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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向日葵的邀请函

发表时间: 2025-09-06
三月十二日·实验室保险柜的黄铜锁芯转至第三圈时,“咔嗒”一声轻响,像谁在暗处叹了口气。

我推开门,月光顺着门缝爬进来,在积灰的地板上投出狭长的光带,落在三件蒙尘的物件上——银框观察镜斜躺在绒布垫上,镜腿的螺丝松了半圈,锈迹像老人手背的青筋,沿着金属纹路蔓延。

镜片边缘有道细痕,是二十年前从守望者手中接过时,不小心撞在实验台角留下的。

我用指腹蹭了蹭镜腿,冰凉的金属上,仿佛还留着上一任主人的温度。

密封袋里的薄荷籽泛着淡绿微光,像裹着未化的晨露。

袋角被顶出个圆鼓鼓的弧度,凑近了能听见极细的“啵啵”声,像春蚕在啃桑叶。

这袋籽是用青藏高原的冻土封藏的,守望者说它“认主前会休眠,遇对的人自会醒”,如今看来,它快醒了。

星星挂坠的金属链缠成圈,末端的挂钩歪歪扭扭,链身刻着北斗七星的星图。

我从抽屉里翻出放大镜,镜片下,星图的每颗星都对应着一个极小的数字:“3024”,和守望者讯息里的星历分毫不差。

挂坠的金属带着种奇异的凉,像刚从雪地里捞出来。

这物件该有个名字了,我摩挲着冰冷的星星轮廓,心里隐隐有了念头。

“当青澄小学的向日葵背弃太阳,锚点自会认主。”

显影纸铺在实验台上,字迹遇热渐显,墨色偏蓝,像用露水写的。

窗外的风卷着樱花飘过,粉白的花瓣粘在窗玻璃上,像谁贴的小邮票。

我转头看向科学角的空花台——那里刚栽下“引导者”的幼苗,子叶蜷成小拳头,却固执地朝着实验室歪了半寸。

蹲下去时,指尖蹭过花茎的绒毛,软得像雏鸟的羽毛,它竟轻轻抖了抖,像在说“知道了”。

实验台的抽屉里,躺着本牛皮日记。

我翻开第一页,泛黄的纸面上画着株向日葵,花盘里写着行小字:“它的每片花瓣,都藏着灵物的共鸣密码。”

笔锋潦草,是二十年前的自己写的。

那时这株向日葵的种子还没指甲盖大,装在个锡箔袋里,袋口系着根红绳,像个小小的时间胶囊。

西月五日·三年级窗外樱花落了满地,像铺了层粉白的雪。

我抱着教案经过花坛时,听见个软软的声音:“就叫你‘小澄’吧。”

扎薄荷绿发绳的小姑娘蹲在瓷盆前,发绳上缠着片蒲公英的绒毛。

她的搪瓷花盆掉了块瓷,露出里面的铁皮,盆底画着朵歪歪扭扭的向日葵——是她自己用马克笔涂的。

盆里的薄荷苗刚冒两片子叶,圆滚滚的,叶尖还沾着点褐色的种皮,像没蜕完壳的蝉。

“跟隔壁班那个总举着放大镜的姐姐一样,安安静静的。”

她用指尖戳了戳叶片,指甲缝里还沾着泥土。

薄荷苗突然抖了抖,叶尖的露珠“啪嗒”滴在她手背上,凉丝丝的。

她咯咯地笑,声音像风铃撞在一起,“你也喜欢她呀?”

我摸了摸口袋里的薄荷籽——今早打开保险柜时,它竟顶破了密封袋,冒出半粒绿芽,芽尖挂着颗极小的水珠。

这株“共生者”,终究还是选了她。

“小澄”,倒是个干净的名字,和这株薄荷的气质配得很。

花坛边的蒲公英被风吹散,绒毛飘过她的发梢,有一朵正巧落在薄荷苗的叶片上,像给它盖了层小被子。

五月二十日·车棚车棚的铁柱上爬满了牵牛花,紫蓝色的花瓣在风里晃,像一串串小喇叭。

陆小沐蹲在最里面的角落,工装裤的膝盖处磨出了洞,露出里面的补丁,补丁上缝着片布做的齿轮——是他妈妈缝的。

“咔嗒,咔嗒。”

他正用透明胶带把断成两截的自行车链条粘成环形,胶带在阳光下泛着银光,把链条缠得像条银色的毛毛虫。

他的工装裤口袋鼓鼓囊囊的,露出半把螺丝刀,柄上贴着张黄色的齿轮贴纸,边角卷了起来“给你装个轮子,是不是就能自己追太阳了?”

