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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10-17

我,青梧,大虞王朝的开国女帝,谥号“武安”。理论上,我应该在皇陵里躺得好好的,

享受万世香火。但实际上,我睡了几百年,被一群不肖子孙的愚蠢操作给气醒了。醒来后,

我成了冷宫里一个名叫“青梧”的小宫女。每天的工作就是给废后送饭,顺便挨几个耳光,

听几句嘲讽。日子过得挺咸鱼的,我很满意。直到我的孝子贤孙们,

准备把开国功臣的牌位从太庙里请出去,换上一个外戚的。我寻思着,这事儿我好像管不了。

毕竟我现在只是个小宫女。于是,我决定去太庙跟我的老伙计们烧烧纸,聊聊天。顺便,

也让我的好子孙们亲眼看看。看看他们牌位上的祖宗,是怎么从棺材板里爬出来,

亲手教他们什么叫“规矩”的。1我叫青梧。现在是永安三十四年,秋。我在冷宫当差。

具体工作是给废后姜氏送饭,顺便当她的出气筒。这份工作挺好的。清闲,没人管,

只要忍住不把欺负我的人脑袋拧下来,就能一直混到死。我很喜欢。“死丫头,

今天的饭怎么这么凉!”一个瓷碗砸在我脚边,碎成几片。里面的清粥剩饭糊了一地。

废后姜氏披头散发,眼神怨毒地瞪着我。“你是想饿死本宫吗?”我没说话,蹲下去,

用手一片片捡起碎瓷片。她的指甲很长,昨天刚在我胳膊上划了三道血痕。

今天看来是想换个玩法。“跟你说话呢!哑巴了?”她一脚踹过来,踢在我肩膀上。

我顺势一滚,滚到墙角,蜷缩起来。动作很熟练。这是我这具身体的本能反应。

原主就是这么被活活打死的。我醒来的时候,正好是她咽气的那一刻。姜氏看我没反应,

更气了。她冲过来,抓着我的头发,把我往墙上撞。“本宫跟你说话,你敢不回?!”咚。

额头撞在冰冷的墙砖上。有点疼。但我没反抗。反抗就不好玩了。我来这里三个月了。

从一个躺在皇陵最深处、享受万世香火的开国女帝,变成了一个冷宫里任人欺辱的小宫女。

一开始我有点不适应。主要是这帮不肖子孙的伙食太差了。想当年我征战天下的时候,

顿顿都有肉吃。现在,清粥配咸菜,三天见不着一次油花。“说!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死!

”姜氏的手劲很大,掐得我头皮发麻。我抬起头,用一种怯懦又惊恐的眼神看着她。

“奴婢……奴婢不敢。”声音又细又抖。完美。这三个月,我把一个受气包演得活灵活现。

上到废后姜氏,下到管事的刘嬷嬷,还有那些个捧高踩低的太监宫女。

谁都能来我这儿踩一脚。踩完之后,他们心满意足地走了。我继续我的咸鱼生活。公平交易。

姜氏发泄够了,把我往地上一扔,自己回床上躺着了。嘴里还在骂骂咧咧。

无非就是骂当今圣上赵珩无情无义,骂宠妃云氏是个狐狸精。我听得耳朵都起茧了。

这个赵珩,算起来是我的七世孙。我见过他的画像,长得人模狗样,可惜脑子不太好使。

宠信外戚,疏远贤臣,把我当年定下的规矩改得乱七八糟。那个云贵妃,她爹是镇国公。

我记得,我当年封的镇国公姓秦,是我手下第一猛将,一家忠烈。什么时候镇国公改姓云了?

