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我的指尖在首饰盒里反复搜寻。熟悉的温润触感迟迟未现。羊脂白玉佩不见了。
缠枝莲纹样古朴典雅,玉佩通透如凝脂。那是霍家代代相传的信物,
更是霍承钧十年前单膝跪地、亲手为我系上的承诺。“心颜,这是霍家传媳信物。
”他那时眼底光芒璀璨,声音郑重如誓。“戴上它,我霍承钧用一生护你周全。”十年间,
我从未让它离身。洗澡时摘下,次日醒来第一件事必是重新戴上。可如今,首饰盒空了。
我翻遍梳妆台每一个抽屉,衣帽间每个角落,甚至趴在地上查看床底,依旧一无所获。
我跌坐在柔软的地毯上,手指无意识抚上空荡的脖颈,心口莫名发慌。霍承钧推门进来,
见我蜷在地上、脸色苍白,快步上前扶起。掌心的温度透过真丝睡袍传来。“怎么了?
谁惹你不高兴?”他声音温柔依旧,带着十年如一日的关切。我抬眼看他。“承钧,
你看见我那块玉佩吗?就是你送我的那块。”霍承钧微怔,随即笑道。
“是不是又随手放哪儿忘了?你这丢三落四的毛病,十年都没改。”他伸手揉了揉我的发顶,
动作亲昵自然。“别找了,我让管家再仔细找找。实在找不到,我去给你寻块更好的。
”“可那是祖传的……”我的声音轻颤。“祖传的又怎样?”他打断我,
语气一如既往般宠溺。“在我心里,没什么比你更重要。”他低头吻了吻我的额头。“好了,
别想了,早餐准备好了,下楼吃饭。”我被他半扶半抱地带下楼,坐在餐桌前。
看他熟练地为我剥水煮蛋,将温好的牛奶推到我面前。十年了,他依旧体贴入微。
可我心底的不安,却如潮水般汹涌袭来。那块玉佩,我明明记得昨晚洗完澡后,
妥帖放回首饰盒里的。怎么会不翼而飞?接下来的三天,我找遍别墅上下每一个角落,
连地毯都吩咐佣人掀起来找过,玉佩依旧杳无音信。霍承钧安慰我。
“或许是打扫时不小心收起来了,别太较真。”他轻描淡写的语气,
让我心头的疑云愈发浓重。第四天,我瞒着霍承钧,独自去了城南的古玩市场。
我想找个手艺好的师傅,仿一块一模一样的。并非为了自欺欺人,只是十年佩戴,
早已习惯了它的重量和温度。骤然失去,仿佛身体被硬生生剜去一块,空落得发疼。
古玩市场深处,“玉德轩”的招牌古朴陈旧。我推门进去时,
老板正用软布仔细擦拭一块玉佩。看清那玉佩的瞬间,我的呼吸骤然停滞。那纹样,那色泽,
甚至边缘一处极其细微、唯有我知晓的磕碰痕迹,都与我丢失的那块一模一样。“老板,
”我的声音抑制不住地发颤。“这块玉佩……能让我看看吗?”老板抬眼打量我,
将玉佩递过来。“姑娘好眼光,羊脂白,老坑料,正经好东西。”我接过玉佩,
指尖触及温润熟悉的质地,心脏像被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是它。绝对是我的那块。
我翻到玉佩内侧,那里原本光滑无痕,此刻却多了四个细如蚊足的小字。承钧心月。沈心月。
这个名字像根淬毒的针,猝不及防刺入我的心脏。三年前,我出国进修设计。临行前,
霍承钧红着眼眶紧紧抱住我。“心颜,一年太长,我怕会忍不住飞去见你。”我笑着推他。
“我每个周末都给你打视频,你乖乖上班等我回来。”可我出国刚三个月,
朋友便悄悄告诉我国,霍承钧身边多了个新助理,叫沈心月。那女孩眉眼弯弯,
笑起来的样子,与我竟有五分相似。我打电话问霍承钧,他语气自然地解释。
“就是个普通助理,刚毕业的大学生,你别多想。”“可她们说……她和我长得很像。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他低哑的声音。“心颜,我太想你了。看到她,
就像看到你还在我身边……我保证,等你回来,就把她调去分公司。”我信了。
一年后我学成归国,沈心月确实不再出现在总裁办,却摇身一变,成了他的总裁特助,
