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篇 染血的股权转让书与破碎的红裙沈知意的高跟鞋跟卡在民政局门前的砖缝里。
砖缝里的青苔被踩碎，汁液混着雨水泛着腥绿。细尖的鞋跟断裂的瞬间，
她听见自己骨头摩擦的轻响。像三年前父亲车祸现场，方向盘变形的闷响，沉闷而绝望。
猩红的血珠从掌心伤口渗出，滴在米白色的股权转让书上。纸张的纤维吸饱了血，
边缘卷曲得像垂死的蝶翼。晕开的血色漫过陆明宇的签名，像给这三个字盖了死亡印章。
那支签字的钢笔是她送的三十岁礼物，18K金笔尖刻着“宇”。
此刻笔尖的钻石正映着她苍白的脸，像面扭曲的镜子。镜中的自己，
眼眶红肿得像熟透的樱桃，却流不出泪。今天是她接管沈氏集团的第一百天。
晨会时刚签下三亿的新能源项目，助理说“沈总创造了奇迹”。那份合同的厚度，
和父亲当年签下第一笔大单时的，一模一样。也是和陆明宇结婚三周年纪念日，
她特意穿了那条红裙。意大利手工缝制的真丝面料，裙摆绣着99朵蔷薇。
每朵蔷薇的花芯都藏着根细银丝，是她亲手穿的，寓意“长长久久”。
现在却被雨水泡得发皱，银丝在湿布料下硌着皮肤，像细小的针。裙角沾着的泥点，
和父亲车祸现场的路基土，成分相同。那天警察拿来的证物袋里，
就有块沾着同样泥土的保险杠碎片。黑色迈巴赫的车窗缓缓降下，露出陆明宇的侧脸。
他的下颌线比三年前锋利了许多，像被岁月磨尖的刀。他正低头给白薇薇整理丝巾，
指尖划过她的锁骨。那个动作，曾是他每天给她系领带时的温柔，带着清晨的薄荷香。
白薇薇无名指上的鸽血红钻戒，正闪着冷光。10.8克拉的主石内侧，
刻着极小的“沈”字——那是祖母的嫁妆。
当年祖母说“这戒指要传给能扛住沈家风雨的姑娘”，现在却戴在仇人手上。
她突然抬手抚摸项链，南洋珠的光晕里。卡着根栗色长发，
发尾的香槟金挑染刺得沈知意眼睛疼。是白薇薇上周在“星耀沙龙”做的发型，
她在电梯里闻到过同款香水。“反转巴黎”的甜腻香气，此刻混着雨水的腥气，
像淬毒的糖浆。甜得让人发腻，腥得让人作呕，两种气味缠在一起，像他们扭曲的关系。
警笛声由远及近时，沈知意看见自己的车后座。那杯没喝完的波尔多红酒，
杯壁凝着的水珠正顺着杯脚滴落。在真皮座椅上晕开的痕迹，形状像朵残缺的玫瑰。
和她婚礼那天，陆明宇给她献的那束，花瓣数量完全一致——都是7瓣。
杯口的唇印不是她的，唇膏残留的化学成分。和白薇薇今早递文件时，
指甲缝里的碎屑完全一致。法医说“这种哑光唇膏含铅量超标，长期使用会慢性中毒”。
陆明宇突然推开车门，黑色西装的袖口沾着片玫瑰花瓣。是她办公室花瓶里的品种，
今早还开得如火如荼，现在却蔫成了标本。
第一章 董事会的毒蛇与暗藏的录音器沈知意在集团会议室的第七十三天，收到匿名快递。
快递单上的寄件人地址是“城西墓园3排7号”，那是母亲的墓地。牛皮纸袋的封口处，
粘着根银白色的长发。发尾烫着小卷，和父亲生前最爱的发型一模一样，带着淡淡的发胶味。
她用镊子夹起头发时，发现发根还带着毛囊。像某种无声的挑衅——“我知道你在找什么，
也知道你怕什么”。U盘外壳贴着张泛黄的剪报，是父亲年轻时的照片。
他站在沈氏老厂房前，怀里抱着个婴儿，笑得眉眼弯弯。那婴儿的襁褓上，
绣着朵和白薇薇耳钉同款的蔷薇，针脚歪歪扭扭。后来才知道，那是陆母亲手绣的，
当时她还是沈家的保姆。按下播放键的瞬间，电流声像无数只虫子爬过耳膜。
