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二十二岁生日宴上，爷爷当众宣布，将集团最重要的AI项目“神谕”，
交给我和顾惊鸿共同负责。顾惊鸿，那个五年前被我们姜家亲手踩进泥里，
如今却凭一身本事杀回来的男人。我的死对头。我当着满堂宾客的面，
端着酒杯笑得明艳：“我姜窈，就是从这楼上跳下去，也绝不会和这种人共事！”话音刚落，
一阵尖锐的心痛毫无征兆地攫住了我。我看见对面，顾惊鸿修长的手指猛地攥紧，
脸色瞬间煞白。那一刻，我懂了。他，感觉到了我的心痛。而我，也感觉到了他的。
01“姜窈，你再给我说一遍？”姜氏集团顶层，我爷爷姜立仁，
这位在商海浮沉五十年的老人，用那根盘了多年的紫檀木手杖，重重地敲了敲地面。
我晃着杯中82年的拉菲，红唇勾起一抹漫不经心的弧度：“爷爷，您年纪大了，
耳朵不好使了吗？我说，我，姜窈，绝不和顾惊鸿合作。”“混账东西！
”手杖“砰”地一声砸在我脚边，昂贵的波斯地毯都震起一丝灰尘。我眼皮都没抬一下。
“‘神谕’项目关乎集团未来二十年的命脉，顾惊鸿是这个领域最顶尖的人才。
你身为集团继承人，必须学会和他共事，掌控他，利用他。”“掌控？利用？”我轻笑出声，
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爷爷，五年前是谁把他全家逼到破产，让他父亲跳楼，
让他像条狗一样被赶出上京的？现在您让我去掌控他？您是怕他报复我们姜家的时候，
下手不够狠吗？”爷爷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死死地盯着我，
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半晌，
他一字一顿地开口：“我不是在跟你商量。从明天起，顾惊鸿就是‘神谕’项目的总工程师，
职位与你平级。你要么给我滚去项目组，要么，我现在就停了你所有的卡，收回你的车，
让你净身出户。”我脸上的笑容终于僵住了。“爷爷，你来真的？”“你看我像在开玩笑吗？
”我深吸一口气，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重重地把杯子砸在桌上。水晶杯与大理石桌面碰撞，
发出刺耳的声响。“好，我去。”我转身，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头也不回地走向门口。
“我倒要看看，他顾惊鸿，到底有什么本事，值得您老人家这么捧着。”走出办公室，
我脸上的倔强瞬间垮掉，取而代之的是滔天的怒火。我冲进电梯，对着光洁的镜面，
狠狠比了个中指。“顾惊鸿，你给我等着！”就在这时，
一阵毫无征兆的、剧烈的心悸猛地攥住了我的心脏！那感觉，
就像被人用冰冷的铁钳狠狠夹了一下，疼得我瞬间弯下了腰，呼吸都停滞了。怎么回事？
我捂着胸口，大口喘着气，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我有家族遗传的心脏病史？
可还不等我细想，那股剧痛又如潮水般退去，仿佛从未出现过。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
门口站着一个人。身形清瘦挺拔，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
镜片后的那双眼睛，深邃、冰冷，像藏着万年不化的寒冰。顾惊鸿。
他似乎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我，微微一怔。四目相对，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我看到他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此刻更是白得像一张纸。他的左手，
正紧紧地按在自己的心口上。那个位置，和我刚才剧痛的位置，一模一样。
一个荒谬到极点的念头，瞬间窜入我的脑海。02第二天，
我踩着点出现在“神谕”项目组的办公室。整个楼层被完全打通，充满了未来感的银白色调，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上京最繁华的***。而我的死对头顾惊鸿，正站在巨大的电子屏前，
给一群技术宅开晨会。他换下了昨日的西装，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裤子，袖口挽到小臂，