依旧与他寸步不离。霍承钧的解释无懈可击。“她父母身体不好,家里急需用钱,
工作又确实得力,我总不能做得太绝。而且分公司那边现在也离不开她。
”我看着他那双温柔的眼睛,再一次选择相信。原来,所谓的调职,
不过是换了个更亲近、更隐蔽的身份。所谓的“太想你”,
早已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变了味道。我将玉佩放回柜台,指尖冰凉。“这玉佩,
您是从哪儿收来的?”老板坦然道。“三天前,一个年轻姑娘拿来的,说是家里祖传的,
急着用钱,低价出手了。”三天前。正是我发现玉佩不见的前一天。我走出古玩店,
午后的阳光刺眼,我却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冻僵了。十年婚姻,原来从一开始,
就是一场精心编织的骗局。那块象征“一生一世”的玉佩,早已被他转赠他人,
还刻上了属于他们的名字。第2章我没有立刻回家。坐在车里,
看着手机屏幕上霍承钧的名字,手指悬空许久,终究没有按下拨号键。想起十年前,
校园的银杏道上,他踩着满地金黄的落叶,笨拙地递给我一杯热奶茶。“沈心颜同学,
我……我喜欢你很久了。”我笑他紧张得手心都是汗,他却红着脸,眼神亮得惊人。
“在你面前,我永远像个初学者,怕做得不够好。”想起刚结婚时租住的那间小屋,
冬天没有暖气,他把我的脚捂在自己怀里取暖,自己冻得嘴唇发紫,
还嘴硬说“男人火力旺”。想起第一次怀孕却不幸流产,躺在病床上默默流泪,
他蹲在床边紧握我的手,声音哽咽。“心颜,是我没照顾好你。以后我一定加倍小心,
再也不让你受一点委屈。”那些记忆里的温柔与承诺,此刻都化作最锋利的刀刃,
一刀刀凌迟着我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不知在车里坐了多久,手机震动,屏幕亮起,
是霍承钧的消息。“老婆,晚上想吃什么?我让厨房准备。”我盯着那条消息,
忽然觉得无比讽刺。他还在尽心尽力扮演深情丈夫的角色,而我,像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被蒙在鼓里,骗了整整十年。我动了动僵硬的手指,回复。“随便。”车子驶入别墅区,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客厅里,霍承钧正坐在沙发上看文件,听到动静立刻抬头,
唇角扬起温柔的弧度。“回来了?累不累?”他起身走来,极其自然地想接过我的手提包。
我侧身避开,将包放在玄关柜上。“不累。”霍承钧的手僵在半空,
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随即恢复如常。“怎么了?工作上遇到不顺心的事?
”“没有。”我换了拖鞋,径直走向卧室。“我先去洗个澡。”关上门,背靠着冰凉的门板,
眼泪终于无声滑落。我该怎么办?冲出去质问他?他会不会又像三年前那样,
用“我太想你”“她只是个替身”“我最爱的始终是你”之类的话来搪塞我?我不敢想下去。
怕听到更残忍的真相,怕十年筑起的爱情堡垒,彻底坍塌成一地荒唐的笑话。洗完澡出来,
霍承钧已经将晚餐摆上桌。四菜一汤,依然全是我爱吃的。他笑着为我盛汤。
“今天特意让张妈炖了乌鸡汤,你最近气色不好,多补补。”我拿起勺子,小口喝着,
汤味鲜美浓郁,我却尝不出任何滋味。“对了,”霍承钧像是忽然想起,语气随意地问道。
“你的玉佩找到了吗?”我握勺的手指微微收紧,抬眼看他。“没有。
”“会不会是不小心掉在公司了?”他故作思考状。“明天我让助理去你办公室仔细找找。
”“不用了。”我放下勺子,语气平静。“一块玉佩而已,丢了就丢了吧。
”霍承钧的眼神几不可察地闪烁了一下。“怎么能说丢就丢了?那可是……”“可是什么?
