弱,却持续不断。“妈……” 我艰难地开口,
声音沙哑得厉害,“对不起……但我现在……真的只想这样。”说完,不等她回应,
我几乎是逃一般地挂断了电话。手机关机。扔到床铺最里面。我靠着冰冷的墙壁,
慢慢滑坐到地上。水泥地的凉意透过薄薄的裤子,瞬间蔓延到全身。黑暗中,
只有我粗重的呼吸声。还有脸上,不知何时流下的,冰凉的液体。母亲没有再打电话来。
也没有真的杀过来。也许是我的威胁起了作用,也许是她真的伤透了心,无力再管。
我和外界的联系,只剩下那个偶尔开机、接收一下必要信息比如银行余额变动的手机。
世界彻底安静了。安静得能听到灰尘落下的声音。我像一只真正的蜗牛,缩进了坚硬的壳里。
看书,做饭,发呆,散步。日子在重复中流淌。我以为我的单机副本会一直这样运行下去,
直到系统崩溃或者电量耗尽。直到那个飘着细雨的黄昏。我打着把旧伞,去小卖部买面条。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老板娘大婶拔高的嗓门,带着浓重的本地口音,像是在和谁争执。
“……不行!说了不行!没有就是没有!你找别家去!”“大姐,帮帮忙,就一包烟,
最便宜的就行。我手机真没电了,钱包……钱包丢了。” 一个男人的声音,
带着点疲惫的沙哑和恳求。这声音……我脚步顿住。
一种模糊的、久远的、带着某种不祥预感的熟悉感,像阴冷的潮气,顺着脚踝爬上来。
我下意识地侧身,躲在小卖部门口堆放的几个空纸箱后面,往里看去。小卖部昏黄的灯光下,
站着一个男人。很高。身形依稀还是记忆里的轮廓,但似乎瘦削了些,也颓唐了些。
深灰色的夹克衫肩头被雨水打湿了一片,颜色更深。头发有些凌乱地贴在额角,
下巴上有青色的胡茬。侧脸对着门口,眉骨到鼻梁的线条依旧清晰,只是眼窝深陷,
带着浓重的倦意。陈默。这个名字像一颗沉在深水多年的石头,猝不及防地被捞起,
带着冰冷的淤泥气息,砸在我的心口。他怎么会在这里?老板娘大婶叉着腰,
一脸不耐烦:“没有没有!跟你说了几遍了!没现金就别买东西!走走走!别挡着我做生意!
”陈默有些烦躁地抓了下头发,转过身,似乎想再争取一下。就在他转身的瞬间,
目光无意间扫过门口。隔着堆叠的纸箱缝隙,隔着细密的雨帘,
隔着昏黄的灯光和几年的时光。他的视线,毫无预兆地,撞上了我的。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秒。
他眼中先是掠过一丝茫然,随即是难以置信的惊愕,
最后定格为一种极其复杂的、难以形容的……狼狈?他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念头再次在我脑中炸开。下一秒,他几乎是仓促地、带着点慌乱地移开了目光,
像是被烫到了一样。他迅速转回身,对着老板娘含糊地说了句“打扰了”,然后低着头,
脚步有些踉跄地冲出了小卖部,一头扎进门外细密的雨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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