露出一段线条流畅的手腕。他的声音清冷，语速平稳，一个个复杂的专业术语从他口中说出，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感。我抱着手臂，靠在玻璃门上，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不愧是十七岁就拿到麻省理工双学位的男人，这副装逼的样子，确实有几分唬人。会议结束，
他似乎才发现我，目光平静地扫过来：“姜总监，有事？”一声“姜总监”，客气又疏离。
我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走过去，在他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双腿交叠。“顾总工，
第一天上班，感觉如何？”“还好。”他言简意赅，坐下来开始处理文件，
完全没有要跟我客套的意思。我也不恼，
指尖轻轻敲着桌面：“听说顾总工是主动向我们姜氏投的简历，真是让人意外。我还以为，
你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足上京。”他翻动文件的手顿了一下。“姜总监想说什么？”“没什么，
”我笑了笑，身体前倾，压低声音，“就是想提醒你，别忘了，你现在拥有的一切，
都是谁给的。别动什么不该有的心思。”话音落下的瞬间，我清晰地感觉到，
一股压抑的、冰冷的怒火，从我的胸口升腾而起。不是我的情绪。是他的。我抬眼，
正对上他镜片后那双骤然变得锐利的眼睛。他也在看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和……惊疑。
看来，昨晚的感觉不是错觉。我们之间，真的建立了一种诡异的链接。“我的心思，
就不劳姜总监费心了。”他收回目光，语气比刚才更冷了三分，“如果你是来宣示***的，
那么现在说完了。我还有很多工作，恕不奉陪。”这是在下逐客令了。我“呵”了一声，
站起身。“行，顾总工忙。哦，对了，”我走到门口，忽然回头，冲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今晚‘夜色’会所，我组了个局，给顾总工接风洗尘。赏个脸？”他头也不抬：“没空。
”“别急着拒绝啊，”我晃了晃手机，“项目组所有人都去，你这个总工程师要是不在，
大家玩得也不尽兴，不是吗？”我看到他握着钢笔的手，指节微微泛白。我知道，他在隐忍。
这种感觉，很爽。“知道了。”他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我心情大好地离开了公司，
开着我的粉色法拉利，直奔闺蜜叶婉的画廊。“你说什么？你爷爷让你跟顾惊鸿共事？
”叶婉刚调好一管颜料，闻言差点把调色盘扔了。“不止，”我灌了一口冰美式，
“他还成了项目组的二把手，跟我平起平坐。”“你爷爷疯了吧！他不知道顾惊鸿是谁吗？
”“他当然知道。”我把玩着车钥匙，眼神发冷，“他不仅知道，还铁了心要用他。
”叶婉忧心忡忡：“窈窈，这人就是一颗定时炸弹，你千万要小心。”“我知道。
”我当然知道。所以，我今晚才要设这个局。我要看看，这五年，
究竟把当年那个清高孤傲的天之骄子，磨砺成了一副什么模样。夜幕降临，
“夜色”会所最顶级的包厢里，人声鼎沸。我叫来了所有狐朋狗友，
项目组的技术宅们被这阵仗吓得有些拘谨，缩在角落里不敢说话。顾惊鸿来的时候，
包厢里的气氛正嗨。我被几个朋友簇拥在中间玩骰子，输了的人罚酒。他推门进来，
看到这满室的活色生香，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他那个标志性的动作，只要他心里不爽，
眉头就会这样皱起来。“哟，顾总工来了！”我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发小冯子昂，
第一个迎了上去，手里还端着一杯调好的烈酒，“迟到了啊，自罚三杯！
”顾惊鸿的目光越过他，落在我身上。我冲他举了举杯，笑得像只偷腥的猫。来啊，顾惊鸿。
让我看看，你的骨头，到底还剩几分硬。03顾惊鸿看着冯子昂递过来的酒杯，没有接。
包厢里的音乐不知何时停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边。气氛有些尴尬。
冯子昂举着酒杯的手僵在半空，脸上有些挂不住：“顾总工，不给面子？”“抱歉，
我酒精过敏。”顾惊鸿的语气很平淡，却带着一种天生的疏离感。“过敏？
”冯子昂夸张地笑起来，“这年头还有人拿这种借口搪塞的？我说顾总工，
你是不给我们窈窈面子，还是看不起我们这群人？”我靠在沙发上，没有说话，
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我能感觉到，一股烦躁的情绪正在顾惊鸿心底蔓延。
他不喜欢这种场合，更不喜欢被人逼迫。很好。我就是要逼你。“冯少，