”我打断他,目光直直地看向他。“可是你送我的定情信物?还是霍家传媳的象征?
”霍承钧的脸色微变。“心颜,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我没怎么。”我垂下眼帘,
掩去眼底翻涌的嘲讽。“我只是觉得,有些东西,再珍贵,到了该失去的时候,也留不住。
”霍承钧沉默片刻,伸手过来想要握住我的手。“心颜,别胡思乱想。找不到就算了,
我明天就去给你找块更好的,比原来那块更珍贵。”他的手掌依旧宽厚温暖,
我却觉得像被烙铁烫到,猛地将手抽回。“我说了,不用。”我站起身,声音冷淡。
“我吃饱了,先回房休息。”看着我毫不留恋转身离开的背影,霍承钧端着碗的手指,
缓缓收紧。第3章深夜,万籁俱寂。我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身旁霍承钧的呼吸均匀绵长。
我却睁着眼,毫无睡意。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水味,曾是我最爱的味道,
此刻只觉得陌生刺鼻。我悄悄起身,赤着脚,无声无息地走出卧室。我要去书房。
一种强烈的直觉告诉我,霍承钧的秘密,就藏在书房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霍承钧的书房,
我平日很少踏入。他总是说书房是处理工作的地方,枯燥烦琐,不想让这些琐事扰我清静。
我一直信以为真,从未深究。推开门,清冷的月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书房很大,靠墙是一整排巨大的红木书架,摆满了各类书籍和商业奖项。我走到书架前,
指尖划过一本本书脊,心头的不安越来越重。依稀记得,霍承钧曾无意中提起过,
书架最底层有个隐蔽的暗格,用来存放一些极其重要的私人合同。我蹲下身,
凭着模糊的记忆,按照他曾经演示过的方法,试探着转动最里侧那本《百年孤独》。
“咔嗒”一声轻响,书架侧面竟真的弹出一扇极其隐蔽的小门。门后一片漆黑,
我用手机电筒照去。那是一间不大的密室,
里面只有一个简洁的陈列柜和一个上了锁的旧木盒。陈列柜上,摆满了照片。全是沈心月的。
穿职业装干练利落的,身着晚礼服明艳照人的,
甚至还有穿睡衣慵懒看书的……每一张都笑靥如花,眼神缱绻。我的心脏像被巨石狠狠压住,
窒息般的疼痛蔓延开来。我颤抖着手,拿起那个沉甸甸的木盒,找到备用钥匙打开。
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两本醒目的红色证书,和一本厚厚的、皮质封面的日记本。
证书上印着M国的国徽。我深吸一口气,翻开第一页。照片上相依相偎的两个人,
瞬间刺痛了我的眼睛。霍承钧穿着白色西装,沈心月披着洁白的婚纱,
两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甜蜜的笑容。登记日期,赫然是我出国进修的第五个月。原来,
在我为两人未来埋头苦读、忍受相思之苦时,他早已和另一个女人在异国他乡注册结婚,
成为了法律上的夫妻。我拿起那本日记,深棕色的皮质封面已经有些磨损,显然经常被翻动。
翻开第一页,是霍承钧熟悉挺拔的字迹。“今天心颜出国了,机场的风很大,
吹得我眼睛发酸。我告诉她一年后一定去接她,心里却清楚,没有她的每一天都度日如年。
”“心月今天来公司面试了,她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像心颜。鬼使神差地,我录用了她。
或许有这样一个像她的人在身边,日子能好过些。”“心颜在视频里哭了,说想我。
我也想她,想到发疯。却不敢告诉她,我身边出现了一个和她如此相像的人。
”“心月送咖啡时不小心烫到了手,我下意识抓住她的手腕查看,那纤细的触感很像心颜。
我是不是疯了?”“心颜还有一个月就要回来了,我该怎么办?心月今天哭着说她父母重病,
