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流放船帆,希腊学者之女的罗马绝境公元前 50 年,
初夏的第勒尼安海像一块被太阳烤得发烫的青铜镜,咸腥的海风裹着热浪,
一遍遍拍在 “赫拉克勒斯号” 斑驳的橡木船帆上。
我艾琳娜蜷缩在船尾最阴暗的角落,
指尖攥着半块发霉的大麦饼 —— 饼渣里还掺着沙粒,硌得牙龈生疼。
胃里翻江倒海的不适感,一半来自变质的食物,一半来自对未知的恐惧。三天前,
我还在雅典卫城脚下的家族工坊里,借着橄榄油灯的微光绘制水力磨坊的齿轮图纸。
父亲站在我身边,用骨制圆规指着图纸上的弧形水道:“艾琳娜,记住,
希腊的智慧要靠双手实现,不是刻在大理石上的空话。” 可话音未落,
罗马士兵就撞开了工坊的木门,铁靴踏过散落的莎草纸卷轴,
将 “资助反罗马派系” 的罪名钉在父亲身上。28 岁的我,
前世是麻省理工工程学博士,穿到这个时代已五年。这五年里,
我跟着父亲学了古希腊的欧几里得几何、阿基米德浮力原理,
还亲手打造过能自动提水的螺旋装置。原以为能守着工坊安稳度日,
却没躲过罗马共和国扩张的铁蹄 —— 他们要的不只是希腊的土地,
还有能为罗马服务的技术,以及不顺从者的鲜血。“动作快点!别耽误元老院议员的行程!
” 士兵的皮鞭像毒蛇的信子,抽在身边老奴隶的背上,留下一道渗血的红痕。
我被两个士兵架着跳下船,脚踝上的铁链磨过粗糙的石板路,***辣地疼。抬眼望去,
罗马城的石制城墙在夕阳下泛着金红色的光,卡比托利欧山上的神庙尖顶刺破天际,
可这辉煌背后,藏着多少流放者的血泪,我比谁都清楚。刚站定,
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从街道尽头传来 —— 是罗马军团的士兵。他们身着青铜甲胄,
肩扛长矛,甲片碰撞的 “铿锵” 声像沉重的鼓点,敲在每个流放者的心上。
为首的副将身形格外挺拔,亚麻色的卷发被汗水浸湿,贴在饱满的额头上,
下颌线锋利得像用青铜打造,一双浅褐色的眼睛像淬了冰,
正逐一审视我们这群 “战利品”。“卢修斯副将,这批‘货物’里有希腊学者的女儿,
马库斯议员特意交代,让您先甄别是否有危险。” 士兵长谄媚地递上用皮革装订的名册,
手指因紧张而微微颤抖。那副将 —— 卢修斯,快步走过来。他比我高出大半个头,
站在我面前时,阴影几乎将我完全笼罩。他扫过名册上 “艾琳娜” 三个字,
目光落在我沾满灰尘的裙角,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你就是狄奥多罗斯的女儿?
你父亲造的水力装置,据说能让磨坊效率翻倍?”我心里一紧。狄奥多罗斯是父亲的名字,
罗马人很少叫他的学名,除非是刻意强调 “希腊学者” 的身份。“回副将,
家父的装置只是利用水流动力的普通工艺,算不上特殊。” 我压下喉咙里的干涩,
尽量让语气平静 —— 在罗马,“特殊” 往往意味着 “危险”。“普通工艺?
