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晚音,组织上需要我们假离婚。"沈墨言站在军绿色的办公桌前,
声音冷得像三九天的冰碴子。我捧着刚倒好的茶水,差点没把杯子摔了。假离婚?
上辈子的记忆瞬间涌上心头。就是因为这次假离婚,我傻乎乎地配合演戏,
结果他借机娶了白莲花护士长,我被扫地出门,最后在贫病交加中死去。重活一世,
我绝不会再上当!"好啊。"我笑得特别灿烂,"什么时候去办手续?
"沈墨言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终于有了裂痕。他皱着眉看我,像在确认我是不是发烧了。
"你...同意?""当然同意啊,"我放下茶杯,拍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早就想离了。"空气瞬间凝固。沈墨言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
就差在脑门上写着"危险勿近"四个大字。"林晚音,你什么意思?"他向前一步,
高大的身影瞬间笼罩过来,带着上位者的威压。上辈子的我会被这种气势吓得瑟瑟发抖,
连大气都不敢出。但这辈子不会了。我仰起脸,迎着他那双深如古井的眸子,"字面意思。
反正都要离,何必拖拖拉拉?""你以为离婚是儿戏?"沈墨言的声音更冷了,
"组织上只是让我们演戏,不是真离!""演戏?"我冷笑一声,"沈团长,
你觉得我林晚音像个演员吗?要演你自己演去,我可没那个天赋。"说完,我转身就往外走。
"林晚音,你给我站住!"身后传来沈墨言暴怒的声音,但我头也不回。推开办公室的门,
正好撞见几个正在走廊里窃窃私语的军嫂们。看见我出来,她们脸上都挂着看戏的表情。
"哎呀,晚音,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说话的是王淑芬,沈墨言副官的老婆,
一张嘴就没个把门的。"办完事了呗。"我冲她们笑笑,"淑芬嫂子,一会儿帮我个忙呗。
""什么忙?""陪我去民政局。"王淑芬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去...去民政局干嘛?""离婚啊。"话音刚落,
走廊里瞬间安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所有人都用一种看外星人的眼神看着我,
仿佛我刚才说的不是离婚,而是要飞上月球。"晚音,你...你说什么?
"王淑芬结结巴巴地问。"我说要离婚,"我重复了一遍,声音清晰得不能再清晰,
"和沈墨言离婚。""轰——"走廊里瞬间炸开了锅。"不会吧?沈团长和林晚音要离婚?
""这可是大新闻啊!他们不是感情很好吗?""我早就看出来了,
林晚音配不上沈团长...""嘘!小声点,她还在这儿呢!"我任由她们议论,
心里反而前所未有的轻松。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沈墨言黑着脸走出来。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我身上,那眼神恨不得把我给生吞活剥了。"林晚音,
你胡说什么?""我胡说?"我反问,"不是你说要离婚的吗?我只是配合而已。
""我说的是假离婚!""假的真的有什么区别?反正都要去民政局,反正都要分家产,
反正都要...""够了!"沈墨言一声怒喝,"跟我回家!"说完,他伸手就要拉我。
我一个闪身避开,冷冷地看着他,"沈团长,请自重。我们马上就是前夫前妻的关系了,
这样拉拉扯扯不太合适吧?"沈墨言的脸彻底黑了,黑得跟锅底似的。
围观的军嫂们更加兴奋了,这种大戏可不是天天能看到的。就在气氛剑拔弩张的时候,
我忽然想起了空间里的好东西。上辈子死后,我莫名其妙得到了一个空间,
里面有泉水、农田,还有很多现代的物品。重生后,空间自然也跟着回来了。既然要离婚,
那就得做好准备。我整理了一下衣服,对沈墨言说:"既然沈团长这么着急离婚,
那我们现在就去办手续吧。正好省得夜长梦多。""你..."沈墨言气得胸口起伏,
"你以为我会真的和你离婚?""不真离难道还假离不成?"我挑挑眉,"沈团长,
您这话说得我有点糊涂了。"沈墨言深深看了我一眼,忽然冷笑起来,"好,很好。林晚音,
你有本事。既然你这么想离,那我就成全你。"说完,他转身就走,
留下一句话:"一个小时后民政局见。"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我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上辈子的悲剧,这辈子绝对不会重演。沈墨言,这次我们彻底了断。
2一个小时后,民政局门口。我提着一个小包袱站在台阶上,里面装着户口本、结婚证,
还有我这些年攒下的所有家当。说是家当,其实也就几十块钱和几件换洗衣服。在这个年代,
军嫂的生活并不富裕,尤其是像我这种没有工作的。王淑芬和几个军嫂也跟来了,
美其名曰是来劝架的,实际上就是来看热闹的。"晚音啊,你真的想好了?
