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末世，隔壁是对姐妹花

末世第三年，对门的姐妹花成了整栋楼最可怕的存在。姐姐用温柔笑容骗走我半瓶水，

妹妹哼着歌肢解变异老鼠。当她们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时，我拧开了蓄水箱的阀门。

“水里加了什么？”姐姐的刀尖在抖。我笑着看她们倒下：“只是帮你们加速进化。

”清理物资时，从妹妹口袋里掉出半包老鼠药。原来她们早就彼此投毒，而我不过是养蛊人。

---猫眼，早已浑浊，像蒙着一层擦不掉的污血。我的眼睛凑上去，

视野被挤压成一条狭窄、扭曲的通道，通向门外那个腐朽的世界。

楼道里弥漫着一股复杂的气味，浓得化不开。灰尘、霉菌、若有似无的尿臊，

以及最浓烈、最无法忽视的——腐烂。那是蛋白质在漫长绝望中缓慢瓦解的气息，钻进鼻腔，

粘在喉咙深处，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一团冰冷的淤泥。对门传来轻微的响动，

门轴发出干涩刺耳的呻吟。我屏住呼吸，眼球几乎贴在了冰冷的猫眼上。门开了。

是苏晚晴和苏晓萌姐妹。苏晚晴走在前面，纤细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模糊，

只有她脸上那抹笑容，像黑暗里突兀亮起的一小片白瓷，温婉、柔和，

带着一种不合时宜的暖意。她手里拖着一根绳子，

绳子另一端系着的重物在布满灰烬和碎屑的水泥地上拖行，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那是一只变异老鼠的尸体，硕大得惊人，几乎赶得上一只半大的狗崽。皮毛肮脏纠结，

沾满了暗褐色的污迹，一只眼睛成了个烂窟窿，另一只浑浊地瞪着天花板。

它的一条后腿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断骨刺穿了皮肉，白森森地露在外面。

跟在后面的苏晓萌则轻松得多。她蹦跳着，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轻快得像放学回家的孩子。只是她手里那把沾满黑红色粘稠物的剔骨刀，

在楼道尽头那扇破窗外透进的、微弱得可怜的光线下，偶尔闪过一点冰冷的光。“姐姐，

今天这只好大！”苏晓萌的声音脆生生的，带着天真的喜悦，“够我们吃好几天了吧？

”苏晚晴脸上的笑容加深了一些，温柔得能溺死人：“是呢，晓萌真厉害，一下子就找到了。

”她的声音也像浸了蜜糖，甜丝丝的，钻进我的耳朵里，却只激起一片冰冷的鸡皮疙瘩。

她拖着那沉重的尸体，步履依旧轻盈，仿佛拖着的不是一具狰狞的腐肉，而是一袋面粉。

她们的身影消失在她们那扇同样布满污迹、门锁歪斜的门后。那扇门关上时，

楼道里拖行尸体的声音消失了，只剩下苏晓萌那不成调的、欢快的哼唱声，隔着门板，

闷闷地透出来，在死寂的空气里飘荡，钻进每一个角落，钻进我的耳膜深处。

哼唱声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另一种声音取代了它——一种沉闷的、有节奏的“笃笃”声，

像是钝刀反复剁在厚重的砧板上，间或夹杂着某种硬物被劈开的脆响。

那声音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穿透力，一下，又一下，敲打在整栋楼的神经末梢上。

我猛地后退一步，后背重重撞在自家冰冷的铁门上，发出“哐”的一声闷响。

心脏在肋骨后面疯狂擂动，震得我整个胸腔都在嗡鸣。喉咙发干，像被砂纸磨过。

我几乎是扑向房间角落那个灰扑扑的塑料水桶，桶壁内侧凝结着一圈圈灰白色的水垢印记。

桶底只剩下一层薄得可怜的水，浑浊，漂浮着肉眼可见的细小微粒。我顾不上这些，

像一头濒死的野兽，把脸埋进桶里，贪婪地啜饮。

腥涩的铁锈味和难以形容的腐败气息瞬间灌满了口腔和鼻腔，呛得我一阵猛咳。水桶空了。

最后一点浑浊的液体消失在喉咙深处，留下火烧火燎的干渴和更深的绝望。

喉咙里的灼烧感越来越强烈，每一次吞咽都像咽下刀片。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压得很低，

