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做完肾脏移植手术,躺在病床上。电视里正直播着国家最高医学奖的颁奖典礼。获奖人,
是我的未婚夫,裴瑾。 他手里的获奖成果,是盗用我熬了三年的研究数据。主持人问他,
最想感谢谁。他深情望向台下的一个女人,陆之遥。“我想感谢遥遥,
是她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我愿用这枚勋章,换取她点头嫁我。”我气得浑身发抖,
拨通了他的电话。他声音冰冷:“云舒,我的肾源不是你,是遥遥。”“你的那颗肾,
现在正在遥遥的身体里。”“哦对了,她父亲就是这家医院的院长。”第1章电话那头,
裴瑾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每一个字都像手术刀,精准地扎在我刚缝合的伤口上。“云舒,
别闹了,我在典礼现场。”“闹?”我笑出声,牵扯到腹部的伤口,一阵剧痛让我几乎痉挛。
“裴瑾,我的肾呢?”“我说了,我的肾源是遥遥。你捐的那颗,配型不成功。
”他的谎言张口就来,熟练得让我恶心。“配型不成功?”我反问,
“那为什么我的肾不见了?”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随即,
一个甜得发腻的女声响了起来,是陆之遥。“云舒姐姐,对不起啊,都是我的错。
”她在那边楚楚可怜地道歉,每一个字都带着胜利者的炫耀。“阿瑾本来不想告诉你的,
怕你难过。你的那颗肾,虽然不能给阿瑾用,但恰好和我的血型完美匹配。
我天生肾功能不全,医生说再不换肾就活不久了。”“所以,你就用了我的?”我问。
“是爸爸……是院长叔叔安排的。他说不能浪费了这么好的肾源,也算是你为阿瑾做的贡献。
你那么爱阿瑾,肯定也希望我能健健康康地陪着他,对不对?”她的声音柔弱无辜,
仿佛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小事。“云舒姐姐,你不会怪我吧?毕竟,
你躺在病床上什么也做不了,而我可以替你照顾阿瑾,陪他领奖,分享他的荣耀。你看,
现在全国人民都知道,是我给了阿瑾第二次生命。”她顿了顿,
用一种近乎炫耀的语气说:“阿瑾刚才还说,这枚勋章就是给我的聘礼呢。”我听着她的话,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这就是我爱了八年的男人,这就是我豁出性命去救的男人。
他偷走了我的研究成果,站在最高荣誉的领奖台上,向另一个女人求婚。而那个女人,
身体里跳动着的,是我的肾。“陆之遥,”我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平静,
“用着别人的东西,感觉很爽吗?”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随即裴瑾抢过电话,
声音里满是厌恶和不耐。“云舒!你到底想干什么?遥遥身体不好,你别***她!
我已经拿到奖了,这是我们项目组共同的荣耀!你作为其中一员,应该感到高兴!
”“我的数据,我的心血,成了你的荣耀,成了你求婚的资本?”“什么你的我的?云舒,
你能不能别这么自私?没有我的指导和平台,你那些数据就是一堆废纸!”他拔高了声音,
“我警告你,别动什么歪心思。遥遥的父亲是陆院长,你斗不过他。安分一点,对你我都好。
”说完,他直接挂断了电话。病房里死一般的寂静。我看着电视屏幕上,
裴瑾正把那枚金光闪闪的勋章,亲手挂在陆之遥的胸前。他们拥抱在一起,
接受着全场的祝福。我慢慢地坐起身,不顾护士的惊呼,拔掉了手背上的输液针。
血珠顺着针眼渗出,我却感觉不到疼。我拿起手机,拨通了另一个号码。电话接通,
我只说了一句话。“老师,他把我们的一切,都偷走了。”第2章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
久到我以为信号已经断了。就在我准备挂断时,李教授苍老而疲惫的声音才传过来。“小舒,
我知道了。”“老师,他……”“你什么都别说,什么都别做。安心养身体,等我消息。
”李教授匆匆挂了电话。我握着手机,心里那块悬着的巨石却并未落下。第二天,
陆之遥挽着裴瑾的手,出现在我的病房门口。她穿着一身香奈儿最新款的白色连衣裙,
妆容精致,笑靥如花,与我这一身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苍白如纸的脸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云舒姐姐,我们来看你了。”陆之遥的声音甜得发腻,她晃了晃手里的果篮,
“你脸色好差啊,跟个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是不是因为丢了个肾,元气大伤啊?
