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我从没想过，人生最狼狈的一天，竟然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听着医生催交医药费，
而我的丈夫却站在门口，一脸冷漠。那一刻，我胃里像翻江倒海一样难受，
却比不上心里的那股寒意。“家属呢？赶紧交费，不然耽误治疗！” 医生的声音急切。
我挣扎着抬手，却发现手空荡荡。张强背着手，靠在走廊的墙边，皱着眉，
好像我不是他老婆，而是个讨债鬼。“医生，我没钱。” 他冷冷吐出这句话，眼神闪烁。
“没钱？那就联系家属。”医生催道。张强立刻补了一句：“她娘家人有钱，让他们拿去。
”我当时差点没气晕过去。娘家？我娘走得早，爹身体不好，哥哥一个人养家糊口，
哪来的闲钱？可就在我失神时，婆婆来了。她穿着一件旧棉袄，手里提着菜篮子，
先是看了我一眼，再看医生：“多少钱？”医生说了数目。
婆婆的脸立刻沉了下去：“这么多啊？哎呀，那算了，反正人没事，能缓缓就缓缓。
”我捂着胃，疼得眼泪直掉。婆婆却拉住张强，小声说：“咱家钱得省着点，
别全砸在她身上。女人嘛，都是命苦的，死不了的。”那一瞬间，我突然明白了什么叫绝望。
——原来在他们眼里，我不过是个能干活、能生孩子的工具。生病了，就是累赘。
就在我意识渐渐涣散时，哥哥冲了进来。他满头大汗，眼眶通红，手里攥着银行卡：“医生，
我交！我妹妹的钱，我来交！”我哭了。眼泪模糊了视线。我知道哥哥过得不容易，
他上有老下有小，每天在工地干活，手掌全是老茧。可他却二话不说，把血汗钱掏了出来。
“哥……”我喉咙哽住，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医生接过钱，立刻安排手术。昏迷前，
我听见哥哥在骂张强：“你还算个男人吗？她跟了你，算是瞎了眼！”张强没吭声，
只是冷着脸。婆婆倒不依不饶：“你一个外人嚷什么？这是我们小两口的事！”我笑了。
笑自己瞎，笑自己命苦。……手术很顺利，我活了下来。可醒来时，病房里空荡荡的。
没有丈夫，也没有婆婆。 只有床头一袋凉透的粥，还是哥哥留下的。我盯着那袋粥，
心里一阵发酸。张强没来？ 婆婆也没来？ 呵，他们大概嫌医院花钱。
后来护士跟我说：“你老公中途来过一次，问了问什么时候能出院，然后就走了。
”我愣了很久，忽然笑出了声。 笑声却带着眼泪。原来，在我命悬一线时，
他最关心的不是我能不能活，而是我什么时候能回家，什么时候能继续干活。
……我在病床上养了半个月。张强只来过两次，每次不到五分钟。婆婆干脆一次没来，
连电话也没有。倒是哥哥几乎天天跑来，替我交钱，给我送饭，安慰我。 可我越感动，
就越觉得心凉。这婚，我是结对了个笑话。有时候，我半夜疼醒，看着天花板，
心里一遍一遍冒出一个念头：等我出院，我一定要离开张强。可转念又想：孩子怎么办？
娘家怎么办？ 我咬着被角，哭到天亮。……终于到了出院那天。我坐在走廊的长椅上，
手里拎着一小袋药，等张强来接我。可等到夕阳西下，电话打了三遍，
他都是一句话：“我忙，你自己回来吧。”我提着袋子，身体还虚得走不稳，
最后是哥哥过来接的我。路上，哥哥沉默着，突然说：“雪，你要是真过不下去，就离了吧。
哥养你。”我眼泪一下子涌出来，心里却同时升起一股冷笑。离婚？ 我当然会离。
但不是现在。我林雪，不是任人欺负的小可怜。 我要他们付出代价。等我痊愈的那一天，
就是他们傻眼的时候。二出院那天的傍晚，我拖着病体回到家。张强正在客厅打游戏，
手机外放的声音震得墙壁都在嗡嗡作响。 见我进来，他头也没抬，
冷冷丢下一句：“回来了？那正好，家里乱得很，你顺手收拾下。”我站在门口，
手里提着药袋，愣了足足半分钟。 胸口像压了块石头，闷得我喘不过气来。我想，
他是不是忘了我刚出院？ 还是说，他根本不在乎？“张强，我还没恢复好，医生说要静养。
”我声音有些颤。张强不耐烦地砰地放下手机，抬头看我：“静养？你就是矫情！
我妈年轻时候生病，第二天照样下地干活，咋没见她死啊？”我心口狠狠一抽。
厨房里传来婆婆的声音：“就是！女人嘛，有点小毛病就跟要死要活似的，浪费钱！雪啊，
你要是贤惠，就别整天装病，赶紧给咱家干点活，把钱省下来。”我手指死死攥紧药袋，
指节泛白。 我的药，还没吃完。 可在婆婆眼里，那是浪费钱。“行啊，妈。”我冷笑，
