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的嫡女？笑话！如今不过是他用来取悦心上人的玩意儿。当初的情分，呵，
早就喂了狗了。阴谋算计，一桩接一桩，刀刀见血。一步一算计，血债，必须血偿！
等他终于看清那张伪善的脸，晚了。她头也不回，走得干干净净。当他后悔莫及时，
天却亮了。她的世界，再也不需要他了。1.硬邦邦的柴火顶着我的背，又冷又硌。
空气里全是潮湿的霉味儿，还有……呕，一股子屎尿臭。
柳柔那张小人得志的脸就在我眼前晃悠。她手里的鞭子甩得呜呜响，对着我就抽下来了！
啪！皮开肉绽，疼得我猛地一缩。但我咬着牙，一声没吭。呸！将军府的嫡女？
瞧瞧你现在这贱样！柳柔的声音又尖又毒。楚郎也是你能配的？哗啦！
一桶脏水从头浇下，透心凉。湿透的里衣紧紧贴在身上，冻得我直哆嗦。牙齿死死咬着嘴唇，
满嘴都是铁锈味儿。这才刚嫁给楚渊半年啊！就因为家宴上，我训了她这个贵妾别想坐主位。
她就敢下药害我，扒了我的衣服把我丢进这鬼地方！楚渊呢？我的好夫君，他死哪儿去了？
2.楚渊，他全都知道。柳柔那***带人冲进来时，我就看见他了。他就站在月洞门那儿。
月光把他影子拉得老长。冷冰冰的，像个鬼影。他眼睛扫过我这身破烂。一点温度都没有。
就像在看地上的一块脏石头。他没拦着柳柔。眼看着她的人把我按在地上拖。他倒好，
扭过头去。呵，嫌脏了他的眼吧。我可是姜啸天的女儿！镇远大将军府的嫡女！
京城里谁不知道我姜晚？骑马射箭，哪个男儿比得上？跟着爹和哥哥们在军营里混大的！
偏偏眼瞎看上了他楚渊。什么少年将军，战功赫赫。爹不看好，哥哥们也拦着。我呢？
一头撞进去非要嫁！爹那时候就叹气。说楚渊这人心太冷，太深。不是个好东西，配不上我。
我当时还以为是爹爹偏心。楚渊对我，也不是没好过。我练武伤了，他给我上药，
手笨得要死。从边关寄来的干花，就夹在军报里头。还抱着我说过，这辈子不负我。
可柳柔来了。这滴脏墨水，把他那些话全染黑了！说是他小时候的邻居妹妹。家里败落了，
来投奔他。楚渊念着旧情。我才嫁过来多久？他就把人接进府了。还给了个贵妾的名分！
为了楚渊的面子，我忍了。心里再不痛快，也得认。我当时还傻乎乎地想。只要我大度点，
他总能看见我的好。我他娘的真是错得离谱！柳柔那点子柔弱，那几滴猫尿。
就是戳向我心窝子的刀！楚渊那颗心啊。早就歪到胳肢窝去了！3.家宴上，宾客满堂。
柳柔那***，当着楚渊同僚的面，盯上了我身边的位置。她扯着我的袖子，眼圈红得像兔子，
装可怜。说什么身子不爽利，要挨着“渊哥哥”才定心。呵，她要的是主位，
打的是我这个正妻的脸！满屋子的人都伸长了脖子，等着看戏呢。我应了，
将军府嫡女的脸往哪儿搁？我不应，这“悍妒”的帽子就得给我扣死。我深吸一口气，
腰杆挺得笔直。“妹妹不舒服就该请大夫，家宴的规矩不能破。”她那眼泪珠子说来就来，
扭头就朝楚渊哭。楚渊眉头拧成了个死结，看我的眼神，淬了冰似的。“一个座位而已，
瑶儿，你计较什么？柔儿身子弱，让让她！”这话跟耳光似的，抽得我脸皮生疼。
四面八方的眼神，同情？讥讽？全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我指甲死死掐进掌心，
血腥味儿在嘴里泛开。“夫君，今日让了座，往后这府里的规矩，还要不要了？
”楚渊脸彻底黑了，看都不看我，转头就去哄柳柔。他亲自把柳柔安排在他下首，
那位置是给贵客或长辈的！整场宴席，我味同嚼蜡。他俩呢？一个夹菜，一个浅笑，
旁若无人。柳柔那挑衅又得意的眼神，像针一样扎过来。那一晚，
我就被“请”进了这又冷又臭的柴房。4.身上的疼算个屁，心口那儿才叫冻成了冰坨子。
