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冰箱诡笑闺蜜搬走后,我的冰箱开始自动位移食物。监控拍到它深夜开启,
把腐烂的草莓摆成笑脸。我扔掉所有食物,它却在我伤口滴血时弹出保鲜膜。
维修工打开冰箱瞬间被肉膜裹住吞噬。冰箱内壁生长着类似闺蜜失踪前穿的红裙纹理。
2 冷气噬魂我烧了房子逃出来,左臂永久残留着冰箱冷气。新闻说某实验室生物凝胶泄漏,
遇血肉会寄生增殖。新公寓冰箱突然自动开启,合成音问道:“您需要冰镇饮料吗?
”冰箱门合拢的轻响在过分安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突兀,像是什么东西小心翼翼关上了嘴巴。
我背靠着冰凉的门板,视线死死锁在冰箱那光洁的白色金属外壳上。心脏在胸腔里擂鼓,
咚咚,咚咚,每一下都沉重地砸在耳膜上。“走了就好,”我低声对自己说,
声音干涩得厉害,几乎不像自己的,“清净。”林薇拖着那个巨大的行李箱离开的画面,
还在眼前晃动。门在她身后关上的那声闷响,带走了屋里最后一点人气,只剩下我一个人,
和这间弥漫着消毒水味道的空洞公寓。消毒水是我特意喷的,
试图盖掉她留下的一切痕迹——她那些瓶瓶罐罐的化妆品香气,
她熬夜追剧时薯片的油腻味道,
还有……那股若有若无的、我说不上来的、属于她衣橱深处的陈旧气味。我走向冰箱,
指尖残留着用力擦拭门把手留下的微凉感。早上她走前,我从里面拿出最后两盒酸奶,
毫不犹豫地扔进了楼下的垃圾桶。那是她买的,包装花里胡哨,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牌子,
生产日期更是模糊不清。她总是这样,大大咧咧,什么便宜买什么,什么方便吃什么,
塞进冰箱时也从不收拾,任凭里面乱成一锅粥。现在好了,冰箱终于彻底属于我了。
里面应该只剩下我昨天买的几样东西:几瓶纯净水,一盒新鲜的蓝莓,还有一袋吐司面包。
我拉开冷藏室的门,习惯性地伸手去够最上层放蓝莓的位置。空的。我的心猛地一沉。
指尖触到的只有冰凉的塑料搁板,光滑,空无一物。蓝莓呢?我明明记得清清楚楚,
就放在这里,特意摆在最显眼的地方。我弯下腰,视线急切地在冷藏室内部扫视。
纯净水还在门架上,吐司面包也好好地躺在中间那层。唯独那盒蓝莓,不翼而飞。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悄然爬升,比冰箱里喷出的冷气更刺骨。我直起身,
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冰箱旁边那个孤零零的垃圾桶。桶里很干净,只有几张废纸。
不是早上扔掉的垃圾袋。难道……是我记错了?放到了冷冻室?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我自己否定了。不可能。我做事向来有条理,冷藏冷冻分得清清楚楚。
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指尖掠过发根时,带起一阵细微的静电。神经衰弱?工作压力太大?
林薇搬走带来的解脱感还没捂热乎,就被这莫名的丢失事件搅得心烦意乱。“算了,
”我用力甩甩头,像是要把那点不安甩出去,“一盒蓝莓而已。”我关上冰箱门,
转身去冲澡。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稍微驱散了些许寒意和烦躁。洗完澡,裹着浴巾,
肚子开始咕咕叫。我再次走向厨房,目标明确——冰箱里那袋吐司面包。拉开冷藏室的门,
目光径直投向中层。空的。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我僵在原地。吐司面包,
那个我亲手放在中层靠右位置的白色袋子,消失了。和蓝莓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冷藏室里空荡荡的,只剩下那几瓶纯净水孤零零地立在门架上,瓶身凝结着细小的水珠,
像冰箱冰冷的汗。一股强烈的、冰冷的恐惧感瞬间攫住了我。这绝不是记错!绝不是!