“以后我要是死了，你们就省得花钱了。”屋子里一下子安静。 张强的脸色变了：“林雪，
你说什么！”婆婆反倒不在乎，哼了一声：“死了更好，咱家强子年轻，娶谁不行？
你不懂事，别怪我心里没你这个儿媳妇。”我抬头看了婆婆一眼。 那一瞬间，
我忽然什么都明白了。这十年，我低声下气，掏心掏肺，结果换来的就是婆婆的嫌弃，
丈夫的冷漠。 原来，我在他们眼里连条狗都不如。我笑了。笑得自己都觉得心酸。
……第二天，我照常早起。 不是因为我想伺候他们，而是因为我要看清这些人，
到底能冷血到什么程度。张强照旧摊在沙发上，等我做饭。 婆婆坐在餐桌旁，
一边啃着馒头，一边数落我：“你看看你，都瘦成啥样了？生孩子那会儿倒是胖得跟猪似的。
你要是再不能给咱家添个儿子，迟早得滚！”我手里的筷子差点断掉。原来，我生病不是罪，
没给他们生个儿子才是罪。我压下怒火，慢慢抬头看着婆婆：“妈，你放心，
儿子你肯定能抱上。不过到时候，谁是娘，你可别认错了。”婆婆愣了一下，
随即破口大骂：“林雪，你什么意思？你敢在我家造反？”张强也跟着吼：“林雪，
少阴阳怪气的！你要真不想过，赶紧滚回你娘家去！”我突然觉得好笑。 滚回娘家？
他们早就把我当外人了。我放下筷子，淡淡道：“好啊，那我滚。”张强愣住，
没想到我会答应。 婆婆急了：“你要是真滚了，你弟弟的钱咋办？
他给你治病的钱还没还呢！”这句话，像一根针狠狠扎进我心里。是啊，我能忍，但我哥呢？
我哥为了救我，把家里所有的积蓄都拿了出来，还欠了外债。 而这两个所谓的“亲人”，
不但不感恩，还在打我哥哥的主意。我忽然笑了，笑声冷得像冰。 “放心，我会还的。
不过——不是替你们还，而是替我自己。”……这天之后，我改变了。
我不再像以前那样卑微。 该吃的药，我按时吃；该休息的觉，我躺着睡。 张强吼我？
我冷眼看他。 婆婆骂我？我反手怼回去。一开始，他们还气势汹汹。 可渐渐的，
他们发现我变了——变得冷静、变得坚硬，再也不是那个一哭二闹的林雪。有时候，
我甚至能看到张强眼底的一丝慌乱。 他好像意识到，那个任他揉捏的小女人，不见了。
……半个月后，我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这天晚上，我偷偷把所有账本翻出来，
仔仔细细记下每一笔开销。 哥哥替我付了多少，我一清二楚写在纸上。 而张强？
他分文未出。我合上账本，心里有了底。我不会急着离婚。 我要先站稳脚跟，把钱赚回来，
把哥哥的钱还清。 等一切准备好，再给他们母子一记响亮的耳光。让他们知道，
什么叫后悔莫及。……我开始找工作。张强冷嘲热讽：“你一个病秧子，还想出去挣钱？
小心别人嫌你累赘！”婆婆也跟着嚷：“女人家能赚几个钱？赶紧在家干活，
给咱家省钱才是真的！”我没理他们。 第二天，我就穿上整洁的衣服，
走出了那间让我窒息的屋子。阳光洒在脸上，我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久违地活过来了。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的人生要重新开始了。他们母子俩？ 呵，就等着傻眼吧。
三找工作的第一天，我几乎被现实打了个巴掌。大城市里的公司，大多嫌弃我简历空白。
结婚十年，我几乎没正式上过班，顶多做过点零工。 有的面试官看了看我，
又瞟一眼我简历，直接摇头：“你家庭负担太重，工作稳定性差，我们不考虑。
”我站在写字楼外，冷风灌进脖颈，冻得发抖。 可心里的火，却烧得我眼睛发红。以前，
我没想过要独立。因为天真的以为，婚姻能给我依靠。 现在才发现，婚姻若是错的，
就是最沉重的枷锁。我不甘心。 我一定要找一份属于自己的工作。
……就在我快放弃的时候，一个招牌吸引了我的注意。
某某餐饮集团招聘：前厅服务、后厨帮工，工资日结我心里一动。虽然辛苦，
但至少能赚点钱。我推门进去，一个年轻经理上下打量我，皱眉：“你身体行吗？
我们这活儿累。”我咬牙：“行。”于是，我人生的第一份工，在一家餐馆里开始了。
……第一天的活儿，累得我手脚发软。 搬货、擦桌子、端盘子，脚底***辣的痛。
到晚上收工，我的腰像要断了一样。可当我手里接过那两百块钱现金时，眼泪差点落下来。
这是我自己挣的。 没有看人脸色，没有低声下气。 这是我能还给哥哥的第一笔钱。
