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灵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手机屏幕在宿舍床帘里泛着幽蓝的光。
这是她连续第三天通宵看《盗墓笔记》,充电宝上的电量指示灯早己熄灭,充电线还固执地插在发烫的手机接口上。
凌晨西点的校园安静得能听见梧桐落叶声,铁架床下堆着七个空泡面碗,最底层的红油己经凝结成蜡状。
当看到青铜门在雪原中缓缓闭合的段落时,她突然感到心脏传来尖锐的刺痛。
左手无意识按住胸口,右手还在机械地滑动屏幕。
走廊里传来早起的同学踢踢踏踏的拖鞋声,晨光从床帘缝隙里漏进来,在手机屏幕上投下一道苍白的裂痕。
第七天正午,她摇摇晃晃走向食堂。
过度熬夜让视线有些模糊,耳膜鼓胀着血液流动的轰鸣声。
拐过实验楼转角时,刺耳的刹车声突然撕裂空气。
她只来得及看见货车挡风玻璃后司机惊恐的脸,以及对方和自己同样布满血丝的眼睛。
颅骨撞击地面的闷响异常清晰,温热的血漫过睫毛时,她闻到了沥青被烈日炙烤的焦糊味。
最后的意识停留在手机从掌心滑落的瞬间,屏幕还定格在张起灵身世的章节。
再睁开眼时,视线被羊水般的混沌笼罩。
剧烈的挤压感从西面八方涌来,鼻腔灌入带着铁锈味的液体。
有双粗糙的手托住她的身体,冷空气突然刺入肺叶,不受控制的啼哭冲出喉咙。
"是个女娃。
"裹着藏青色粗布衣袖的手臂将她举起,油灯在粗粝的墙壁上投下摇晃的影子。
她看见褪色的年画贴在房梁下,纸角卷曲发黄,穿着红肚兜的娃娃抱着鲤鱼笑。
穿对襟褂子的妇人将她搂进怀里,带着老茧的拇指抹去她脸上的血污。
门帘突然被掀开,穿长衫的男人带着风雪气息闯进来,袖口沾着未化的雪粒。
"夫人可安好?
"男人声音沙哑得像磨砂纸,食指关节有厚厚的茧子。
妇人笑着把襁褓递过去:"老爷摸摸,这小手可有劲呢。
"粗糙的指腹擦过她掌心时,她突然看清男人腰间挂着的铜牌——那是她在小说插图上见过千百次的样式,麒麟纹在油灯下泛着幽光。
剧烈的心跳震得耳膜生疼,妇人的声音忽远忽近地飘来:"该给囡囡起个名了。
""族谱这辈排海字。
"男人用烟杆敲了敲桌角,"就叫海灵吧。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瓦当上的冰棱折射着昏黄的灯光。
她躺在妇人温暖的怀抱里,这时那位老爷从屋外走了进来。
看到妇人,就说:“白玛觉得身子咋样了?
哪里不舒服?
不舒服要记得说。”
听到这话,躺在妇人怀抱里的张海灵,惊讶的嘴都合不拢了。
“白玛?
这个名字...有点熟悉。”
这时妇人虽然脸色苍白但面带微笑的说:“佛林哥儿,我没事儿外面冷要多穿点衣服。”
这下张海林一点都淡定不了比刚刚看到铜牌的时候心情还要更要激动。
她心想:“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俩人应该是张起灵的父母吧!
那我岂不是成张起灵的亲姐姐了?
这也太棒了!
这下小官儿,有人疼喽。”
想到这她就在白玛怀里咯咯咯的笑起来。
看到这一幕的夫妻两人,萌的心都要化了。
这时白玛说:“佛林哥,你看海灵儿多可爱呀!”
这时张佛林说:“是啊。
他长大之后肯定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大美女。
白玛要不我们俩再要一个吧?
以后保护海灵。”
顿时白玛面带红晕。
笑骂到:“福林哥,你坏孩子还在这儿呢。
不过等海灵儿再大一点吧。”
张佛林点点头。
拿着手指戳着海灵儿的脸。
这时屋外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响,三长两短,带着塞北风雪特有的苍凉。
她望着纸窗上摇曳的树影,终于在这真实的、带着烟火气的对话里明白,那个被称作"小官儿"的弟弟,此刻尚未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