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完事情,裴烦因才踱步回府,刚进府就被仆从请去正堂见自己的父亲大人。
“爹,您找我。”
裴烦因拱手鞠躬。
主位上的男人还是数十年如一日的表情。
裴烦因一首就知道自己父亲不苟言笑的原因,但自己自出生起就未见过母亲,没体会过母爱,常常因无法对父亲感同身受而感到深深的无力。
好在打小就是个开朗的性格,这也使得府里的气氛不至于死气沉沉。
裴慎看着自己己成半大个人的儿子。
“烦因,又逃课了?”
随即重重叹口气:“我不会责怪你。”
“裴家的地位权势愈发的高,目前任何人都不是我们的威胁,而我们成了当今皇上最大的威胁,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裴烦因收起含笑的表情,皱起了眉头,一言不发。
裴慎站起身来,走向裴烦因,语气严肃又夹着无奈:“我知你自小对许多事都天赋异禀,不愿意在枯燥乏味的事物上浪费时间,所以我为你请了许多夫子,这才传出了你贪玩蠢笨的名声。
我们在其位置承其猜忌,你要知道,这才是保全你,保全裴家之策。”
裴烦因点了点头。
心里泛起阵阵酸楚,裴家为皇上平衡朝廷的势力,却因自身势力逐渐变大,也免不了遭受皇上的猜忌。
行走至刀口之上,他从不责怪于任何一个人,帝王家皆无情,只是感叹作为臣子的无奈。
“爹,我明白,儿子自当会收起锋芒,让皇上安心。”
裴慎拍了拍裴烦因的肩膀,含了万千言语在其中。
......深夜,许是白日茶饮多了,躺在床上的裴烦因竟有些辗转难眠,看窗外月色皎皎,干脆首接起身,去窗边欣赏一下夜景也是别有一番雅致。
窗外院子里的池塘倒映着天上的明月,几片花瓣飘入水面,格外的好看。
“可惜一溪风月,莫教踏碎琼瑶”裴烦因情不自禁喃喃出声,反应过来后开始嘲笑自己竟也变得此番多愁善感。
不知过了多久,困意才如疯狂蔓延的藤蔓缠上来,“啊~~~”大大的打了一个哈欠,爬上床后,裴烦因才在困倦的包围下心满意足地入梦...这几日裴公子可是天天惦记着他的兵器,掰着指头数着日子,好生难熬。
可算在分分秒秒中盼来了这第十日,裴烦因一大早便赶往了铁匠铺。
天微微亮的街道上,一名少年策马奔过,晨曦照在他的俊秀脸上,使人为之心颤...到了铁匠铺发现大门紧锁,翻身下马,裴烦因便不管不顾的开始敲门,过了十几分钟大门才缓缓打开,睡眼朦胧的老板望着裴烦因的脸足足一分钟才清醒过来。
耐心快耗尽的裴烦因推开老板往里走,一边西处张望一边开口:“老板,这都十日了,我的兵器呢?”
老板很快反应过来:“哦,哦!
兵器!
这呢这呢!”
语罢,赶紧把盖着布的一个兵器上的布拿开,只见是一个小巧的弓弩状武器,可上面放的并不是箭,而是一根坚韧的绳子,绳子的头也不是尖锐的箭头,而是一个爪状的铁钩,裴烦因迫不及待拿起来细看,做的确精细。
冲墙上按下弩上的开关,绳子如索命的利箭般飞出,绳头的铁爪死死抓住木墙,再按下另一个开关,绳子收回,铁爪竟生生扯下来一块木块,木头墙壁留下了一个骇人的洞。
裴烦因满意的又扔给老板两锭金子:“做的不错,不过你也挺聪明,挑了册子里最简单的一个做。”
老板颠了颠两锭金子,嘿嘿两声:“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那册子上的兵器啊,大多实在是太繁杂了,不过这个绳子的材质可是上好的纤维,绝不轻易断裂,我费了好大功夫才找到了。”
裴烦因自顾自把玩着兵器,也不知听没听到。
拿着自个儿的兵器回家后,裴烦因喜不自胜,细细端详了半晌,虽然仅仅做出了一个,但总算有了一个开头,定要好好把玩试炼一番,过足了瘾才够。
裴烦因突然想到了什么,翻箱倒柜的找出刻刀,在这把小弩上仔细的刻下了两个字——“映月”。
随后捏了捏鼻子,也不觉得如此粗犷的武器配如此典雅的名字有任何违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