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夜错杀陛下的白月光竟是阿姐

大婚之夜，皇帝用我们的定情匕首挑开我的喜帕。“这五年，朕日日盼着取你性命。

”他眼中血丝密布。刀锋划过我咽喉时，红绸突然断落。

月光照亮我毫无血色的脸——这是他最厌恶的长姐。濒死的我挣扎着抬起染血的手，

抚向角落颤抖的身影。“别怕...”我对着藏在阴影中的新娘呢喃。

皇帝颤抖着拔出我发间金簪，那是他当年亲手刻的“赠晚荷”。身后真正的白月光新后，

却突然贴着他耳畔轻笑：“殿下...你杀错人了。”深秋的宫禁，

每一缕风都像是浸透了冰水。大婚之夜。红烛高烧，

殿宇深处却被泼墨般的黑暗层层叠叠包裹。刺目的红绸，从蟠龙金柱上蛇一样垂落，

又扭曲着爬上冰冷的殿顶，将整个栖凰宫裹成一个巨大而虚妄的喜庆茧房。空气凝滞粘稠，

沉甸甸压在心口，浓重的沉香丝丝缕缕地从角落紫铜仙鹤炉的嘴喙间吐出，

混着某种更隐秘、更阴冷的铁锈般的腥气，浮浮沉沉，钻入人的肺腑。

凤榻就在这片窒息的红与黑之中孤悬。苏琇端坐其上，一袭繁复沉重的正红嫁衣，

金银丝线绞着巨大的凤凰，每一片羽毛都沉甸甸地压着。头上赤金九尾凤冠的重量压着颈椎，

牵扯出细微而绵延的痛苦。眼前是浓得化不开的红，一方喜帕，

隔断了她与外面那个充满恶意和精心谋划陷阱的世界。脚步声由远及近。笃，笃，笃。极慢，

极沉，每一步都踏在铺满整个大殿、一直蔓延到凤座之下的猩红盘金罽罽之上。

那昂贵的织物并未消去足音，反而使其带上一种踩在什么粘稠之上的滞涩感，

踏破虚张的喜庆死寂。靴底碾过地毯的绒毛，发出极细微的、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一股凌厉的，裹挟着寒夜冷意与血腥铁锈气息的风，停在了苏琇面前。她依旧纹丝不动，

只有交叠置于膝上的双手，冰凉指尖在宽大袖袍的掩盖下，难以察觉地一蜷。

心跳缓慢而沉重，一下，又一下，像垂死者临终前不甘的回响，

在厚重的凤冠和锦缎下固执地搏动。时间仿佛被这殿内的黑暗拉长、冻住，

每一次呼吸都变得艰难。冰冷的金属触感毫无征兆地贴上她下颌。光滑，锐利，

带着噬骨的寒气，沿着她紧绷的线条，不容抗拒地向上挑起。

眼前那片隔绝一切的血红猛地被掀起，仿佛地狱的幕布被粗暴扯开。

微弱的烛光混着漏进来的几缕清冷月色，瞬间涌了进来。她终于看清了眼前这张脸。宇文渊。

大裕的新君，她新婚的丈夫。龙袍尚在，金冠端严，衬得那张脸愈发苍白阴鸷。

他的眼睛死死锁住她，血丝像毒藤一样狰狞地爬满了眼白，

那里面翻涌着的恨意浓得几乎要滴出血来，淬着五年积攒的每一刻痛苦毒汁，

冰冷冷地刺穿人的骨髓，足以将人溺毙其中。

“呵……”一声低哑、饱含讥讽与蚀骨恶意的轻笑，从他薄冷的唇间挤出，

带着血腥气散在昏暗空气里，“五年了。苏琇，朕登基后第一个要命的念头，

就是……”他微微凑近，鼻息几乎喷在她冰冷麻木的侧脸上，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寒冰的刀锋，

