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了把江临捧成顶流,喝酒喝到胃出血。 他却在我病床前抱怨:“资源太差,
红不了都怪你。” 直到我在他手机里看到那句:“她哪有你会撩人。
” 我笑着吞下止疼药,默默给他谈下最后一部电影。 颁奖礼那天,
新晋小花搂着他官宣:“感谢经纪人姐姐,以后江临归我啦!” 我平静地点头,
在掌声中提前离场。 三个月后,我的遗照和诊断书一起上了热搜。 江临砸了领奖台,
疯了一样拨我电话。 可惜啊,胃癌晚期的人,连骨灰都留不下呢。
---包厢里的空气粘稠得让人窒息,混合着酒精、香水和高档雪茄的浑浊气味。
水晶吊灯的光线过于炫目,打在每个人脸上,都显出一种浮夸的油光。林薇又一次端起酒杯,
胃里那点残存的东西立刻开始翻滚,灼烧感顺着食道一路蔓延。“张总,李总,王总,
我再敬三位一杯,江临那边,还望多多费心。”她脸上堆着无懈可击的笑,声音甜得发腻,
仿佛刚才在洗手间里干呕到眼泪直流的人不是她。喉咙里那股铁锈味被她强行压了下去。
被点名的三个男人互相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主位的张总哈哈一笑,
肥胖的手几乎要覆上林薇端着酒杯的手:“林经纪真是爽快人!放心,江临条件好,
有我们推,下部戏的男二,没问题!”“哎哟,张总,男二哪够啊,我们薇薇这么有诚意,
怎么也得是个男一吧?”旁边李总眯着眼帮腔,另一只手“不经意”地搭上林薇的椅背。
林薇指尖发冷,胃部的抽搐一阵紧过一阵。她知道这戏码,她太熟悉了。但想到江临,
想到他提起演戏时眼睛里闪的光,想到他抱怨现在资源太差时委屈不耐的表情,
她心里那点不适和恶心就被硬生生摁了回去。“有张总这句话,我喝多少都值了。
”她笑得更灿烂,一仰头,辛辣的液体灌入喉咙,烧得她眼前猛地一花。杯底还没完全落下,
王总又笑眯眯地给她满上:“好事成双,林经纪,再走一个?”不知道喝了多少轮,
恭维话、场面话、暗示性极强的浑话在耳边嗡嗡作响。林薇觉得自己像个被掏空的容器,
不断被灌入令人作呕的液体,全靠一丝意念强撑着不倒下。她不能倒,江临还在等她。
意识模糊间,她感到一股温热的液体涌上鼻腔,嘴里那股铁锈味浓得再也压不住。
她猛地捂住嘴,含糊地说了句“失陪”,踉跄着冲出门。冰冷的大理石洗手台前,
她看到镜子里的人脸色惨白如纸,唇角沾着刺目的红。她打开水龙头,冷水扑在脸上,
稍微拉回一点神智。胃部的疼痛已经不再是抽搐,而是变成一种持续的、尖锐的搅动,
像有根棍子在里头狠狠翻搅。她从手包里摸出药瓶,抖出几片白色的止疼片,干咽下去。
药片刮过喉咙,带起一阵恶心。不能耽误。她深吸几口气,补了点妆,
盖住唇角的狼狈和脸上的死灰,重新挺直脊背,推开那扇沉重的包厢门。“哎呀,
林经纪回来了?我们还以为你逃酒了呢!”张总的大嗓门带着戏谑。
林薇扯出职业微笑:“哪能啊,张总。刚才说到新戏的预算……”她坐下,
手指在桌下死死掐住大腿,用疼痛对抗疼痛,继续周旋,赔笑,一杯接一杯。
回到和江临租住的高档公寓时,天已经快亮了。林薇几乎是爬出电梯的,每走一步,
胃都像被钝器重击。她颤抖着手打开门,客厅里只开着一盏落地灯,江临陷在沙发里打游戏,
屏幕上光影闪烁。听到动静,他头也没回,语气不耐:“怎么才回来?谈得怎么样?
男一有没有戏?”林薇扶着玄关的墙,虚弱得几乎站不住,声音发飘:“……差不多了,
张总他们答应了。”江临这才扔开游戏手柄,转过头。
看到林薇毫无血色的脸和微微佝偻的身形,他皱起眉,不是担忧,
而是嫌弃:“你又喝成这副鬼样子?至于吗?”林薇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胃里猛地一阵剧痛袭来,她闷哼一声,弯下腰,额头上瞬间渗出冷汗。江临却像是没看见,
自顾自地抱怨:“我就说那个张总不靠谱,抠抠搜搜的,能给出什么好资源?
你看看同期那个陈浩,人家都搭上名导了,我呢?还在这种破烂网剧里打转!林薇,
你到底行不行啊?是不是根本没用心的?”他的话像淬了毒的针,
细细密密地扎进她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林薇抬起头,看着他英俊却写满功利和不满的侧脸,
胃里的疼和心里的冷交织在一起,让她几乎窒息。她为了他口中的“破烂资源”,喝到吐血,
他却只觉得她没用,嫌她狼狈。她最终什么也没说,拖着几乎失去知觉的身体,
一步步挪向卧室。身后,游戏音效再次响起,伴随着江临不耐烦的嘟囔:“说两句就不高兴,
甩脸给谁看……”第二天下午,林薇是被手机***吵醒的。胃还在隐隐作痛,
但比昨晚好了些。她摸索着接起电话,是工作电话。挂断后,
她发现江临的手机落在床头充电,屏幕还亮着,一条新微信消息预览弹了出来。宝贝,
昨晚那个老女人没发现什么吧?看她那拼酒的架势,真恶心。发信人:苏晴。
林薇的血液瞬间冷了下去,凝固了。她僵在那里,手指冰凉。鬼使神差地,
她拿起了他的手机。密码没换,还是她的生日。多么讽刺。微信聊天界面,
置顶的是那个新晋小花苏晴。聊天记录露骨而残忍。
苏晴:她哪有你会撩人呀~昨天庆功宴上看你一眼,我腿都软了。江临:她?