哦,想起来了。秦家好像是在五十年前,被赵珩他爷爷给满门抄斩了。罪名是“意图谋反”。

我把地上的碎瓷片都捡干净,用破布包好。走出姜氏的房间,外面的天阴沉沉的。

管事刘嬷嬷正靠在廊柱上嗑瓜子。看见我出来,眼皮一掀。“饭送了?”“送了。

”我低着头。“她吃了?”“……娘娘不爱吃,把碗砸了。”刘嬷嬷把瓜子皮往我面前一啐。

“废物!连送个饭都送不好!养你有什么用?”“这个月的月钱别想要了!”我没吭声。

反正那点月钱也到不了我手上。刘嬷嬷骂了几句,觉得无趣,摆摆手。“滚滚滚,

去把院子扫了,落叶再有一片,仔细你的皮!”“是。”我提着比我还高的扫帚,

慢吞吞地往院子里走。冷宫很大,也很破败。杂草长得半人高,风一吹,呜呜地响。

我扫得很认真。每一片落叶都归到一处。这是难得的清静时光。没人知道,我不是在扫地。

我在用我的方式,感受这个皇宫。我的神识可以覆盖整座皇城。但我懒得用。太耗费精神,

影响我当咸鱼。我就用这种最古老的方式。风,灰尘,脚下的土地。它们会告诉我,

这里发生了什么。脚下的每一块砖,都是我当年下令铺上去的。远处的承天门,

是我亲手提的匾。这个王朝,是我的。现在,它生病了。病得很重。

一个尖细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哟,这不是青梧吗?扫地呢?”我抬头。

是云贵妃宫里的小太监,叫小路子。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人,抬着一个食盒。

食盒里飘出诱人的肉香味。我肚子叫了一声。小路子捏着兰花指,走到我面前,

下巴抬得老高。“贵妃娘娘心善,看废后可怜,特地赏了些饭菜。

”他瞥了一眼我手里的扫帚。“怎么?不给我们带路?”我点点头,放下扫帚,在前面引路。

“公公这边请。”路过我住的柴房时,小路子像是故意一样,脚下一拐。

食盒“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盖子摔开了。一盘烧鸡,一碗肘子,还有几样精致的小菜,

滚了一地。汤汁和泥土混在一起。我的眼睛盯着那只鸡腿。有点可惜。

小路子夸张地“哎呀”了一声。“这可怎么好!都怪这路不平!”他一脚踩在鸡腿上,

用力碾了碾。然后抬头看我,笑得不怀好意。“青梧,这可都是你的不是了。

”“你要是把路扫干净点,贵妃娘娘赏的菜,怎么会洒呢?”另外两个太监也跟着笑起来。

他们是来看戏的。我看着地上的狼藉,没说话。我在想,一百年前,这里的太监见到我,

都是要跪下磕头的。现在,他们敢用脚踩我的鸡腿。世道真是变了。小路子见我不说话,

觉得更没意思了。他觉得我应该痛哭流涕,跪地求饶。但他失望了。我只是静静地看着。

像在看一场很无聊的猴戏。“算了,晦气!”小路子一甩袖子。“回去告诉贵妃娘娘,

就说废后不识抬举,把娘娘赏的饭菜都给打翻了!”“咱们走!”三个人大摇大摆地走了。

等他们走远,我才慢悠悠地蹲下。捡起那只被踩烂的鸡腿。吹了吹上面的土。放进嘴里。

味道不怎么样。盐放多了。厨子手艺不行。2晚饭的时候,刘嬷嬷把我叫过去,

劈头盖脸又是一顿骂。罪名是我冲撞了贵妃娘娘的人,害得废后没饭吃。我左耳朵进,

右耳朵出。她骂累了,就罚我不准吃饭。我乖乖回了柴房。柴房又冷又潮。

只有一堆乱七八糟的杂物,和一张铺着干草的硬板床。我躺在床上,看着屋顶的破洞。

能看到几颗星星。挺好。肚子很饿。下午那只鸡腿根本不顶用。我闭上眼睛,神识微微散开。

御膳房。皇帝赵珩的晚膳很丰盛。二十四道菜,他每道只动一筷子。剩下的,都倒了。

真浪费。我想了想,从床上坐起来。不吃饭不行,影响我长身体。这具身体才十六岁,

正是发育的时候。我推开柴房的门,外面静悄悄的。冷宫的晚上,跟鬼蜮一样。

我熟门熟路地避开巡逻的侍卫。他们的脚步声,在我耳朵里跟打雷一样。太弱了。

连气息都收敛不住。想当年我的亲卫,能踏雪无痕,飞檐走壁跟喝水一样简单。

一代不如一代。我没去御膳房。那里人多眼杂。我去的是敬事房。敬事房的管事太监,

是个胖子。我白天观察过,他喜欢给自己开小灶。我像只猫一样,

悄无聲息地落在敬事房的后院。果然,小厨房里还亮着灯。一股浓郁的肉香飘出来。

胖管事正一个人坐在桌边,面前摆着一盘酱肘子,一壶酒。吃得满嘴流油。我站在窗外,

静静地看着。我在评估。是把他打晕,还是吓走。打晕比较简单,但可能会留下痕迹。

吓走比较麻烦,但后续手尾少。我选了后者。我懒得处理麻烦。我捡起一颗石子。屈指一弹。

石子精准地击中了他酒壶的壶嘴。“啪”一声轻响。壶嘴断了。酒水洒了出来。

胖管事吓了一跳。“谁?!”他紧张地四处张望。我没出声。我又弹出一颗石子。这次,

打在他面前的烛台上。蜡烛灭了。屋里瞬间一片漆黑。“有鬼啊!”胖管终于崩溃了,

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连滚带爬地冲出厨房,一路跑远了。叫声在寂静的夜里传出很远。

