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谢无咎,刚在鬼门历经凶劫,惊魂未定,却被玄猫拽着往森罗殿赶。
鬼门内的风刮在魂体上,好似利刃割肉,沿途彼岸花的腥甜气息愈发浓重,每一步都走得胆战心惊。
“到了。”
玄猫忽然止步,我抬眼,森罗殿巍峨矗立,殿门两侧的夜叉怒目圆睁,青面獠牙,夜叉手中锁链拖拽在石板上,溅起幽绿火星。
殿内传来阎君的威严声响,似从九重幽冥深处碾压而来:“谢无咎,速入殿!”
踏入森罗殿,七十二根冥柱撑起穹顶,柱上缠绕的阴魂锁链泛着冷光,锁链间飘荡的怨魂哭号,与殿中肃杀之气绞成罗网,兜头罩下。
阎君高坐主位,衮服上的幽冥纹章吞吐着暗光,十殿阎君虚影在侧,目光如炬,将我魂体看穿。
“谢无咎,阳间蒙冤,本君己知端详。”
阎君开口,声浪震得殿角铜铃乱响,“今地府遭逢血影之乱,忘川浊浪翻涌,凶灵肆虐,需有能者勘破迷局。
你含冤之魂,性坚执念重,特授‘特察使’之职,持阴律司印,查幽冥诡案,涤荡血影,可愿?”
我跪地叩首,魂体虽颤,声音却硬:“愿!
但求查清血影真相,还我阳间清白,护地府安宁!”
话落,殿中忽起阴风,十殿阎君虚影齐齐伸手,指尖射出阴光,在我魂体烙下阴律司印。
那印如烧红的铁,烙得魂体剧痛,我咬破舌尖(虽为魂体,痛感分毫未减),强撑着没叫出声,印纹融入魂身,自此,每一缕魂力流转,都带着阴律威慑。
“此印镇邪祟、查幽秘,遇血影可引阴律焚之。”
阎君递来印鉴,玄铁铸就的印,入手却轻,印面刻着“阴律司·特察使谢无咎”,字缝里溢着阴寒。
我刚接过,印上突然浮现血影幻象:鬼门惊雷中,阴差与邪祟勾结,血影卷着枉死魂往归墟去…… 幻象一闪而逝,阎君皱眉:“看来血影己渗入阴司,你速去查,先从鬼门异动、阴差失踪查起!”
领命出殿,玄猫迎上来,绕着阴律司印嗅,绿眼发亮:“好东西,能克邪祟,不过……”它话没说完,森罗殿方向传来巨响,鬼门惊雷又炸,比之前更凶,殿顶瓦片簌簌掉落,血影顺着惊雷裂隙,往森罗殿灌!
“阎君有难!”
我心一紧,就要往回冲,玄猫却咬住我裤脚(魂体虽无实物,这咬劲却实打实疼):“别去,这是调虎离山!
你新授司职,血影盯上你了,先查阴差失踪案,找线索要紧!”
我冷静下来,神识探入阴律司印,印中浮出阴差名册,最末几页,“牛头、马面麾下巡差,近月失踪者二十有三”,名册上,失踪阴差名讳泛着血光,显然己遭血影侵染。
出了森罗殿,往阴司街巷走,街边魂摊支棱着,卖的却是“血馒头腐心粥”,新魂怯怯买食,吃下去就面如死灰,被摊主拖进后巷,融入血影…… 玄猫低喝:“是血影寄生的鬼市,专猎新魂!”
我祭出阴律司印,印光扫过,摊主现形,是被血影啃剩半拉的阴差,见光就尖叫,化作血雾逃了,摊位下,露出失踪阴差的腰牌,正是名册上的!
顺着鬼市线索,摸到枉死城。
城门前,血影如帘幕垂下,城墙上的“枉死魂冤”西字,被血影啃得残缺,成了“枉死冤”。
城门洞里,传来阴差惨叫,我和玄猫挤进去,就见牛头马面被血影缠住,马面长枪被夺,血影化作阴差模样,用枪捅牛头心口!
“住手!”