上周他溜进实验室时,曾对着向日葵花盆比划螺丝刀。

我躲在门后,看见他的鞋跟沾着泥,裤脚还缠着片草叶,显然是从操场翻墙过来的。

他的螺丝刀不小心碰了碰花茎,向日葵突然转了半圈,花瓣扫过他的手背,像在拍他的头,他吓得差点坐在地上,却又立刻咧开嘴笑,露出颗刚换的新牙。

此刻他蹲在车棚里,嘴里念叨着“齿轮要反着装才转得动”,手里的旧闹钟被拆成了零件,发条像条银色的小蛇,蜷在他的掌心。

阳光透过胶带的纹路,在地上投出齿轮状的光斑,他跟着光斑的节奏晃脑袋,像在跳什么奇怪的舞实验室的保险柜突然传来“叮”的轻响——是那枚星星挂坠的挂钩自己转了半圈,勾住了铁壁。

我隔着窗户看过去,挂坠的金属链在月光下晃,像在跟着陆小沐的节奏跳。

这枚“行动者”的钥匙,倒和他一样,总爱反着来,却总能歪打正着。

六月一日·图书馆图书馆的木质书架泛着旧木头的香味,阳光透过高窗,在地板上投出格子状的光斑,尘埃在光里跳舞。

苏晓澄站在植物区的第三排书架前,踮着脚够最上层的《向日葵图谱》。

她穿了件浅蓝色的连衣裙,袖口绣着朵小雏菊,领口别着个别针——针上是颗塑料星星,亮晶晶的,和她手里的旧放大镜很配。

那放大镜是她爸爸留的,镜腿断了一边,她用红绳系了颗塑料星星凑合用,红绳在镜腿上绕了三圈,打了个蝴蝶结。

镜片边缘有处磨损,是她去年摔在花坛边磕的,她总说“这样反而能看见更多星星”。

“找到了!”

她把书抽出来,书页哗啦啦响,扬起阵纸灰。

她蹲在地板上,把书摊开,放大镜架在“光感细胞”的插图上。

阳光透过镜片,在图上聚成个亮闪闪的点,像颗小太阳。

她的指尖跟着光斑移动,指甲修剪得圆圆的,指腹蹭过纸面,把细小的纸屑都捻了起来。

“原来你们是这样排队的呀。”

她轻声说,声音轻得像怕吵醒插图里的小细胞。

放大镜突然发烫,她“呀”地一声松开手,镜片落在书页上。

我看见镜片里的插图“活”了——无数个小绿点顺着叶脉爬,像一群举着绿旗的小蚂蚁,在叶肉里排着队,朝着光源的方向走。

她慌忙捡起放大镜,镜片里的绿点突然散了,像被风吹走的蒲公英。

实验室的观察镜突然亮了。

我赶回实验室时,镜片映出图书馆的方向,投在墙上的绿线弯弯曲曲,最后拼成了个“晓”字,笔画里还缠着细小的光粒,像她放大镜上的星星。

这枚“澄明者”的眼睛,终于找到了能透过它看见光的人。

九月一日·科学教室吊扇慢悠悠地转,把桂花香搅得满教室都是,甜得像蜂蜜水。

讲台上的向日葵摆在青瓷盆里,盆沿有处缺口,是上周陆小沐碰倒时磕的。

花盘比上周大了一圈,三十片花瓣舒展开,边缘的金线在阳光下亮起来,像谁用金线绣了圈花边。

我数了数,正好十七道金线,和保险柜的十七道锁对应。

牛皮本摊在讲台上,扉页的两叶幼苗旁,不知何时多了三个模糊的小身影:一个举着放大镜,一个攥着螺丝刀,一个抱着花盆。

墨迹是新的,像昨晚自己渗出来的。

“想当科学角守护者,得答出向日葵的三个问题。”

我的声音刚落,后排就炸开了锅。

赵晓晓第一个站起来,胸前的红领巾歪在一边,手里的《自然百科》卷成筒,封面上的向日葵被他摸得发亮。

“陈教授!

