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裴时砚订婚七年,相敬如宾。为了退婚,我开了直播,声泪俱下地给他编了个白月光
。直播间热度登顶时,他本人空降,一个百万打赏砸下来。置顶评论是:继续。
全网都以为这是豪门夫妻的情趣。只有我知道,这是他对我无声的警告。果然,午夜十二点,
他用指纹解开我的门锁,一步步朝我走来,像一头优雅而危险的猎豹。故事编完了,
他掐着我的腰,将我摁在沙发上,现在,该付版权费了。1今天是我的生日,
也是我跟裴时砚订婚七周年的纪念日。桌上放着一块便利店买的草莓蛋糕,蜡烛没点,
因为只有我一个人。手机屏幕亮着,停留在我和闺蜜姜柠的聊天界面。她发来一张截图,
附言:姐妹,七年了,你家那位还是只会让助理发『生日快乐』?截图上,
来自裴时砚助理的转账信息和那句毫无温度的祝福,像一根针,
精准地扎破了我用酒精勉强维持的平静。七年。人生有几个七年?我拿起桌上的半瓶威士忌,
对着瓶口灌了一大口,辛辣的液体灼烧着我的喉咙,也点燃了我心里压抑了七年的那把火。
我受够了。我点开直播软件,用一个醉醺醺的、自暴自弃的姿态,开始了我的表演。
家人们,晚上好,今天我给大家讲个故事。直播间里只有寥寥几百人,
大概都是被平台随机推送进来的。故事的主角呢,是一对订婚七年的未婚夫妻。
我晃了晃酒瓶,对着镜头惨笑,女的呢,是个傻子,守着一纸婚约,守了七年活寡。
男的呢,是个情圣,心里装着个死了的白月光,对我冷若冰霜,
却为了白-月-光-的-妹-妹,一掷千金。弹幕开始滚动。主播喝多了?
这剧本有点耳熟啊。姐姐别难过,渣男不值得!我没理会,自顾自地演下去,
声音带着哭腔,情绪饱满得连我自己都信了:家人们,你们说,这日子还能过吗?
V 我 50,听我讲如何手撕渣男贱女,夺回属于我的一切!我只是想发泄,
想用最不堪的方式,把这段腐烂的关系彻底引爆。我甚至没注意到,姜柠为了给我庆生,
把我的直播链接甩进了她所有的群里,标题是:我姐妹疯了,速来围观豪门恩怨现场!
直播间人数开始以一种诡异的速度飙升。一千,五千,一万……就在弹幕被豪门渣男
白月光刷屏的时候,一个金光闪闪的 ID 空降直播间。P.S.Y。下一秒,
我的手机屏幕被一个巨大的、几乎闪瞎我眼睛的宇宙之心特效覆盖。
平台提示音疯狂响起:感谢用户『P.S.Y』送出的宇宙之心……一个宇宙之心,
价值一百万。整个直播间都静止了三秒,随即爆发出更猛烈的弹幕狂潮。***!百万打赏!
这是哪位神豪?P.S.Y……裴时砚?不会吧?!我盯着那个 ID,
血液仿佛瞬间凝固。紧接着,一条被金色光芒包裹的置顶留言,像一道催命符,
出现在屏幕顶端:钱给了,说。说不清楚,你就死定了。那语气,那高高在上的压迫感,
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我手一抖,酒瓶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酒,瞬间醒了。
几乎是同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上那两个字,让我的心脏骤然停跳。裴时砚。
我颤抖着接起,电话那头没有咆哮,没有质问,只有压抑着风暴的平静,平静得令人窒息。
给你半小时,到老宅来。2裴家老宅坐落在半山腰,
黑色的铁艺大门在夜色中像一头沉默的巨兽。我一路都在设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会暴怒,
会骂我疯了,然后甩给我一份退婚协议,附加一张巨额的赔偿账单。也好,一了百了。
可当我走进那间我只来过一次的书房时,迎接我的,只有一片令人心悸的沉默。
裴时砚就坐在那张巨大的红木书桌后面,整个人隐在阴影里,
只有指间夹着的一点猩红忽明忽暗。他没开灯,月光从落地窗洒进来,
勾勒出他冷硬的侧脸轮廓。坐。他开口,声音比这深夜的空气还要凉。
我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得笔直,像个等待审判的犯人。裴时砚,你想怎么样,直说吧。
我率先打破沉默,退婚协议带来了吗?签了字,我会公开道歉,就说一切都是我酒后胡言。
他闻言,嗤笑一声,那笑声里满是嘲讽。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
高大的身影将我完全笼罩。退婚?他俯下身,双手撑在椅子的扶手上,
将我困在方寸之间。一股淡淡的烟草味混着他身上清冽的气息,侵入我的呼吸,岑夏,
你的一场直播,让裴氏的股价开盘前就有了动荡的迹象,让两家的长辈半夜打爆了我的电话。
你觉得,一句『酒后胡言』,就想把这一切抹平?我被他逼人的气势压得喘不过气,
梗着脖子回敬:那你想怎么样?要我赔钱吗?我赔不起。你确实赔不起。他直起身,
回到书桌后,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扔在我面前。我以为是退婚协议,定睛一看,
封面上却是五个大字——形象维护协议。我愣住了。这是什么意思?意思就是,
他重新坐下,十指交叉,目光锐利如刀,从今天起,到我奶奶八十大寿结束,为期三个月。
这三个月里,你要扮演好你『深情未婚妻』的角色,修复你亲手毁掉的形象。
我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扮演?裴时砚,你疯了吗?我敢在几万人的直播间里骂你是渣男!