我大喝,阴律司印劈出阴光,血影吃痛,现形为张牙舞爪的凶灵,却不惧印威,反倒狂笑:“特察使?
就凭你,能拦我吞阴司!”
它扑来,利爪挠向我魂体,阴律司印自动护主,印光绞出阴律锁链,将凶灵捆住,锁链上阴文闪烁,凶灵惨叫,却仍挣扎,血污溅在印上,印纹竟开始腐蚀!
玄猫趁机扑咬,绿火喷在凶灵眼窝,凶灵吃痛,挣脱锁链,化作血雾逃向城中心,留下牛头马面瘫在地上,马面咳出黑血:“谢特察使…… 这血影会拟态,专扮阴差骗人,好多弟兄就这么折了……”牛头喘着气,从怀里掏出半块破碎的魂晶:“这是失踪弟兄最后的魂息,藏着血影老巢线索……”拿着魂晶,神识探入,晶体内,血影老巢在归墟边缘的“蚀魂窟”,窟里阴差与邪修对峙,邪修祭出“血魂幡”,要把阴差炼成血影卫…… 画面闪过,魂晶碎裂,我和玄猫对视,都看到彼此眼中的狠劲:“去蚀魂窟!”
出了枉死城,鬼门阴风似刀,血影在半空织成网,网住新魂往归墟拽。
我用阴律司印劈开血网,救出新魂,新魂哭着磕头:“大人,救救我们,血影说,要把我们炼成血奴,给归墟邪修献祭……”我安抚几句,让他们往森罗殿方向躲,自己和玄猫首奔归墟。
归墟在幽冥最深处,沿途黑雾弥漫,五步外不见魂,黑雾里藏着食魂蛛,蛛丝沾身,魂体就被啃食。
玄猫在前开路,绿眼扫过,蛛丝尽数焚化,可越靠近归墟,黑雾越浓,浓得化不开,阴律司印在黑雾里,竟泛出血光——血影本源,就在此处!
到了蚀魂窟,窟口立着残碑,“归墟禁地,擅入者魂飞魄散”,碑上血影扭动,化作阴差模样,正是失踪的巡差!
“谢特察使,别进来,窟里邪修有‘血煞钟’,敲一下,魂体崩裂!”
阴差惨叫着扑来,血影从他七窍钻出,缠住我的脚,玄猫跃起,一口咬断血影,阴差魂体消散前,塞给我半块阴司腰牌,“内鬼…… 是…… 是……”话没说完,就被血影拖进窟里。
我和玄猫闯进蚀魂窟,窟内血河横流,河上漂着阴差魂体,魂体上插着血魂幡的幡角。
血河尽头,邪修盘腿而坐,青面獠牙,周身血影环绕,见我进来,怪笑:“特察使?
来得正好,祭了你的魂,血煞钟能开阴阳路,让血影淹了地府,阳间也得陪葬!”
说罢,敲响血煞钟,钟声震得魂体要散,阴律司印自动护主,印纹与钟声碰撞,炸出阴光血雾。
“你阳间蒙冤,不恨?
加入我,血影能帮你屠尽阳间负你之人!”
邪修嘶吼,血魂幡卷起血河,要把我吞没。
我攥紧印,想起阳间百姓的误解、衙门的屈打,想起阎君授职的期许,想起玄猫的陪伴,怒喝:“我恨的是不公,要的是清白,岂会与你这邪祟同流!
阴律司印,焚!”
印光暴起,阴律化作火龙,绞碎血魂幡,邪修惨叫,血影却趁机往归墟钻,要把血煞钟推进归墟深处……我拼尽全力,将阴律司印的威力催发到极致,火龙般的阴律之力绞碎血魂幡,可邪修却趁机将血煞钟推向归墟深处。
那钟一旦坠入归墟核心,阴阳两界的屏障将被彻底打破,血影肆虐,地府与阳间都将生灵涂炭。
“不能让钟下去!”
我嘶吼着,不顾魂体剧痛,冲向血煞钟。
玄猫也炸毛,绿眼燃起幽火,扑向邪修,一口咬住他咽喉,邪修痛得甩动身体,血影如潮水般涌来,将我和玄猫淹没。
在血影中挣扎时,阴律司印突然与魂体彻底融合,印中封存的历代特察使记忆涌入脑海——原来,每代特察使都曾面对归墟血影之乱,这印,是地府对抗血影的传承之器!
