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毒翎改命建安五年的暮春带着血腥气。
孙策策马掠过丹徒山道时，十八根银弦同时在悬崖上绷紧。
最后一抹残阳正从龙纹枪尖滑落，在他银甲上折射出碎金般的光斑。
这个细节后来无数次出现在他梦中——当第一支淬毒弩箭破空而来时，正是这道反光让他偏了偏头。
"嗤！
"箭矢穿透锁子甲没入左肩，剧痛如毒蛇般瞬间游走全身。
孙策反手折断箭杆，枪花抖出三尺寒芒，将迎面扑来的白衣刺客挑上半空。
腥热的血雨里，他听见自己暴怒的吼声在峡谷回荡："许贡的狗还没杀尽吗？
"回答他的是更多机括响动。
两侧岩壁簌簌落下碎石，七名剑客如白鹳掠空，袖中暗弩连发。
孙策蹬鞍腾空，大氅在箭雨中碎成蝶群，龙纹枪扫断三把长剑。
某个瞬间他瞥见为首刺客的眼睛——那瞳孔里燃烧着不属于人类的狂热。
"轰！
"山道尽头突然炸开火光。
受惊的坐骑人立而起，将孙策甩向堆积的粮车。
五柄长剑同时刺来，却在距咽喉半寸处被暴雨般的箭矢击飞。
熟悉的白檀香混着血腥气漫过鼻尖，周瑜的声音裹着江风刺破喧嚣："围三阙一！
"二十轻骑自芦苇荡呼啸而出，手中劲弩呈品字形封锁退路。
孙策拄枪起身，看着挚友的白袍在暮色中猎猎翻卷。
那些总被文人赞颂的如玉风华，此刻化作修罗场最锋利的刃。
"留活口！
"周瑜勒马横剑，剑穗上染血的玉珏撞出清音。
话音未落，残余刺客竟齐刷刷咬碎毒囊，青黑的血从七窍喷涌而出。
最后一个倒下的刺客突然抬手，袖中冷箭直取周瑜眉心。
龙纹枪破空而至，将刺客手掌钉在地上。
孙策单膝跪地喘息，肩头黑血已浸透半边战袍："公瑾...东南方..."话音未落，五十里外的曲阿城腾起狼烟。
周瑜瞳孔骤缩——那是大乔居所的方向。
他反手掷出令箭，甘宁的水师战船正在江面调转船头。
当亲卫抬来担架时，孙策攥住周瑜腕甲的手青筋暴起："分兵...救...""仲谋已经带虎卫营去了。
"周瑜扯断披风为他止血，指尖触到滚烫的皮肤时微微一颤。
这个总是烈火般的男人，此刻在他怀里轻得像片残甲。
夜色吞没江岸时，华佗的药庐亮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