“要亲手用这玩意儿，”他手指拂过抵在她下颚的那抹冰冷，“送你上路。”那匕首的锋刃，

在烛光与月光的双重夹击下，折射出一点森森跳动、宛如毒牙的幽光，

清晰无比地映进苏琇空旷死寂的眼底。正是那把“锁心刺”。赤金柄，

吞口处是一只合拢的、象征着情爱禁锢的利爪形态，爪尖在微光下闪着冷硬的寒芒，

与爪心处镶嵌的两颗微小却异常耀眼的血红宝钻交相辉映。五年前，

也是在这栖凰宫外的御花园，月色迷离时，他曾珍而重之地将此物放入她的手心。

她说它太过华丽，他说正配得上帝王的心意。她认得这匕首的形状。

当年那撕裂心肺的一夜之后，正是这匕首锋利的尖牙，划破了她的掌心，

鲜血染上他赠予的白玉扳指，碎玉混着血滴落在尘埃里。冰凉刺骨的绝望，

混合着宿命碾压而下的窒息感，如寒冬最深处的冰水，沿着她的脊椎无声蔓延。

宇文渊眼里的红血丝狰狞地跳动了一下，那噬骨的恨意猛地凝成实质的杀机。

“朕等这一天……” 他牙缝里挤出最后几个字，握着匕首的手腕猛地加力，

锋刃毫不容情地向一侧猛地抹去！动作快如闪电。

预想之中温热血浆喷涌的灼热触感却并未出现。几乎是同一刹那——头顶上方，

悬垂的巨大朱红缠枝团花锦缎绉纱装饰，发出几声沉闷而急促的断裂声响！“唰啦——！

”那厚重的遮挡骤然大面积崩塌，如同血河溃堤，轰然砸落！

堆积如山的沉重绸缎卷起腥红的旋涡，劈头盖脸砸在了凤座上。一束格外清寒、尖锐的月光，

像一柄毫无怜悯之心的冰锥，骤然穿透殿阁高处某扇原本紧闭的花格雕窗，

无声地刺破殿内沉沉的烛光与黑暗。如同舞台剧里追命的光柱，

恰恰地、毫无偏差地、冷酷地，打在被绸缎半盖着的苏琇脸上。宇文渊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张脸在月光下白得像刚从九幽黄泉捞出的寒玉，没有一丝人间的暖意和血色。

常年覆盖半边脸容的宫廷御用香粉已薄施，

此时更显出底下那深入骨髓、从未消退分毫的病态苍白。更致命的，

是月光清晰勾勒出的眉眼轮廓——并非苏琇记忆中温婉娇美的样子。这眉眼更为英挺，

线条像经过冰河打磨的利落岩石，少了那份精心养护的圆润柔媚，

却多了几分深宫里煎熬出的、棱角分明的清冷。一道极淡、几乎隐入鬓角的微痕，

那是少时纵马跌伤的印记，此刻在冷月光下也无所遁形。

是他最厌恶的……宇文渊握匕首的手像是被无形的巨掌狠狠一捏！

那淬毒的锋刃在距离脖颈肌肤最后一寸的距离停滞，悬在半空，剧烈地颤抖着，

竟一时忘了刺下去！那张月光下的脸，根本不是新后苏琇，而是她名义上的长姐，

大裕朝早已“薨逝”的清河长公主——苏蕴！苏琇……或者说苏蕴，感觉到了那停顿。

匕首的寒芒还贴着她的肌肤，冰寒彻骨。死亡的暗影攫住咽喉，

肺部每一次徒劳的扩张都带出刀刃般的剧痛。喉管被切开大半，血沫猛地涌上来，

她本能地张开口，却发不出任何成调的嘶喊。腥甜的热流争先恐后堵住她的气管，

每一次徒劳的吸气都撕裂了更多的伤口。巨大的赤金凤冠被掀落，

满头青丝如水草般在鲜红的绫罗绸缎中铺散开，宛如绝望的花绽放在血池里。

剧痛像是无数烧红的钢针从咽喉处炸开，凶狠地撕扯着她的神志，

意识如同被投入滚沸血海的羽毛，打着旋儿迅速下沉、沉没。眼前的一切，

宇文渊那张震惊到扭曲的脸，周遭凝固的猩红，都在巨大的痛苦中剧烈摇晃、溶解，

染上浓重的血雾。不行……还……还不能……拼尽最后一丝残存如游丝的力气，

那双浸透了自己鲜血的手，艰难地，一点一点地抬起。温热的血浸透了宽大的袍袖，

顺着染红的指尖往下流淌，滴落在身下同样猩红刺目的锦缎上，

迅速泅开更深的、粘稠的暗斑。她的目光穿透弥散的血色与逐渐模糊的视线，

死死钉向巨大婚床侧后方，那片被垂落红绸和重重烛台阴影最深处的角落。

一个纤细得如同鬼魅的身影，正蜷缩在那里，和厚重柱影融为一体，

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着，就像被猎猎寒风撕扯的残叶。那是真正的苏琇。苏蕴那只血手，