"王淑芬拉着我的胳膊,一脸语重心长,"沈团长这么好的男人,你上哪儿去找第二个?
""就是啊,"另一个军嫂也凑过来,"现在离了婚,你一个女人带着孩子,日子可不好过。
"孩子?我愣了一下,才想起上辈子这个时候我确实怀孕了,只是还不显怀。
但这辈子不一样,重生后我就发现肚子是平的,根本没有怀孕。看来重生改变了很多东西。
这样也好,没有孩子的牵绊,我可以活得更自由。"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我拍拍王淑芬的手,"倒是你们,一会儿看戏的时候记得给我鼓鼓掌。""这孩子,
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王淑芬摇摇头,但眼里明显带着兴奋。就在这时,
一辆军用吉普车停在了民政局门口。沈墨言从车上下来,还是那身笔挺的军装,
还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但我能感觉到,他周身的气压明显比平时更低。他走到我面前,
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考虑清楚了?""从来没有这么清楚过。"我仰起脸看他,毫不示弱。
沈墨言的眼中闪过一丝什么,但很快就恢复了冰冷,"很好。走吧。
"我们一前一后走进民政局,围观的军嫂们也跟了进来。办事员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
看见我们进来,先是一愣,然后小心翼翼地问:"两位同志是来办什么手续的?""离婚。
"沈墨言直接开口,声音冷得能结冰。办事员更惊讶了,她上下打量了我们几眼,"同志,
你们确定吗?这么年轻就要离婚,是不是太草率了?""不草率,"我抢在沈墨言前面回答,
"我们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了。""那...那好吧。"办事员拿出表格,
"请出示户口本和结婚证。"我从包袱里掏出证件递过去,动作利落得不行。
沈墨言看见我这么积极,脸色更黑了。"财产分割呢?"办事员问。"我们没什么财产。
"我抢着回答,"房子是部队分配的,家具也没几样,我什么都不要,就要自由。
"身后传来王淑芬她们的惊呼声。沈墨言的太阳穴突突地跳,"林晚音,你确定什么都不要?
""确定。"我点点头,"不过有一样东西我得拿走。""什么?