急需用钱,不能失去这份工作。看着她泛红的眼眶,那句‘辞退’我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和心月在M国领证了。心颜性子太骄傲,如果她知道我和心月的事,
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离开我。我绝不能失去她,只能先委屈心月,让她暂时活在她的影子里。
”“心颜今天突然问我玉佩去哪了,我一下子慌了。那是我送给她的承诺,
却一时心软给了心月戴。我告诉自己只是暂时借给她,可心里清楚,我对心月,
早已有了不一样的感情。”“心颜,心月。我两个都放不下。心颜是我的白月光,
照亮了我整个青春;心月是我的朱砂痣,深深烙在了我的心口。或许这一生,
我都要在这种煎熬和拉扯中度过了。”日记的最后一页,停留在三天前。
“心月把玉佩还给我了,说怕被心颜发现。看着她失落委屈的样子,我心里很疼。或许,
我真的该找个机会,跟心颜坦白这一切了。”我合上日记,
泪水早已在不知不觉间模糊了视线。原来,我视若珍宝的十年感情,在他眼里,
竟是可以与他人分享的“白月光”。原来,他所谓的“太想你”,
只是为移情别恋找的华丽借口。原来,他一边对我许诺“一生一世一双人”,
一边早已和别人领了结婚证。我像个天大的傻子,守着一场名存实亡的婚姻,
自我感动了整整十年。第4章我将日记和结婚证原样放回木盒,轻轻关上密室门,
抹去一切痕迹。悄无声息地回到卧室,霍承钧依旧沉睡着。我在他身边躺下,
看着他英俊安静的侧脸,只觉得无比陌生。这个我爱了十年、信了十年的男人,皮囊之下,
竟藏着如此不堪入目的肮脏秘密。天亮时,霍承钧醒来,见我睁着眼望天花板,
伸手探了探我的额头。“怎么醒这么早?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转过头,
看着他眼底真切的关切,只觉得讽刺至极。“没有。”“那就再睡会儿。
”他习惯性地将我搂进怀里,下巴亲昵地蹭着我的发顶。“今天周末,不用上班。
”我没有动,任由他抱着。能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气息,能感受到他胸膛传来的温度,
心却一片冰凉。我在想,接下来该如何面对。直接摊牌?看他惊慌失措地辩解,
然后痛苦地在我和沈心月之间做选择?我不知道。十年感情,早已深入骨髓,
不是说断就能断得干干净净。可要继续若无其事地装下去,我也做不到了。一整天,
我像个失去灵魂的提线木偶,被霍承钧牵着走。他问早餐想吃什么,我说随便。
他问想不想去看新上映的电影,我说可以。他问我是不是还在为玉佩的事不高兴,我说没有。
直到下午,霍承钧接了一个电话,脸色微微一变。“好,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他对我语气如常地说道。“公司有点急事,我必须去处理一下,
晚上回来陪你吃饭。”我点了点头。“去吧。”看着他匆忙离去的背影,
一个念头猝不及防地钻进我的脑海。他是不是去找沈心月了?这个念头一旦升起,
就再也压不下去。我迅速换好衣服,开车跟了出去。并不知道沈心月具体住在哪里,
只依稀记得霍承钧曾无意中提过,公司在郊区为一位高管提供了一套别墅。
凭着模糊的记忆和一路打听,我竟然真的找到了。别墅院子里种满了娇艳的红玫瑰,
那是沈心月最喜欢的花。我将车停在隐蔽的树荫下,目光死死盯着那扇华丽的铁艺大门。
没过多久,霍承钧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便驶入院子。我的心,一点点沉入冰冷的海底。
下了车,悄悄绕到别墅的落地窗旁。透过明净的玻璃,看见客厅里,
沈心月穿着一身洁白的连衣裙,正坐在沙发上。霍承钧走过去,
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一条璀璨夺目的项链。
