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穿越成克夫寡妇冷。刺骨的冷从脚底窜上来,像蛇一样缠住脊椎,一路爬进脑仁。
我睁开眼的时候,正趴在泥地上,额头磕着一块青石板,血顺着眉骨往下淌,
混着雨水流进眼角,咸涩得睁不开。身下是湿透的粗麻衣裳,贴在皮肤上像一层死皮。
头顶的屋檐滴着水,一滴一滴,砸在我后颈,像丧钟。“滚!别脏了我们裴家的门槛!
”老妇人的声音尖利如刀,从门内刺出,“一个克夫的扫把星,还敢回来?你男人尸骨未寒,
你就急着攀高枝了?”我撑起身子,视线模糊了一瞬。这不是我的身体。这不是我的脸。
可这痛,这冷,这被人踩进泥里的屈辱——真实得让我想哭。记忆像碎玻璃扎进太阳穴。
我叫糖玖,二十三岁,普通二本毕业,投了三百二十七份简历,被拒三百二十六次。
昨天夜里,我蜷在出租屋的床垫上,啃着过期泡面,看一本叫《锦绣凰途》的古言小说。
女主裴昭宁,将门嫡女,却被婆母厌弃,夫君早逝,扫地出门,后来遇乱世枭雄,逆天改命。
我笑着骂了一句:“这女主也太惨了吧,编剧是不是对她有意见?”然后,眼前一黑。
再睁眼,就成了她。而此刻,我正被裴家的家丁拖着脚踝往外拽,发髻散乱,裙裾沾满泥浆。
围观的街坊指指点点,有人笑出声:“裴家终于把那克星赶出去了!
”“听说她男人成亲三天就暴毙,不是她克的是谁?”“晦气!离远点!”我被扔在巷口,
像一袋垃圾。巷子尽头,一株枯槐在风中摇晃,树皮剥落,露出森白的骨。
我摸了摸额头的伤,血已经凝了。可心口更痛。不是因为被辱,而是——我看见了。
就在刚才,我眼角余光扫过巷口那堵斑驳的墙,墙上浮现出一行半透明的字,
像是投影:直播已开启观众数:1.2w弹幕:***这开局太惨了!
主播快跑!后面有狗!这婆婆演得比宫斗剧还狠!我猛地回头。没有狗。
只有风吹动破布条,啪啪作响。可那行字还在,悬浮在半空,蓝底白字,
像极了我昨晚刷短视频时看到的直播界面。我颤抖着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那行字。
指尖穿了过去。但下一秒,新弹幕刷了上来:检测到宿主觉醒,
末日倒计时:90天物资储备:0生存评分:F提示:你将经历三场生死劫,
活下来,就能回家。我浑身一震。回家?我还有家吗?出租屋的灯泡坏了三个月,
房东说修要加钱。我妈在老家化疗,我爸在工地摔断了腿。我银行卡余额:47.6元。
可现在……我穿成了一个被扫地出门的寡妇,身上连铜板都没有一枚。“主播别愣着了!
”“快去城南破庙!那里有旧衣和干草!”“还有,小心那个穿灰袍的男人!他盯你很久了!
”我猛地抬头。2 谢无咎的救赎巷子对面,站着一个男人。他披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灰布袍,
身形瘦长,面容隐在帽檐阴影下。手里拎着一只竹篮,里面似乎是药草。他没看我,
却像是在等我。我刚想动,弹幕突然炸了:***!!!那是谢无咎!!!
小说里后期黑化成魔君的男人!!!他现在还是个采药郎,
但三个月后会屠了半座城!!!主播快跑!!他抱养的!!亲生父母是被裴家灭门的!!
我呼吸一滞。谢无咎。书里那个一身黑袍、眼尾有朱砂痣的男人。
他曾说:“我本不想杀你,可你姓裴。”而我,现在就姓裴。我死死盯着他,手心全是冷汗。
可就在这时,他忽然抬头。目光如刀,直直刺来。我下意识后退一步,脚下一滑,
跌坐在泥水里。他动了。一步一步,朝我走来。弹幕疯狂刷屏:跑!!别接他东西!!
