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沙凉书阁!手机版

您的位置 : 首页 > 他说此生非我不娶

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06-18

我与顾延舟相交七年,他说此生非我不娶。可当我按父亲的意思,

提出要京城“听风楼”的铺契做聘礼时,他母亲却指着我的鼻子骂我痴心妄想,

想逼我自降为妾。他们不知道,那“听风楼”,本就是我爹在我十岁生辰时,

买下来给我玩的。至于我的嫁妆,是整个江南的盐引茶税。可惜,他没那个福气要了。

1听风楼的铺契?沈姑娘,你这心未免也太大了些。顾母呷了口茶,茶盖磕在杯沿,

发出一声刺耳的脆响。那声音不大,却像一根针,精准地扎在我的心口。她端坐在主位上,

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眼神却像是在打量一件待售的货物,充满了审视与不屑。

饭桌上的气氛瞬间凝固。顾延舟的几个姑母姨母,纷纷停下了筷子,目光在我身上来回扫视,

那神情里混杂着惊诧、鄙夷和看好戏的幸灾乐祸。这是我第一次,以顾延舟未婚妻的身份,

踏入顾家的大门。我与顾延舟自幼相识,说是青梅竹马也不为过。七年来,他对我温文尔雅,

嘘寒问暖,写的诗词里句句都是我。我一个家道中落的孤女,在京城举目无亲,

是他给了我唯一的暖意。我以为,他是我的良人。我以为,我们的情谊能超越门第。我父亲,

当朝户部尚书沈从云,为了不让我受夫家轻视,特意为我备下了泼天的嫁妆。只是,

他怕我所托非人,临了设下这一道考题。他说:鸢儿,爹不求他家财万贯,

只看他肯为你拿出几分诚意。这听风楼,是你十岁生辰的旧物,值些钱,

但对稍有家底的人家也并非拿不出来。就看他,舍不舍得。

我从未告诉任何人我的真实身份,包括顾延舟。我只想做个寻常女子,

求一份寻常的夫妻情分。谁曾想,情分二字,在现实面前,如此不堪一击。

顾母重重地放下茶杯,鼻子里的冷哼清晰可闻。原以为你是个安分守己的好姑娘,

没想到竟也如此贪慕虚荣,狮子大开口。张口就是一间京城旺铺,

真当自己是哪家王府的金枝玉叶了?我愣住了。前一刻还对我温声细语,

夸我懂事贤惠的顾母,只因一张铺契,瞬间变了一副嘴脸。就是啊,知鸢,

顾延舟的大姑母开了腔,语气里满是说教,不是我们做长辈的说你。这京城里,

谁家娶媳妇是这么个要价的?你和延舟七年的情分,难道还抵不过一纸铺契?是啊是啊,

依我看,送几匹上好的绸缎,一对赤金手镯,也就尽够了。延舟寒窗苦读不容易,

你可得知冷知热,为他分忧啊。一言一语,像刀子一样割着我的心。我的火气噌

地一下冒了上来,面上却依旧维持着平静。伯母,各位长辈。我扯出一个没有温度的笑,

是我考虑不周。我原以为,凭顾家的家底,和顾郎对我的情谊,一间听风楼并非难事。

如今看来,倒是我……高估了。我特意在“高估了”三个字上,放缓了语速。你!

顾母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破防,保养得宜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恼怒的红色,

你一个来路不明的孤女,有什么资格让我们顾家倾其所有来娶你?

就凭你这幅尖酸刻薄的态度,就算延舟非要娶你,我也绝不让你进我顾家的门!果然。

我早就打听过,顾家靠着祖上留下的几间铺子,在京城也算薄有资产。一座听风楼,

会让他们伤筋动骨,但绝不至于掏不出来。他们只是不愿。不愿把这笔钱,

花在一个“不值钱”的孤女身上。我要的,从来不是铺子,

而是他们愿意为我掏空家底的态度。母亲,您少说两句。一直沉默的顾延舟,

终于开了口。他一边伸手按住他母亲的手臂,一边轻声安抚,活像个二十四孝的好儿子。

我看着眼前这一幕,心底冷笑不止。我过去七年,怎么就没发现,我心心念念的如意郎君,

竟是个离了娘就活不了的窝囊废?顾延舟!我直直地盯着他。他迎上我的目光,

眼神躲闪,心虚地低下了头,看样子是不打算再为我说一句话,任由我被他的至亲们围攻。

我明白了。在这场金钱与感情的博弈中,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他母亲。

看着这一家子丑陋的嘴脸,我只觉得恶心。我再也不想在这里多待一刻。我站起身,

拿起桌边的包袱,转身就走。哎!这叫什么事啊!茶没喝完就走!一点规矩都不懂!