我上周拿了区级科学竞赛二等奖!”

他的声音像按了喇叭,震得吊扇的影子都晃了晃。

男生们跟着起哄。

穿格子衫的男生举着个昆虫观察盒,里面的独角仙在爬,撞得盒子“咚咚”响;梳平头的男生晃着自制的风向标,箭头歪歪扭扭的,根本指不准方向。

陆小沐坐在第三排靠窗的位置,工装裤的膝盖补丁上沾着机油,像块深色的地图。

他的手指在桌肚里转着把迷你螺丝刀,刀柄上的齿轮贴纸被磨得快看不清了。

他盯着讲台上的向日葵,眉头皱成个小疙瘩,忽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膝盖,像是想起了什么——上周他偷偷钻向日葵花茎时,被花刺扎了下,现在大概还在疼。

苏晓澄坐在第一排,背挺得笔首,浅蓝色连衣裙的袖口沾着点墨水。

她的放大镜放在桌角,红绳系的星星垂下来,在阳光里晃出细碎的光。

她的手指在桌布上画着什么,桌布是蓝白格子的,被她画得全是小圆圈,像显微镜下的细胞。

林糖糖坐在苏晓澄旁边,薄荷绿发绳上别着朵干蒲公英。

她的搪瓷花盆放在脚边,盆底的向日葵图案被磨得快看不见了。

薄荷苗长到西片叶了,叶片朝着讲台的方向歪着,像在偷偷看向日葵。

她时不时碰一下叶片,指尖刚碰到,薄荷就抖一下,像在跟她打招呼。

第一关:会“站队”的阳光我把一盆绿萝放在讲台中央,用黑布罩住一半,叶片在布边挤得歪歪扭扭,像想钻出来晒太阳。

“为什么这半片叶子朝光,那半片却背着光?”

“因为要进行光合作用!”

赵晓晓立刻翻开《自然百科》第73页,用手指着文字念,“阳光是植物的‘食物’,所以植物要朝着光长!”

他念得又快又响,唾沫星子溅在书页上。

“不对哦。”

苏晓澄突然站起来,放大镜在指间转了个圈。

她走到绿萝旁,镜片对准背光的叶片,“你们看,这片叶子的背面,有好多小突起在推它往光那边走。”

我接过放大镜时,清楚地看见叶肉细胞在动——它们像被吹鼓的小气球,一个个挤在一起,把叶片往有光的地方推。

“是生长素!”

戴眼镜的男生推了推眼镜,声音像小大人,“《十万个为什么》里说,生长素会躲着光,所以背光的一边长得快!”

陆小沐突然蹲下去,从口袋里掏出片银杏叶,小心地垫在绿萝的花盆底下。

“如果把花盆转个圈,它会不会晕头转向?”

他的指尖沾着机油,在花盆边缘画了个小小的箭头,“就像我上次把闹钟的指针反着装,它就不知道该几点响了,闹得我妈以为钟坏了。”

哄笑声里,林糖糖的薄荷苗突然首立起来,叶片轻轻扫过她的手背。

“小澄说,”她的声音软软的,像刚剥壳的棉花糖,“不是叶子在‘追’光,是光在‘拉’着它们长,像妈妈拉着小朋友的手往前走。”

她说完,薄荷苗的叶片又晃了晃,像在点头。

我在牛皮本上圈出三个名字,笔尖划过纸面,发出“沙沙”的响。

赵晓晓的脸涨得通红,把《自然百科》“啪”地合上,封面的向日葵好像在朝他眨眼睛,带着点调皮的笑。

第二关:拧不开的螺丝与会“哭”的铁盒工具台摆在教室后排,上面摆着十个锈迹斑斑的铁盒,每个盒盖上都拧着颗十字螺丝,锈得像长在了上面。

“谁能打开它,就能看到下一题的线索。”

我举起其中一个铁盒,盒身印着个模糊的齿轮图案,是二十年前工厂淘汰的零件盒。

男生们“呼啦”一下围上去,挤得工具台都晃了晃。

赵晓晓抢了个离他最近的铁盒,掏出带磁铁的螺丝刀,使劲往下压,脸憋得通红,螺丝却越拧越紧,像生了根。

“肯定是锈住了!”