所以才需要你来『澄清』,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你可以说那是情侣间的情趣,可以说你是在为新剧本找灵感,随便你怎么说。总之,
在奶奶大寿之前,我们的婚约,必须稳固如初。我终于明白了他的意图。
他根本不在乎我说了什么,不在乎我的感受,他只在乎裴家的脸面,
在乎他那个完美无瑕的公众形象。一股屈辱和愤怒涌上心头。我拒绝。
我将文件退了回去,裴时砚,你到底有多在乎这张脸?我们直接退婚,一了百了不好吗?
一了百了?他眼神骤然变冷,岑夏,火是你点的,你想拍拍***走人,
留下这一地鸡毛让我收拾?在你闹够之前,你哪儿也去不了。他的话,像一把冰冷的锁,
铐住了我的手脚。我看着他,他眼里的冷漠告诉我,我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我被困住了。不是被爱,而是被责任和名誉。最终,我拿起笔,在那份荒唐的协议上,
签下了我的名字。他收回文件,看都没看我一眼,站起身,从衣架上取下一件男士风衣,
扔到我怀里。穿上。去哪儿?他扣上袖扣,
语气冰冷:去一个能让你开始『表演』的地方。
3车子最终停在了一家极其私密的会所门口。裴时砚带我来这里,
是为了参加他一个朋友的生日聚会。记住你的身份。下车前,他冷冷地叮嘱。
我挽着他的手臂,走进那个觥筹交错、衣香鬓影的世界,
感觉自己像一个被精心打扮过的提线木偶。他的朋友们看到我,都露出心照不宣的暧昧笑容。
时砚,这就是嫂子啊?直播我都看了,嫂子真性情!就是,你们这哪是吵架,
明明是情趣嘛!我扯着嘴角,努力挤出一个得体的微笑,心里却是一片冰凉。就在这时,
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朝我们走了过来。她长发及腰,皮肤白皙,
一双眼睛像受惊的小鹿,干净又无辜。她就是柳莺莺。时砚哥,你来啦。
她声音又软又甜,带着天然的亲近感,很自然地就走到了裴时砚的另一边,
伸手挽住了他的手臂。裴时砚没有推开她。她这才仿佛刚看到我似的,
对我露出一个抱歉的微笑:这位就是岑夏姐吧?你好,我叫柳莺莺。你别介意,
我和时砚哥从小就这样,他就像我亲哥哥一样。我看着她那张清纯无害的脸,
看着她挽着裴时砚手臂的那只手,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原来,
这就是他宁愿背负骂名也要护着的人。你好。我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裴时砚只是淡淡地介绍了一句:莺莺,我未婚妻,岑夏。他的语气,
像是在介绍一个无关紧要的物件。接下来的时间,柳莺莺就那么自然地待在裴时砚身边,
给他递酒,和他小声说笑,而我,这个正牌未婚妻,则像个多余的背景板。
我心里那股火越烧越旺,借口去吧台,一杯接一杯地灌着烈酒。酒精上头,视线开始模糊。
吧台昏暗的灯光下,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生闯入了我的视线。他很高,很帅,
眉眼间有几分裴时砚的影子,却比裴时砚多了几分少年人的阳光和青涩。
我鬼使神差地端着酒杯走了过去。帅哥,一个人?我晃了晃杯子,身体靠在吧台上,
摆出一个自以为很撩人的姿势。那男生看到我,明显愣了一下,脸颊微微泛红。姐姐,
你……你长得好像我那死鬼未婚夫年轻的时候,我打断他,借着酒劲,口无遮拦,
加个微信,姐姐教你什么叫人间值得。男生的脸瞬间从微红变成了惨白,
他像是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惊恐地后退一步,颤抖着掏出手机。哥……哥!你快来!