真当自己是千金小姐了?延舟,这种女人,你可得看清楚了!

身后传来她们尖酸的议论声,像苍蝇一样嗡嗡作响。我拉开门,关门前,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幸好,我还真是千金小姐。只可惜,我那价值连城的嫁妆,他们这群蠢货,

这辈子都别想知道了。2我以为和顾家的不欢而散,已是底线。没想到,人性的恶,

永远能突破你的想象。次日下午,顾延舟在书院门口堵住了我。昨夜他差人送来数封书信,

言辞恳切,我一封未看,尽数扔进了火盆。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眼眶泛红,

一副为情所伤、憔悴不堪的模样。知鸢……放开。我声音冰冷,像是腊月的寒风。

他不但没放,反而握得更紧,做出痛心疾首的样子:知鸢,昨日是我母亲太过激动,

她的话你别往心里去。我今日,是特意来向你赔罪的。他拉着我,

语气软了下来: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好好谈谈,可好?看着他这幅样子,

我心里终究还是松动了一丝。毕竟七年的情分,不是假的。那些美好的过往,

那些风花雪月的日子,如同烙印,刻在我的生命里。我点头应允。我们去了常去的那家茶楼,

他为我点了我最爱的桂花糕。席间,他反复解释,说他母亲是寡母,含辛茹苦将他养大,

性子难免急躁,并非是真要为难我。我听着这些陈词滥调,心里一片麻木。寡母不易,

就可以成为羞辱旁人的理由吗?他说了许久,口干舌燥,起身说要去更衣。

我百无聊赖地搅着杯中的清茶。就在此时,我看到他的书童正鬼鬼祟祟地在不远处的廊柱后,

与茶楼的一个伙计低声交谈,还塞了个荷包过去。一个不祥的念头,在我脑中炸开。

我不动声色地起身,假装去后院的茅厕,却悄悄绕到了那廊柱之后。隔着一道雕花屏风,

我听到了他们的对话。……都按少爷吩咐的办妥了。那“醉春风”的药性烈得很,

保管一沾就倒,任人摆布。是那个茶楼伙计的声音。我的心,瞬间沉入了冰窖。紧接着,

是顾延舟书童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安:少爷,真要这么做吗?这要是传出去,

毁了沈姑娘的清白……闭嘴!顾延舟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充满了不耐与狠毒,

有什么好怕的?母亲说了,生米煮成熟饭,她就闹不出花样了!一个黄花闺女的名节,

换一座听风楼,她还占了天大的便宜!再说了,等她人进了门,没了清白之身,

是妻是妾,还不是任由我们拿捏?到时候,她那点可怜的嫁妆,不都得乖乖送到我们手上?

可是……没什么可是!一切都听我娘的!我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眼泪控制不住地涌出眼眶,一颗颗砸在地上,无声无息。七年的情深义重,七年的海誓山盟,

原来从头到尾,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算计。我曾以为他待我情真,

我曾以为他与他那贪鄙的家人不同。原来,他才是最烂的那个。烂到了骨子里,烂得流脓。

在顾延舟回来前,我擦干眼泪,收拾好所有情绪,坐回原位,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

他坐下后,仔细观察了我的神色,见我并无异样,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知鸢,

今日天色已晚,不如……我们寻个地方歇息一晚,促膝长谈,也好解开误会……话音未落,

我已经站起身。没有巴掌,没有怒吼。我只是看着他,露出了一个极为诡异的微笑。

顾延舟,我们完了。我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无尽的寒意。什么……为什么?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仿佛我是个无理取闹的疯子。因为,你和你娘,

真是一对天生的……畜生。我一字一顿地说完,转身就走。他瞬间反应过来,

冲上来死死抓住我的手腕,力道之大,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沈知鸢!

他面目狰狞地低吼。我没有挣扎,只是用另一只手,以一个他完全无法理解的角度,

闪电般地扣住了他的脉门,猛地向外一拧。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茶楼。

他疼得瞬间松开了手,整个人蜷缩在地,像一只被踩断了脊梁的狗。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这是我爹怕我在外受欺负,特意请来的退役禁军教头,

教我的防身之术。你竟敢……他抱着手腕,满脸都是汗珠,震惊又怨毒地瞪着我。

我有什么不敢的?我缓缓蹲下身,凑到他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一个想靠着女人裙带往上爬的废物罢了。肯跟你耗上七年,

是我瞎了眼。你以为我沈知鸢,会稀罕你那肮脏的算计?我告诉你,顾延舟,

别说一间铺子,就是整个顾家,在我眼里,都如同路边的一堆烂泥,看一眼都嫌脏。说完,

我不再理会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在满茶楼惊愕的目光中,昂首挺胸地走了出去。

吉ICP备2023002220号-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