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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三个“小”的叛逆

发表时间: 2025-08-15
苏晓晓,这名字是我妈赵慧起的。

她总说这话时,手里还攥着那本翻得卷边的《淑女养成手册》,镜片后的眼睛眯成一条缝,语气里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固执:“晓晓,三个‘小’字叠着,就是盼你性子小、脾气小、胆子小,做个安安静静的乖姑娘。”

可我偏不。

卫生间镜子里的女生,单眼皮吊梢眼,嘴角总勾着点不耐烦的弧度。

校服领口被我偷偷扯大了两寸,露出里面那件印着骷髅头的黑色T恤——那是我攒了三个月零花钱,在梧桐街尽头的潮品店买的,赵慧要是看见,能把它剪成抹布。

这才是我,苏晓晓,不是赵慧嘴里那个“该学钢琴、该练芭蕾、笑不露齿”的木偶。

“苏晓晓!

手指抬高!

说了多少遍,弹《致爱丽丝》要温柔!”

客厅里突然炸响赵慧的吼声,带着她当班主任特有的那种尖锐,像根针戳破了空气里的平静。

我翻了个白眼,指尖在钢琴键上重重砸出一串噪音,叮叮咚咚的,像在砸她那些贴满冰箱的“家规”——六点半必须起床背单词,晚上十点前不准碰手机,周末要穿梭在钢琴课、书法课、礼仪课之间,连走路都得掐着小碎步。

她同事总在办公室夸我:“看晓晓多乖,赵老师真会教。”

她们没见过我把礼仪课的折扇偷偷换成漫画书,没见过我书法作业背后画的小人打架,更不知道,我藏在书包侧袋里的,还有个能让我暂时忘记“规矩”的秘密——梧桐街。

“晓晓!

这边!”

刚冲出单元门,就听见陈右右那标志性的大嗓门。

我循声望去,这丫头正趴在梧桐街路口的铁栏杆上冲我挥手,高马尾随着动作甩得像根鞭子。

她校服外套敞开着,里面是件亮粉色的短款卫衣,下摆故意往上卷了两圈,露出一截白皙的腰,牛仔裤膝盖上还破了两个大洞,用银色链条缝补着,比我身上这件骷髅头T恤扎眼多了。

这才是我的同类。

“你妈没锁你?”

我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手忙脚乱地从书包里掏出那件印着“滚蛋”的黑色T恤,拽着右右钻进旁边的小巷子。

这巷子是我们的“换衣间”,堆着几个废弃的纸箱子,墙角还画着我们俩的涂鸦——两个歪歪扭扭的小人,举着扫帚当武器。

“她备课呢,老规矩,说去图书馆。”

右右一边脱校服外套,一边朝我挤眉弄眼,手指还勾了勾卫衣领口,“看我新买的,够不够炸?”

她突然从包里拽出件荧光绿的吊带,上面别着一排银色的铆钉,在夕阳下闪得人睁不开眼。

我看得咋舌:“你穿这个?

不怕被教导主任抓去训话?”

“抓就抓,反正下周就毕业了。”

右右满不在乎地耸耸肩,动作麻利地套上吊带,又从包里翻出条破洞牛仔短裤,“快点换,一会儿那帮初一的该放学了。”

我们俩以最快的速度扒掉蓝白相间的校服,团成球塞进垃圾桶旁边的旧布袋里——这布袋是杂货店老板娘给的,她早就见怪不怪,每次还会帮我们留意有没有老师路过。

“走,吓吓那帮初一的。”

右右拽着我的手腕就往街里冲,她的手心热乎乎的,带着点刚买的辣条味。

梧桐街不长,两旁的老铺子挤挤挨挨。

杂货店的王婶总在门口嗑瓜子,看见我们就笑着喊:“俩丫头又来‘巡逻’啦?”

书店老板的收音机里永远放着评书,“咚锵”的锣鼓声混着水果摊的叫卖,热热闹闹的,比家里那架冷冰冰的钢琴好听多了。

我们俩并排走在路中间,故意把步子迈得很大,皮鞋跟磕在水泥地上,发出“噔噔”的响。

迎面过来几个背着书包的学弟学妹,一个个低着头,校服拉链拉得老高,像群受惊的小鹌鹑。

“是梧桐双霸!”

有个戴眼镜的小男生突然小声嘀咕,拽着同伴的胳膊就往路边躲,脚步快得差点绊倒。

我和右右对视一眼,捂着嘴憋笑,肩膀都在抖。

这名号是上个月挣来的。

有几个外校的混混来抢低年级学生的零花钱,我们俩本来躲在树后看热闹,结果看见一个小女生被推得差点摔倒,右右不知道哪来的胆,抓起路边的扫帚就冲上去了,指着混混的鼻子骂:“欺负小孩算什么本事?

有能耐冲老娘来!”

我当时也上头了,趁乱踹了其中一个黄毛的***,结果被他追着跑了半条街。

后来这事不知怎么传开了,就有了“梧桐双霸”的传说,其实我们俩加起来都打不过一只流浪狗。

“说真的,”我们坐在老槐树底下的石墩上,右右突然撞了撞我的胳膊,声音低了点,没了刚才的咋咋呼呼,“初中毕业,咱们还报一个学校,还做同桌,行吗?”

夕阳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她脸上,睫毛长长的,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她平时总爱咋咋呼呼,此刻却难得地认真,手指还紧张地抠着石墩上的裂缝。

我心里一动。

赵慧早就放话了,必须考青藤中学,那是全市最好的重点高中,规矩比她的课堂还多,听说连走路都要按线走。

可看着右右亮晶晶的眼睛,我没说这些,只是伸出小拇指,勾住了她的:“拉钩。”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两根小指紧紧勾在一起,阳光把我们的影子拉得老长,在地上缠成一团,像永远不会分开的样子。

“永远做同桌。”

右右又强调了一遍,语气里带着点孩子气的郑重。

“永远。”

我跟着说,心里却没来由地慌了一下。

那时的我还不知道,有些约定说出口的瞬间,就己经在偷偷倒计时了。

就像梧桐街的老槐树,总有叶子要落,总有故事要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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