他篮子里有蛊虫!!可他只是在我面前停下,蹲下身,将竹篮轻轻放在我面前。
篮中是几件干净的粗布衣,还有一包药粉。“伤口会化脓。”他的声音低哑,
像砂纸磨过木头,“敷上,能活。”我愣住。他却已转身,灰袍一拂,消失在巷口雾中。
我颤抖着打开药粉,一股苦涩的草木香扑鼻而来。不是毒。是止血生肌的良药。
弹幕却突然安静了一瞬。
然后刷出一行血红大字:警告:谢无咎抱养身份将在第45天揭晓,届时他将血洗裴府。
你,是他唯一放过的女人——因为你不是真正的裴家人。我猛地抬头。巷子空了。
风卷着枯叶打转,像一场无人收场的葬礼。我低头,看着自己沾满泥污的手。这不是我的命。
可现在,它成了我的劫。我抓起药粉,抹在额角的伤口上。疼得倒抽一口气。但更疼的,
是心。我忽然笑了。对着空气,对着那看不见的弹幕,对着这荒唐的命运。“你们想看戏?
”我抹掉脸上的血和泥,一字一句,“好啊。”“我糖玖,毕业即失业,被社会毒打三年,
现在——”我站起身,摇摇晃晃,却挺直了脊背。“我要在这末日里,
活成你们不敢想的样子。”弹幕沉默了一秒。然后,刷屏:燃起来了!!!
这女主支棱了!!!建议改名《重生后我靠末日直播逆袭》!!!我拖着伤腿,
一步步走向城南。身后,裴家的大门轰然关闭,像切断了我最后一丝退路。那沉重的关门声,
仿佛是我与过去锦绣生活、与裴昭宁身份的彻底诀别。曾经,我是裴家备受宠爱的小姐,
享受着荣华富贵,有着看似美好的未来。可如今,一切都已改变,我被家族抛弃,
被命运推向这未知的深渊。而前方,灰雾弥漫,破庙的轮廓隐隐约约。庙门口,
一只黑猫蹲着,眼睛绿得发亮,仿佛藏着无尽的秘密。它盯着我,突然开口,
声音像小孩:“你不是她。”我心中一惊,脚步顿住,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这只猫竟会说话,还如此笃定地说出这样的话。猫跳下台阶,尾巴一甩,钻进庙里。
我站在庙门前,冷风灌进领口,让我打了个寒颤。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不再是糖玖,
也不再是裴昭宁。我是这场直播的主角,而末日,才刚刚开始。我深吸一口气,
拖着伤腿缓缓走进破庙。庙内昏暗,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供桌上落满了灰尘,
神像也残缺不全。那只黑猫正蹲在供桌旁,歪着头看着我。“你到底是什么?
”我鼓起勇气问道。黑猫眯起眼睛,慢悠悠地说:“我是这破庙的守护者,
也是这场末日直播的见证者。你被选中,成为这场游戏的主角,要在这末日中生存下去,
完成一系列任务,否则,你将永远消失。”“任务?什么任务?”我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恐惧。
“目前你的第一个任务,是在这破庙中找到一件能证明你身份的物品,
然后带着它前往城外的废弃工厂,那里有下一个线索。”黑猫的声音在庙内回荡,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我四处寻找,在破庙的角落里,我发现了一个破旧的箱子。
打开箱子,里面有一块玉佩,上面刻着我的名字——虽然不是糖玖或裴昭宁,但我知道,
这就是我要找的物品。我带着玉佩,小心翼翼地走出破庙。外面的世界已经变得面目全非,
街道上弥漫着灰雾,偶尔能看到一些奇怪的生物在游荡。我按照黑猫的指示,
朝着城外的废弃工厂走去。一路上,我遭遇了不少危险。那些奇怪的生物会突然出现,
向我发起攻击。我只能拼命地逃跑,利用周围的环境躲避它们的追击。我的伤腿越来越疼,
但我不能停下,因为我知道,一旦停下,就可能永远失去生存的机会。终于,
我来到了废弃工厂。这里阴森恐怖,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我在工厂里四处寻找线索,
突然,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我顺着声音的方向走去,发现了一个房间,里面有一台电脑,
屏幕上显示着下一个任务:前往森林深处的神秘洞穴,获取一颗能改变命运的宝石。
我看着屏幕,心中充满了无奈和坚定。这场末日直播,就像一场无法逃避的噩梦,
但我必须坚持下去,因为我知道,只有完成所有任务,我才能找到真正的自己,
才能在这末日中生存下来。我再次踏上了征程,
向着森林深处的神秘洞穴前进…………3 破庙守护者森林被灰雾笼罩得愈发浓重,
能见度不足五米。腐叶在脚下发出细碎的碎裂声,像无数只蚂蚁在爬。
我攥紧了那块刻着陌生名字的玉佩,冰凉的触感是此刻唯一的真实。
伤腿每走一步都像被钝刀切割,冷汗浸透了单薄的衣衫,与雾气凝结在皮肤上,寒意刺骨。
“喵——”一声猫叫突然从头顶传来。我猛地抬头,那只绿眼黑猫正蹲在一棵枯树枝桠上,
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树皮。“你倒是比我想的能撑。”它舔了舔爪子,
“不过前面的雾里藏着‘蚀骨虫’,它们闻着血腥味就会追过来。”话音未落,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无数细针划过地面。我回头,
只见灰雾中涌动着密密麻麻的小黑点,正以惊人的速度逼近。那些虫子通体漆黑,
外壳泛着油光,一对复眼在雾里闪着红光。“跑!”黑猫从树上跃下,落在我前方三米处,
“往左拐,那里有块断碑,碑后有缝隙!”我咬着牙,几乎是拖着伤腿狂奔。
蚀骨虫的爬动声像附骨之疽,紧随其后。左腿突然一软,我重重摔在地上,手掌被碎石划破,
血珠瞬间渗出。虫子的声音更近了,甚至能听到它们啃噬枯枝的脆响。黑猫突然回身,
对着追来的虫群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奇怪的是,那些虫子竟像被无形的墙挡住,
在离它两米远的地方疯狂打转。“还愣着?”它回头瞪我,绿眼睛在雾里亮得惊人,“断碑!