我摇摇头。心理素质太差。我走进厨房,把门关好。重新点了蜡烛。

桌上的酱肘子还冒着热气。酒壶可惜了。我坐下来,拿起筷子,不客气地开动了。味道还行。

比下午的鸡腿强。吃饱喝足,我把现场收拾干净。骨头用纸包好,

准备待会扔进宫外的护城河。不能留下证据。我虽然不怕,但嫌麻烦。当一条合格的咸鱼,

就要有咸鱼的自我修养。我拎着骨头包,准备原路返回。刚翻上墙头,

就听到下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是巡逻的侍卫。他们被胖管事的叫声吸引过来了。

我立刻收敛气息,像一片叶子一样贴在墙头的阴影里。侍卫们提着灯笼,在下面照来照去。

“刚刚是陈总管在叫?”“好像是,说是有鬼。”“胡说八道,宫里哪来的鬼!”“去看看。

”他们朝着敬事房的方向去了。我松了口气,准备下去。就在这时,

另一边传来几个人的说话声。“路哥,这事儿就这么算了?”是下午那个小路子。“算了?

怎么可能!”小路子的声音又尖又利,“那个小***,敢给咱们脸色看,不给她点教训,

她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我停下动作。他们说的,好像是我。“那路哥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哼,我已经跟刘嬷嬷打过招呼了。今天晚上,咱们就去她那个柴房,

好好‘教教’她规矩!”“嘿嘿嘿,还是路哥有办法!”一阵猥琐的笑声传来。三个人,

脚步声朝着冷宫的方向来了。我趴在墙头,看着他们的背影。月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我在思考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如果我现在下去,把他们三个的腿打断。

会不会影响我明天继续当咸鱼?应该会。打断腿,动静太大了。会被查。一查到我身上,

我就没法继续在这里混吃等死了。得换个地方。麻烦。但是,不教训一下,

他们今晚肯定会来柴房。虽然我不在乎,但他们会把我的床弄脏。那是我睡觉的地方。

这就不能忍了。我从墙头滑下来,一点声音都没有。像一只幽灵,跟在他们三个人身后。

他们一边走,一边还在污言秽语地讨论着,待会儿要怎么“收拾”我。我听着,面无表情。

我在想,用什么方法,既能让他们得到教训,又不会暴露我。

他们走到了冷宫附近的一处假山。这里很偏僻,没有灯光。是个动手的好地方。我加快脚步,

无声无息地靠近。小路子走在最前面,正说得眉飞色舞。“我告诉你们,待会儿进去,

先……”他的话没说完。因为他脚下突然一滑,像是踩到了什么圆溜溜的东西。

整个人“噗通”一声,脸朝下摔了个结结实实。磕掉了两颗门牙。后面两个人吓了一跳。

“路哥!”他们赶紧去扶。结果脚下也跟着一滑。两个人抱在一起,滚成一团,撞在假山上。

额头都磕破了,血流了出来。三个人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半天爬不起来。

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我刚刚用三颗小石子,精准地打在了他们脚底的穴位上。

让他们瞬间腿软,失去了平衡。摔得很惨,但查不出任何外伤。只会以为是自己不小心。

我站在不远处的阴影里,看着他们。小路子捂着满是血的嘴,

含糊不清地骂着:“他妈的……谁在这里乱扔东西……”另外两个也跟着咒骂起来。

什么“晦气”、“倒霉”。我没再看下去。转身,悄无声息地离开。手里的骨头包晃了晃。

这个教训,应该够他们疼几天了。这几天,他们应该没精力来找我的麻烦。我的床,安全了。

很好。可以回去睡个好觉了。咸鱼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3第二天,

小路子三个人摔断腿他们自己以为的的消息,在宫里传开了。都说是冷宫那边阴气重,

他们撞了邪。一时间,冷宫这边更没人敢来了。我乐得清静。刘嬷嬷看见我的时候,

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她大概是收了小路子的好处,结果小路子自己倒霉了。

这笔买卖做亏了。她迁怒于我。罚我一天不准吃饭,还让我把冷宫所有的石板路都擦一遍。

用手擦。我没意见。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当锻炼身体了。我提着一桶水,拿着抹布,