我猛地拉开冷冻室的门,寒气扑面而来。里面只有孤零零的两盒速冻水饺,安静地躺着。
没有蓝莓,没有吐司。我的视线再次投向那个空荡荡的垃圾桶,胃里一阵翻滚。
我几乎是扑到客厅角落的摄像头前,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抖,
快速地在手机APP上操作着。这是林薇住进来时,我以防万一装的,
镜头正对着玄关和一小部分开放式厨房区域,冰箱的侧面刚好在画面边缘。APP启动,
显示出实时画面。客厅空无一人,寂静无声。我颤抖着手指,
将回放时间拖拽到下午我离开家去扔垃圾的那个时刻。屏幕上的画面开始倒流,
显示我拿着垃圾袋走出门。门关上后,客厅恢复死寂。快进。时间数字飞快跳动。
我紧盯着屏幕角落那一点点冰箱的白色边缘。时间到了下午三点十七分。就在这时,
那扇光滑的白色冰箱门——它,动了!没有任何外力触碰!它像一个沉睡的巨兽,
缓缓地、无声地张开了嘴!门开启的缝隙越来越大,冰箱内部幽暗的光线流淌出来,
在地板上投下一道诡异的、不断拉长的梯形光斑。那光斑惨白,毫无温度,
像一个无声的嘲笑。我的呼吸彻底停滞了,血液仿佛凝固在血管里。眼睛死死盯着屏幕,
看着那扇门一直开到超过九十度,完全敞开着,像一个空洞的、等待吞噬的入口。
它就那样敞开着,持续了整整三分钟!然后,
它又以一种极其缓慢、平稳得令人毛骨悚然的速度,无声无息地、严丝合缝地重新关上了。
整个过程,没有一丝声响,没有一个人影经过。录像结束。手机屏幕暗了下去,
映出我惨白如纸、写满惊恐的脸。寒意,不再是爬行,而是如同汹涌的冰水,瞬间将我淹没。
那不再是一台冰冷的机器。它在动。在我离开家的时候,它自己打开了门。它在做什么?
它拿走了我的蓝莓和吐司?它……在看吗?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粘稠的液体,
瞬间注满了我的四肢百骸,身体僵硬得如同冻在冰里。那无声开启又关闭的冰箱门,
像一张咧开的、无声嘲笑着我的巨口。我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动作快得几乎扭伤肌肉,
冲到厨房操作台前,抄起那把沉甸甸的铸铁锅铲,
冰冷的金属触感短暂地压过了一点心头的恐慌。我背靠着冰冷的瓷砖墙壁,锅铲横在胸前,
眼睛死死盯着几步之外那台纯白色的、沉默矗立的冰箱。它此刻安静得像具棺材,
光滑的表面反射着顶灯惨白的光。时间在死寂中一分一秒地爬行,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汗水浸湿了我紧握锅铲的手心,又迅速被冰冷的恐惧冻干。
它还会动吗?它知道我在看它吗?那个念头不受控制地疯狂滋生——它里面有什么?
刚才开门的那三分钟,它在做什么?这个念头一旦生根,就如同藤蔓般死死缠住了我的理智。
不行,必须弄清楚!我必须亲眼看看!我强迫自己迈开如同灌了铅的双腿,一步,又一步,
极其缓慢地挪向冰箱。每一步都踩在自己狂乱的心跳上。距离在缩短,
三米、两米、一米……那台冰箱散发出的冷气,隔着空气都能清晰地感觉到,
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潮湿感,仿佛刚从某个阴暗的洞穴里搬出来。我停在冰箱门前,
能清晰地看到自己那张因恐惧而扭曲变形的脸,倒映在光洁的金属门板上。那张脸苍白,
眼睛瞪得极大,瞳孔深处是纯粹的、无法掩饰的惊惶。深吸一口气,再深吸一口气,
肺部却感觉不到一丝氧气。我猛地伸出手,指尖带着剧烈的颤抖,
一把抓住了冷藏室的门把手。冰冷的金属触感刺得指尖生疼。用力一拉!“咔哒。
”门应声而开。冰箱内部幽冷的灯光瞬间照亮了我的脸。
一股混杂着熟透水果甜腻和某种难以形容的、淡淡腥气的味道扑面而来,
冲得我胃里一阵翻腾。我屏住呼吸,视线急切地在内部扫视。纯净水依旧在门架上,
瓶身凝结的水珠更多了。冷冻室那边没有动静。目光掠过冷藏室上层的塑料搁板——空的。
中层搁板——空的。下层……我的视线凝固了。在下层那个最大的保鲜抽屉里,
我昨天买的、已经明显开始腐烂发霉的几颗草莓,正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态排列着。
它们被精心地、刻意地摆成了一个歪歪扭扭的“笑脸”。两颗发黑霉烂的草莓充当眼睛,
一颗几乎烂透、渗出暗红色汁液的草莓被掰开,咧成一个夸张的、狰狞的弧度,构成嘴巴。
几缕白色的霉菌丝从“眼睛”和“嘴巴”里探出来,像某种恶心的触须。
“呃……”一股强烈的恶心感猛地从胃底直冲喉咙,我死死捂住嘴,才没有当场吐出来。
恐惧瞬间达到了顶点,像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我的心脏,几乎要把它捏爆。这不是错觉!
