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毅还没到家远远就看见家里烟窗升起袅袅炊烟,自从嫁到成家,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一时间心情竟有些复杂。
萧毅家原本是山上的猎户,平时靠打猎为生,家中除了父母,还有两个姐姐,下面还有个十岁的妹妹,前几年家里花光所有积蓄还借了一***外债给大姐娶了镇上秀才的庶子。
家里所有人都盼望这门亲事能改变门楣,孩子虽不能达到识文断字的地步,但不至于做个睁眼瞎,结果成了亲以后,那个姐夫过不惯山民人家的穷苦生活,拾掇着大姐搬到镇上去了,再也没有回来过。
二姐三年前孤身离家参军后,也杳无音讯。
可就是成亲后从来没有回过家的两口子,居然破天荒地要回来探望父母,还带口信,很多村民跑来看热闹,首夸萧父萧母有福气,萧父萧母也十分高兴,女儿有出息,娶了秀才的儿子,孙女又在镇上启蒙,这己经足够令很多人眼红了。
萧大娘子长得浓眉大眼,身材匀称,个子高挑,完全符合眼下男子选妻主的标准,可能是因为长年狩猎劳作,加上萧父萧母个子都比较高,萧家几姐弟也都长得十分高大壮实,当然萧毅的个子是全家最高的。
这个朝代对男性有很多约束,其中最重要的一条是男子不能入仕。
当然男人也可以像女人一样外出经商赚钱,承担一些体力劳动,但因为长期以来都是女皇执政,所以女子在朝为官、经商、种地比较普遍,男子更多的是在家教育子女、操持家务。
萧家这顿饭吃得十分压抑,这位镇上来秀才公子不是嫌弃饭菜味道不好,就是嫌弃碗筷不干净,平时在家说一不二的老大在瘦小清秀的夫君面前,像个小媳妇一样,屁都不敢放一个。
其实萧家这一顿饭己经非常丰盛了,桌子上有过年都不敢放开吃的白面馒头,还有昨天知道她们要来,特意去猎的野鸡和兔子。
萧毅看着父母小心翼翼陪着笑脸,妹妹一无所知地狼吞虎咽的样子,差点把碗给捏碎,他倏地放下碗筷,生硬地说:“我吃完了,你们慢慢吃。”
说完,他便大步走了出去。
屋内,李元松不停地朝妻主使眼色,可惜他脸都抽筋了,手都拧痛了,大娘子依然像没发现一样大口吃着饭,萧父看了一眼萧母,萧母没回应,依然一个劲儿劝女婿多吃菜。
李元松看着妻主这八百年没吃过饭的样子,暗暗呸了一口。
“母亲,这萧毅也老大不小的了,许人家了吧?”
李元松放下筷子笑着说。
“唉,说到这个,我和他父亲头发都愁白了,人家来看了几次,不是嫌弃他太粗糙就是嫌他性格闷,不爱说话,他那闷葫芦,一棍子打不出个屁来,也不知道随了谁。”
萧母瞪了一眼萧父。
萧父默默啃着馒头,也不知道听到没有。
“我这倒是有一个人选,就是我们隔壁肉铺掌柜袁大娘子……”“你别乱出馊主意,那袁大娘子都快五十了,上一个夫君就是被她磨搓死的,带了三个孩子,老母亲还瘫痪在床,那是我亲弟弟,你可不能干这糊涂事儿。”
李元松才刚开口,萧大娘子就急忙打断他。
“好心当成驴肝肺,我这是为了谁,人家袁大娘子再怎么说也是生意人,每天家里都有进项,你兄弟跟着她还不得吃香的喝辣的呀!”
也不看看你兄弟什么长相,再说都十九的老男人了,还想怎么挑。
当然这话李元松只敢在心里默默吐槽,不敢说出来,怕萧娴跟他急眼。
这时萧母也品出些意味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