”裴瑾皱了皱眉,却只是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遥遥,别乱说。
”他的语气里没有丝毫责备,更像是情侣间的打情骂俏。陆之遥吐了吐舌头,
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哎呀,我说错话了。对不起啊云舒姐姐,我就是心直口快。
不过说真的,你的肾真好用,我昨天去复查,各项指标都特别棒,医生都说是个‘极品’呢。
”她说着,还刻意挺了挺腰,手状似无意地抚过自己的右后腰。“不像阿瑾,
他当初多可怜啊,差点就要不行了。幸好我出现了。”我看着她拙劣的表演,只觉得可笑。
我想起三年前,裴瑾第一次被查出尿毒症。是我,日夜守在实验室,通宵达旦地做实验,
只为了加快“新型免疫抑制剂”的研发进程,好让他能尽快进行移植手术,降低排异反应。
我们一起熬夜看文献,一起在小白鼠身上做实验,他会在我打瞌睡的时候给我披上外套,
会在我胃疼的时候给我冲一杯热牛奶。他说:“舒舒,等我好了,我们就结婚。
你是我生命里唯一的光。”那时的他,眼里有星辰,有未来,有我。可现在,他眼里的星辰,
照向了另一个女人。裴瑾从始至终没有看我一眼,他的目光全都黏在陆之遥身上,
充满了宠溺。“好了,别贫了。医生说云舒需要静养。”他开口,却是对我下达逐客令。
“云舒,医药费我会让助理打到你卡上,算是对你这几年辛苦付出的补偿。我们的关系,
到此为止。”他说话的口吻,像是在打发一个纠缠不休的下属。“补偿?”我重复着这个词,
笑了,“裴瑾,你拿什么补偿?用你那枚偷来的勋章,还是用陆之遥身体里那颗属于我的肾?
”裴瑾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云舒,我劝你识时务一点。别把事情闹得太难看。
”陆之遥立刻挽住他的胳膊,怯生生地说:“阿瑾,你别生气,都是我不好。
云舒姐姐肯定是一时接受不了……姐姐,你不要怪阿瑾,是我求爸爸帮忙的,
我真的不想死……”她说着,眼眶就红了,看起来委屈极了。裴瑾立刻心疼地将她搂进怀里,
柔声安慰:“不怪你,宝贝,怎么会怪你。是她不知好歹。”他抬起头,
用一种看垃圾般的眼神看着我。“云舒,我最后警告你一次,如果你敢伤害遥遥,
我绝对不会放过你。”门外,一个护士探进头来,不耐烦地喊道:“12床,收拾东西,
今天出院。”第3章“出院?”我看向那个护士,“我的主治医生说我至少需要观察两周。
”那护士翻了个白眼,态度极其恶劣:“院长亲自下的命令,床位紧张,你恢复得差不多了,
就赶紧走,别占着地方。”陆之遥立刻装出善良的样子:“哎呀,爸爸也真是的,
怎么能这么着急呢。云舒姐姐,你别生气,我帮你跟爸爸说说,让你多住几天。
”她嘴上这么说,眼神里却全是幸灾乐祸。裴瑾拉住她:“不用。她身体好得很,死不了。
我们走,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他拥着陆之遥,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
仿佛我不是一个刚做完大型手术的病人,而是一件被丢弃的垃圾。我被“请”出了医院。
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拖着虚弱的身体和一只小小的行李箱,站在车水马龙的街边,
茫然四顾。我试着给李教授打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着我。最终,
我只能打车回到我和裴瑾曾经的“家”。我还有一些重要的实验笔记和个人物品在那里。
我用备用钥匙打开门,客厅里的景象让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原本属于我的东西,
被打包成一个个纸箱,堆在角落,上面贴着“待处理废品”的标签。而陆之遥,
正穿着我的真丝睡袍,指挥着工人在墙上挂她和裴瑾的巨幅婚纱照。照片上,裴瑾西装革履,
英俊非凡,陆之遥穿着洁白的婚纱,笑得甜蜜。他们看起来,是如此的般配。“哟,
云舒姐姐,你怎么来了?”陆之遥看到我,一点也不惊讶,反而笑得更开心了。“对不起啊,
阿瑾说你不会回来了,我就自作主张帮你收拾了一下。你看,这些东西你还要吗?