我小心翼翼把它夹在存折里。这一晚，我睡得格外踏实。……可好日子没维持多久，
张强很快察觉了。有天晚上，他翻到我工作服上的餐馆LOGO，冷笑一声：“林雪，
你丢不丢人？出去端盘子，被人指指点点，你就不怕丢我脸？”我正收拾衣服，
头也没抬：“这是我自己的事，和你没关系。”张强气得眼睛都瞪大了：“我是你老公，
你挣的钱就是我的！”我抬头，直直盯着他。 眼神里的冷意，让他下意识退了一步。
“张强，我的钱，我自己花。你要敢碰一分，我立刻报警。”屋子里安静得出奇。
他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硬气。婆婆从厨房探出头来，骂骂咧咧：“林雪，你反了天了？
女人的钱不都是交给男人管？你还敢报警？！”我笑了，笑容冷得像冰渣。
“你们觉得丢脸？那你们自己去挣钱啊。反正，我不会再养你们了。
”他们一时被我怼得哑口无言。 可我心里清楚，他们不会善罢甘休。……果然，没过几天，
张强就跑到餐馆堵我。他当众嚷嚷：“林雪！你要是在这儿上班，就别回我家了！
”同事们全愣住，投来或同情或鄙夷的目光。我的脸刷地红了，但我深吸一口气，
稳稳回了一句：“好啊，不回就不回。”张强当场僵住，没想到我会答应。他还想骂，
被经理拦下：“先生，请你出去，不要影响我们员工。”张强被轰走，我长长出了口气，
心里却暗暗下定决心。既然他已经撕破脸，我更没什么好顾虑的了。……我加倍努力。
一天干两份工，白天餐馆，晚上去便利店。 手磨出了水泡，脚肿得穿不进鞋。
可每当我把工资存进卡里，心里就有一种久违的踏实感。钱，一点点多了起来。
哥哥的债，我终于能看见希望。……而张强和婆婆，看我不再依赖他们，反倒急了。
有天晚上，他们逼我回家，婆婆哭天抢地：“林雪，你这是要跟咱家断绝关系啊？
以后你死在外头别回来！”张强冷着脸：“林雪，你要再这样，我们就离婚！”我盯着他们，
忽然笑了。 “离婚？行啊，什么时候？”两个人都愣住了。 大概没想到，
我居然求之不得。婆婆脸色铁青：“你个贱女人，居然巴不得离婚？！
”我冷声道：“离婚协议我早就准备好了，你们随时签。”我转身走了，
把他们母子气得直跳脚。而我，心里前所未有的轻松。——离婚，不再是威胁，
而是我的选择。只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做。我要让他们，彻底傻眼。
四自从我摊牌后，张强和婆婆明显收敛了不少。 但他们的眼神，时不时还是带着恨意，
仿佛我成了家里的叛徒。我心里明白，他们不是怕我，而是怕失去能榨取的摇钱树。可是，
这一次，我不会再心软。……哥哥的债务，我已经还了一半。 他打电话过来，
声音里带着哽咽：“雪儿，你太辛苦了……哥对不起你，要不是为了我，
你也不至于受这种苦。”我握着手机，笑着安慰他：“哥，你别多想。我挺得住。
等债务清完，我们一起过新日子。”电话那头沉默片刻，哥哥低声说：“你离婚吧。
那种男人，不配你。”我的眼眶热了。 哥哥这句话，就像一针强心剂。是啊，
我为什么要拖着？离婚，才是彻底解脱。……说离婚容易，可真要做，还得有筹码。
张强懒惰成性，却贪得无厌。若是离婚，他铁定不会轻易放手。 所以，我必须提前准备。
第一，我要攒够钱，不再受制于他。 第二，我要收集证据，防止他耍赖。想到这，
我特意去打印店，做了几份工资流水，还把他家里堵伯的照片偷***了下来。 是的，
张强常常去小**，输了钱回来还敢骂我。这一点，将来一定能成为关键证据。
……机会来得比我想象中还快。有一天，我下班回到家，看到婆婆正坐在客厅数钱。
张强在旁边唉声叹气：“妈，这点钱不够我翻本啊。”婆婆白了我一眼，
阴阳怪气：“要是林雪把她那点工资交出来，还愁啥？”我站在门口，听得清清楚楚。
心里冷笑。我走进去，把包往桌上一放，淡淡说：“想要钱？行啊，拿离婚协议来签。
”张强猛地抬头，脸色铁青：“林雪，你再说一遍？”我盯着他，毫不退缩：“我说，离婚。
你想要钱，可以。条件是，马上签字。”婆婆“啪”地一拍桌子：“林雪，你疯了？
离婚你还能活吗？！”我冷声笑了：“离婚后，我至少不用养你们了。”空气凝固。
他们俩没想到我会这么硬。张强气得跳脚，冲上来就想抢我包。 我早有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