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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08-22

站在城楼上,我才知道,你护的山河之广。——沈栖鹤

明明我就差一点,差一点你就是我的妻了。——谢戈

“母亲,我说过,我此生绝不入宫为妃!”

“沈栖鹤!你怎可妄言!”沈母大声呵斥后,朝着自己的贴身婢女使了个眼色。

很快,屋内就只剩下沈母和沈栖鹤了。

“鹤儿,在宫中万不可如此失言了。”沈母言语哽咽,却仍语重心长地劝慰她。

沈栖鹤蹲到沈母膝边,“母亲,为何我一定要嫁给圣上?明明……”

“明明那谢戈已答应娶你了吗?”沈父推开大门,逆着光影而来。

“父亲,你明知道……”沈栖鹤不理解,哀求地看着父亲。

“鹤儿,为父也不愿。但是,这关系到我们沈府上下几十口人的性命!”最后几个字,沈父是咬着牙吐出来的。

沈栖鹤惊得睁大了双眸,眼泪浸湿了眼眶,最终,瘫坐到了地上。

“选妃在即,这几日会有宫里嬷嬷来教你宫中礼仪,你母亲和我会教你后宫生存之法,你可要牢记。”沈父不忍看女儿,移开了目光。

“父亲。”

“女儿想知道,为何?”

为何是她必入后宫?为何会牵连府中性命?这究竟是为什么?

此时的沈栖鹤已然平复,拿起了宰相嫡女的风范。

“你若想知道,便随我来书房吧。”

沈栖鹤手持茶则,从瓷瓶中取出茶叶,放到茶盏之中。

以烧好的水醒了茶后,便给沈父奉上了茶,“父亲,请。”

沈父满意地点了点头,微抿茶水,唇齿留香,“鹤儿还真是深谙茶道,为父可是比不上喽。”

“父亲莫要笑女儿了,女儿这般手艺也是跟着您学的呢。”

沈父笑而不语,拢袖喝茶。

“父亲,现在可以告诉女儿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为何我一定要入宫为妃?”沈栖鹤双手搅在一起,不安地问道。

“当今圣上多疑,为父身居宰相之位,圣上已经对我起了疑心。”

沈父起身,负手而立,接着说了下去,“可你知道,父亲万事小心为上,不敢更不能行差踏错一步,否则便会直接下狱。”

“陛下找不出我的错处,又不能无故罢免我,我与陛下的关系就仅仅是君臣之仪。”

沈父叹了口气,“可在陛下眼中,最不牢靠的关系,就是君臣。”

沈栖鹤只是盯着满桌的茶具出神,连煮沸的水都不曾发觉,还是沈父察觉到不对,赶紧把炉子拿走,叫下人收拾了去。

“我不是没想过就此罢官放权,可是朝堂上……,我若辞官,那我大梁恐怕就……”

“父亲不必多说了,女儿知道了。”

沈父的话被沈栖鹤打断了,他看了看自己的女儿,虽心疼,却也无能为力。

“那是不是我与阿临,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沈栖鹤言语中带着哽咽,头偏向窗外。

沈父放下茶盏,看着沈栖鹤问,“你可知谢戈之位?”

沈栖鹤深吸一口气,“自然知晓,他是永安侯之子,随父杀敌,年纪轻轻便有赫赫战功,被圣上封为靖王。”说这句话的时候,沈栖鹤好似再见那少年儿郎,面露微笑。

“为父乃是当朝宰相,属文官之首,而谢戈一个异姓王和他父亲两人掌管着西北边疆的军权,倘若你与他结姻,那在圣上眼里就是我们一家独大!”

