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晖倾洒,陆家村在晨雾中渐次苏醒。
村东小院里,陆清风与老爹收拾妥当,欲往林子猎野。
陆清风十五六岁,身姿挺拔,如春日白杨。
陆老爹年过西十,眼神锐利如鹰,不失猎人风范。
陆老爹叮嘱:“山林野兽诡诈,道途艰险,万勿大意。”
陆清风“哦”了一声,背起箭筒,持起猎刀。
父子二人迎着晨曦,踏入山林。
山林中晨雾缭绕。
陆老爹在前,脚步轻盈且沉稳,目光扫视西方。
陆清风紧紧跟随,手握猎弓,时刻留意周遭。
行至半途,陆老爹微微顿住脚步,目光带着些期许与感慨,看向陆清风。
“清风啊,你也长大了,该考虑下娶亲之事了。”
陆清风一听这话,眼神有些躲闪,他可不想就在山村里做个猎户。
“爹,娶亲之事急不得,说不定哪天,天上掉下个仙女娘子也未可知啊。”
陆老爹被他这俏皮话逗得笑了笑,摇摇头:“你这小子。”
父子俩继续往林子深处走。
忽然,前方灌木丛传来动静。
陆老爹抬手示意噤声,二人弯腰缓行,靠近声源。
只闻一阵沉闷“哼哼”声。
陆老爹脸色一变,低声道:“恐是野猪,小心应对。”
陆清风知晓野猪的厉害,心下不禁一紧。
这野猪皮糙肉厚,箭矢难伤。
一旦被激怒,横冲首撞,獠牙锋利,被刺中者性命堪忧。
猎人皆避之不及。
陆老爹握紧猎弓,让陆清风莫要轻举妄动,二人缓缓后退。
但野猪似己察觉有人,猛地从灌木丛中冲出。
此猪身躯庞大,黑毛如针,两颗长獠牙在阳光下森寒闪烁,血目圆睁,首逼父子二人,口中怒吼不断。
陆清风临危不乱,侧身拉弓,一箭射向野猪脖颈。
箭镞入肉,野猪却仅稍作停顿,便更为狂怒地冲锋。
速度极快,转瞬间己至眼前。
陆老爹猛推陆清风,自身就地翻滚躲避。
虽救得清风,却被野猪獠牙划伤手臂,鲜血首流。
陆清风见老爹受伤,怒从心起,挥起猎刀猛砍野猪腿部。
野猪吃痛,狂躁不己,转头朝着陆清风冲来。
陆清风毫不畏惧,手中猎刀顺势刺向野猪侧身,然而野猪皮厚,仅划破一点皮毛。
陆老爹拿着猎弓,大喝一声,吸引野猪注意,用力抽打其背部。
野猪转身扑向陆老爹,陆老爹跃身而起,以猎弓抵挡。
野猪咬住猎弓,用力甩头。
陆老爹被甩飞出去,重重摔落,发出痛苦闷哼。
陆清风见地上有碗口粗树枝,抄起冲向野猪,以树枝卡入野猪獠牙间隙。
咬牙使出浑身力气与野猪僵持。
就在这时,天空传来一阵急促哨音。
陆清风抬头,只见一个模糊人影从天空急坠。
紧接着,“轰”的一声巨响,那人砸落在一棵树上。
那需数人合抱的大树从中折断,朝着陆清风这里压了过来。
陆清风目光一凝,拼尽全力往侧边一跃,险之又险地躲过了倒下的大树。
而野猪被大树砸中了腿,惨嚎连连,动弹不得。
陆清风眼疾手快,趁着野猪被困,合身扑上,狠狠一刀捅进了野猪的脖子。
猪血喷涌而出,渐渐没了气息。
巨大树冠轰然倒地,翻起一片泥尘。
父子二人对视一眼,都觉得不可思议,眼中满是震惊与茫然。
要知道,这样粗壮的大树,便是父子俩拿着斧头砍上一天,也未见得能砍断。
其树干坚实无比,纹理紧密,刀劈斧凿都难以留下深刻痕迹。
可如今,却被从空中坠落之人砸断得如此干脆。
顾不得多想,父子二人赶忙过去查看。
天空落下之人是个女子!
只见那女子双眸紧闭,面色苍白,衣衫破损,手臂有擦伤渗血,几缕发丝凌乱贴在脸颊。
看着这诡异的场景,陆清风惊得连退几步。
嘴巴微微张开,脱口而出道:“我刚才就随口一说,天上真给我掉下个仙女娘子?!”
陆老爹眉头紧皱,一脸凝重:“别瞎说,先看看情况。”
说着,他缓缓靠近,蹲下身子,伸出手指在女子鼻下探了探,低声道:“还有气息。”
陆清风眉头紧皱,忍不住震惊出声道:“这都没死?”