”我连滚带爬冲到断碑后,果然发现一道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石缝。钻进去的瞬间,
...石缝里的空气又冷又浊,混着泥土腥气和一丝若有若无的霉味。我背贴着冰凉的岩壁,
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疼。
蚀骨虫在断碑外攒动的声响像暴雨砸在铁皮上,密集得让人头皮发麻,
它们黑色的虫躯不断碰撞、堆叠,有些甚至顺着碑石的裂痕探进来半截,
复眼闪烁的红光在昏暗中格外瘆人。黑猫不知何时也挤了进来,它比我灵活得多,
蜷在石缝最深处,绿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外面的虫群。“这些虫子是灰雾的‘触手’,
”它忽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像怕惊动了什么,“专门啃食活物的骨头和记忆,
被它们缠上,连轮回的机会都不会有。”我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的玉佩,
冰凉的玉质仿佛能隔绝外界的恐惧。“为什么是我?”这句话憋在心里太久,
问出口时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为什么偏偏选中我来做这场直播的主角?
”黑猫舔了舔前爪,动作优雅得与这狼狈的处境格格不入。“不是选中你,
是你自己走到了这一步。”它的目光扫过我的伤腿,那里的血渍已经发黑,
“裴家把你推出来时,你心里的不甘和求生欲,比城墙上的探照灯还要亮。
末日直播需要的从来不是顺从的羔羊,是愿意咬断锁链的野狗。
”“野狗”两个字像针一样扎进心里,却奇异地驱散了几分怯懦。
我想起裴家大门关闭时的决绝,想起那些曾经围着我阿谀奉承的人,
在家族危难时第一个把我推出去当祭品。他们以为我会像温室里的花一样,
在灰雾里迅速枯萎,可他们忘了,裴家养出的小姐,骨头里总藏着几分不肯认输的硬气。
外面的虫群不知何时安静了些,只有零星几只还在碑石上爬动。黑猫竖起耳朵听了听,
忽然说:“它们要退了。灰雾里的‘东西’在召唤它们。”果然,没过多久,
蚀骨虫们像收到指令般,开始成片成片地退回浓雾中,爬动声渐渐远去,
只留下断碑上几摊黑色的粘液,散发着刺鼻的气味。我松了口气,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上。
黑猫已经钻出了石缝,正蹲在碑顶上看着我,尾巴高高翘起。“愣着干什么?
”它甩了甩尾巴,“再歇下去,森林里的‘守林人’该醒了。”“守林人?