跪在地上,一块一块地擦。石板缝里的青苔都被我擦干净了。擦得都能照出人影。

刘嬷嬷过来检查,想挑毛病,都挑不出来。最后只能悻悻地走了。废后姜氏今天倒是很安静。

没砸碗,也没打我。她坐在窗前,看着外面,不知道在想什么。她的娘家,镇远侯府,

曾经也是权倾朝野。现在,风光不再。皇帝赵珩扶持云贵妃的娘家,镇国公府,意图很明显。

就是要打压旧的势力。姜氏被废,只是个开始。我擦完地,回到柴房。

偷偷从床底下摸出两个昨天藏起来的馒头。是给姜氏送饭的时候,我从食盒里顺的。她不吃,

我吃。不能浪费粮食。我啃着干巴巴的馒头,就着凉水。觉得日子也还过得去。至少,

没人打扰我睡觉了。平静的日子没过两天。云贵妃又派人来了。这次来的,

是她身边最得力的大宫女,采薇。采薇比小路子段位高多了。脸上挂着得体的笑,

说话也客气。但那份居高临下的傲慢,藏都藏不住。她带着两个小宫女,捧着一堆东西。

绫罗绸缎,珠钗首饰,还有一些名贵的补品。“贵妃娘娘听闻废后娘娘凤体不安,

特地命奴婢送些东西来。”采薇对着姜氏福了福身,语气里听不出一丝尊敬。“娘娘说,

姐妹一场,总要顾念旧情。”姜氏看着那些东西,眼神冰冷。“黄鼠狼给鸡拜年,

她会有这么好心?”采薇脸上的笑容不变。“娘娘说笑了。贵妃娘娘宽厚仁德,六宫皆知。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不过,娘娘在这里,也确实受苦了。陛下日理万机,

怕是早就忘了这里还有个人。”“贵妃娘娘时常在陛下面前提起您,劝陛下念及旧情,

来看看您呢。”这话说得,诛心。姜氏的脸瞬间就白了。她最怕的,就是被皇帝彻底遗忘。

云贵妃这是在她的伤口上撒盐。“滚!”姜氏抓起床上的枕头,砸了过去。采薇轻轻一侧身,

就躲开了。她继续笑着。“娘娘息怒。东西奴婢就放下了,您好生将养着。”“对了,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瓷瓶。“这是娘娘特地为您求来的‘玉容膏’,

听闻对您脸上的伤有奇效。”姜氏被废之前,和云贵妃起过冲突,脸上被划了一道口子,

一直没好。这是她心里的一根刺。采薇把瓷瓶放在桌上。“奴婢告退。”她带着人,

转身就走。走到门口,她脚步一顿,回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我。眼神里闪过一丝轻蔑。

然后,她们走了。屋里,姜氏看着桌上的东西,身体抖得厉害。是气的,也是怕的。她不傻,

知道云贵妃没安好心。这些东西,不是赏赐。是催命符。突然,她像是疯了一样,

冲过去把桌上的东西全都扫到地上。“拿走!都给我拿走!”“她想害我!她想害死我!