心形的蓝宝石吊坠,在灯光下闪烁着华丽冰冷的光泽。我的呼吸骤然停止。那条项链,
我记得。去年我生日前,在杂志上看到同款,曾随口说过一句“真好看”。他当时笑着接话。
“喜欢?那我买下来送你。”后来他却遗憾地告诉我,那款项链是全球***,已经停产,
买不到了。原来,不是买不到,只是他不想买给我。他买了下来,珍藏至今,送给了沈心月。
沈心月拿起项链,脸上满是惊喜。“承钧,这太贵重了。”“只要你喜欢,就不算贵重。
”霍承钧拿起项链,温柔地为她戴上。“去年你生日时说喜欢,我托人找了很久才找到。
”沈心月感动地转身扑进他怀里。“你对我真好。可是……心颜姐要是知道了怎么办?
”“她不会知道。”霍承钧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语气笃定。“在她眼里,
我还是那个只爱她一个人的完美丈夫。”“可我不想永远活在阴影里。
”沈心月的声音带着委屈。“你总说心颜姐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那我算什么?
”霍承钧沉默片刻,手臂收紧,将她更深地拥入怀中。“你是我心尖上的人。心颜那边,
我会继续稳住她。只要能让你名正言顺地留在我身边,我什么都愿意做。”我站在窗外,
浑身冰冷,如坠冰窟。原来,他早已将一切算计得清清楚楚。
要我沈心颜做那个明媒正娶、摆在家里的妻子,
维持他霍总的完美形象;要沈心月做他心尖上的人,满足他所有的私欲。而我,
不过是他庞大骗局里一个可悲的道具。转身离开,脚步踉跄,几乎站立不稳。走到车旁,
从包里拿出一支小巧的录音笔,按下停止键。刚才那一切锥心刺骨的对话,
都被清晰地录了下来。这是我昨天鬼使神差买下的。心底竟还残留一丝可悲的幻想,
希望一切都是误会。现在,这丝幻想也被彻底碾碎。必须冷静下来,收集更多证据,
为自己争取最后一丝尊严和主动权。第5章接下来的几天,我表现得一切如常。
霍承钧似乎并未察觉任何异样,依旧对我温柔体贴。记得我所有的喜好,
我加班时会特意去公司接我,睡前甚至会为我读一段舒缓的故事。可我心里清楚,
这一切都是假的。温柔背后是算计,体贴里面藏着虚伪。我不动声色地继续收集证据。
找了个机会,偷偷拷贝了霍承钧电脑里所有与沈心月的聊天记录,
露骨的爱语和隐秘的约会安排密密麻麻。
设法找到霍承钧动用公司资金为沈心月购置多处房产和豪车的合同,
日期全在我毫不知情的时候。甚至发现,霍承钧每月划给沈心月的“生活费”,
数额远远超过给我的家用。每找到一份证据,我的心就冷下去一分。像一个冷静的旁观者,
看着自己经营了十年的婚姻,如何一步步走向必然的毁灭。三天后,
是我们结婚十周年的纪念日。霍承钧早早宣布要给我一个巨大的惊喜,
特意带我回了霍家老宅庆祝。老宅是霍家的祖产,那里承载了我们太多美好的回忆。
我没有拒绝。倒想看看,事到如今,霍承钧还能演出怎样一场深情的戏码。
老宅被精心布置过,墙上挂满了我们从恋爱到结婚的照片,餐桌上摆着浪漫的烛台和红酒。
霍承钧牵着我的手走到餐桌旁,目光深情。“心颜,十年了,谢谢你一直陪在我身边。
”他举起酒杯。“敬我们,还有……我们的未来。”我也举起杯,轻轻碰了碰他的杯子。
“十年了。”我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解脱。晚餐进行到一半时,
沈心月突然不请自来。她手里捧着一个精心制作的蛋糕,笑容甜美无辜。“承钧哥,心颜姐,
听说今天是你们十周年纪念日,我特意做了个蛋糕过来,聊表心意。”我看着她,没有说话。
霍承钧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心月,你怎么来了?”“我就是想来送个蛋糕,没别的意思。
”沈心月说着,将蛋糕放在桌上,拿起刀准备切。就在这时,她脚下似乎被什么绊了一下,
身体一歪,手中的烛台猛地脱手,砸在铺着华丽桌布的餐桌上。“轰”的一声,
酒精灯被打翻,桌布瞬间被点燃,火舌猛地蹿起,迅速蔓延开来!“啊!