陆明宇的声音混着冰块碰撞的脆响，从扬声器里炸开：“沈老头的心脏搭桥手术报告，
我已经换过了。”“主刀医生收了我五百万，保证‘手术意外’看起来天衣无缝。
”背景里传来纸张翻动的声响，
白薇薇的声音带着笑：“知意姐昨天还夸我新做的指甲好看呢。
”“说这正红色像她办公室的玫瑰——她不知道那玫瑰有毒。”“是进口的夹竹桃，
汁液能让皮肤溃烂，我每天都往花瓣上喷水。”沈知意的指尖掐进掌心的旧伤，
三年前父亲葬礼上的痂。在这一刻突然裂开，血珠滴在会议桌的红木纹里。
像融进了那些年父亲深夜批阅文件时，落下的咖啡渍，形成奇异的花纹。
三叔公的拐杖突然在地面敲了三下，节奏和摩斯密码的“SOS”相同。
他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却很快被贪婪覆盖——他面前的文件。
正是陆明宇昨晚送来的股权转让协议，签名处已经按了指印。指印的边缘不规整，
像按印时手在发抖，或是故意伪装。百叶窗外的阳光突然被乌云遮住，会议室瞬间暗下来。
白薇薇的钻石耳钉在阴影里闪着红光，像只窥视的眼睛。
沈知意突然想起父亲的话：“珠宝是会说话的，你要学会听。”“比如钻石的反光角度，
能告诉你录音器藏在哪个方向。
”第二章 父亲的加密日记与褪色的全家福沈知意用发夹撬开书房暗格时，
金属刮过木头的声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像父亲临终前的监护仪警报，
一声比一声急。暗格深处藏着个紫檀木盒子，锁孔是朵立体的蔷薇。
花瓣的纹路里刻着细小的“意”字，是父亲亲手雕的，花了整整半年。
钥匙是她戴了二十年的长命锁，母亲说“能镇住邪祟”。锁身上的“长命百岁”四个字，
被岁月磨得发亮，边角圆润。打开盒子的瞬间，一股檀香混着铁锈的味道涌出来。
是父亲书房常用的线香，和他最后戴的那条领带的味道。领带沾着车祸时的血，
她一直没舍得扔，现在还在衣柜深处。牛皮日记本的封面，有父亲用钢笔写的“意意亲启”。
字迹比平时用力，笔尖划破纸页，像在呐喊，每个笔画都带着情绪。
2022年1月17日：“明宇昨晚来书房，袖口沾着荧光粉。
”“是安宁疗养院特有的消毒水成分——他去见了不该见的人。”“监控显示，
他进了307病房，那是陆母生前住的房间，空了五年。”纸页间夹着张荧光检测照片，
父亲的钢笔在黑暗中发着绿光。和陆明宇办公室抽屉里那支，荧光波长完全一致，
是同个品牌的墨水。2022年4月3日：“白薇薇的履历是假的，她根本没在哈佛读过书。
”“她的毕业证书编号，属于2018年***的女学生——那女孩的父亲。
”“曾是陆氏的会计，死前寄给我盘录音带，现在藏在主卫的水箱里。”“水箱的夹层里，
我还放了把备用钥匙，形状是朵蔷薇。”日记里夹着张哈佛官网的截图，
白薇薇的照片旁打了红色叉号。像被宣判***的标记，眼神却笑得无辜，和现在一模一样，
带着伪装的纯良。最后一页的字迹被泪水泡得发皱，
墨水在纸页上洇成云雾：“他们给我注射的肌肉松弛剂，和明宇母亲当年用的是同一种。
”“护士说‘沈董您放宽心’，可她的胸牌照片是合成的——真正的李护士。
”“上周已经辞职，朋友圈最后定位在城郊的废弃工厂，坐标N30°E120°。
”“刹车失灵的前一秒，我看见副驾的白薇薇，正往我水里加东西。
”“她的指甲缝里有红色粉末，和我今早喝的安神茶里的一样。”“那茶是知意亲手泡的，
她被蒙在鼓里，我不能告诉她，怕她担惊受怕。”钢笔戳穿纸页的洞眼里，