"我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瓷瓶,"这是我外婆留给我的胭脂,算是我的嫁妆。
"其实这是空间里的好东西,是现代的护肤品,但在这个年代,说成是祖传的胭脂最合适。
沈墨言看了一眼那个瓷瓶,冷哼一声,"随你。"办事员开始填表,动作很慢,
期间还时不时抬头看看我们,显然是在等我们反悔。但是我们谁都没有开口。
我心情轻松得要命,甚至还有心情观察沈墨言的表情。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拳头握得紧紧的,显然在强忍着什么。终于,办事员填完了表格,"请两位同志签字。
"我毫不犹豫地拿起笔,在自己的名字上签下了"林晚音"三个字,字体工整清秀。
轮到沈墨言了。他拿起笔,在纸上悬停了几秒钟,然后忽然抬头看我,"林晚音,
你真的不后悔?""不后悔。"我坚定地回答。沈墨言深深看了我一眼,
然后在纸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字如其人,刚劲有力,但这次多了几分狠厉。"好了,
手续办完了。"办事员盖上章,把离婚证递给我们,"两位同志以后各自保重吧。
"我接过离婚证,心里涌起一阵前所未有的轻松感。自由了!真正的自由了!我转身就要走,
沈墨言忽然开口:"林晚音。"我回头看他。他站在原地,军装笔挺,面容冷峻,
但眼中有着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你会后悔的。"他一字一句地说。我笑了,
笑得特别灿烂,"沈墨言,谢谢你的关心。不过我这个人有个特点,
从来不为正确的决定后悔。"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民政局。
身后传来王淑芬她们的议论声,还有沈墨言沉重的脚步声。但这些都与我无关了。
从今天开始,我林晚音要过全新的生活。而且这次,我有空间在手,有现代知识在脑,
还有什么可怕的?3走出民政局,我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我没地方住了。
上辈子离婚后,我死皮赖脸地住在沈墨言的宿舍里不肯走,最后被他赶出来,
露宿街头好几天。这辈子我主动离婚,自然不能再厚着脸皮留下。王淑芬她们已经散了,
临走前还意味深长地看了我好几眼,估计已经在心里给我判了***。没关系,我有空间。
我找了个没人的小巷子,意念一动进入空间。空间还是老样子,一眼望不到边的农田,
中间有一栋小木屋,屋前有一口清泉。最重要的是,
木屋里堆着很多现代的物品——化妆品、药品、布料、五金配件,甚至还有一些小电器。
这些东西在1975年都是稀罕玩意儿,随便拿出去卖几样就够我生活一阵子了。
我先在泉水边洗了洗脸,泉水的效果很神奇,能美容养颜,还能强身健体。喝了几口,
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然后从木屋里挑了几样东西装在包里,准备出去找地方住。退出空间,
我直奔县城的招待所。"同志,住店需要介绍信。"前台的小姑娘看着我,有些为难。
介绍信?我忘了这个年代住店还需要这玩意儿。正犯愁的时候,我看见前台上放着一支钢笔,
笔杆都裂了。"师傅,这支笔坏了吧?"我指着钢笔问。"是啊,用了好几年了,舍不得扔。
"小姑娘叹了口气。我从包里掏出一支现代的圆珠笔,"这支笔送给你,能不能通融一下,
让我住一晚?我明天就去开介绍信。"小姑娘的眼睛瞬间亮了。
圆珠笔在这个年代绝对是稀罕物,一支能顶普通人半个月的工资。"这...这太贵重了。
"小姑娘有些不敢接。"没事,朋友之间互相帮忙嘛。"我把笔放在她手里,
"房间不用太好,有张床就行。"小姑娘拿着笔爱不释手,"那...那行吧,
不过你明天一定要把介绍信补上。""一定一定。"办好住宿手续,我拿着钥匙上楼。
房间很简陋,除了一张单人床和一张桌子,什么都没有。但对现在的我来说,这就是天堂。
我躺在床上,心情前所未有的舒畅。没有了沈墨言的冷脸,没有了军属大院的流言蜚语,
没有了小心翼翼的日子。这就是自由的感觉吗?真好。正想着,房门忽然被敲响了。
"咚咚咚。"我皱了皱眉,这个时候谁会来找我?"请问是林晚音同志吗?
"门外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我心里一紧,该不会是沈墨言派人来的吧?"你是谁?
"我没有开门。"我是县革委会的干部,姓张。有点事想和您聊聊。"县革委会?
我更疑惑了。透过猫眼看了看,门外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穿着中山装,戴着眼镜,
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我思考了几秒钟,还是开了门,但没有让他进来。"张同志,
您找我有什么事?"张干部推了推眼镜,"是这样的,林同志。听说您今天和沈团长离婚了?