不要的话我叫收废品的来拉走了,还能换两个钱呢。”她指着那些纸箱,
用一种施舍的语气说。那些箱子里,有我熬夜苦读的专业书,有我们一起看过的电影票根,
有他送我的第一个毛绒玩具……全是我和他的过去。如今,
这些过去被贴上了“废品”的标签。“裴瑾呢?”我问,声音干涩。“阿瑾在书房呢,
跟几个投资人开视频会议。他现在可是大忙人,好几个国际顶尖的药企都想跟他合作呢。
”陆之遥的下巴抬得高高的,“他让我告诉你,让你别来打扰他。哦,对了,
他还让我把这个交给你。”她从茶几上拿起一份文件,递到我面前。
是一份《知识产权转让协议》。上面白纸黑字写着,我,云舒,
自愿将“新型免疫抑制剂”项目的所有研究成果及相关专利,无偿转让给裴瑾。落款处,
需要我亲笔签名。“阿瑾说,签了这个,我们之间就两清了。”陆之遥笑眯眯地说,
“云舒姐姐,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选吧?跟我们斗,你连个渣都不会剩。签了它,
你好我好大家好。”我看着她那张得意的脸,再看看那份***的协议,胸口的气血翻涌。
“如果我不签呢?”陆之遥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阴狠。“不签?云舒,
你是不是还没搞清楚状况?你以为你还是那个被裴瑾捧在手心的天才少女?
你现在就是个没了肾,没了未来的废物!你信不信,只要我爸一句话,
全中国的医院和研究所,都不会有你的容身之地!”她凑到我耳边,
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还有你的导师李教授,他不是想为你出头吗?你猜猜,
他现在在哪?”第4章陆之遥的话,让我的心猛地一沉。“你把老师怎么了?
”“我没怎么他呀。”陆之遥退后一步,又恢复了那副无辜的表情,“老人家年纪大了,
走路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去了而已。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躺着呢,能不能醒过来,
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是你干的!”我的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云舒姐姐,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哦。”陆之遥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嘴唇,“很多人都看到了,
是他自己没站稳。人啊,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你说对不对?”她的每一个字,
都像淬了毒的针,扎进我的心脏。李教授是我唯一的亲人。父母早逝,
是李教授一手将我从一个籍籍无名的本科生,带成了他最得意的门生。他不仅教我知识,
更教我做人的道理。如今,他却因为我,躺在ICU里生死未卜。
巨大的愤怒和绝望瞬间吞噬了我。我扬起手,用尽全身力气,
朝着陆之遥那张虚伪的脸扇了过去。“啪!”清脆的响声在客厅里回荡。陆之遥捂着脸,
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几秒钟后,她突然尖叫起来。“啊!杀人啦!救命啊!