” 卢修斯冷笑一声,右手突然握住腰间的短剑剑柄,
青铜剑鞘摩擦皮革的声音让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下一秒,寒光出鞘,剑尖抵住我的咽喉,
冰凉的触感让我瞬间屏住呼吸。“那为何元老院说,
你父亲的图纸里藏着反抗罗马的防御工事图?若不老实交代,
我现在就把你扔进台伯河喂鳄鱼 —— 那里的鳄鱼,最喜欢吃希腊来的‘奸细’。
”剑尖的寒气刺得我脖颈发麻,身边的流放者都吓得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可我突然笑了 —— 不是因为不怕,而是因为知道,示弱只会死得更快。
“副将若想找防御工事图,该去雅典的工坊废墟里挖,
而非为难一个连图纸都没带出来的流放者。” 我微微抬头,直视他的眼睛,“况且,
罗马城郊的水渠已经三年没修了,去年台伯河泛滥,下游的小麦田淹了足足两千亩,
百姓连发霉的大麦都吃不上。家父的水力计算法,能算出最合适的水渠坡度,
减少溃堤风险 —— 您与其拿剑对着我,不如想想怎么让罗马的平民少挨饿。
”卢修斯的剑尖顿了顿,浅褐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
像是没想到一个 “希腊奸细” 会说出这样的话。就在这时,
一辆装饰华丽的四轮马车从街道拐角驶来,车轮碾过石板路的声音格外清晰。
车窗里探出个戴着月桂花冠的头颅,花白的胡须梳理得一丝不苟,
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卢修斯,马库斯议员让你把这位女士带到他的别墅,
而非在这里动刑。”是马库斯・克劳狄乌斯,元老院的温和派议员。父亲曾跟我提过他,
说他是少数尊重希腊文化的罗马贵族,两人还曾一起讨论过阿基米德的杠杆原理。
卢修斯收回剑,剑鞘 “咔嗒” 一声归位,他狠狠瞪了我一眼,
语气里满是不甘:“算你好运,若敢耍花样,我饶不了你。”被带上马车时,
我回头看了眼站在夕阳里的卢修斯。他的青铜甲胄反射着金红色的光,
像一头警惕的年轻雄狮,
却不知自己正站在元老院斗争的漩涡边缘 —— 激进派想利用他的勇猛打压温和派,
而他眼里对希腊人的偏见,不过是别人手中的棋子。马车驶过罗马的街道,我撩开车帘一角,
看着路边叫卖橄榄的商贩、追逐嬉戏的孩童,还有背着行囊的异乡人。
心里突然生出一个念头:这罗马城,既是我的绝境,或许也是我的生路。只要能保住性命,
能用脑子里的工程知识证明自己,总有一天,我能为父亲洗清冤屈。第二章 水渠危机,
姐弟嫌隙与贵族构陷马库斯的别墅坐落在帕拉蒂尼山脚下,
庭院里种着从希腊移栽来的橄榄树,叶片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带着熟悉的清香。
书房里堆满了莎草纸卷轴,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罗马地图,用红色颜料标注着征服的疆域。
“艾琳娜小姐,请坐。” 马库斯递给我一杯琥珀色的葡萄酒,酒杯是精致的陶制器皿,
杯壁上刻着葡萄藤图案,“我知道你父亲是被冤枉的,
元老院的激进派 —— 以李维为首的那群人,想吞并你家的工坊,
才捏造了‘资助反罗马派系’的罪名。”我接过酒杯,指尖传来陶杯的温热。
“议员既然知道家父是冤枉的,为何不向执政官说明?”马库斯叹了口气,
坐在我对面的大理石座椅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李维背后有庞培派系的支持,
执政官现在需要庞培的兵力稳定北非局势,不会轻易得罪他们。我能暂时保你安全,
让你不用去奴隶市场,但你需要证明自己对罗马有用 —— 城郊的水渠再不修,
今年秋收时肯定会再泛滥,你父亲的水力计算法,或许能救急。”我心里立刻有了计较。
在罗马,“有用” 是活下去的唯一通行证。“议员若信得过我,我可以画出水渠改造方案,
但需要两个条件:第一,给我找一个懂工程的助手,最好是接触过罗马水利设施的;第二,
我需要调阅水渠的旧图纸,包括修建时的石材规格和坡度数据。
”马库斯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第一个条件,我会让卢修斯协助你。他虽年轻,
却在军团里负责过边境的防御工事,对石制结构很熟悉。” 他顿了顿,语气多了几分犹豫,