一丝风也没有，死寂得令人窒息。这栋老旧的筒子楼像一具巨大的、正在缓慢腐烂的尸骸，

而我们这些苟延残喘的住户，就是寄生在它肠道里的蛆虫，在绝望的黑暗中蠕动，

等待最终的消亡，或者……互相吞噬。我拖着灌了铅的双腿走向公共水房。

水房在楼道的最东头，一扇摇摇欲坠的木门虚掩着。推开时，门轴发出垂死般的呻吟。

里面空无一人，只有一股浓重的水腥气和霉菌味扑面而来。唯一的水龙头锈迹斑斑，

像一截枯死的铁树枝，沉默地戳在布满深褐色污渍的水泥池子上方。

池子里积着浅浅一层浑浊的泥水，泛着诡异的油光。我拧开水龙头。没有预想中哗啦的水声，

只有一阵空洞的、令人心悸的呜咽从水管深处传来，像是这栋楼垂死的叹息。

几滴粘稠的、暗黄色的液体，如同垂死生物流出的脓血，极其缓慢地、不情愿地滴落下来，

“啪嗒”、“啪嗒”，砸在池底的污垢上，溅不起一丝水花。我等了足足一分钟，

那滴水才终于耗尽力气般落了下来。又是漫长的等待。绝望如同冰冷的水蛇，

缠紧了我的心脏。我靠着冰冷滑腻的墙壁，身体一点点滑下去，蜷缩在潮湿的地面上。

意识在干渴的灼烧中变得模糊，时间的流逝失去了意义。不知过了多久，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我费力地抬起沉重的眼皮。苏晚晴的身影出现在水房门口。

她手里拎着一个瘪瘪的塑料水壶。看到我，她脸上立刻绽开那种标志性的、温婉柔和的笑容，

如同在废墟里突兀盛开的一朵小白花。“陈默哥？”她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

目光扫过我干裂的嘴唇和空洞的眼神，“你也来等水啊？”我喉咙里发出一个模糊的音节，

算是回应。她走到另一个水龙头前，动作轻柔地拧开。同样空洞的呜咽，

同样缓慢滴落的浊黄液体。她安静地站在那里，侧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异常单薄脆弱。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水滴声单调得令人发疯。她的水壶只接到了薄薄一层底。

她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里充满了理解与共情。“这日子……真是越来越难熬了。

”她转过头看我，眼神里充满了真诚的忧虑，“陈默哥，你看上去……很不好。

嘴唇都裂开了。”我舔了舔干枯起皮的嘴唇，尝到一丝淡淡的血腥味，喉咙里火烧火燎，

一个字也挤不出来。她犹豫了一下，像是内心经历了一番挣扎。最终，她蹲下身，

小心翼翼地将她那刚接了小半壶底、浑浊不堪的水，向我这边推了推。

塑料水壶在布满污渍的地面上发出轻微的摩擦声。“给，”她的声音压得很低，

带着一种分享宝贵秘密般的亲昵，“你先润润嗓子。这点……总比没有好。

”那浑浊的液体在水壶里微微晃动，映着门口透进来的微光。那一刻，

她脸上那种纯粹的、带着牺牲意味的善意，几乎让我产生了错觉。喉咙的干渴像烧红的烙铁，

理智的堤防在生存本能面前脆弱不堪。我几乎是扑过去，一把抓住那个冰凉的水壶，仰起头，

将那带着浓重铁锈和土腥味的液体猛地灌进喉咙。冰凉的液体滑过灼烧的食道，

带来短暂的、几乎令人眩晕的慰藉。喝得太急，我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浑浊的水从嘴角溢出，沿着下巴滴落。苏晚晴立刻伸出手，

温柔地、有节奏地拍打着我的后背，动作轻柔得像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慢点，慢点喝，