”我扶着岩壁站起来,伤腿一沾地就疼得钻心,只能一瘸一拐地跟着它往外走。
“一群被灰雾侵蚀的猎人,”黑猫的声音带着几分警惕,“他们还保留着生前的习惯,
会在树干上挂着猎物的骨头,用藤蔓做陷阱。不过他们最爱的‘猎物’,
是像你这样带着‘人气’的活物。”森林里的雾气似乎更浓了,
参天古树的枝干在雾中扭曲伸展,像无数只伸向天空的枯手。地上的落叶越来越厚,
踩上去悄无声息,反而让人心里发慌。我紧跟着黑猫的脚步,不敢离得太远,
它的绿色眼睛在雾里像两盏小灯,是这混沌中唯一的指引。走了约莫半个时辰,
前方忽然出现一片空阔地。几棵枯死的树干上挂着些奇形怪状的东西,走近了才发现,
竟是用骨头串成的风铃,风一吹就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像是有人在磨牙。
空阔地中央立着一间破败的木屋,屋顶塌了一半,露出黢黑的椽子,
门口挂着一张褪色的兽皮,上面用暗红色的液体画着看不懂的符号。“守林人的窝。
”黑猫压低声音,“里面可能有补给,也可能有陷阱。你进去看看,我在外面放风。
”我攥紧了口袋里的玉佩,深吸一口气推开兽皮。屋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草药味,
光线昏暗,只有几缕阳光从屋顶的破洞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斑。墙角堆着些干草,
上面躺着一把锈迹斑斑的猎枪,旁边散落着几颗子弹。“运气不错。
”黑猫不知何时跟了进来,用爪子拨了拨猎枪,“守林人用弓箭,这玩意儿能镇住他们。
”我拿起猎枪,沉甸甸的触感让人心里踏实了些。正想检查子弹,
忽然听到屋顶传来“吱呀”一声轻响,像是有人踩在了腐朽的木板上。黑猫猛地弓起身子,
绿眼睛盯着屋顶的破洞,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声。“咚!”一块木板突然从屋顶掉下来,
砸在地上扬起一阵灰尘。紧接着,
一个人影从破洞里探了出来——那是个穿着破烂兽皮的男人,脸上布满了灰黑色的纹路,
像树皮一样皲裂,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浑浊的白。他看到我,
咧开嘴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嘴角咧到了耳根,露出满口黑黄的牙齿。
“活……活的……”他的声音像生锈的铁片在摩擦,手里还握着一把用骨头磨成的短刀。
黑猫率先冲了上去,对着他的腿狠狠咬了一口。男人惨叫一声,从屋顶摔了下来,
重重砸在地上。他似乎感觉不到疼,挣扎着爬起来,挥舞着骨刀朝我扑来。我举起猎枪,
凭着模糊的记忆扣动扳机——“砰!”枪声在狭小的木屋里震耳欲聋,
子弹擦着男人的肩膀打在墙上,溅起一片木屑。男人愣了一下,
似乎没想到这玩意儿会发出这么大的声响,随即更加疯狂地扑过来。我慌了神,连忙后退,
却被地上的干草绊倒,猎枪也脱手摔了出去。就在骨刀快要刺到我胸口时,黑猫猛地蹿起来,
狠狠挠向男人的眼睛。男人惨叫着捂住脸,我趁机爬起来,抓起地上的一根粗木棍,
用尽全身力气朝他的后脑勺砸下去。“咔嚓”一声脆响,男人的身体僵住了,
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清明,随即重重倒在地上,身体慢慢化作一缕黑烟,消散在空气中,
只留下一把骨刀落在地上。我瘫坐在地上,心脏跳得像要炸开。黑猫走到我身边,
用头蹭了蹭我的手背,“还算有点本事。”它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赞许,
“不过这只是个小角色,真正的守林人头领,在洞穴门口等着呢。”我捡起猎枪,
重新装上子弹,又在屋里翻出一个药箱,里面有几瓶没开封的消炎药和一卷绷带。
我拆开腿上的旧绷带,伤口已经有些发炎,红肿的皮肉外翻着,看着触目惊心。
咬着牙倒上消炎药粉,疼得我浑身发抖,冷汗直流。“洞穴就在前面那片荆棘丛后面,
”黑猫蹲在门口,望着远处被雾气笼罩的山坡,“那里的宝石能洗去灰雾的侵蚀,
也能让你想起被裴家藏起来的真相。不过……”它顿了顿,绿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
“宝石有灵,会映照出你最害怕的东西。很多人不是死在怪物手里,是死在自己的恐惧里。
”我包扎好伤口,站起身时,感觉腿上的疼痛减轻了些。阳光从屋顶的破洞照在我脸上,
带着一丝微弱的暖意。我摸了摸口袋里的玉佩,又看了看手里的猎枪,忽然笑了笑。