”沈心月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吓得立刻躲到霍承钧身后,紧紧抓住他的胳膊。
霍承钧下意识将沈心月护在身后,转头对我急声道。“心颜,快走!”然而我刚站起身,
就被掉落的装饰横梁砸中小腿,剧痛传来,我瞬间跌倒在地,动弹不得。浓烟滚滚而来,
呛得我剧烈咳嗽,几乎睁不开眼。“承钧,救我……”我艰难地伸出手,嘶声呼救。
霍承钧回头看到我被困,眼中闪过一丝剧烈的挣扎和犹豫。“承钧哥,
我好怕……”沈心月紧紧抓着他的胳膊,脸色苍白如纸,呼吸急促。“我有哮喘,
不能吸入太多烟尘……”霍承钧咬了咬牙,最终对我喊道。“心颜,你坚持住!
我先送心月出去,马上回来救你!”说完,他一把抱起瑟瑟发抖的沈心月,毫不犹豫地转身,
冲出火海。我瘫倒在越来越灼热的地面上,看着他决绝消失在浓烟中的背影,
心底最后一丝微弱的火苗彻底熄灭。在他心里,
我终究是那个可以被随时舍弃、随时牺牲的人。生死关头,
他选择保护的不是我这个法律上的妻子,而是那个他心尖上的人。浓烟越来越重,
意识逐渐模糊。在彻底失去意识前,仿佛又看到了十年前的那个霍承钧。那次户外拓展,
我不小心滑下山坡,是他毫不犹豫地扑下来,用身体护住我,
自己的腿被尖锐的石头划得鲜血淋漓。他疼得满头冷汗,却还笑着安慰我。“心颜,别怕,
我没事。只要你没事就好。”原来,人真的是会变的。再深的誓言,再美的承诺,
在时间的流逝和欲望的膨胀面前,终究不堪一击。第6章我在医院醒来。
左腿上打着厚厚的石膏,传来阵阵钝痛。医生告诉我,左腿严重烧伤兼有砸伤,
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休养恢复,否则可能会留下后遗症。霍承钧守在病床边,见我醒来,
立刻握住我的手,眼底布满红血丝,满脸疲惫与担忧。“心颜,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还有哪里不舒服?”我缓缓抽回自己的手,语气平静无波。“沈心月呢?”霍承钧微微一怔,
随即答道。“她没事,只是受了点惊吓,已经回家休息了。”“是吗?”我轻轻笑了一下,
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温度。“看来,你把她保护得很好。”霍承钧脸上掠过一丝尴尬。“心颜,
对不起,当时情况紧急,心月她有哮喘,那种环境下她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
我……”“我知道。”我打断他,声音疲惫而疏离。“在你心里,她的安危远比我的重要。
”“不是这样的!”霍承钧急声解释。“我只是……”“不用解释了。”我闭上眼睛,
将头转向另一边。“我累了,想休息。”霍承钧张了张嘴,看着我冷漠的侧脸,
最终将所有话语都咽了回去,化为一声无奈的叹息。接下来的日子,霍承钧每天都会来医院,
但待的时间越来越短。他总是会接到沈心月的电话,然后便匆匆离开。
有时是沈心月说不舒服,有时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我冷眼旁观,不再有任何情绪波动。
早已不在乎了。出院那天,霍承钧包下了本市最豪华酒店的顶层餐厅,
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康复宴”,庆祝我出院。我本不想去,霍承钧却软言相求。“心颜,
就当我给你赔罪,给我一个弥补过错的机会,好吗?”最终还是去了。宴会厅金碧辉煌,