染透了两人相同的凤袍滚边纹路，竭尽最后一点游魂般的力量，

在空中极其缓慢、极其困难地移动着，终于覆在了真正的新后颤抖冰凉的肩头。

动作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僵硬、濒死的迟滞感，如同坠入泥沼的生铁。

粘稠的血顺着苏蕴苍白的手指缝隙，

温热地渗透苏琇大婚吉服上精巧的凤凰羽毛和繁复的缠枝牡丹金线刺绣里。

苏蕴的嘴唇翕动着，鲜血从嘴角不断涌出，

每一个字的挤出都伴随着大量浓稠血沫的翻滚和喷涌，细微、颤抖得几乎被血水淹没的气音，

却固执地执拗地朝着妹妹的方向：“别……怕……”像一缕极微弱的风，

吹过地狱幽谷的最后裂隙。宇文渊僵在原地，如同一尊瞬间被千年寒冰封冻的石像。

他脸上那深刻的仇恨和残忍的快意凝固了，然后寸寸碎裂，

露出底下猝不及防的空洞与……难以置信的恐惧。

那双曾燃烧着地狱业火、冷酷下令抹杀一切的眼睛，剧烈地震颤着，

瞳孔深处有什么东西正以一种无法挽回的、山崩地裂的速度疯狂塌陷。

喜帕早就不知被掀飞到哪里。

他死死盯着苏蕴惨白如纸的脸、那徒劳抬起又无力垂落的染血手腕。他认得那只手。少时，

这双手曾在猎场，于惊马飞蹄下救过他性命，手心被缰绳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那支她始终固执挽在发间，即使在如此弥留之际也未曾完全松脱的赤金嵌玉发簪，

终于大半脱离了她的发髻，垂落在她染满鲜红的颊边。簪头的凤凰口衔明珠，

此刻那珠子也被溅上了一滴乌黑的血珠，沉沉欲坠。宇文渊的呼吸骤然停止。那支簪！

他几乎是失魂落魄地俯下身，染满鲜血的手完全不顾仪态，

粗暴地、甚至带着恐慌般的急切伸过去，一把将簪子从苏蕴散乱的发丝间拽了出来！

力道之大，带下了几缕带着血珠的青丝。簪身冰冷沉重。宇文渊的手指痉挛着，

死死抠着簪尾一处不起眼的纹路缝隙——那里隐藏着一个极细微的活扣。咔哒。一声轻响，

在粘稠死寂的血腥空气里分外清晰。玉扣轻轻弹开，露出簪身中空的一截。

他的指尖剧烈地哆嗦着，像被无形的烙铁烫伤。他用力倒转簪体，

将那中空的部分凑近眼前唯一明亮的角落，让一支高烛跳跃的光芒投射其中。

微光艰难地渗进狭窄的玉质空间。簪身内壁上，三道极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刻痕，

如同刻在宇文渊心口的诅咒，

火的映照下骤然变得刺眼——那是以他少年时特有的那种带着张扬拐角的刀刻字体：赠晚荷。

字迹下方，还有一个指甲划出的潦草符号，

像是一道仓促的指痕——是她得到这份定情信物时，珍重地刻下，

曾玩笑说是独一无二的“苏氏印记”。宇文渊的喉咙里发出一声极低、极其怪异的声音，

像是绝望的幼兽喉咙被捏碎前挤出的闷嚎。他攥着簪子的手骨节凸出发白，

巨大的力量几乎要将这赤金铸就的坚韧簪子硬生生拗断。赠晚荷……赠晚荷……苏琇的表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