不是幻觉!有什么东西!就在这台冰箱里!它在动!它在……对我笑!我猛地后退一步,
后背重重撞在操作台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顾不得疼痛,
我几乎是连滚爬扑到操作台边,抓起手机,手指因为剧烈的颤抖而几次按错键。终于,
通讯录被打开,我疯狂地滑动屏幕,找到了那个名字——林薇!“嘟…嘟…嘟…”忙音。
一声,两声,三声……如同冰冷的鼓槌敲打在我的神经上。无人接听。再打。依旧是忙音。
恐惧像冰水一样从头顶浇下,瞬间凉透了全身。她昨天才搬走!她去了哪里?
她为什么不接电话?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如同毒蛇般缠绕上来,勒得我喘不过气。
我猛地转头,再次死死盯住那台冰箱。那诡异的草莓笑脸,
那无声开启的门……林薇搬走前那几天,总是顶着浓重的黑眼圈,精神恍惚。
我问她是不是没睡好,她只是烦躁地摆摆手,眼神躲闪,含糊地说:“没什么,
就是……冰箱半夜老响,嗡嗡的,吵得慌。”冰箱老响?当时我只当她是神经衰弱找借口。
可现在……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穿透了我。她是不是也看见了?她是不是也……知道什么?!
巨大的恐惧如同实质的冰锥,狠狠刺穿了我残存的理智。逃离!必须立刻逃离这里!
这个念头像惊雷一样在脑海中炸响。我像疯了一样冲向卧室,
胡乱地把几件换洗衣物塞进一个背包里。动作因为剧烈的颤抖而变得笨拙不堪,
袜子掉在地上也顾不得捡。牙刷,充电器,身份证,
钱包……所有能抓到的东西都一股脑地往里塞。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在尖叫:离开!
马上离开!离那台该死的冰箱越远越好!背包的拉链被我粗暴地拽上。我抓起背包,
跌跌撞撞地冲出卧室,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破膛而出。
目光下意识地扫过厨房——那台纯白色的冰箱静静地矗立着,冷藏室的门紧闭着,
像个沉默的白色墓碑。草莓笑脸的狰狞表情仿佛烙在了我的视网膜上,挥之不去。
我冲向玄关,手忙脚乱地去拔防盗门的反锁旋钮。金属的冰冷触感传来,指尖却滑腻腻的,
全是冷汗。快!快啊!就在我手指终于拧动旋钮,
发出“咔哒”一声轻响的瞬间——“嗡……”一阵极其低沉、极其缓慢的电机启动声,
从厨房方向清晰地传了过来。我的血液,在这一刹那,彻底冻结了。身体僵硬地钉在原地,
像一尊冰冷的石像。拔门锁的手停在半空,指尖还残留着金属冰冷的触感。
那低沉的“嗡嗡”声,像一头沉睡的巨兽在喉咙深处酝酿的咆哮,缓慢、粘滞,
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摩擦感,从厨房深处弥漫开来,爬满了整个寂静的空间。它醒了。
它知道我在这里。它知道我正要逃跑。这个认知像一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我的大脑。
恐惧瞬间转化为一股近乎狂暴的愤怒和决绝。逃!必须逃出去!现在!“咔哒!