卡着半张撕碎的全家福。照片上的陆明宇，正把年幼的沈知意抱在肩头，笑得灿烂。
背景里的蔷薇花丛，和现在白薇薇办公室的品种相同，都是重瓣红蔷薇。
第三章 病房监控里的狞笑与消失的护士沈知意在医院档案室的电脑前坐了整整一夜。
指尖在键盘上敲出的声响，像在给父亲敲丧钟，每一下都砸在心上。
监控录像的时间轴被放大到最大，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第47小时59分，
走廊尽头的安全出口指示灯突然闪烁。
频率和摩斯密码的“危险”完全一致——这是父亲教她的第一课。七岁那年，
他在纸上画着密码表说“女孩子要学会保护自己”。第48小时00分，
白薇薇穿着护士服出现在画面里。蓝色口罩遮住了半张脸，露出的眼睛里却没有瞳孔。
后来才知道，她戴了特制的隐形眼镜，能避开监控的红外探测。治疗车的抽屉里，
露出半截针管，液体泛着诡异的荧光。和陆明宇保险柜里的那支，化学成分完全相同，
都是高浓度肌松剂。父亲的手指突然在床单上写着什么，动作微弱得像风中残烛。
沈知意把画面放大到极致，认出那是“水箱”两个字，笔画抖得不成形。
主卫的水箱——父亲日记里提到的地方，藏着最后的希望。白薇薇突然俯身，
长发垂落在父亲的胸口。发尾的栗色挑染扫过监护仪的导线，警报声戛然而止。
她的嘴唇在父亲耳边动着，没有声音，却能看清口型：“你藏的录音带，我们已经找到了，
就在你书房的暗格里。”“知意很快就会变成孤儿，沈氏早晚是我们的，你安心去吧。
”父亲的瞳孔在这一刻突然放大，像看到了地狱的入口，充满恐惧。
心电图的曲线瞬间拉成直线，发出刺耳的长鸣，像某种悲鸣。白薇薇直起身时，
口罩边缘露出的嘴角。正弯成个残忍的弧度，和她现在笑起来的样子，分毫不差，
带着胜利者的得意。监控画面在第48小时07分13秒突然中断，变成一片雪花。
最后的画面里，白薇薇的工牌在灯光下反光。姓名栏写着“李雪”，
照片却是白薇薇自己的脸，PS的痕迹很明显。真正的李护士，
已经在三天前“意外”坠楼——警方结论是***。
但她的社交媒体最后一条动态是“发现了不该看的东西，害怕”，配了把蔷薇钥匙的照片。
第四章 白薇薇的耳钉与***的口红沈知意在私人医院的太平间找到李护士的尸体时。
福尔马林的气味里，混着股熟悉的香水味。“反转巴黎”的甜腻，此刻却像裹着尸臭的糖，
令人作呕。李护士的右手紧握成拳，指缝里露出半截耳钉。钻石的切割面和白薇薇戴的那只，
完全吻合，连瑕疵的位置都一样。法医说“死者生前被注射了肌肉松弛剂”，
和父亲用的同款。“剂量是致死量的三倍，死亡时间在凌晨三点左右，监控恰好在那时故障。
”沈知意在她的护士服口袋里，找到张揉皱的处方单。开具人是陆明宇的私人医生，
药名是“氯化琥珀胆碱”。剂量足够让三头大象瞬间瘫痪——这是军用级别的肌肉松弛剂。
走出太平间时，白薇薇正站在走廊尽头，背对着她看窗外。手里把玩着支口红，
外壳的蔷薇花纹和父亲的钢笔相同，是***款。“沈总喜欢这个色号吗？”她突然拧开盖子，
动作优雅得像在展示艺术品。膏体里嵌着细小的银色颗粒，在灯光下闪着金属光泽，
像碎掉的镜子。“这是明宇哥特意为我定制的，里面加了点‘料’。”“比如***，
长期使用会让人慢性中毒，像你母亲那样。”她突然凑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