"消息传得这么快?"是的,有什么问题吗?""没有问题,就是想了解一下情况。
"张干部笑了笑,"您今后有什么打算吗?"他问这个干什么?我心里警铃大作。
"还没想好,先找个工作糊口吧。"我回答得很谨慎。"那正好,"张干部的眼睛亮了,
"我们县里正在筹建一个服装厂,急需有文化的年轻人。林同志您是高中毕业,还当过军嫂,
各方面条件都很合适。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厂里工作?"服装厂?我心里一动。
上辈子我就听说过这个厂子,后来发展得很不错,很多员工都发了财。但现在刚筹建,
正是需要人的时候。而我有空间里的布料和现代的服装设计理念,说不定能干出一番事业。
"工资待遇怎么样?"我问。"基本工资三十块,有奖金,表现好的话还能当组长。
"张干部说得很诚恳,"最重要的是,我们厂子有宿舍,您可以住在厂里。
"三十块钱在这个年代算是不错的工资了,而且还包住,确实很有诱惑力。最关键的是,
我需要一个合法的身份和工作,不能总住招待所。"我可以考虑一下,"我说,
"不过能不能让我先看看厂子?""当然可以,"张干部很爽快,"明天上午您有时间吗?
我带您去看看。""好的。"张干部走后,我关上门,心里开始盘算起来。
服装厂的工作确实是个机会,但我得先搞清楚这个张干部的底细,还有这个厂子的真实情况。
在这个年代,任何决定都不能草率。我从包里掏出一面小镜子,这是空间里的现代镜子,
比这个年代的镜子清晰得多。镜子里的我还是那张脸,但眼神比上辈子坚定了很多。林晚音,
你的新生活就要开始了。4第二天一早,我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蓝色中山装,
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整个人看起来精神焕发。张干部准时在招待所门口等我,
还带来了一辆自行车。"林同志,厂子有点远,您坐我的自行车后座。"他很绅士地说。
我有些犹豫。在这个年代,女人坐男人的自行车后座容易被人说闲话。"没关系,
我走路就行。"我拒绝了。"那太远了,要走一个多小时呢。"张干部想了想,
"要不然我推着车,您走旁边?"这个提议倒是可以接受。我们一路聊着天往厂子走。
张干部很健谈,一路上给我介绍县里的情况,还询问我的工作经验。"林同志,
您以前做过什么工作吗?""没有正式工作过,"我如实回答,"不过我会针线活,
还会设计衣服。"这倒不是吹牛。上辈子为了贴补家用,我学过很多手艺,针线活确实不错。
"那太好了!"张干部很兴奋,"我们厂子正需要懂设计的人才。"走了大概四十分钟,
一座低矮的平房出现在眼前。房子很简陋,但门口挂着"红旗服装厂"的牌子。
"就是这里了。"张干部指着厂房说,"现在还在筹建阶段,设备都还没到齐。
"我们走进厂房,里面确实很简陋,只有几台旧缝纫机和一些布料。但我能感觉到,
这里有种蓬勃向上的朝气。"张厂长,您来了。"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迎了上来,
"这位就是您说的林同志吧?""对,这是我们的车间主任刘师傅。"张干部介绍道,
"刘师傅,这是林晚音同志。"刘师傅上下打量了我几眼,"年轻是年轻,
就是不知道手艺怎么样。""刘师傅,要不然您考考我?"我主动提议。刘师傅来了兴趣,
"好啊,那您给我们设计一款女式衬衫,要适合现在的年轻人穿。"我心里一乐。
设计衣服正是我的强项,空间里有很多现代的服装杂志,我早就把各种款式记在心里了。
我拿起笔在纸上画了起来。画的是一款简洁大方的衬衫,领子稍微小一点,
腰身收得恰到好处,既符合这个年代的审美,又有着现代的时尚感。画完后,
我把图纸递给刘师傅。刘师傅看了看,眼睛越来越亮,"这个设计不错啊,简洁大方,
还很新颖。张厂长,您看呢?"张干部也很满意,"林同志确实有才华。
不过光会设计还不够,还得会做。要不然您按照这个图纸做一件样衣出来?""没问题。
"我很有信心。刘师傅给我找来了布料和工具,我挑了一块浅蓝色的棉布,开始裁剪。
在空间的那段时间,我用空间里的布料练习过很多次,手艺已经相当熟练了。
我的动作很快很准,剪刀在布料上飞舞,不一会儿就把所有部件都裁好了。然后开始缝制。
