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龙战函谷公元前222年,深秋。函谷关的风带着血腥味,卷过断戟残垣。关楼之上,
秦始皇嬴政凭栏而立,金袍在猎猎寒风中翻涌如浪,玄色绶带系着的“受命于天”玉印,
在残阳下折射出冷冽的光。他脚下五十丈,便是被战火熏黑的关墙,墙缝里嵌着断箭与碎骨,
城楼下的壕沟早已被血水填满,凝结成暗褐色的冰。“陛下,联军已在关外十里扎营。
”李斯躬身立于侧,素色官袍上沾着几点血污,他声音压得极低,却难掩一丝凝重,
“探马回报,六国宗室残余、匈奴左贤王部、百越巫蛊师,共计百万之众,号称‘复国军’。
”嬴政未回头,目光穿透关外弥漫的灰雾,仿佛能看见那片帐篷连绵的营地。
他指尖轻轻叩击着冰冷的栏杆,
波:“韩王安的孙子、赵嘉的残部、楚幽王的太傅……还有燕国那个躲在辽东的太子丹余孽,
倒是凑得齐。
”李斯道:“他们还裹挟了楚墨巨子、齐地儒家七十二贤、燕国纵横家公孙衍的弟子,
甚至……楚国的‘怨灵道’传人。”“怨灵道?”嬴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昌平君死后,
楚地那些靠死人吃饭的东西,终于敢出来了?”话音未落,关外突然传来一阵沉闷的号角声,
似巨兽在低吼。紧接着,大地开始震颤,如远方奔来的惊雷。李斯脸色微变:“他们来了!
”嬴政缓缓转身,龙冠上的十二旒珠串轻轻晃动,遮住了他半张脸,
只露出一双漆黑如渊的眼。关楼下,秦军已列阵完毕——五十万锐士,黑甲如墨,枪戟如林,
阵前立着十座青铜巨鼎,鼎中燃烧着道家方士炼制的“镇邪香”,青烟笔直向上,
在半空凝成一道无形的屏障。王翦拄着长槊站在阵前,玄甲上的鳞片反射着寒光,
他已年过花甲,却依旧腰杆挺直,目光如鹰隼:“蒙恬!左翼交给你,匈奴人的骑兵敢冲阵,
就用连弩车绞碎他们!”蒙恬抱拳,声如洪钟:“末将遵命!”他身后,
三百架墨家连弩车蓄势待发,弩箭长如长矛,箭头淬着法家“裂甲咒”的金光。
函谷关的城门缓缓打开,秦军阵中响起整齐的呼喝:“赳赳老秦,共赴国难!
”声浪直冲云霄,竟压过了关外联军的号角。嬴政立于城楼,望着自家军队,
忽然开口:“李斯,你说,这些人为何而战?”李斯一怔,随即道:“六国余孽为复辟,
匈奴为劫掠,百越为苟活,诸子百家……或为信念,或为名利。”“不。”嬴政摇头,
目光扫过关外渐渐清晰的联军阵线,“他们是为‘旧’而战。旧的国,旧的法,
旧的天地秩序。他们怕了,怕朕打碎这旧秩序,怕朕让天下只剩下一个声音。”他抬手,
龙袍袖口滑落,露出手腕上一道浅疤——那是邯郸为质时,被赵人鞭打留下的。
“但他们忘了,龙,从来都不是在旧泥潭里游的。”关外,联军的先锋已经抵达。
2 怨灵道现联军的阵线,像一条拼接起来的怪蟒。最前方是燕国的“死士营”,
三千人***上身,皮肤涂着纵横家的“血符”,据说能刀枪不入,他们举着“刺秦”的黑旗,
嗷嗷叫着冲向秦军阵前的壕沟。紧随其后的是赵国残余的骑兵,
他们举着李牧的“军魂战旗”,战旗上绣着一头玄豹,在风中猎猎作响,骑兵冲锋时,
玄豹竟似活了过来,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秦军前排的士兵顿时感到一阵心悸,
握枪的手微微发颤。更远处,楚国的“怨灵道”传人站在一辆黑色马车旁,
马车里堆满了骷髅头,他们念着晦涩的咒语,马车周围的地面开始渗出黑血,
无数披甲执戈的鬼影从血中爬出,正是“楚地怨灵军”。这些鬼影没有实体,刀枪难入,
只靠吞噬生人的阳气存在,甫一出现,便朝着函谷关的城楼飘去。左翼,
匈奴人的骑兵如黑云压境,十万铁骑踏起的烟尘遮天蔽日,萨满祭司骑着白骆驼,
挥舞着用人骨制成的权杖,口中念念有词。天空中,忽然凝聚起一团黑风,
风里隐约有巨狼的影子在嘶吼——那是草原凶灵,以血肉为食。右翼,
百越的巫蛊师们蹲在地上,用骨刀划破掌心,将鲜血滴入面前的陶罐。
陶罐里爬出密密麻麻的毒蛇,还有人头大小的毒蜘蛛,它们顺着地面快速爬行,所过之处,
草木瞬间枯萎,空气中弥漫开刺鼻的腥甜。联军的中军,站着一群身着儒衫的人,
正是齐地儒家的“义士”。为首的是孟子的再传弟子淳于越,他手持一柄玉圭,
高声道:“秦王暴政,焚书坑儒,逆天而行!我等奉孔孟之教,当以浩然正气,诛此独夫!