木头疙瘩一个,无趣得很。哪有我的小晴晴万分之一风情。
苏晴:那你什么时候跟她摊牌?看着她就碍眼。江临:再等等,
她手里还有几个谈着的代言和本子,等拿到手,马上踹了她。宝贝乖,
到时候我们就能正大光明在一起了。……后面的文字变得模糊不清。林薇坐在床边,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她苍白得近乎透明的手指上,她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世界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心脏在空荡的胸腔里,一下,一下,缓慢而沉重地跳动,
每一下都带着濒死的钝痛。原来她喝到胃出血换来的资源,是他用来讨好新欢的筹码。
原来她殚精竭虑铺就的路,是他通往别人的康庄大道。原来他眼里的光,早就不属于她了。
她甚至没有哭,只是觉得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和荒谬,从四肢百骸弥漫开来,将她彻底淹没。
卧室门被推开,江临揉着头发走进来:“看见我手机没?”他的语气理所当然,
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林薇缓缓抬起头,静静地看着他,看了好几秒。然后,她极其缓慢地,
极其轻微地,勾了一下嘴角。那不是一个笑,里面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她什么也没说,
只是沉默地把手机递还给他。江临接过手机,随意瞥了一眼屏幕,脸色微微一变,
但很快恢复如常,甚至带着一丝被窥破的不悦:“你动我手机了?”没有解释,没有愧疚,
只有质问。林薇移开目光,掀开被子下床,声音平静得可怕:“下午还有个品牌方要见,
我帮你约了王导晚上吃饭,别迟到。”她走向浴室,关上门,背靠着冰冷的磨砂玻璃门,
缓缓滑坐下去。门外,江临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惯有的催促和抱怨:“快点,
磨蹭什么?晚上见王导,我穿那套新订的西装,你记得帮我熨一下。”林薇抬起手,捂住嘴,
将喉咙里翻涌的、带着铁锈味的呜咽,死死地、一点一点地,咽了回去。她打开水龙头,
水流声哗哗作响。然后,她拿出手机,平静地预约了一周后的全面体检。
体检结果出来得很快。胃癌,晚期。医生看着报告,语气沉重而惋惜:“林小姐,
你的胃黏膜损伤非常严重,伴随恶性病变……发现得太晚了,已经多处转移……目前的情况,
手术意义不大,建议尽快住院,进行保守治疗,尽量减轻痛苦,
提高最后的生活质量……”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浓得呛人。林薇坐在诊室里,安静地听着,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报告单上“胃癌晚期”那几个冰冷的黑字。很奇怪,她心里一片平静,
甚至有种“果然如此”的尘埃落定感。过去几年,为了给江临抢资源、谈合同、摆平麻烦,
她陪投资人喝酒喝到昏天黑地,忙起来三餐不继,通宵工作是常态,胃痛早就成了老朋友。
止痛药从一天一片到一把一把地吃。她一直觉得没事,撑得过去,为了江临,一切都值得。
现在,报应来了。用她的一条命。
医生还在说着化疗、靶向药、生存期概率……那些词语飘进耳朵,却落不到实处。
她忽然想起拿到第一个像样合约那天,江临高兴地抱着她转圈,说:“薇薇,等我红了,
一定给你买个大房子,请十个保姆伺候你,再也不让你辛苦!”她当时笑得那么开心,
觉得所有的苦都值了。房子还没买,保姆还没请,
他却已经找到了新的、更年轻鲜活的“薇薇”。而她,快要死了。林薇慢慢站起身,
朝医生微微鞠了一躬:“谢谢您,我知道了。我……考虑一下治疗方案。”她走出诊室,
阳光刺眼。她拿出手机,屏幕上正好弹出江临和苏晴的八卦新闻推送,照片里两人并肩而行,
姿态亲密。她面无表情地划掉推送,然后点开通讯录,
找到一个备注为“王导电影《暗夜》”的电话,拨了过去。她的声音听起来异常冷静,
甚至带着职业性的笑意:“王导,您好,我是林薇。关于江临出演《暗夜》男一号的事情,
您看什么时候方便,我们详谈一下细节?”电话那头似乎有些意外,但很快热情回应。
敲定见面时间后,林薇挂断电话,站在人来人往的医院门口,深深吸了一口气。
空气并不新鲜,带着汽车尾气的味道。她低头,看着手里那张判决书般的体检报告,
看了很久。然后她慢慢地将报告撕碎,碎片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做完这一切,
她拿出随身带的药瓶,倒出比平时多一倍的止疼药,没有水,就那么干咽下去。
药片卡在喉咙里,苦涩味弥漫开来。她笑了笑,眼泪终于后知后觉地,悄无声息地滑落。
那就这样吧。用她剩下的最后一点时间,把他彻底捧上神坛。然后,安静退场。
这是她能想到的,最体面,也最诛心的告别。《暗夜》的男一号合同,是林薇用命谈下来的。
那段时间,她吐血的频率越来越高,止痛药的剂量已经加到骇人听闻的程度,
往往一场饭局下来,她要去洗手间处理好几次,才能勉强维持住表面的平静。
江临对此一无所知,或者说,毫不在意。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被《暗夜》这个大饼吸引了过去。
“薇薇,《暗夜》的剧本我再研究研究,人物小传你帮我重新整理一份,要更详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