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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冰山总裁的陌生妻子

发表时间: 2025-09-08
清晨六点,阳光斜斜地照进顶层豪宅的主卧。

尘埃在光柱里飘着,像被风吹散的糖霜。

贺喃猛地睁开眼,盯着头顶那盏水晶吊灯,心跳得厉害。

她不认识这地方。

丝绒窗帘垂到地板,风吹起来像海浪。

她身上这条粉白色蓬蓬裙,裙摆缝着一只歪歪扭扭的小熊贴布——是她最喜欢的图案。

脑袋嗡嗡响。

一些画面闪过去:女人冷笑,男人皱眉,法官敲下法槌,说“准予离婚”。

她甩甩头。

记不清了。

她只知道一件事:她是顾太太。

可顾太太是谁?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现在肚子饿了,想喝奶茶。

贺喃今年二十二岁,心智却像八岁小孩。

她不懂豪门规矩,也不懂什么叫夫妻。

她只记得陈叔说过:“大熊是你的丈夫。”

可大熊明明是毛绒玩具,怎么会是人?

她爬下床,踮脚从梳妆台抓起那个草莓发卡,胡乱别在乱糟糟的头发上,就噔噔噔跑出了房间。

走廊长得像迷宫。

左边是画,右边是画,每幅画框都一样大,挂得整整齐齐。

她走两步就迷路。

记忆碎片又来了——“顾承洲最讨厌无理取闹。”

她停下,咬住手指。

怕。

但她摸了摸口袋,掏出一颗草莓糖,是陈叔昨天塞给她的。

她剥开糖纸,把糖含进嘴里。

甜味一上来,胆子也大了。

“喝到奶茶就不怕啦。”

她小声说。

她继续往前走,忽然看见墙上的壁画角落,贴着一个小小的熊形贴纸。

她眼睛亮了。

陈叔贴的。

上次她走丢,陈叔就在关键路口贴了这种小熊,说“跟着小熊,就能找到吃的”。

她顺着贴纸一路找,拐了三个弯,终于看见楼梯口。

楼梯又宽又陡,铺着深红色地毯。

她抱着蓬蓬裙的裙摆,一步一步往下跳。

跳到一半,裙角被地毯绊住,整个人往前扑,手忙脚乱扶住扶手才没摔。

她站稳,拍拍胸口。

没事。

楼下有声音。

报纸翻页的声音。

她竖起耳朵。

“大熊”在那儿。

她怕他走了,就没人给她奶茶了。

她加快脚步,可楼梯太长,裙子又碍事,走得跌跌撞撞。

终于到底了。

客厅很大,沙发是灰色的,茶几亮得能照出人影。

顾承洲坐在那儿,西装笔挺,领带一丝不苟,手里拿着一份报纸。

他低着头,侧脸像刀刻出来的一样。

贺喃躲在大理石柱后面,偷偷看他。

她记得陈叔说过:“大熊很冷,不笑,也不抱人。”

可她还是想喝奶茶。

她深呼吸,小声念:“大熊不咬人,大熊有小熊饼干。”

她又想起陈叔说的另一句话:“你喊他名字,他就得听。”

她咬咬牙,冲了出去。

一步,两步,三步——她一把拽住顾承洲的西装袖子,仰头大声说:“大熊!

要喝奶茶!

双倍糖!”

力气太大,领带被扯歪了。

她站不稳,整个人撞进他怀里,又弹开,像只笨拙的小熊,踉跄两步才站住。

顾承洲没动。

报纸还拿在手里。

他缓缓抬眼,眼神冷得像冬天的玻璃。

贺喃被看得缩了缩脖子,但还是站着没走。

这时,陈叔从走廊拐角快步走来,手里端着个小熊饼干罐。

他是这宅子里的管家,五十出头,头发花白,脸上总有笑。

贺喃一见他就想哭。

“小姐,”陈叔轻声说,“先吃饼干好不好?

等会儿再喝奶茶。”

他把饼干罐递过去。

贺喃摇头。

“不要饼干,要奶茶。”

“乖,听话。”

“不要!”

她急了,在原地转圈,眼眶开始发红。

陈叔皱眉,看向沙发上的男人。

顾承洲没说话。

报纸挡住了他下半张脸,只剩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贺喃突然伸手,啪地拍在他膝盖上。

“不给奶茶!

不走!”

客厅安静得能听见钟摆声。

两秒。

三秒。

报纸后传出一句低沉的话:“让她喝双倍糖的。”

声音很淡,像风吹过窗缝。

说完,他把报纸抬高,彻底挡住脸。

只有那只拿着报纸的手,指尖微微颤了一下。

陈叔松了口气,赶紧对贺喃笑:“听见没?

大熊答应啦。”

贺喃愣住。

她抬头看沙发,又看陈叔,忽然咧嘴笑了。

“大熊终于听懂啦!”

她蹦跳两下,拽住陈叔的手:“走!

喝奶茶!”

陈叔笑着点头,牵她往餐厅走。

路过茶几时,贺喃回头看了一眼。

顾承洲坐在那儿,报纸没放下来。

但他的西装袖口,沾了一点粉红色的糖渍——是她刚才拽他时,草莓糖融化的痕迹。

陈叔边走边低头看她。

这孩子,三个月前刚来的时候,整天缩在房间里,不说话,不吃东西,连眼睛都是空的。

现在终于肯笑了。

餐厅在客厅斜对面,门开着。

陈叔带她进去,从柜子里拿出小熊图案的马克杯。

“想加珍珠吗?”

“加!

要软软的!”

“好嘞。”

他打开保温壶,倒进温热的奶茶,又舀了双倍糖,搅拌两下,再放进煮好的珍珠。

贺喃坐在高脚椅上,两只脚晃来晃去。

“大熊其实不凶。”

她忽然说。

陈叔一怔。

“他给我糖了。”

她晃了晃手里的杯子,“比玩具大熊还乖。”

陈叔笑出声,揉揉她乱糟糟的头发。

“是是是,最乖。”

他们喝完奶茶,陈叔收拾杯子时,贺喃己经蹦跶回客厅。

她站在沙发侧面,看顾承洲还坐着,报纸没放下。

她凑近,小声说:“大熊?”

没反应。

她又喊:“大熊!”

顾承洲的肩膀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报纸纹丝不动。

贺喃歪头,忽然伸手,把草莓发卡从头发上摘下来,轻轻放在他手边的茶几上。

“给你。”

然后转身,一蹦一跳地跑回陈叔身边。

“我们去画画吧!”

陈叔牵起她,往书房走。

客厅里,只剩下顾承洲一个人。

报纸慢慢放低了一点。

他侧脸对着茶几,目光落在那枚草莓发卡上。

粉红色,边角有点磨损,像是被捏过很多次。

他没动它。

也没说话。

阳光移到了茶几边缘,照在发卡上,像一颗小小的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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