“鹤儿,不要想他了。”

沈栖鹤唇边的笑淡了,就这样呆呆地坐着,手中的茶也早已凉透。

阿临,

我恐怕等不了你了。

沈栖鹤看着院子里的一草一木,每一处都能看到谢戈的身影——

三年前

“鹤儿——鹤儿——”

沈栖鹤正准备吹蜡烛,歇息时,听到了压低了的男声在唤她。

她端着烛盏,轻轻地走过去,推开了那扇木窗,向外抬头望去,就看到了躺在槐树上的谢戈。

少年鲜衣怒马,红色衣带随着晚风荡漾,一阵槐花香气飘入鼻腔。

沈栖鹤看到少年的眼睛亮晶晶的,见到她甚是欢喜,连忙跳下树来,趴在窗边。

“你怎么又大半夜偷跑过来了?”沈栖鹤笑盈盈地问。

“嘿,我就知道你带着好看。”谢戈没有回答,而是将一枝槐花做成了花环,套到了沈栖鹤头上。

沈栖鹤笑着骂他,“你跑过来就是为了给我带个花环啊?”随后佯装生气,放下烛台就往屋内走。

谢戈见状连忙翻身进入了房间,跑到沈栖鹤前面挡住了她。

“怎么会,只是在你探出头那一刻,我就觉得,这槐花定是配你才好。”

沈栖鹤眼中的少年略微低头,和她说着朴实的情话,而她自然也没放过小将军耳边的绯红。

沈栖鹤心中自是欢喜,不过她还是绷着小脸,扭过头不去看他。

这下谢戈不干了,沈栖鹤头扭到哪边去,他就跑去哪个方向。

沈栖鹤终于被逗笑了,“阿临,我生气了你就不知道哄一哄我,跑来跑去要去干什么?”

谢戈微微俯身,认真地看着沈栖鹤,“因为这样,谢戈就永远在沈栖鹤眼中。”

沈栖鹤愣愣地杵在原地,只是呆呆地看着他。

“怎么变呆了啊?”谢戈轻敲了敲沈栖鹤的头,让她回神。

“甜言蜜语。”沈栖鹤小声嘟囔,脸颊却红了。

谢戈看到了,一下子环住了沈栖鹤,下巴放到了沈栖鹤肩上。

“鹤儿,等我回来。”

沈栖鹤浑身僵了一瞬,推开谢戈,转身问他,“你要去哪?”

“西北战乱,父王兵力不够,圣上派我去支援。”

沈栖鹤抓紧了谢戈的衣袖,“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谢戈眼神暗了暗,“不知道,兴许一年,也可能更长。”

谢戈察觉到她抓自己衣袖越来越紧,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放心,等我回来。”

沈栖鹤挣开了他的手,眼眶泛红,不去看他,“我凭什么等你?”

谢戈把她转了过来,塞给他一个玉坠。

沈栖鹤不明白,困惑地看着他。

“这是我祖母给孙媳妇的,等我回来,嫁我为妻,可好?”谢戈小心翼翼地问道。

沈栖鹤看着那玉坠,悬了半天不曾落下的眼泪终是滴落。

“谢戈,你最好给我平安回来,你若死了,我带着你的传家宝嫁给别人,让你人财两空!”

谢戈笑了,紧紧抱住了沈栖鹤,“不会有那一天的。”

沈栖鹤还记得,那天他走的时候一袭红衣,高马尾在身后甩着,一步三回头。

在跳下墙头那一刻给我比了个嘴型,赫然是——等我回来。

沈栖鹤从回忆中抽离出来,恍如隔世,抬手抚脸,一片湿润。

沈栖鹤走到院子里去,不知何时竟下了雪。

她用手拂去栏杆和花草上的雪,却任由漫天飞雪浸湿其长发。

转眼望去,

他为她修的秋千还挂在那棵老槐树下;

在池塘边两个人戏水打闹,她把他泼了一身水,他也只是让她湿了裙角;

他带她半夜吃夜宵而翻过的墙头……

沈栖鹤掏出那个玉坠,不知所措,最终,抱着它蹲到地上,缩成一团。

阿临——

我好想你。

你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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