”他身后的七十二贤齐声附和,声音里竟凝出淡淡的白光,白光汇聚成一道光柱,
朝着秦军阵中的青铜巨鼎射去。“当”的一声巨响,光柱撞在鼎上,鼎身剧烈摇晃,
镇邪香的青烟险些溃散。“有意思。”嬴政在城楼轻笑,“儒家的浩然正气,
竟能伤到法家的镇物。”李斯皱眉:“淳于越的修为不浅,再加上七十二贤同心,
这股正气……”“不足为惧。”嬴政打断他,看向秦军阵中,“让徐福出手。”城楼下方,
徐福一身道袍,手持拂尘,接到命令后,立刻挥动拂尘,口中念诵:“北斗七星,引我天兵!
”天空中,七颗星辰忽然亮起,一道银色的光流从天而降,注入秦军阵中的青铜巨鼎。
鼎身顿时金光四射,镇邪香的青烟重新凝聚,甚至比之前更加浓郁,
将儒家的白光硬生生顶了回去。淳于越脸色一白,喉头涌上一丝腥甜:“秦人的道家,
竟能引动星力?”就在此时,联军阵中响起一声尖锐的哨声。
墨家楚墨的“飞天鸢阵”出动了。上千只木鸢从联军后方腾空而起,
每只木鸢上站着三名死士,鸢首挂着油罐,罐口淌出黑色的油。木鸢遮天蔽日,
翅膀拍动的声音像暴雨将至,阴影笼罩了半个函谷关。“放箭!”蒙恬怒吼。
三百架连弩车同时发射,弩箭如黑色的暴雨射向天空。木鸢纷纷坠落,油罐摔碎,
黑色的油溅在地上,燃起熊熊大火。但更多的木鸢冲破箭雨,俯冲下来,
死士们将油罐砸向城楼,火焰顿时吞噬了关楼的一角。“墨家的机关术,倒是精进了。
”嬴政看着身边燃烧的横梁,语气依旧平淡,仿佛烧的不是自己的城楼。他身后,
十二金人虚影忽然睁开眼睛。这十二金人,是用天下兵器熔铸而成,内藏秦军的战魂,
平时只在嬴政身边显形,此刻被火焰惊扰,竟发出低沉的咆哮。“去。”嬴政淡淡道。
十二金人虚影纵身跃下城楼,落地时化作十二尊丈高的青铜巨人,他们赤手空拳,
却力大无穷,一拳砸向最近的木鸢,木鸢瞬间粉碎,死士惨叫着被拍成肉泥。
金人身上的青铜鳞片反射着火光,竟让楚墨死士的火焰无法近身。楚墨巨子站在联军阵中,
看着自己的木鸢被金人撕碎,气得浑身发抖:“启动机关巨象!撞开函谷关!
”十头庞然大物从联军后方走出,它们不是真的大象,而是用青铜和硬木打造的机关兽,
象牙裹着铁皮,耳朵是铁片,每一步都让大地剧烈震颤。巨象的鼻子里喷出浓烟,
眼睛是两盏油灯,在浓烟中闪烁着红光。“墨家秦派,该你们了。
”李斯对身边的墨家大师道。秦墨大师点头,挥动手中的令牌。秦军阵中,地面忽然裂开,
一头五十丈长的机关龙破土而出。龙身覆盖着黑色的铁甲,鳞片是用百炼精钢打造,
龙角如利剑,龙眼是两颗巨大的夜明珠,发出柔和的白光。它仰头咆哮,声音竟似真的龙吟,
震得机关巨象的步伐都乱了。“吼!”机关龙低头,口中喷出熊熊烈焰,
火焰中夹杂着道家“焚邪符”的金光,瞬间点燃了最前面的一头机关巨象。
巨象的木头骨架被烧得噼啪作响,很快便瘫倒在地,成了一堆废铁。联军阵中一片哗然。
嬴政看着机关龙肆虐,忽然问:“这龙,是谁造的?”李斯道:“是墨家的公输班后人,
他说……要造一头能护佑大秦的龙。
”“公输班……”嬴政想起那个传说中能削木为鸟、三日不下的工匠,“告诉他,
朕赏他万户侯。”3 浩然正气战斗进入白热化。匈奴人的骑兵终于发起了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