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斐舟，一名心理医生。我的病人，庄妍，是这座城市最有钱的女人。她付我时薪五千，
让我24小时住在她的别墅里，只为治疗她的“病”。所有人都说我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
包括她最亲密的闺蜜，姜芮。姜芮想尽办法要揭穿我，把我从庄妍身边赶走。
她以为她在第五层，以为我在第一层。她不知道，这座为庄妍打造的华丽囚笼，每一根栏杆，
都是我亲手焊上的。而我，根本不在这个游戏里。
一、金丝雀的职业素养庄妍的指甲是漂亮的绯红色。像刚流出来的血。她的指尖很凉，
带着别墅里恒温空调的冷气。正顺着我的锁骨，一寸寸往上滑。最后停在我的喉结上，
轻轻打着圈。“斐舟，”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股独特的、被药物浸泡过的沙哑，“你说，
人真的能控制自己的梦吗？”我没动，任由她冰凉的指尖在我最脆弱的地方流连。
这是我们治疗的一部分。建立绝对信任。哪怕她下一秒拿刀割开我的喉咙，
我也不能眨一下眼睛。这是我作为一名专业心理医生的职业素养。
也是我作为一个“金丝雀”的职业素养。“理论上，可以。”我回答，声音平稳，
气息没有一丝紊乱，“通过持续的心理暗示和潜意识训练，你可以成为自己梦境的主人。
”“那为什么我还是会梦到他？”她问。眼睛里是浓得化不开的雾气。
那种熟悉的、我亲手为她调配的迷茫和脆弱。我微微偏过头，让她能更清楚地看到我的侧脸。
据说，这个角度，和她梦里的那个“他”，最像。“因为你的潜意识还在害怕。”我说。
“它在用这种方式提醒你，危险还没有过去。”庄妍的呼吸急促了一点。很好。
情绪正在按照我设定的轨道发展。就在这时，卧室的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砰的一声。
破坏了这间屋子里所有精心布置的氛围。姜芮冲了进来。她穿着一身利落的黑色风衣，
脚踩着高跟鞋，每一步都像是要踏碎这名贵的地板。她的眼神像刀子，直直地扎在我身上。
“庄妍！你离他远点！”姜芮一把将庄妍从我身边拽开，护在自己身后。她看我的眼神，
像是看什么垃圾。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厌恶。“又是你，”我从沙发上站起来，
整理了一下被庄妍弄皱的衬衫领口，语气平静，“姜小姐，我说过，治疗期间，
请不要随意打扰。”“治疗？”姜芮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黑色仪器，
在我面前晃了晃，“用这个治疗吗？斐医生？”那是个信号探测器。此刻，
正对着我衬衫胸口的口袋，发出刺耳的“滴滴”声。庄妍的脸色白了。她看着我，
眼神里是震惊，是怀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气氛，瞬间变得有趣起来。
姜芮死死盯着我，像一头终于逮到猎物踪迹的母狮。“你口袋里是什么，拿出来。
”她的声音不大，但充满了压迫感。我看着她，然后又看了看她身后的庄妍。
庄妍的嘴唇在抖。她想要相信我，但眼前的一切又让她无法相信。我能看到她内心那座天平，
正在剧烈地摇晃。我缓缓地，把手伸进口袋。掏出了一颗糖。一颗草莓味的，
阿尔卑斯棒棒糖。探测器的“滴滴”声，瞬间停止了。空气里一片死寂。我剥开糖纸，
把糖放进嘴里。甜味在舌尖化开。然后，我对着满脸错愕的姜芮，微微一笑。
“糖纸里有锡箔。你的探测器，该换了。”二、一只被惹恼的猫姜芮的脸，
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她大概预演了一万种我惊慌失措、丑态百出的场景。但绝不是现在这样。
我嘴里含着棒棒糖，像个没事人一样看着她。“你……”她气得说不出话。庄妍松了口气，
紧绷的身体软了下来。她从姜芮身后走出来，语气里带着一丝责备。“芮芮，你又在干什么？
我都跟你说了，斐医生不是那种人。”“不是那种人？妍妍你醒醒！
”姜芮一把抓住庄妍的手臂，指着我，声音尖锐，“他就是个骗子！一个想骗你钱的小白脸！