”绸缎、首饰、补品,撒了一地。那个装着玉容膏的瓷瓶,滚到了我的脚边。我弯腰,

把它捡了起来。姜氏哭喊了一阵,没力气了。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我走过去,

把瓷瓶递给她。她抬头看我,眼神里满是戒备和恨意。“你也想害我?”我摇摇头。

打开瓶塞,用指甲刮了一点药膏。然后,当着她的面,把药膏抹在了我自己的手背上。

昨天擦地,手背磨破了皮。做完这一切,我把瓷瓶重新放在她面前。转身,

默默地开始收拾地上的狼藉。姜氏愣愣地看着我,又看看那个瓷瓶。过了很久,

她才颤抖着手,把瓷瓶拿了起来。我不知道她最后有没有用那个玉容膏。我也不关心。

我只是觉得,死之前,好歹也应该死得体面一点。脸上有疤,到了下面,不好见人。

我当年手下的将士,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但都是干干净净的。这是我最后的温柔。

当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了我亲手埋下的那坛“定国酒”。就在太庙的奠基石下面。

我说过,除非国之将倾,否则此酒永世不得开启。梦里,那坛酒的封泥,裂开了一道缝。

酒香飘了出来。很淡,但很清晰。我醒了。坐在黑暗里,我知道,有大事要发生了。

我的咸鱼生活,可能要到头了。4事情果然如我所料,来得很快。第二天,

宫里就传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皇帝赵珩下旨,要在月底祭天大典之前,重整太庙。

要把镇国公云家的祖宗牌位,请进太庙。而且,是供奉在功臣殿的正位。这个消息,

像一颗炸雷,在朝堂上炸开了锅。太庙是什么地方?

是供奉大虞王朝历代皇帝和开国功臣的地方。每一个能把牌位放进去的,

都是为这个王朝流过血、拼过命的人。云家?他们家发迹,不过是这二十年的事。

靠的是裙带关系,是把女儿送进宫。他们有什么资格进太庙?还要占正位?

那原来的正位是谁?是第一代镇国公,秦烈。我亲封的。当年跟着我从死人堆里爬出来,

身上七十二道伤疤,每一道都是为了大虞的江山。现在,他的牌位要被一个外戚挤下去了?

我坐在柴房的草堆上,听到这个消息,笑了。笑得很冷。赵珩,我的好子孙。你可真行。

刨自家祖坟的事,你都干得出来。朝堂上,御史们跪了一地,哭着喊着求皇帝收回成命。

几个硕果仅存的老臣,更是指着国舅云滔的鼻子骂。赵珩被烦得不行,直接下令,

把带头反对的两个御史拖出去打了板子。谁再敢多说一句,同罪。这一下,没人敢说话了。

废后姜氏听到这个消息,在屋里哭了一整天。她的祖父,镇远侯,牌位也在太庙。

虽然不是正位,但也是第一排。云家进去了,姜家的地位,就岌岌可危。唇亡齿寒的道理,

她还是懂的。她没再打我,也没再砸东西。只是抱着一个旧木匣子,一遍一遍地抚摸。

我知道,里面是先帝赐给她家的丹书铁券。免死金牌。可惜,这东西,在想让你死的人面前,

就是一张废纸。冷宫里,也人心惶惶。刘嬷嬷最近对我客气了不少。不再动不动就打骂。

送来的饭菜,也比以前好了些。甚至有一次,我看见她在偷偷烧纸。烧给秦大将军的。

她家里祖上,是秦大将军的亲兵。这宫里,聪明人还是有的。他们知道,动了太庙,

就是动了国本。这个王朝,要变天了。离月底,还有十天。我每天照常扫地,送饭,

当我的咸鱼。但晚上,我会去一个地方。太庙。太庙的守卫,比以前严了三倍。五步一岗,

十步一哨。但在我眼里,跟筛子没什么区别。我进去,如同走在自家的后花园。功臣殿里,

灯火长明。正中间,就是秦烈的牌位。牌位擦得很干净,看得出,守庙的太监很尽心。

我站在牌位前,站了很久。“老秦,我来看你了。”我在心里说。“你家受委屈了。

不过别急,快了。”我绕到牌位后面。在那块刻着“秦烈”名字的紫檀木板上,

用指甲轻轻划了一下。留下了一道极浅极浅的痕迹。一道剑痕。这是我当年和他约好的暗号。

如果我画的是盾,代表守。如果我画的是剑,代表攻。做完这一切,我离开了太庙。

回到冷宫,天还没亮。我躺回我的草堆,继续睡觉。鱼,还是要继续当的。戏,

要演到最后一刻。接下来的几天,京城暗流涌动。云国舅的府邸,门庭若市。

无数官员抢着去巴结。而那些反对的,被罢官的罢官,下狱的下狱。皇帝赵珩,

似乎铁了心要为云家铺路。离月底越来越近。还有三天。这天晚上,姜氏把我叫进屋。

她穿戴整齐,化了淡妆。像是要赴一场重要的宴会。她递给我一封信。“青梧,

我想求你一件事。”这是她第一次用“求”这个字。“你帮我把这封信,送出宫去。

交给我父亲。”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决绝。“如果……如果你能送到,这个你拿着。