我选择了手工缝制,虽然慢一点,但针脚更加细密整齐。整个过程中,
刘师傅一直在旁边观察,时不时点点头。两个小时后,一件精美的女式衬衫做好了。
"这手艺..."刘师傅拿起衬衫仔细端详,"太好了!针脚这么细密,线条这么流畅,
一看就是高手。"张干部也很满意,"林同志,您这手艺在我们县里绝对是顶尖的。
""谢谢夸奖。"我谦虚地说。"那事情就这么定了,"张干部拍板,"林同志,
您明天就可以来上班。基本工资三十五块,外加奖金。"三十五块?比昨天说的还多了五块。
"另外,您可以住厂里的宿舍,"刘师傅补充道,"我们给您安排一个单间。
"这个条件确实很诱人。我正需要一个稳定的工作和住所。"那就谢谢两位了。
"我答应下来。张干部很高兴,"那我们现在就去看看宿舍吧。"宿舍就在厂房后面,
是一排平房。我的房间在最东头,虽然不大,但很干净,有床有桌子有柜子,
比招待所强多了。"您先熟悉一下环境,有什么需要的就跟刘师傅说。
"张干部交代完就走了。我一个人站在宿舍里,心情很复杂。一天之内,从军嫂变成了工人,
从有家变成了无家,又从无家变成了有新家。命运真是变化无常。但不管怎么说,
这都是我自己选择的路。我相信,凭借空间的优势和现代的知识,
我一定能在这个服装厂闯出一片天地。沈墨言,你等着瞧吧。离开了你,
我照样能活得很精彩。5在服装厂工作了一个星期,我已经完全适应了这里的节奏。
白天和其他工人一起做衣服,晚上回到宿舍研究新的设计。
我设计的几款衣服在县里卖得很好,张厂长对我越来越重视。这天下午,
我正在车间里指导新来的女工干活,门口忽然传来一阵骚动。"哎呀,那不是沈团长吗?
""真的是!他怎么来我们厂了?""肯定是来找林晚音的!"我心里一沉,
抬头朝门口看去。沈墨言穿着军装站在厂门口,身材挺拔,面容严肃,
还是那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但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正在车间里搜寻着什么。搜寻着我。
"林晚音,有人找你。"刘师傅走过来,表情有些复杂,"是你前夫。
"前夫这两个字说得很重,整个车间的人都听见了。我放下手里的活,深吸一口气,
"我知道了。"走到厂门口,沈墨言正背着手站在那里,像一尊雕塑。"沈团长,有事吗?
"我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平静。他转过身看着我,那双深邃的眼睛仿佛要把我看透,
"过得不错。"不是疑问句,是陈述句。"还可以。"我也不谦虚,"衣食无忧,自由自在。
"沈墨言的眸子闪了闪,"就这么容易满足?""人要知足常乐嘛。"我笑了笑,
"沈团长专程来看我的生活状况?""我是来告诉你,"沈墨言的声音很冷,
"假离婚的任务结束了,你可以回去了。"什么?我愣了一下,然后忍不住笑出声来。
"沈团长,您是不是忘了什么?"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我们是真离婚,不是假离婚。
""胡说!"沈墨言脸色一沉,"组织上只是让我们假离婚配合工作,现在任务完成了,
你应该回来。""任务?什么任务?"我装作不懂的样子,"沈团长,您该不会是想反悔吧?
离婚证都领了,还能收回去不成?"沈墨言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林晚音,别和我装糊涂。
你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我不清楚。"我摇摇头,"我只知道我们已经离婚了,
从法律上来说,我们现在就是陌生人。""陌生人?"沈墨言冷笑一声,"林晚音,
你真敢说。""有什么不敢说的?"我反问,"难道不是事实吗?"沈墨言盯着我看了很久,
然后忽然说:"你变了。""人都会变的。"我耸耸肩,"就像沈团长你一样,不也变了吗?
""我哪里变了?""以前的沈团长虽然冷,但说话算话。现在..."我故意停顿了一下,
"现在居然想反悔。"沈墨言的脸色彻底黑了。就在这时,张厂长从厂里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