“只是…… 他对希腊人有偏见,觉得所有希腊人都想反抗罗马,你多担待。”我早有预料,
点了点头:“只要他能配合工作,偏见可以慢慢消除。”可第二天卢修斯来接我时,
我才知道 “偏见” 比我想象中更难对付。他穿着一身黑色的羊毛短袍,腰间系着宽皮带,
手里拿着一卷用粗糙羊皮纸绘制的图纸,扔在我面前的石桌上,
发出 “啪” 的一声响:“这是水渠的旧图,上面标了修建时间和石材尺寸。
马库斯议员让我协助你,但我丑话说在前面,要是一周内拿不出可行的方案,
我就把你送回奴隶市场 —— 那里的奴隶主,最喜欢买你这种‘有文化’的希腊女人。
”羊皮纸边缘粗糙,还沾着些泥土,显然是从仓库角落里翻出来的。我捡起图纸,
小心翼翼地展开 —— 罗马的水渠多用凝灰岩砌成,渠底宽约三米,渠壁高两米,
却没标注坡度数据,只在角落写着 “按工匠经验修建”。
这就是问题所在 —— 罗马的工程师依赖经验,却不懂用数学计算坡度与水流速度的关系,
导致淤泥在平缓段堆积,暴雨时水流过快冲垮堤岸。“我们现在去水渠现场。
” 我收起图纸,转身走向门口的马车。卢修斯愣了一下,
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直接:“你不先在书房里画方案?”“纸上谈兵没用,” 我回头看他,
“水渠的实际情况可能比图纸上更糟,需要现场测量坡度。”他皱了皱眉,不情愿地跟上。
马车驶出城区,往城郊方向走,一路上要穿过农田和村庄。路过一片被淹过的小麦田时,
我让车夫停下 —— 田里的土壤还带着湿气,麦秆倒伏在地上,已经发黑腐烂。
几个穿着粗布衣服的农民蹲在田埂上,手里拿着干瘪的麦穗,脸上满是绝望。“去年泛滥时,
这里的水最深有一米多,” 卢修斯站在我身边,声音比之前缓和了些,
“我曾带士兵来帮他们排水,可水退了之后,土地还是种不了庄稼。
”“是因为土壤里积了太多盐分,” 我蹲下来,抓起一把泥土,在指间揉搓,
“水渠溃堤时,台伯河的盐水倒灌进来,需要先翻耕土地,让雨水把盐分冲掉,
再种耐盐的大麦。”卢修斯看着我的动作,没说话,却默默让车夫给农民留下了两袋大麦种。
到达水渠现场时,已是正午。阳光毒辣,渠底的淤泥晒干后结成硬块,踩上去硌得脚疼。
我让卢修斯找来了绳子、石块和木板,制作了一个简易的水平仪 —— 用木板钉成直角,
一端系上绳子,绳子末端绑着石块,通过绳子与木板的夹角来测量坡度。“你这是在做什么?
” 卢修斯站在渠边,抱着胳膊,眼神里满是怀疑。“测量坡度,” 我调整着木板的角度,
“罗马的工匠靠经验判断坡度,可经验会出错。用这个工具,能算出准确的角度,
再结合水流速度,就能确定最合适的坡度。”我在渠底每隔十米测量一次,
卢修斯一开始只是站在旁边看,后来见我汗流浃背,竟主动找来了一个奴隶,帮我举着木板。
测量到一半时,他突然指着渠壁上的裂缝问:“这里的裂缝去年就有了,
工匠说用砂浆补上就行,你觉得呢?”“不行,” 我摇了摇头,
“裂缝下面的地基可能已经松动,只用砂浆补表面,暴雨时还是会垮。
需要把裂缝周围的石头拆开,重新夯实地基,再用铅板加固接缝处 —— 铅板防水性好,
还能适应温度变化导致的膨胀收缩。”那天我们在渠底待了整整一下午,
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收工时,卢修斯突然说:“我母亲是希腊奴隶,
小时候她总跟我说,希腊的学者很聪明,能算出星星的位置,还能造会动的机器。
我以前不信,觉得那都是骗人的,现在…… 或许是我错了。”我心里一动。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提起自己的母亲,也是第一次对希腊文化表达认可。“你母亲现在在哪里?
”他的眼神暗了暗,转身走向马车:“在城郊的别墅里,由我派人照顾。
”可这份刚萌芽的缓和,很快就被一场突如其来的阴谋打破。三天后,
水”“按 1:200 坡度修导流堤”“用铅板加固裂缝” 等细节 —— 交给马库斯,
就被一群手持长矛的士兵堵在了书房门口。“艾琳娜,你竟敢勾结迦太基残余势力,
在水渠图纸里藏军事暗号!” 李维议员穿着一身紫色的托加袍,站在士兵后面,
手里举着一张被篡改过的图纸,唾沫横飞,“卢修斯副将已经指证,
说你曾向他打听罗马军团在北非的布防!”我猛地抬头,看到卢修斯站在李维身边,
脸色苍白得像纸,却没有否认。“我没有!那张图纸是被篡改的,
卢修斯你明明知道……” 我想冲过去辩解,却被士兵死死按住肩膀。“带走!