”她从手腕上褪下一个成色很好的玉镯。“足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我看着她。

没接信,也没接镯子。我知道,这封信是她的遗书。她想用自己的死,

来唤醒皇帝最后一点良知。或者,是想让镇远侯府,在她死后,起兵造反。太天真了。

以镇远侯府现在的兵力,就是以卵击石。“娘娘,送不出去的。”我平静地说。

“现在宫里宫外,都是云国舅的人。你这封信,到不了侯爷手上。”“就算到了,也没用。

”姜氏的脸,瞬间没了血色。“你……你怎么知道?”“我看见了。”我说。

我看见云国舅的人,已经把镇远侯府围得跟铁桶一样。一只鸟都飞不出去。我也看见,

皇帝赵珩昨晚批阅的奏折。上面写着,一旦镇远侯府有任何异动,格杀勿论。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姜氏瘫倒在地,手里的信纸飘落。最后的希望,破灭了。

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绝望。我走过去,把信捡起来。“娘娘,想活命吗?”我问她。

她愣愣地看着我,不懂我的意思。“想活命,这几天,就什么都别做,什么都别想。

”“看着就好。”我把信,当着她的面,扔进了烛火里。信纸很快烧成了灰烬。“看一场,

你从没见过的大戏。”5祭天大典的日子,到了。天还没亮,整个皇宫就动了起来。

无数的太监宫女,捧着各种器物,穿梭在宫道上。气氛庄严肃穆。但在这份庄严之下,

是压抑不住的紧张和躁动。所有人都知道,今天,会出事。冷宫,反而成了最安静的地方。

没人来管我们。我给姜氏送去了早饭。一碗白粥,两个馒头。她破天荒地,都吃了。吃完,

她看着我。“你说的大戏,是什么?”“到时候,您就知道了。”我卖了个关子。

我扶她走到窗边。从这里,可以远远地看到祭天的圜丘坛。那里已经布置妥当,黄罗伞盖,

旌旗招展。文武百官,都穿着最隆重的朝服,已经等在那里了。“我们就在这里看。”我说。

时辰到了。钟鼓齐鸣。身穿龙袍的皇帝赵珩,在众人的簇拥下,登上了圜丘坛。他身后,

跟着的是国舅云滔。今天,云滔被特许陪祭。这是无上的荣耀。云滔满面红光,得意洋洋。

他觉得,从今天起,云家就是大虞王朝说一不二的存在。祭天仪式,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上香,献帛,读祝文。赵珩的声音,通过内力传遍整个广场。听起来,倒是中气十足。

他在祷告,求上天保佑大虞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我听着,想笑。

一个要亲手毁掉国家根基的人,居然还有脸求上天保佑。仪式进行到一半。该移太庙牌位了。

礼部尚书颤颤巍巍地走出来,高声宣布。“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国公云氏,功在社稷,

德被苍生,即日起,其祖宗牌位,当入太庙,享万世香火!”他念完,广场上一片死寂。

很多老臣,都闭上了眼睛,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一队禁军,抬着一个巨大的紫檀木牌位,

缓缓走向太庙。牌位上,是云家三代祖宗的名字。国舅云滔,激动得浑身发抖。

他跟在牌位后面,一步一步,走得无比庄重。他觉得,自己在见证历史。

他们走到了太庙门口。守庙的老太监,跪在门口,挡住了路。“国舅爷,使不得啊!

太庙的规矩,乱不得啊!”老太监磕头如捣蒜。云滔眼睛一瞪。“放肆!这是陛下的旨意,

你想抗旨不成?”“来人,把他给本国舅拖开!”两个禁军上来,把老太监架到一边。

老太监还在哭喊:“会遭天谴的!会遭天谴的!”云滔冷笑一声,理了理衣袍,亲自上前,

推开了太庙功臣殿的大门。吱呀——沉重的殿门打开了。里面的景象,

让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功臣殿里,空空荡荡。除了正中间秦烈将军的牌位,

其他的牌位,全都不见了。几十个功臣的牌位,一夜之间,不翼而飞。云滔傻眼了。

赵珩也傻眼了。所有人都傻眼了。这是怎么回事?牌位呢?谁这么大胆子,敢偷太庙的牌位?

赵珩气得脸色发紫。“查!给朕查!”“是谁干的!诛他九族!”他冲下圜丘坛,跑进太庙。

看着空荡荡的大殿,他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这简直是在打他的脸。当着文武百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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