“我最害怕的东西,”我望着木屋外浓得化不开的雾气,声音平静却坚定,
“已经在裴家大门关上的那一刻,被踩碎在脚底下了。”黑猫看着我,忽然甩了甩尾巴,
转身朝屋外走去。“走吧。”它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快,“让那破宝石看看,
谁才是这场游戏的主人。”我跟在它身后,一步步走出木屋,走向那片藏着洞穴的荆棘丛。
灰雾依旧浓重,森林里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但我不再像来时那样恐惧。因为我知道,
从走进破庙的那一刻起,我就不再是谁的祭品,不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这场末日直播,
是我的劫难,也是我的新生。荆棘丛上的尖刺划破了我的衣服,留下一道道血痕,
但我没有停下。前方的雾气中,隐约出现了一个洞口的轮廓,黑黢黢的像一张巨兽的嘴,
正等着我走进去。而我知道,洞穴深处的宝石,不仅能改变命运,
更能让我找回那个被遗忘、被辜负,却从未真正死去的自己。直播还在继续,
末日的游戏也远未结束,但这一次,我要笑着走到最后。
4 命运石的考验洞穴入口比想象中更幽深,像被灰雾啃出的一道伤口。刚迈过洞口的刹那,
一股潮湿的寒气扑面而来,混杂着类似金属锈蚀的腥气。岩壁上嵌着些磷火般的幽蓝光点,
勉强照亮脚下凹凸不平的碎石路,影子被拉得忽长忽短,贴在湿滑的石壁上,
像有生命般蠕动。黑猫走在前面,绿眼睛在暗处亮得更凶,尾巴绷得笔直。
“这里的石头会记仇,”它忽然开口,声音撞在岩壁上弹回来,带着细碎的回音,
“别碰那些发绿光的苔藓,它们会缠着你的影子不放。”我低头看了看脚边,
果然有几簇暗绿色的苔藓贴在石缝里,表面泛着油腻的光泽,像是凝固的血。
刚才差点踩到的那块碎石旁,正有一缕极淡的黑影被苔藓缠上,像被蛛丝黏住的飞虫,
挣扎着缩成一团,最终慢慢融进苔藓里,那抹绿色竟深了几分。心脏猛地一缩,
我下意识地加快脚步,尽量踩在没有苔藓的干燥石面上。猎枪被我紧紧抱在怀里,
枪管的冰冷透过布料渗进皮肤,反而让人清醒。洞穴深处传来隐约的滴水声,
“嗒、嗒、嗒”,在这死寂的空间里格外清晰,像是有人在暗处计数。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的光点忽然密集起来,岩壁也变得开阔。转过一道弯,
眼前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溶洞,洞顶悬挂着形态狰狞的钟乳石,
尖端滴落的水珠砸在地面的水洼里,激起一圈圈涟漪。溶洞中央的高台上,
悬浮着一颗拳头大小的宝石,通体透亮,却又像裹着一层流动的光雾,
时而化作火焰般的赤红,时而凝作寒冰似的莹白。“命运石。”黑猫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敬畏,
“它会先让你看到‘过去’。”话音未落,宝石忽然迸发出刺眼的光芒,
将整个溶洞照得如同白昼。我下意识地闭上眼,再睁开时,
眼前的景象竟变了——灰雾消失了,溶洞化作裴家那间雕梁画栋的客厅。
红木八仙桌上摆着精致的茶点,我穿着绣着金线的锦裙,正坐在祖母身边学插花。
父亲裴宗明站在窗边,背对着我们,声音带着难得的温和:“昭宁,下周的赏花宴,
爹给你备了新马车。”我手里的花枝忽然一颤,几片花瓣落下来。这是三年前的场景,
那时母亲还在,家族尚未被灰雾侵蚀,父亲看我的眼神里,虽有对“继承人”的期待,
却也藏着几分父爱。画面突然扭曲,像被揉皱的纸。场景切换到母亲的卧房,
她躺在雕花大床上,脸色苍白如纸,手腕上缠着渗血的绷带。祖母坐在床边,
手里捏着一张黄符,声音阴冷:“这丫头是灾星,留着迟早毁了裴家!用她的血祭雾,
才能保我们一族平安!”父亲站在门口,身影被烛火拉得很长,他没有说话,
只是握紧了拳头,指节泛白。我浑身冰凉,如坠冰窟。母亲当年并非病逝,
是被他们……用“血祭”的名义害死的?而他们口中的“灾星”,指的竟是我?
画面再次碎裂,变成裴家大门关闭的那一幕。我看到自己穿着单薄的衣衫,
拖着伤腿站在门外,而门内,裴宗明正对着族老们弯腰:“昭宁是自愿的,
她知道家族需要牺牲……”他的目光扫过紧闭的大门,没有丝毫不舍,只有如释重负。
“不——!”我失声尖叫,伸手想去抓那道虚影,指尖却穿过了父亲的肩膀。
原来那些所谓的宠爱,不过是精心编织的谎言;所谓的家族荣耀,竟是用亲人的血铺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