” 李维厉声下令,“把她关进元老院的地牢,好好审问!”地牢建在元老院地下室,
潮湿阴冷,墙壁上渗着水珠,老鼠在脚边 “吱吱” 地窜过。我被扔进一间狭小的牢房,
铁链锁在墙上的铁环上,手腕很快就被磨得通红。靠在冰冷的石壁上,
我心里的温度一点点变冷 —— 原来他对希腊人的偏见从未消失,之前的缓和,
不过是为了套取图纸的伪装。可我不甘心,父亲的冤屈还没洗清,水渠改造还没开始,
我不能就这么死在这里。不知过了多久,牢门突然被推开,一道微弱的光透进来。
马库斯的贴身奴隶提着一盏油灯,快步走到我面前,
递过来一包面包和一张用炭笔写的纸条:“艾琳娜小姐,马库斯议员说,
卢修斯是被李维威胁 —— 李维把他母亲转移到了自己的别墅,要是卢修斯不指证你,
就杀了他母亲。你再坚持两天,议员已经派人去救他母亲了。”纸条上的字迹有些潦草,
却透着温暖。我捏紧纸条,心里的怨气消了些,却也多了层顾虑 —— 卢修斯虽有苦衷,
可他的软弱,终究让我陷入了绝境。在这罗马,能靠的,只有自己。第三章 角斗场险局,
女主独扛与男主成长被关第五天,我突然被士兵从地牢里拉出来。
他们给我换上了一件干净的白色亚麻裙,却没解开我脚踝的铁链,
只是粗暴地推着我往外面走。穿过元老院的走廊时,
我听到士兵们的议论 —— 李维要在罗马大角斗场 “审判” 我,
说要让 “希腊奸细” 在民众面前认罪,好彰显他 “维护罗马安全” 的功绩。
罗马大角斗场像一头巨大的石制猛兽,矗立在城市中央。外墙的拱券结构上装饰着青铜雕像,
阳光下泛着冷光。看台上坐满了人,从穿着紫色托加袍的贵族,到穿着粗布短袍的平民,
甚至还有带着孩子的奴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像无数把锋利的刀。
卢修斯站在李维身边的高台上,穿着一身崭新的青铜甲胄,却低着头,眼神躲闪,
不敢与我对视。马库斯坐在元老院的席位上,脸色凝重,时不时看向我,眼神里满是担忧。
“艾琳娜,你这个希腊奸细!” 李维站在高台上,声音通过铜管传遍整个角斗场,
“你父亲资助反罗马势力,你又勾结迦太基残余,在水渠图纸里藏军事暗号,
妄图破坏罗马的水利设施!现在,你若承认自己的罪行,我可以饶你不死,
贬为我的私人奴隶,给我端茶倒水!”看台上爆发出哄笑,有人扔下来发霉的面包屑,
砸在我脚边。我看着台下一张张或嘲讽、或冷漠的脸,突然笑了 —— 笑声清亮,
盖过了周围的嘈杂。“李维议员,你敢不敢跟我赌一场?”全场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看着我。李维皱了皱眉:“你想赌什么?”“我若能在半个时辰内,
修好角斗场西侧的升降机械,就证明我是真心为罗马效力,你需还我清白,
释放所有因‘勾结外敌’罪名被关押的希腊学者;若我修不好,任凭你处置,
哪怕是让我跟狮子搏斗,我也认了。”角斗场的升降机械上个月因齿轮故障停用,
负责维修的罗马工程师折腾了半个月,都没能修好。李维以为我在找死,立刻答应:“好!
我就跟你赌!若你修不好,我不仅要让你跟狮子搏斗,还要把你父亲的工坊彻底拆毁,
让所有希腊人知道,反抗罗马的下场!”被带到机械室时,我心里其实没底。
罗马的机械用的是木质齿轮与青铜绞盘,跟希腊的水力装置完全不同。
机械室里弥漫着铁锈和机油的味道,巨大的齿轮躺在地上,齿牙上满是磨损的痕迹,
绞盘的绳索也断了几根,散落在旁边。“需要什么工具,跟我说。” 跟进来的奴隶低着头,
声音发抖。“给我找橄榄油、青铜扳手、麻绳,还有几块木板。” 我蹲下来,
仔细观察齿轮的磨损情况 —— 主要问题是齿轮之间的咬合太紧,加上长时间没润滑,
导致转动时卡住,绞盘的支点也因为受力不均,出现了裂缝。我让奴隶用橄榄油润滑齿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