楚渊那狗东西的不闻不问，就是一把钝刀子，在我心尖上来回拉扯，割着那点儿可怜的念想。
脑子里乱糟糟的，全是以前的事儿。那次他在战场上中了毒，浑身发紫，太医都说没救了。
是我，姜瑶，守了他三天三夜没合眼！医书都快被我翻烂了！最后豁出去了，
拿嘴给他把毒血吸出来的！那时候他抓着我的手，眼泪汪汪的，说什么“瑶儿，得妻如此，
夫复何求”？放他娘的屁！还有我爹过寿那次！我费老大劲儿弄了幅前朝的画，
想给他个惊喜。转眼就不见了！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楚渊那***还装好人安慰我，
说他早备了厚礼。寿宴上，他果然拿出个破玉佛，风光得很。后来呢？柳柔那***，
故意在我跟前晃悠！说什么在她屋里瞧见过类似的画轴子！还阴阳怪气地说，
“楚渊哥哥”为了给她买首饰，把那“不值钱”的画给当了！当时我就觉得心口拔凉拔凉的。
现在才想明白，画就是柳柔偷的！楚渊他门儿清！他就是默许了！
就为了让那***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就为了让我在我爹面前抬不起头！还有呢？我管家的权，
怎么一点点没了的？我爹看我的眼神，怎么越来越冷，越来越疏远？桩桩件件，
背后全是他们俩的影子！柳柔那***，就是嫉妒我的出身，嫉妒我爹是大将军！楚渊呢？
他从一开始图的就是我姜瑶这个人吗？狗屁！他图的是镇远将军府！是我爹手里的兵！
现在他觉得自己翅膀硬了，用不着我了！我这块垫脚石，就碍着他的眼了！
5.我不能就这么算了。姓姜的，骨头就不能软！身子骨缓过来点儿，脑子也跟着清醒了。
柳柔那***再怎么蹦跶，我偏不气。我甚至冲她笑，笑得她心里发毛。她要点小东西？
只要不碍事，给她！楚渊看我“懂事”了，脸色果然好看了不少。偶尔也跟我说两句话，
假惺惺问我身子怎么样。有一次，他看见我手腕上被柳柔推搡留下的青紫。他居然皱了眉。
还扔给我一小瓶上好的伤药。就那么一下，我差点儿又犯傻。难道他心里，
还留着点我的位置？可下一秒，柳柔那腻死人的声音就在门外头响。“渊哥哥！
快来看我的新猫儿！”楚渊立马撂下药瓶子。脸上那点温柔，全给了外头的***。
他起身就走，好像刚才那点关心是喂了狗。我盯着那瓶药，只觉得眼睛都快被刺瞎了。
他的好心，就是路边的破石头，想捡就捡，想扔就扔。我面无表情地收起药。心里的恨，
却烧得更旺了。我得忍。忍到他们对我再没半点防备。我悄悄递了话，给我陪嫁过来的心腹。
丫鬟，护卫，都是我姜家的人，忠心！他们早就憋着一口气了。贴身丫鬟青禾过来时，
眼眶还是红的。眼神坚定：“小姐，您吩咐。”我压着嗓子，声音又冷又沉。
“帮我查两样东西。”“一是楚渊跟边关那些人的信，特别是钱粮调动！”“二是柳柔，
把她老底给我掀了！”“还有她平日里花销的银子，哪儿来的！”我要的是证据。
能把这对狗男女，一锤子钉死的铁证！6.我姜瑶，绝不能这么窝囊地认栽！将军府的女儿，
骨头是硬的！身子骨刚缓过点劲儿，我就知道该怎么做了。柳柔那***再怎么蹦跶，
我脸上都挂着笑。她想要什么，只要不是天上的月亮，我都点头。楚渊看我“学乖”了，
脸色果然好看了不少。他甚至会跟我说两句人话，问问我身子怎么样。那天，
他看见我手腕上被柳柔推搡出的青紫，居然皱了下眉头，扔给我一瓶伤药。就那一瞬间，
老娘的心差点又软了。难道他心里，还给我留了那么一丁点儿地方？
可门外柳柔那嗲得滴水的嗓子一喊“渊哥哥”，说什么新得了只猫。楚渊立马扔下药瓶，
脸上那点儿人色瞬间换成了对着***的柔情蜜意，屁颠颠就出去了。我盯着那瓶破药膏，
只觉得脸上***辣的，像被人抽了个大嘴巴子。他那点儿关心，比路边的狗尾巴草还不如！
我攥紧了药瓶，心里的恨意像藤蔓一样疯长。我得忍，忍到他们把我当成拔了牙的老虎。