你看看他那副样子！”我靠在沙发上，转着嘴里的棒棒糖，没说话。看戏就要有看戏的姿态。
主角不是我。“他没有，”庄妍甩开姜芮的手，“斐医生在帮我，我的失眠症好了很多，
噩梦也少了。”“那是他给你下的药！”姜芮口不择言，“他给你吃的东西里肯定有问题！
”这话一出，庄妍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够了，姜芮。斐医生喝的水、吃的饭，
都和我一起。你要是怀疑他，就是在怀疑我身边的所有人。”她顿了顿，
眼神里流露出一丝疲惫和受伤。“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为什么就是不能信我一次？
”姜芮被噎住了。她看着庄泛红的眼眶，眼里的怒火渐渐熄灭，变成了一丝无奈和心疼。
她知道，再说下去，只会把庄妍推得更远。她深吸一口气，把矛头重新对准我。“行，
算你狠。”她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斐舟是吧。
我不管你用什么花言巧语骗了妍妍，我告诉你，我会盯着你的。只要让我抓到一点把柄，
我保证让你滚出这座城市。”她离我很近。我能闻到她身上那股冷冽的木质香水味。很好闻，
但太有攻击性。像一只竖起全身毛发的猫。我把棒棒糖从嘴里拿出来，对着她，
露出一个无害的，甚至有点讨好的笑容。“姜小姐，我随时接受你的监督。
”我的语气谦卑又温和。“只要是为了庄小姐好，我做什么都愿意。”这个笑容，
似乎比直接的挑衅更让她恶心。她的眉毛拧成一团，看我的眼神里，厌恶又加深了几分。
她没再说什么，只是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转身拉着庄妍的手。“妍妍，我们走，
我带你去吃点东西，别整天闷在这个鬼地方。”庄妍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歉意。
我冲她点了点头，示意我没事。她这才跟着姜芮离开。门被关上。巨大的房间里，
又只剩下我一个人。我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我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看着楼下那辆红色的跑车绝尘而去。嘴角，重新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猫被惹恼了。
就会开始伸出爪子。这样，游戏才好玩。我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喂。”电话那头，
是一个沉稳的男声。“帮我查个人。”我说，声音平静。“姜芮。职业，背景，社会关系，
还有……她最近在调查什么。”“所有的一切，我都要知道。”挂了电话。
我把吃完的棒棒糖棍，准确地扔进了远处的垃圾桶。然后，我走进卧室旁边的一间密室。
这间屋子，庄妍和姜芮都不知道。墙壁上，挂满了显示屏。上面，
是别墅里每一个角落的实时监控画面。包括刚刚我和姜芮对峙的客厅，也包括……庄妍的车。
我点开一个屏幕。画面里，姜芮正在激动地对庄妍说着什么。声音清晰地传了出来。
“……他绝对有问题！那个棒棒糖，是他早就准备好的！他在耍我们！”“妍妍，你信我，
他这种人，我见多了，为了钱什么都做得出来……”我静静地看着，听着。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像一个耐心的猎人，在观察自己的猎物。观察她们的每一次挣扎，
每一次徒劳的尝试。直到她们筋疲力尽。直到她们，再也逃不出我布下的天罗地网。
三、深渊里的鱼饵第二天，庄妍回来的时候，情绪很低落。眼下有淡淡的青色。一看就知道，
昨晚又没睡好。“姜芮和你说了什么？”我给她倒了一杯温水，递过去。她接过杯子，
指尖冰凉。“没什么，她就是……担心我。”她不敢看我的眼睛。我没追问。有些话，
不需要说破。我知道姜芮都说了些什么。我知道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在庄妍的心里，