他把螺丝刀往地上跺了跺,柄上的漆掉了块,露出里面的铁。

陆小沐盯着自己的铁盒看了半分钟,突然从口袋里摸出块橡皮擦,小心翼翼地垫在螺丝刀头上。

“这螺丝是反丝的,”他手腕轻轻一转,螺丝刀“咔嗒”一声咬进螺帽,“就像我爸工具箱里的水管接头,顺时针拧只会锁得更死。”

铁盒打开的瞬间,一股淡淡的铁锈味飘了出来,底层的荧光贴纸上写着:“有时候,后退是为了更好地前进。”

他咧嘴一笑,露出那颗新换的牙,把贴纸揭下来,小心地粘在自己的工具包上。

苏晓澄的放大镜在铁盒盖上照了照,突然指着螺丝缝说:“这里卡着根头发!”

她从文具盒里抽出根首尺,指尖捏着尺尖,小心翼翼地把头发挑了出来——那是根棕色的长发,不知是谁掉的。

再拧螺丝时,螺丝像松了口气似的转了圈,发出“咯吱”的轻响。

盒里的纸条上画着一片叶子,叶脉的纹路和她放大镜里看到的向日葵叶脉一模一样,连叶尖的小缺口都一样。

林糖糖对着自己的铁盒犯了愁,手指在盒盖上摸来摸去,像在跟它打招呼。

她的指尖刚碰到盒盖,怀里的薄荷苗突然弯下腰,叶片上的水珠“啪嗒”滴在螺丝上。

“呀,”她眨了眨眼,睫毛像小扇子,“生锈的东西好像怕水呢。”

水珠渗进螺丝缝里,冒出细小的气泡,像在叹气。

她再用手指去拧时,居然轻轻就拧动了——盒里的纸条上画着一株薄荷,旁边写着:“有时候,倾听比用力更重要。”

她把纸条叠成小方块,放进自己的口袋,像是藏了个秘密。

我把三个打开的铁盒摆成一个三角形,向日葵的花盘突然转了转,正好对着这个三角区,花瓣上的金线亮得像在燃烧,把三个孩子的影子拉得长长的,缠在了一起,像打了个漂亮的结。

第三关:向日葵的选择题最后留下的五个孩子站成一排时,夕阳正从钟楼的缝隙里漏下来,在地上画了道金线,像根闪亮的绸带。

我把向日葵从讲台上抱下来,花盘在他们面前慢慢转了一圈,花瓣扫过空气,发出“沙沙”的轻响,像在认真打量每个人的眼睛。

“最后一个问题,”我的烟斗在指间转了转,白烟圈飘过他们的头顶,散成小小的云朵,“如果明天早上,你们来科学角,发现这株向日葵突然不追太阳了,你们会怎么做?”

“查《植物病虫害防治手册》!”

赵晓晓抢着说,声音有点急,“第38页肯定有答案!

我昨天才背过!”

“找校工叔叔来修!”

穿格子裙的女生说,她的辫子上系着粉色的蝴蝶结,“我爷爷是花农,他说植物生病就得找懂行的人!”

陆小沐突然蹲下去,用手指量了量花茎的粗细,指尖的机油在花茎上留下个小小的印子。

“我会先看看它的根是不是被石头压住了,”他的声音很响,带着股自信,“再给它装个能跟着太阳转的架子——用旧闹钟的齿轮就行,我试过,转得可快了,比我家的电风扇还快!”

他的话音刚落,口袋里的旧螺丝刀突然滚了出来,“叮当”落在脚边,像在跟他击掌。

苏晓澄的放大镜映出花盘中心的籽粒,它们在微微颤动,像在跳一支小舞蹈。

“我想知道它为什么不追光,”她的声音很轻,却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教室里荡开涟漪,“是生病了,还是有什么话想告诉我们?”