”她的声音就在耳边，气息带着一丝微弱的暖意，“别着急，会好起来的。”咳嗽渐渐平息，

那点水带来的慰藉也迅速被更深的空虚和疲惫取代。我抹了抹嘴，

把空了大半的水壶递还给她，喉咙里挤出两个沙哑的字：“谢谢。”“都是邻居，应该的。

”她接过水壶，脸上依旧是那朵温婉的小白花，眼神澄澈，“这种时候，能帮一点是一点。

”她站起身，裙摆拂过地面，“我得回去了，晓萌还在等我。”她拎着那个几乎空了的水壶，

脚步轻盈地离开了水房，消失在昏暗的楼道尽头。我扶着冰冷湿滑的墙壁站起来，

拖着沉重的身体往回走。走到自家门口，手习惯性地伸进裤兜掏钥匙，

指尖却触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坚硬的凸起——是我那串备用的、很少离身的钥匙。

我心里猛地一沉，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心脏。不对！我每次出门接水，

都会把钥匙放在门内鞋柜的第二个抽屉里！那里是我固定藏备用钥匙的地方！

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窜上头顶。我猛地推开虚掩的房门冲进去，径直扑向墙角的储水桶。

桶盖歪斜地放在一边。桶里，原本沉淀着薄薄一层浑浊水垢的底部，

此刻只剩下几道湿漉漉的痕迹，在桶壁内侧勾勒出曾经水位的痕迹，像一道刺眼的嘲笑。

一滴水也没有了。空气里残留着水的湿气，混合着灰尘的味道，

此刻闻起来却像最恶毒的毒药。我跌坐在冰冷的地上，背靠着同样冰冷的墙壁。

脑子里嗡嗡作响，只有一个画面在反复播放：苏晚晴那张温婉的笑脸，和她蹲下身，

看似“分享”地推过来的那半壶脏水。那是转移注意力！是声东击西！

在我像濒死的鱼一样贪婪吞咽那点带着施舍意味的毒药时，她，或者她的妹妹，

早已潜入我的巢穴，拿走了我赖以生存的最后一点希望！愤怒像滚烫的岩浆，

瞬间冲垮了理智的堤坝。我抓起角落里一根锈迹斑斑的空心铁管，那是以前用来通下水道的，

冰冷沉重。我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困兽，冲出家门，狠狠撞在对面的铁门上！“哐当！

”巨大的声响在死寂的楼道里炸开，震得头顶的灰尘簌簌落下。“开门！苏晚晴！苏晓萌！

给我滚出来！”我的声音嘶哑变形，充满了暴戾的杀意，“把我的水还回来！开门！

”铁门在我的撞击下发出痛苦的呻吟。门内，一片死寂。没有回应，没有脚步声，

甚至连呼吸声都听不到。只有我粗重的喘息和铁管撞击铁门的钝响在空荡的楼道里回荡，

显得格外疯狂而绝望。撞门声持续了很久，手臂酸麻，虎口被震裂，渗出血丝。

那扇铁门只是微微凹陷变形，门锁依旧牢固。我的力气在徒劳的愤怒中迅速耗尽。

铁管“哐啷”一声脱手掉在地上，在死寂中滚动了几圈。我背靠着冰冷的门板，

身体顺着门滑坐下去，汗水混着灰尘粘在脸上，大口喘着粗气。门内，依旧毫无声息。

那对姐妹花，像幽灵一样彻底消失了。敲门声是在后半夜响起的，很轻，

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笃，笃笃。”我从一种半昏半醒的惊悸状态中猛地弹坐起来，

心脏狂跳，黑暗中伸手摸向枕边的铁管。门外的声音很熟悉，是苏晓萌，

带着她特有的、那种不合时宜的轻快。“陈默哥？陈默哥你睡了吗？”我屏住呼吸，

没有回答。黑暗中，感官被无限放大。我能听到自己血液冲刷耳膜的轰鸣。“陈默哥？

”她又敲了两下，声音压低了些，“开开门呀？我……我给你带了点东西。”什么东西？

在这地狱里，还能有什么东西？陷阱？还是又一场掠夺的开始？我握紧了冰冷的铁管，

金属的寒意刺入掌心。门外沉默了片刻，似乎有些失望。接着，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摩擦声，