”顾惊鸿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包厢里迷离的灯光，“姜总监请我来，是工作的延伸。
如果喝酒也算工作内容，我会向人事部申请报备。”他竟然拿公司制度来压人。
冯子昂愣了一下，随即被气笑了：“嘿，我这暴脾气！你……”“子昂。”我懒洋洋地开口，
打断了他。我站起身，端着自己的酒杯，一步步走到顾惊鸿面前。
香水的气味和他身上清冷的雪松气息混杂在一起。“顾总工，我朋友不懂事，你别介意。
”我仰头看着他，笑意盈盈，“不过，这杯酒，是我敬你的。欢迎你加入‘神谕’。
”我把酒杯递到他唇边。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这是***裸的挑衅。他要是喝了，
就是向我低头。要是不喝，就是当众打我的脸。
我几乎能感觉到他胸腔里那颗心脏在剧烈地跳动，愤怒、屈辱，
还有一丝……我读不懂的悲凉。那丝悲凉像一根细小的针，轻轻刺了我一下。
就在我以为他会拂袖而去的时候，他却忽然伸出手，接过了我手里的酒杯。然后，一饮而尽。
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他剧烈地咳嗽起来，清俊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他真的酒精过敏。
我愣住了。周围响起一片喝彩和口哨声。“够爽快！”冯子昂拍着他的肩膀大笑。
顾惊鸿却没理他，只是用那双泛着水汽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
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仇人。“姜总监，现在可以了吗？”他的声音因为咳嗽而有些沙哑。
我的心脏，又开始隐隐作痛。这一次，不是生理上的，而是一种密密麻麻的、陌生的情绪。
是愧疚吗？不，不可能。我怎么会对他感到愧疚。“当然。”我压下心头那点异样，
重新挂上笑容，“顾总工果然是干大事的人。”我转身回到沙发，却没了继续玩乐的心情。
接下来的时间，顾惊鸿成了所有人围攻的对象。他们一杯接一杯地灌他，
用各种不堪的言语试探他的底线。“听说顾总工以前是天之骄子，
怎么想到来我们姜氏打工了？”“还不是为了钱！谁会跟钱过不去啊？”“也是，
毕竟家里还有个生病的母亲要养，不容易啊。”顾惊鸿始终沉默着，一杯杯地喝着。
他的脸越来越红，眼神也开始涣散。我坐在角落里，冷眼旁观。心里却越来越烦躁。
那股不属于我的愤怒和屈辱，像海啸一样，一波波地冲击着我的感官。我终于受不了了。
“够了！”我猛地站起来，将酒杯狠狠摔在地上。清脆的碎裂声让整个包厢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惊愕地看着我。“都给我滚！”我指着门口，声音冰冷。冯子昂他们面面相觑，
不敢相信我会为了顾惊鸿发火。“窈窈，你……”“我让你们滚，没听见吗？
”那群人终于不敢再多说，灰溜溜地离开了。技术组的几个员工也吓得不轻，
结结巴巴地跟我告辞后，逃也似的跑了。偌大的包厢，
只剩下我和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的顾惊鸿。他趴在桌上，眉头紧锁，嘴里还在喃喃着什么。
我走过去，鬼使神差地俯下身。“……对不起。”我听见他说。声音轻得像羽毛。我的心，
猛地一颤。他在跟谁说对不起？我正想再听清楚些，他却忽然抬起头，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
他的手很烫，力气大得惊人。“别走……”他通红的眼睛里满是醉意和痛苦的挣扎，
“姜窈……别走。”他竟然叫了我的名字。04我被顾惊鸿抓着手腕，动弹不得。
他的掌心滚烫，像是烙铁一样，烫得我心尖发颤。“顾惊鸿，你放手！”我试图挣脱，
他却攥得更紧了。“为什么……”他醉眼朦胧地看着我，眼神里是我从未见过的脆弱，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为什么？
因为你父亲害死了我母亲！这句话就在嘴边，我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五年前的车祸，
我母亲当场死亡，肇事司机就是顾惊鸿的父亲，顾明诚。虽然最后警方判定是意外，
顾明诚也只是被判了几年。但在我们姜家人眼里，他就是杀人凶手。
所以爷爷才会动用所有关系，逼得顾家破产，逼得顾明诚在狱中***。这些，顾惊鸿都知道。
他现在问我为什么？“你喝醉了。”我别开脸，不想看他那双满是痛苦的眼睛。“我没醉！
”他忽然激动起来，撑着桌子想要站起来，却一个踉跄，直直地朝我倒了过来。