我悄悄叫来了我陪嫁的心腹。青禾他们，眼里早就揉不进沙子了。青禾红着眼眶，
等着我发话。我压着嗓子，声音淬了冰：“去查！楚渊跟边关那些人的信，
特别是钱粮上的事儿！”“还有柳柔！把她的老底给我掀了！查她哪来那么多银子挥霍！
”我要抓到真凭实据，把这对狗男女钉死在耻辱柱上！7.楚家一年一度的家族祭祀，
顶顶重要的大场面。祭祀前一晚，柳柔果然装模作样来看我。她屏退了所有人，脸上那笑，
阴得能滴水。姐姐，明日祭祀，可得仔细着，别冲撞了神明，惹祖宗不快。
我心里门儿清，这***憋着坏呢！第二天，祭祀大典。我穿着规制的礼服，
木头似的跟在楚渊身后。一步步走向祠堂，那气氛压得人喘不过气。柳柔就在后面，
装得那叫一个低眉顺眼。上香，叩拜，一切按部就班，死气沉沉。轮到我端着酒樽上前。
柳柔突然哎呀一声，身子软得像没骨头，直直撞向我的手！手一抖，
酒樽“哐啷”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那声响，在寂静的祠堂里格外瘆人。琥珀色的酒，
泼了我一裙子，也脏了这所谓圣洁的地。所有人都懵了。楚家那帮老家伙，脸拉得老长。
柳柔“噗通”就跪下了，眼泪说来就来，哭得梨花带雨。都是我的错！我不小心绊了一下，
才冲撞了姐姐！连累姐姐在祖宗面前失仪……渊哥哥罚我吧！各位族老罚我吧！瞧瞧，
她把错全揽了，可每个字都在捅我刀子，说是我故意的！楚渊的脸，黑得能拧出墨来。
他死死盯着我，那眼神，冰冷又凶狠，像是要活剥了我！姜瑶！他一声厉喝，
震得人耳朵嗡嗡响。如此重要的场合，你竟敢打翻祭酒，冲撞神明！
你眼里还有没有楚家列祖列宗？！还有没有我这个夫君？！我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冒烟，
一个字都吐不出来。我知道，我说什么他都不会信。他早就认定，是我容不下柳柔，
故意闹事。夫君，我……够了！楚渊吼断我的话，语气像刀子。
他眼里全是狠厉和决绝。你这等不敬祖宗、心胸狭隘的妒妇，不配做我楚家主母！
来人！他目光一扫，带着彻骨的冷。将她给我拖出去！即日起，休弃出门！
休弃……这两个字，像一道雷，直直劈在我天灵盖上。8.家丁的手像铁钳，
箍得我骨头生疼。我死命挣扎，看向楚渊。那张我爱过的脸，此刻只剩冰渣子和厌恶。
楚渊！你不能这么对我！嗓子喊破了，带着血腥味儿。他眼皮都没掀一下，只挥了挥手。
拖下去！我就像条死狗，被他们从祠堂里拽出来。外面那些狗奴才，
眼神全是鄙夷和看戏的乐子。柳柔依偎在楚渊身边，嘴角那抹得意藏都藏不住。
金钗掉了一地，头发散得像疯子。身上的礼服被扯得稀烂。他们就这么把我拖过长长的庭院，
拖到将军府的大门外。然后，像扔一袋垃圾，狠狠掼在冰冷的石阶上。滚！
我们府里没你这种主母！家丁啐了一口。砰！朱红大门在我眼前重重关上。我趴在地上，
浑身骨头像散了架，心口空得像个黑洞。周围有人指指点点。这不是镇远将军府那位吗？
怎么给扔出来了？听说祭祀上犯了大错，被休了！啧啧，将军府的嫡女，
落得这下场……那些议论像针，密密麻麻扎进耳朵里。我咬着牙想爬起来，
可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就在这时，一双干净的皂靴停在了我眼前。
一只修长、骨节分明的手伸到我面前。伴着一个温和得不像话的声音：姜小姐，
需要帮忙吗？我猛地抬头。一张清俊儒雅的脸，穿着素色长衫。眼神里带着点儿……怜悯？
你是谁？声音又干又哑。在下苏锦，一介谋士。他微微一笑，带着种说不清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