” 我猛地拧开最后一道锁,使出全身力气去拉厚重的防盗门。金属铰链发出刺耳的***,
门开了!外面楼道里昏黄的光线和微凉的空气涌了进来,如同救命的甘泉!
就在我一只脚迈出家门门槛的瞬间——“嘭!”身后,厨房方向,
传来一声沉闷却无比清晰的巨响!是冰箱门!是冷藏室的门被猛地甩开,
重重砸在冰箱侧壁上的声音!那力道之大,震得我脚下的地板似乎都微微颤动了一下!
我头皮瞬间炸开!全身的汗毛根根倒竖!一股冰冷的、带着浓烈腥甜和***气味的空气,
如同实质的浪潮,猛地从身后扑来,瞬间包裹了我!那味道浓烈得令人作呕,
像塞满腐烂水果和死老鼠的垃圾桶在烈日下暴晒了三天三夜!逃!
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字在疯狂燃烧!我甚至不敢回头看一眼,用尽全身的力气,
像一颗被弹弓射出的石子,猛地扑出了门外!“砰!
”防盗门在我身后被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甩上,巨大的撞击声在空旷的楼道里激起沉闷的回响,
像一声绝望的丧钟。我背靠着冰冷粗糙的门板,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撞击着肋骨,
每一次收缩都带来尖锐的痛楚。肺叶像破风箱一样剧烈地拉扯着,
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楼道里灰尘和陈旧油漆的味道,
还有……一丝若有若无、似乎从门缝里钻出来的、那令人作呕的腥甜腐气。我逃出来了?
这个念头带着劫后余生的虚脱感,让我双腿一软,顺着门板滑坐在地上。
冰冷的瓷砖地面透过薄薄的居家裤传来寒意,却奇异地让我狂跳的心脏稍微平复了一丝丝。
背包的带子勒在肩上,带来一点真实的痛感。恐惧在紧紧缠绕着每一根神经。
那台冰箱……它刚才想干什么?它想抓住我吗?那甩开门的力量,
那扑面而来的恶臭……林薇,她到底遭遇了什么?不行,不能待在这里!它就在门后面!
这个认知让我猛地从地上弹起来,手脚并用地爬起,踉跄着冲向电梯。
按下下行键的手指抖得不成样子,视线死死盯着不断变化的楼层数字,
仿佛那跳动的红色数字是通往生路的倒计时。电梯门“叮”一声滑开。里面空无一人。
我像躲避瘟疫一样冲进去,疯狂地按着关门键和一楼的按钮。金属门缓缓合拢,
隔绝了楼道里那令人窒息的寂静和门后可能存在的恐怖。电梯开始下降,轻微的失重感传来,
我才发现自己全身的肌肉都紧绷得发疼,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不能回家。绝对不能。
那地方已经被污染了,被那台……东西占据了。
我在离公寓两条街外的一家廉价快捷酒店开了间房。房间狭小,
弥漫着一股消毒水和廉价香薰混合的怪味。关上门,反锁,
又笨拙地把房间里唯一一把沉重的木椅子拖过来死死顶住门把手,做完这一切,
我才像被抽掉了骨头一样瘫倒在床上。身体疲惫到了极点,神经却像拉满的弓弦,
绷得紧紧的。酒店薄薄的窗帘挡不住外面城市霓虹的微光,在天花板上投下模糊晃动的光影。
每一次窗外传来的汽车驶过的声音,都让我惊跳一下。每一次空调出风口发出细微的气流声,
都让我疑神疑鬼地竖起耳朵,怀疑是不是那熟悉的、令人牙酸的电机嗡鸣。我死死攥着手机,
屏幕的光照亮了我毫无血色的脸。手指在通讯录里徒劳地滑动,
最终停留在那个从未拨打过的号码上——“家电维修,王师傅”。找他。只有找他。
必须有人去面对那台冰箱,必须有人去确认里面到底有什么。我需要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