我下意识地扶住他。温热的身体撞进怀里，带着浓重的酒气和淡淡的雪松香。
我的身体瞬间僵硬。“姜窈……”他把头埋在我的颈窝，声音闷闷的，“我好难受。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的皮肤上，激起一阵战栗。我能清晰地感觉到，
一股强烈的、混杂着痛苦和委屈的情绪，通过他紧贴着我的身体，源源不断地传递过来。
这感觉，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强烈到，我几乎分不清，这到底是谁的情绪。
“你……你先起来。”我推了推他，声音有些发抖。他却像个孩子一样，赖着不肯动。
我没办法，只能半拖半抱着，把他弄出包厢。他的司机早就在楼下等着了。我把他塞进车里，
自己也跟着坐了进去。“送他回家。”我对司机说。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
眼神有些复杂，但什么也没说，发动了车子。车一路平稳地行驶。顾惊鸿靠在我的肩膀上，
似乎是睡着了，呼吸均匀。我侧过头，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睡颜。
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平日里总是紧抿的薄唇微微张着，少了几分清冷，
多了几分无辜。这张脸，确实生得很好看。难怪当年在上京，是无数名媛趋之若鹜的对象。
只是不知道，这副好看的皮囊下，藏着一颗怎样恶毒的心。车子停在一处老旧的居民楼下。
这里的环境，与他总工程师的身份格格不入。司机下车，帮我一起把他扶了出来。“姜小姐，
谢谢您送我们先生回来。”司机接过顾惊鸿，对我鞠了一躬。
“他母亲……”我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夫人的病时好时坏，大部分医药费都报销了，
但有些进口药还是需要自费，开销很大。”司机叹了口气，“先生他……很辛苦。
”我沉默了。看着司机扶着顾惊鸿走进那栋破旧的楼道，我的心里五味杂陈。回到家，
我把自己扔进浴缸，脑子里乱成一团。顾惊鸿醉酒的样子，他说的话，他身上的温度，
还有那该死的情绪链接……一切都乱了套。第二天，我在公司见到顾惊鸿。
他已经恢复了往日衣冠楚楚的样子，仿佛昨晚的失态只是一场幻觉。“姜总监，早。
”他冲我点了点头，神色如常。“早。”我们之间，又回到了那种客气又疏离的状态。只是，
有什么东西，到底是不一样了。接下来的日子，我们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
“神谕”项目是一个庞大的工程，涉及到无数复杂的技术难题。我虽然不懂技术，
但在资源调配和商业规划上，却能给他提供最大的支持。我们之间的合作，竟然意外的默契。
我开始看到他工作时的另一面。专注、严谨、才华横溢。他可以为了一个算法，
三天三夜不合眼。也可以为了一个数据，跟下属争得面红耳赤。
他身上有一种近乎偏执的、对完美的追求。这种特质，很迷人。我发现自己，
竟然开始有些……欣赏他了。这个认知让我感到恐慌。不，姜窈，你醒醒！他是你的仇人！
就在我陷入自我拉扯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林初云。上京林家的千金，
也是顾惊鸿当年的……未婚妻。她端着亲手做的便当，笑意盈盈地出现在项目组，
指名要找顾惊鸿。“惊鸿，我听说你回来了，特地来看看你。这是我炖的汤，你尝尝。
”她无视了办公室里所有人的目光，径直走到顾惊鸿身边，姿态亲昵。顾惊鸿的眉头，
又皱了起来。而我的心口，毫无预兆地，又开始疼了。这一次，是一种尖锐的、嫉妒的疼。
05林初云的出现，像一块石头，在我心里激起了千层浪。她是那种典型的豪门淑女，
长相温婉，气质出众，说话永远轻声细语，脸上永远挂着得体的微笑。
是爷爷最喜欢的那种儿媳妇类型。也是……我最讨厌的绿茶类型。当年顾家出事后，
林家第一时间就解除了婚约，撇清了关系。现在顾惊鸿一回来，她就立刻贴了上来。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林小姐，这里是办公区域，闲人免进。”我走过去，
挡在她和顾惊鸿中间。林初云看到我，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姜小姐，
我只是来给惊鸿送点东西，马上就走。”她叫他“惊鸿”，叫得那么自然。
我心里的那股无名火，烧得更旺了。“顾总工，”我转头看向顾惊鸿，语气不善，
“你的私事，请不要带到公司来处理，会影响其他同事工作。”顾惊鸿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