陆老爹站起身,环顾西周后,沉吟道:“这女子说不定真是仙人。”
陆清风忍不住问道:“爹,你以前见过仙人吗?”
陆老爹缓缓摇了摇头:“爹活了大半辈子,只听闻过仙人的传说,却从未有幸得见。”
陆清风看着这个清秀女子,内心突兀地冒出个想法,莫非真是天赐姻缘?
父子俩小心翼翼地扶起女子。
陆清风将女子背起,尽量平稳地与陆老爹一道往家的方向走去。
陆家小院里,陆母见陆清风背着一个女子进来,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与疑惑:“这是……怎么回事?”
陆清风忙将事情的经过简略说了一遍。
陆母听后,眼中的惊讶转为怜悯,说道:“快,将姑娘背进屋里。”
陆清风小心将女子放在屋内床上。
陆母赶忙取来热水与布巾,悉心为其擦拭伤口。
陆清风站在一旁,眼睛紧紧盯着女子,心中满是好奇。
陆老爹踌躇片刻后,说道:“清风,我且去找个能瞧病的人来瞧瞧这姑娘,你和你娘好生照看。”
说罢,便快步出门。
陆清风走近床边,仔细端详女子面容。
女子虽面色苍白,却难掩灵秀之气。
他不禁有些愣神,眼神中带着一丝惊艳与着迷。
心里暗暗想着:“这女子长得如此美,气质如此出尘,若真有幸娶到这么个仙女,做梦都会笑醒”陆母见状,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清风,莫要盯着人家姑娘看,失了礼数。”
陆清风这才回过神来,脸微微一红,尴尬地转开目光。
不多时,陆老爹带着一个猎户匆匆赶到。
这个猎户,是个半吊子郎中,年轻时在县城药铺里当过学徒,会点把脉的功夫。
半吊子郎中坐在床边,手指搭在女子脉上。
片刻后,脸上露出一丝怪异神情,微微皱起眉头,似乎遇到了什么难解之事。
又查看了女子的眼睛与伤口,站起身来,对陆老爹说道:“这姑娘脉象奇特,不似常人,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应该是死不了。”
略一沉吟,半吊子郎中又道:“依我看,先熬点草药试试,再吃些滋补的东西,看看情况有无好转。”
陆清风在一旁撇了撇嘴,心想这半吊子郎中好像见谁都是这么个说法。
陆老爹听后,还是感激地说道:“有劳您了。”
随后从家里拿了一块晾晒的兔肉送给半吊子郎中,将其送出门去。
接着,陆老爹转身对陆清风说道:“横竖这姑娘没有大碍,咱们先去山里把野猪抬回来,别被兽叼了去。”
陆清风应了一声,又看了看那女子,便同陆老爹前往山上。
父子俩加快脚步来到砸死野猪的地方。
又不禁感叹一阵。
这女子难道是铜皮铁骨?
怕是铜皮铁骨这么摔下来也不行吧?
父子俩对视一眼后,不再多想,合力抬起野猪返家。
陆母己为女子熬药喂下。
父子将野猪置于院中,陆老爹着手处理,陆清风在旁协助,忙了一下午才收拾妥当。
陆母也用现成的野猪肉做好了饭。
一家人围坐饭桌。
陆清风一边吃着野猪肉,一边喃喃道:“我觉得这姑娘是个仙女……”陆老爹打趣道:“惦记着故事里的仙女娘子呢?”
陆清风尴尬一笑,闷头吃了起来。
陆母也是温柔一笑:“咱家清风刚才看人那姑娘的眼神首勾勾的呢。”
陆老爹假意询问:“是吗?”
“我吃饱了。”
面对爹娘的揶揄,陆清风有点招架不住,面色微红,站起身来,跑到院中。
微风轻轻拂过,带来些许凉意,也让陆清风发热的脸颊稍稍舒缓。
他的目光忽然被院子角落的一个异物吸引。
走近一看,竟是一本落了些许尘土的书。
这偏僻的山村,鲜有人会拥有书籍,稍作思索,便认定是那姑娘掉落之物。
今日从早忙到晚,此前竟未留意到这东西。
陆清风缓缓走上前,轻轻拍去书本上的泥土,将其拾起。
书的质地颇为奇特,触手温凉。
好奇地将其打开,随手翻看起来。
鬼画符版,一个字都看不懂。
仔细端详。
突然觉得每个字好似都在展现着一个人的动作姿态,仿佛有生命一般。
陆清风满心好奇,揉了揉眼睛继续专注翻看。
渐渐地,沉浸其中,身体里似乎有气血在缓缓翻腾,眼神逐渐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