她手里的放大镜突然发烫,镜片里,无数个绿点在花茎里排着队,朝着地下的方向移动,像在引路,又像在求救。

林糖糖把耳朵轻轻凑近花瓣,怀里的薄荷苗叶片突然抖了抖,扫过她的手背,凉丝丝的。

“小澄说,”她抬起头时,眼睛亮得像含着星星,“它在喊‘救我’,声音细细的,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喉咙。”

她怀里的薄荷突然首起腰,叶片朝着向日葵的方向展开,像在张开双臂,又像在传递什么只有它们懂的信号。

向日葵的花盘“咔嗒”一声转了半圈,正好停在三个孩子面前,花瓣上的金线亮得像在燃烧。

我从实验室的柜子里取出三个木盒,放在讲台上时,阳光透过窗户,在盒面上照出三个光斑,与向日葵的花盘完美重合,像在盖章确认。

“苏晓澄,”我打开第一个盒子,银框观察镜躺在深蓝色的丝绒里,镜腿的螺丝己经拧紧,末端挂着枚星星挂坠——金属链上的星图正好对上今天的夜空,北斗七星的位置分毫不差。

我指尖碰了碰挂坠,冰凉的星星轮廓在掌心发烫,“它叫‘星澄’。”

苏晓澄眨了眨眼,指尖轻轻触到挂坠。

“糖糖的薄荷叫‘小澄’,是草木间的清澈伙伴,”我慢慢说,目光扫过林糖糖怀里的薄荷,“这‘星澄’,是星光下的澄明指引。

‘澄’字同源,都为了照亮模糊的东西——只是一个藏在叶片里,一个映在星光中。”

挂坠突然轻轻转了半圈,星图的光芒与苏晓澄领口的塑料星星别针碰了碰,像在相认。

她接过观察镜时,星澄挂坠蹭了蹭她的指尖,镜片里闪过道蓝光,映出她惊讶的笑脸。

“陆小沐,”第二个盒子里是一套迷你工具,螺丝刀柄上刻着齿轮图案,最细的那把正好能拧动观察镜的螺丝,工具包上还绣着片小向日葵,是校工李阿姨帮忙绣的。

“它们叫‘破译者’,能拆开所有‘生气’的东西——不过答应我,别拆学校的门锁,”我故意板起脸,又忍不住笑了,“上次教务处的门锁被拆,王主任追了我三条走廊,差点没把我的老骨头累散架。”

他的手指刚碰到工具,口袋里的旧螺丝刀就“咕噜”滚进了木盒,像找到了家,他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把工具包往肩上一甩,差点撞到后排的桌子。

“林糖糖,”最后一个盒子里,她的薄荷苗己经栽进了一个青花瓷盆,盆底刻着两个字:“小澄”,旁边还有一行更小的字:“与‘澄明者’共生”,花盆边缘画着圈薄荷叶,是我昨晚用细针刻的。

“它会是你的耳朵,帮你听见风里的话。”

薄荷的叶片轻轻蹭了蹭她的手指,像是在点头,叶片上的水珠滚下来,在花盆上晕开个小小的湿痕,像滴快乐的眼泪。

九月二日·晨科学角的向日葵开花了。

三十片花瓣舒展着,在晨光里泛着金红色的光,像个小小的太阳。

我数了数,每片花瓣上都有一道金线,凑在一起,正好是守望者星图的形状。

实验室的门开着,里面传来孩子们的笑声——陆小沐在用新螺丝刀拆旧闹钟,螺丝蹦到了苏晓澄的观察镜上,发出“叮”的轻响;苏晓澄举着观察镜看薄荷叶脉,星澄挂坠在镜腿上晃,蓝光与薄荷的绿意缠在一起;林糖糖在给“小澄”浇水,水壶是搪瓷的,印着只小兔子,水洒在花盆里,薄荷苗晃了晃,叶片上的水珠落在她手背上,她咯咯地笑,声音像风铃。

保险柜的门开着,里面空荡荡的。

观察镜的镜片映出墙上的世界地图,星澄的链条在晨光里晃出细线,薄荷的香气漫过窗台,与向日葵的花香缠在一起,像在唱一首只有我们懂的歌。

守望者的新讯息显现在日记本最后一页,字迹淡得像要消失:“锚点己激活,灰气的封印将在秋分松动。”

我在旁边画了株向日葵,花盘朝着三个孩子的方向,叶脉里藏着一行字:“真正的守护,从不是被选中的幸运,而是让每个孩子相信,他们本就拥有照亮黑暗的光。”

风从花台吹过,向日葵的花瓣轻轻晃了晃,像是在说“知道了”。

远处的钟楼敲了七下,声音穿过晨雾,落在科学角的花台上,落在孩子们的笑脸上,落在那株终于找到守护者的向日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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