像是有什么东西放在了门口的地上。然后，是苏晓萌轻快的脚步声，哼着那不成调的歌谣，

慢慢远去了。直到那哼唱声彻底消失在楼道尽头，又过了很久，我才慢慢挪到门边，

凑近猫眼。楼道里一片漆黑，只有远处安全通道指示牌幽幽的绿光，

在地面上投下模糊的光晕。我家门前的空地上，放着一个粗陶碗。我犹豫了很久，

才极其缓慢、无声地拧开反锁，将门拉开一条仅容手臂通过的缝隙。冰冷的空气涌进来，

带着浓重的灰尘味。我迅速伸手，将那碗东西捞了进来，然后立刻反锁上门，

后背死死抵住门板。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极其微弱的月光，我看清了碗里的东西。

一种浓稠的、暗红色的液体，表面凝结着一层薄薄的、暗黄色的油脂。

几块形状不规则、颜色深褐的肉块沉浮其中，

气味——是那种变异老鼠特有的、混合着血腥、内脏腥臊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腐败甜腻的气息。

这股味道蛮横地冲进鼻腔，瞬间引爆了我胃里所有翻腾的东西。“呕——！”我冲到墙角，

胃里本就没有多少存货，此刻只剩下酸涩的胆汁和胃液猛烈地向上翻涌，灼烧着喉咙。

我剧烈地干呕着，身体抽搐，眼泪鼻涕不受控制地涌出。

那碗东西散发的气味如同实质的触手，紧紧缠绕着我的感官，

带来生理上最本能的厌恶和恐惧。变异鼠肉汤……她们竟然真的……我扶着冰冷的墙壁，

大口喘息，试图压下喉咙口那股翻江倒海的感觉。目光再次落在那碗东西上，

那漂浮的肉块和凝固的油脂在黑暗中显得无比狰狞。胃里又是一阵剧烈的痉挛。

我猛地冲过去，端起那只粗陶碗，

冲到唯一一个通向外面、被我用杂物堵得只剩一条缝隙的通风口前，

奋力将那碗滚烫、腥臭的液体连同里面的肉块，狠狠地泼了出去！“哗啦！

”液体泼洒在楼下堆积的垃圾和瓦砾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我靠在通风口冰冷的墙壁上，

大口喘着粗气，胸腔剧烈起伏。愤怒和恶心交织着，像毒藤一样缠绕着心脏。

她们偷走我的水，却送来这种东西……是怜悯？是试探？还是……某种更恶毒的警告？

几天后，一种低低的、压抑的咳嗽声开始从对门传来。起初很轻微，断断续续，像是强忍着。

后来，那咳嗽声越来越频繁，越来越沉重，在死寂的深夜里格外刺耳。是苏晚晴的声音，

每一次咳嗽都仿佛要把肺从胸腔里撕裂出来，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破风箱般的嘶哑。

紧接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开始从她们的门缝里弥漫出来。那不再是单纯的腐烂气味，

而是混合着高烧病人特有的汗馊味、伤口化脓的腥甜味，

还有……某种内脏衰败的、深沉的腐坏气息。这股气味像有生命的触手，顽强地钻过门缝，

渗透进楼道的每一个角落，也钻进我的房间，钻进我的鼻腔，无孔不入。她们病了。

而且病得很重。这个认知像一颗冰冷的石子投入死水，只激起一圈微弱的涟漪，

随即又沉入更深的死寂。没有同情，没有怜悯，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审视。

在这个地狱里，疾病和死亡是最寻常不过的访客。她们倒下，或许意味着威胁的暂时解除？

又或者，是某种新的、更不可预测的危险的开始？我蜷缩在自己的角落里，

努力忽略那撕心裂肺的咳嗽和那无处不在的恶臭。生存的本能像一层厚厚的茧，

包裹着最后一点感知力。我甚至开始刻意减少呼吸的频率，

试图把那令人作呕的空气隔绝在外。然而，那咳嗽声和恶臭并未因为我的无视而消失。

它们像背景噪音，像空气本身，持续不断地提醒着隔壁正在发生的衰败。直到那天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