留下了一根小小的刺。“是我不好，”我垂下眼睑，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自责，
“我不该和姜小姐起冲突。她也是为了你好。”我的退让，让庄妍愣了一下。她抬起头，
看着我，眼神复杂。“不关你的事。是她太偏激了。”“是我让你为难了。
”我轻轻叹了口气，坐到她身边。“庄小姐，或许……我该离开了。”这句话，像一颗石子，
投入平静的湖面。庄妍的身体猛地一僵。她转过头，死死地盯着我，
眼里的雾气瞬间变成了恐慌。“离开？你要去哪？”“我只是你的医生，合同到期，
我总要走的。”我看着地面，语气平淡，“现在姜小姐对我误会这么深，我继续留在这里，
只会让你们朋友之间产生更多的隔阂。这对你的病情恢复，没有好处。”“不！
”她突然抓住我的手，力气大得惊人。指甲几乎要嵌进我的肉里。“你不许走！
”她的声音尖利，带着一丝歇斯底里。“我不管姜芮说什么！你是我的医生！我需要你！
”看着她失控的样子，我心里一片冰冷。脸上，却露出了为难和无奈。
“可是……”“没有可是！”她打断我，眼睛死死地盯着我的脸，
像是要从上面找出那个“他”的影子，“我付你钱，我付你双倍、三倍的钱！只要你留下来！
”“庄小姐，这不是钱的问题。”“那是什么问题？！”她逼近我，呼吸喷在我的脸上，
“你告诉我！”我看着她，沉默了很久。然后，我抬起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动作轻柔，
带着一丝怜悯。“我怕你分不清。”我的声音很轻。“分不清，我是斐舟，还是……他。
”这四个字，像一个魔咒。庄妍瞬间安静了下来。她眼里的疯狂和恐慌，慢慢褪去，
变成了更深的痛苦和迷茫。她松开我的手，无力地靠在沙发上，蜷缩成一团。
像个受伤的小动物。“我……”她喃喃自语，“我不知道……”我静静地看着她。
看着她在我精心编织的痛苦和依赖里，越陷越深。鱼饵已经放下去了。深渊里的鱼，
闻到了血腥味。她会咬钩的。不惜一切代价。过了很久，她才重新抬起头。眼神里，
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我不管。”她说。“就算分不清，我也要你留下来。”“斐舟，
别离开我。求你。”她哭了。眼泪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我伸出手，
用指腹轻轻擦掉她的泪水。动作，温柔到了极点。“好。”我听见自己说。“我不走。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新的决定。姜芮这只猫，太碍事了。在我的计划完成之前，
必须让她彻底消失。我再次走进那间密室。调出了姜芮的全部资料。她的公寓地址，
她的车牌号，她的消费记录，她的人际关系网。巨细无遗。
我看着屏幕上那个穿着风衣、眼神凌厉的女人。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姜小姐。
你不是想玩吗？我陪你。我们玩个大的。四、第二只录音笔姜芮的动作很快。第二天，
她就带来了一个“礼物”。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她当着我和庄妍的面打开。里面，
是一支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钢笔。“送给斐医生的。”姜芮笑着说，但那笑意不达眼底，
“斐医生每天都要做记录，想必需要一支好用的笔。”庄妍很高兴。“芮芮，你真是太好了。
我就说你对斐医生有误会。”我接过那支笔，拿在手里掂了掂。分量很足，做工精良。
笔帽顶端，有一个微不可察的小孔。最新款的录音笔。而且，是带实时传输功能的那种。
“谢谢姜小姐。”我微笑着收下，“我很喜欢。”“喜欢就好。
”姜芮的目光在我脸上扫了一圈，像是在评估什么。接下来的几天，
我每天都把那支笔插在胸前的口袋里。无论是在给庄妍做咨询，还是在别墅里散步，
或者是在餐厅吃饭。它都寸步不离。我甚至能想象到，姜芮在某个地方，戴着耳机，
紧张地监听着我们的一举一动。试图从中找到任何蛛丝马迹。她肯定很失望。
因为我和庄妍的对话，无聊又乏味。除了病情的分析，就是一些日常的琐事。
