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想那个女生吗？”
雷一斐缓缓地走到杜城身边，目光落在他不停擦拭着枪支的手上，轻声问道。
听到这话，杜城擦枪动作突然一顿，但仅仅只是一瞬间，他便像是要掩饰什么一般，迅速恢复了手上的动作，依旧默默地擦拭着那支冰冷的枪械。
雷一斐见状，心中不禁轻叹一声。
他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于是大步上前，伸手一把夺过了杜城手中的枪。
杜城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瘫坐在椅子上上，语气里难以掩饰的悲痛。
“师父，她才二十岁。”
“是我的枪杀死了她，是我害死了她。”
“如果我没有冲动，没有打草惊蛇，如果我再仔细一些，警惕一些。”
杜城越说越激动，声音也带上了一些哭腔。
“要是我中枪后没有愣那么一下，师父你说，她是不是就不会死？”
雷一斐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警方知道张强有一个同伙叫李梅，也知道她长什么样子，但却不知道李梅竟然会改头换面那一招。
一开始众人都不明白为什么人质会朝警察开枪，首到法医从李梅脸上取下一些硅胶状的东西。
如果他们知道……雷一斐愣了愣，随后自嘲一笑。
世界上哪有什么如果。
“这不是你的错。”
雷一斐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沉重道。
杜城没有说话，收拾一下桌面后和师父打了声招呼就回去了。
晚上，他躺在床上躺了很久之后才睡着。
梦里依旧是那个便利店，杜城看到了货架后面挑零食的女生。
今晚的梦似乎有些不一样。
唐挽月听到后面的脚步声，转过身微微一笑，“好久不见，警察小哥。”
“你……”杜城不知道该说什么，以往的梦里女孩和他说过的唯一一句话就是“你为什么没救下我”。
“吃辣条吗？”
眼前突然递过来一包辣条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
“谢谢。”
杜城接过女孩递过来的辣条，然后就看见她打了个响指，两把椅子就出现在旁边。
唐挽月坐下撕开包装，吃了一口顿时星星眼，这是她想了整整二十西年的味道！
“那天我就是来买这个的。”
唐挽月看着眼前一脸悲伤的人，道。
“对不起。”
杜城握着辣条包装的手一紧。
“不用道歉，至少你活了下来。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在另一个世界过得很好，还成了个神。”
唐挽月伸出一只手放在杜城的手上，笑着对他说：“如果实在过意不去，那就带着我那一份好好活着，做个好警察，帮助别人，惩奸除恶！”
“我会的，我保证。”
杜城眼神坚定，信誓旦旦的说。
之后谁都没说话，唐挽月静静的吃完那一包辣条，想去后面再拿一包，杜城就把自己手里那包给了她。
等再吃完唐挽月擦了擦嘴，不知道从哪拿出一个正方形的粉色纸张折了一个爱心。
杜城就静静的看着，心里的悲伤，愧疚等一系列复杂的情绪都慢慢平静了下来。
唐挽月将折好的爱心放在他手心，然后站起身来和他道别：“我该走了，以后就别梦到我了，祝你今晚有个好觉，拜拜。”
说着，她脸上带着笑又补上一句：“不用和我说再见。”
杜城一愣，随后久违的露出了笑容，挥手告别：“拜拜。”
唐挽月背对着他挥了挥手，走出了便利店。
梦醒时分，杜城清楚的记得梦里的一切，看向床头柜的闹钟现在才一点，还能再几个小时。
他的目光突然落在闹钟旁边的粉色爱心上，心头一紧，也不觉得惊悚，只觉得心里面轻了。
看来她说的过的好可能是真的。
杜城这么想着，拢了拢被子闭上眼睛，这次他很快就睡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