嫂子……她又把我当成你了……我还没反应过来,一只大手就攥住了我的手腕,
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裴时砚铁青着脸站在我面前,眼神冷得能掉出冰渣。
他一把将我从高脚凳上拽下来,揽进怀里,对周围投来好奇目光的人冷冷道:她喝多了。
然后,他半拖半抱着我,在众人暧昧的哄笑声中,离开了会所。4回程的车里,
气氛死寂得可怕。裴时砚一言不发地开着车,车窗外的路灯飞速后退,
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我靠在车窗上,
酒精带来的晕眩感和心脏的刺痛感交织在一起,让我几欲作呕。你是不是喜欢她?
我终于忍不住,开口打破了沉默。车子发出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停在了路边。
裴时砚没有看我,只是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手背上青筋暴起。岑夏,别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我笑了起来,笑声里带着泪,裴时砚,七年了,你碰过我一根手指头吗?
你跟我说过一句贴心话吗?你连我的生日都记不住!可你对她呢?她一句话,
你就能推掉上亿的合同去陪她。她一个眼神,你就紧张得不行。你敢说你不喜欢她?
他依旧沉默,只是点燃了一支烟,车厢里很快弥漫开呛人的烟味。很久,
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再开口的时候,他用一种疲惫到极点的声音,缓缓说道:莺莺的姐姐,
叫柳素。她是为了救我死的。我的心脏猛地一缩。七年前,我们毕业旅行回来的路上,
一辆失控的卡车迎面撞过来。当时,柳素就坐在我旁边,是她……一把推开了我,
自己被卷进了车底。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她临死前,
拉着我的手,求我照顾好莺莺,那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他深吸一口烟,
缓缓吐出烟圈,烟雾模糊了他英俊的脸,岑夏,那是一条命,我还不起。
所以只要她不犯法,我什么都会答应她。我彻底明白了。原来不是白月光,是救命恩人。
这比白月光更可怕。白月光或许会被时间遗忘,但救命之恩,是一辈子都卸不下的枷锁。
我在这段关系里,不仅是局外人,还是一个阻碍他报恩的障碍。我的存在,
本身就是一种错误。车子重新启动,一路无话。那晚,我们第一次住在了同一个屋檐下,
裴时砚那套常年空置的婚房里。他把我安排在客房,自己睡在主卧。深夜,我毫无睡意,
走出房间想倒杯水,却听到阳台上传来他压低了的声音。他在打电话。别哭,
他的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温柔得让我心碎,生日礼物明天就到。想要什么,
哥都给你买。我端着水杯的手,在黑暗中不住地颤抖。我的生日,
他只有一句助理代发的祝福。柳莺莺的生日,他却记得如此清晰,甚至连礼物都准备好了。
我悄无声息地退回房间,将自己埋进被子里,眼泪无声地浸湿了枕头。心,
沉到了不见天日的谷底。5三个月的时间,在煎熬中过得飞快。很快,
就到了裴家老太太的八十大寿。寿宴设在裴家老宅,高朋满座,
城中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到齐了。我穿着一身得体的旗袍,化着精致的妆,
像个完美的瓷娃娃,陪在老太太身边,接受着众人的祝福和打量。裴时砚就站在我身旁,
我们看起来,确实像一对璧人。柳莺莺也来了。她今天穿了一身素雅的白色长裙,没有化妆,
显得格外柔弱,楚楚可怜。她像一只怯生生的小白兔,安静地坐在角落里,
不时地朝裴时砚投来依赖的目光。宴会进行到一半,到了小辈敬酒的环节。柳莺莺端着酒杯,
走到了老太太面前。奶奶,莺莺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她声音细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