”书房的门被猛地推开,裴瑾冲了出来。他一眼就看到捂着脸、泪眼婆娑的陆之遥,
和我僵在半空的手。“云舒!你疯了!”他一个箭步冲过来,毫不留情地将我狠狠推开。
我本就虚弱,被他这么一推,踉跄着向后倒去,后腰重重地撞在墙角,
那里正是我手术的伤口。剧痛瞬间袭来,我眼前一黑,几乎晕厥过去。
“阿瑾……我好怕……”陆之遥扑进裴瑾怀里,哭得梨花带雨,
“我只是想劝云舒姐姐签了协议,她就打我……还说要杀了我……”“别怕,有我在。
”裴瑾紧紧抱着她,看向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杀意。“云舒,我真是小看你了。偷不到肾,
就想毁了遥遥的脸吗?你的心怎么能这么恶毒!”我扶着墙,挣扎着站起来,冷冷地看着他。
“裴瑾,李教授出事了。”裴瑾的动作一顿,但随即恢复了冷漠。“那又怎么样?
他自己走路不小心,与我何干?”“与你何干?”我气笑了,
“如果不是你偷了我们的研究成果,他会去找你对质吗?如果不是他去找你,
他会‘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去吗?”“够了!”裴瑾厉声打断我,“云舒,
收起你那套受害者说辞,真让人恶心!我告诉你,协议你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
”他从陆之遥手里拿过那份协议和一支笔,走到我面前,抓起我的手,就要把笔硬塞给我。
“签了它,然后滚出我的世界!永远别再出现!”他的力气大得惊人,
我的手腕被他捏得生疼。我死死地盯着他,这个我曾爱到骨子里的男人。他的脸上,
只剩下狰狞和不耐。我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裴瑾,你想要,是吗?
”我看着他,慢慢地,一字一句地说。“好,我给你。”就在他以为我会屈服,
神色稍缓的瞬间,我用尽最后的力气,夺过他手中的协议,当着他的面,将它撕得粉碎。
纸屑纷飞,像一场绝望的雪。“你想要?下辈子吧!”裴瑾的脸彻底黑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云舒,这是你自找的!”他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喂,保安部吗?
把这个女人给我扔出去!对,就是那个叫云舒的,以后不准她再踏进小区半步!
”我被两个高大的保安架着,拖出了这个我曾以为是“家”的地方。像一条被丢弃的死狗。
大门在我身后重重关上。我浑身冰冷,腹部的伤口在流血,心也像被撕开了一个大洞。
天色渐晚,华灯初上。我站在寒风里,不知道该去哪里。就在这时,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木然地接起。电话那头,
传来一个沉稳而陌生的男声。“请问,是云舒女士吗?”“我是。”“您好,我叫顾淮。
是李振国教授的委托律师。”“在李教授‘发生意外’前,他曾在我这里,留下了一份东西,
并且叮嘱我,如果他出事,就立刻联系您。”第5章顾淮的声音通过电流传来,清晰、冷静,
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云舒女士,你现在方便吗?我们最好见一面。”半小时后,
在一家24小时营业的咖啡馆里,我见到了顾淮。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
戴着金丝边眼镜,看起来斯文儒雅,但眼神却透着律师特有的锐利。
他看到我苍白的脸色和额头上的冷汗,没有多问,只是默默地将一杯温水推到我面前。
“谢谢。”我开口,声音嘶哑。“李教授是个非常谨慎的人。”顾淮开门见山,
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密封的牛皮纸袋,“他在半个月前就来找过我,说他担心自己的学生,
也就是裴瑾,可能会因为巨大的利益诱惑而走上歧途。”我的手微微颤抖。“他说,
‘新型免疫抑制剂’这个项目,你是绝对的核心,所有的关键数据和突破性设想,都源于你。
裴瑾更多的是一个协调者和资源整合者。”顾淮看着我,“教授担心,一旦成果发布,
你的功劳会被完全抹杀。”他说着,将牛皮纸袋推到我面前。“所以,他提前做了三件事。
”“第一,他将你们项目从立项开始,所有的原始实验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