干净得像一张白纸。这天，庄妍的情绪有些激动。她又梦到了那个车祸现场。血，
到处都是血。还有那个男人，在临死前，看着她的眼神。“我受不了了，斐舟。
”她抓着我的手臂，浑身发抖，“我真的受不了了。”“别怕，有我在。
”我安抚地拍着她的背，“只是个梦。”“不，不是梦！”她尖叫起来，“那太真实了！
我能感觉到玻璃渣刺进皮肤的痛！我能闻到血的味道！”我抱着她，让她靠在我的肩膀上。
轻轻地，在她耳边说。“看着我，庄妍。”我的声音，带着一种奇特的、能安抚人心的力量。
这是我练习了无数次的结果。她慢慢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记得我教你的呼吸法吗？
跟着我做。”“吸气……”“呼气……”在我的引导下，她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
呼吸也变得均匀。最后，她在我怀里睡着了。像个疲惫的孩子。我抱着她，走到床边，
小心翼翼地把她放下，为她盖好被子。然后，我拿起胸前口袋里的那支笔。对着它，
轻轻地说了一句。“晚安，姜小姐。”我知道，电话那头的她，一定能听见。
我甚至能想象出她因为震惊和愤怒而扭曲的脸。做完这一切，我走出卧室。回到自己的房间。
我从抽屉里，拿出了另一支一模一样的钢ን笔。然后，我按下了上面一个更隐蔽的按钮。
一段录音，被播放了出来。那是姜芮的声音。清晰无比。“……计划B启动。
目标情绪不稳定，是植入新记忆的最好时机。”“对，就用我们之前准备好的那套说辞，
车祸，情人死亡，巨大创伤……”“下一步，安排‘心理医生’进场。记住，
一定要找和‘他’长得像的。”“只要能拿到庄家的财产继承权，
我们就能……”我关掉录音。脸上，是冰冷的笑意。姜芮。你以为你是猎人？其实，
你和我一样。都不过是棋盘上的一颗棋子。只不过，下棋的人，是我。
而你的那支录音笔……从你拿进来的那一刻起，它传输的所有信号，都被我拦截，
并且替换掉了。你听到的，只是我想让你听到的版本。一个完美无缺的心理医生，
和一个脆弱无助的病人。真正的戏剧，才刚刚开始。
五、猫鼠游戏姜芮显然被我那句“晚安”激怒了。她不再搞这些小动作。开始变得直接，
粗暴。她找了个借口，搬进了别墅。美其名曰，陪庄妍。实际上，是为了二十四小时监视我。
她像个女主人一样，在别墅里走来走去。检查我的房间，翻我的东西，
甚至会“不小心”撞到我，想看看我有什么反应。庄妍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别墅里的气氛，
变得剑拔弩张。这天下午，我在书房里看书。姜芮端着一杯咖啡走了进来。“斐医生，
真是用功。”她把咖啡放到我桌上，然后状似无意地，拿起我正在看的一本书。
《深度催眠与记忆植入》。一本很专业的学术著作。她的瞳孔，微不可察地缩了一下。
“你看这种书？”“我的专业领域。”我平静地回答，从她手里拿回那本书，
“为了更好地治疗庄小姐，我需要不断学习。”“是吗？”她绕到我的椅子后面，
双手撑在椅背上，身体前倾，靠近我的耳朵，“我倒觉得，你更像是想学点东西，
好把妍妍控制在手心里。”她的呼吸喷在我的耳廓上，有点痒。我没有动。“姜小姐，
你的想象力很丰富。或许，你也可以当个小说家。”“彼此彼此。斐医生的演技，
也能拿影帝了。”她直起身子，走到窗边，看着花园里的庄妍。庄妍正在修剪一丛玫瑰。
阳光下，她的侧脸看起来宁静又美好。“你到底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姜芮突然问，
声音里没有了之前的尖锐，多了一丝疲惫。“我想要的，和姜小姐你，或许是一样的。
”我合上书，看着她的背影。她猛地转过身，眼神锐利如鹰。“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站起来，走到她身边，和她并排站着，看着窗外的庄妍，
“我只是觉得，我们都希望她能好起来。只是用的方法，不太一样。”“少在这里假惺惺了。
”姜芮冷哼一声，“我的方法，是让她远离危险。而你，就是那个危险。”“危险的定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