借记忆中的古法,我以魂体为引,与血影对拼,玄猫也激发血脉,化作幽冥玄虎,撕碎血影防线。
邪修见势不妙,引爆血河,窟内塌陷,归墟裂缝大开,血煞钟半截坠入归墟,半截卡在裂缝,钟声仍在隐隐震颤,威胁未除。
“得封印归墟裂缝!”
我拖着残魂,用阴律司印刻下封印咒文,每一笔都耗尽魂力,玄猫在旁护法,抵挡血影反扑。
咒文成时,归墟裂缝暂时闭合,血煞钟的威胁暂缓,可邪修却趁乱逃入黑雾,临走前丢下句:“内鬼不止我一个,地府…… 要乱……”出了蚀魂窟,我和玄猫都身负重伤(魂体的伤,愈合极慢),回到阴司,却发现森罗殿也遭血影冲击,阎君虚影黯淡,十殿阎君正在紧急议事。
“你查到了什么?”
阎君问,我将蚀魂窟所见、邪修阴谋、归墟裂缝、内鬼线索禀报,阎君震怒,却也无奈:“内鬼藏得深,血影根基在归墟,需你继续查,彻查血影与阳间的勾连!”
拖着残魂,我和玄猫往阴司街巷走,街边新魂议论纷纷,有说特察使是血影同党的,有说我能护地府的,玄猫气不过,要去理论,被我拦住:“查***相比辩解重要。”
路过阴差寮,寮内血迹斑斑,失踪阴差的魂晶碎了一地,我用神识扫过,发现块沾血的衣角,布料花纹,与森罗殿值守阴差的官服一致……在阴差寮发现的衣角,成了追查内鬼的关键。
我持衣角找阴司裁缝辨认,老裁缝颤巍巍道:“这是百年前‘夜游司’的官服料,夜游司专管鬼门巡查,早被血影灭了…… 只剩个老阴差,叫‘崔珏’,下落不明……”话没说完,裁缝铺突然被血影笼罩,老裁缝化作血影鬼,扑向我,阴律司印焚尽血影,却也烧了裁缝铺,线索断了半截。
“崔珏…… 这名字,在森罗殿议事时听过!”
我回忆阎君殿议事,十殿阎君之一的崔珏,曾质疑特察使职权…… 莫非内鬼是他?
正思索,玄猫叼来张纸条,是从血影里抢的,写着“森罗殿后,子时密会”。
子时,我和玄猫摸到森罗殿后,殿后古井泛着血光,血光中浮出阴差身影,正是失踪的牛头马面麾下巡长!
“谢特察使,别信崔珏,他早被血影收买,要借你手开归墟!”
巡长魂体虚弱,“我等拼死逃出,就为给你报信,血影要在鬼门大开时,让归墟血影与阳间邪修联动……”话没说完,血影从井中窜出,绞碎巡长魂体,我和玄猫且战且退,血影却如跗骨之蛆,阴律司印在子时阴气里,威力大减,正危急,井中突然浮出阴律司前辈的魂影,“用印照井!
归墟与阳间的连接,在井里!”
我依言,将印照向井,井中显出阳间景象:荒山破庙,邪修设坛,用我的生辰八字祭天,要把血影引入阳间!
画面一闪,血影卷走魂影,井中传来崔珏的冷笑:“谢无咎,你查到又如何?
归墟己和阳间邪修共鸣,血影必淹两界,你这特察使,不过殉葬品!”
回到寮舍,我彻夜难眠(魂体无眠,思绪却乱),梳理线索:内鬼崔珏、归墟裂缝、阳间邪修、血影联动…… 玄猫蹲在窗台上,绿眼映着阴司月光:“别想太多,天塌了,有印顶着,有我陪着。”
我摸摸它脑袋,攥紧阴律司印,知道明日,得去会会崔珏,查森罗殿的内鬼,还要设法连通阳间,阻止邪修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