宾客云集,都是各界名流。所有人都在称赞霍总深情,羡慕我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我穿着昂贵的礼服,站在人群中央,却觉得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局外人,
面无表情地看着这场闹剧。沈心月也来了。她一袭粉色曳地长裙,妆容精致,
看起来楚楚可怜。她端着一杯红酒,袅袅婷婷地走到我面前,笑容甜美。“心颜姐,
恭喜你康复出院。”我还未开口,沈心月脚下忽然一滑,
手中的红酒尽数泼在我洁白的礼服上。殷红的酒液迅速在白缎上蔓延开来,
像一朵朵突兀妖艳的血花。“对不起,心颜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沈心月立刻道歉,
眼眶瞬间就红了,语气万分自责,仿佛快要哭出来。周围的宾客们纷纷侧目,窃窃私语起来。
霍承钧闻声走来,看到我身上大片的酒渍,眉头下意识地皱起。“你怎么穿了白色?
本来就不耐脏。心月也不是故意的,你别小题大做。”我看着他,只觉得无比可笑。
我的礼服被当众弄脏,他不责怪肇事者,反而来怪我选错了颜色。这就是他所谓的“弥补”?
再也抑制不住胸腔里翻涌的恶心与愤怒,猛地从手包里掏出一沓照片,狠狠摔在霍承钧脸上。
“霍承钧,这场戏,你还要演到什么时候!”照片纷纷扬扬散落一地,
上面全是他与沈心月在密室中的亲密合影,以及那两本刺眼的M国结婚证书。
霍承钧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全场哗然!第7章“这不是霍总的那位特助吗?
”“他们怎么会在一起?还有结婚证?”“霍总竟然出轨了?”沈心月看着散落一地的照片,
身体晃了晃,脸色煞白,像是承受不住巨大的打击,柔弱地晕厥过去。“心月!
”霍承钧立刻弯腰抱起她,再抬头看向我时,眼神里充满愤怒和指责。“沈心颜!
你太过分了!”他抱着沈心月,头也不回地冲出宴会厅,留下我一个人,站在原地,
承受着全场所有探究、同情、幸灾乐祸的目光。我站在原地,看着他决绝离去的背影,
突然笑了起来。笑得眼泪直流,笑得浑身颤抖。终于彻底明白,无论我做什么,
在霍承钧心里,沈心月永远是那个柔弱无助、需要他全力保护的人。而我沈心颜,
无论受到多少伤害,都只是个无理取闹、歇斯底里的疯子。独自一人离开了酒店。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瓢泼大雨,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上,刺骨的寒意反而让我异常清醒。
没有回那个令人窒息的家,而是去了一个关系尚可的朋友那里。
朋友见我浑身湿透、失魂落魄的模样,心疼不已。“心颜,你这是何苦……”我摇了摇头,
什么也没说。知道,这场长达十年的荒唐闹剧,是时候彻底结束了。可万万没有想到,
霍承钧会做得如此决绝,如此狠毒。当晚,在朋友家客房休息时,
几个陌生男人突然破门而入,用麻袋套住我的头。我奋力挣扎,后颈却猛地一痛,
彻底失去了意识。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冰冷潮湿的地下室里。
手脚都被冰冷的铁链牢牢锁在沉重的铁椅上,动弹不得。霍承钧就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
手里把玩着一根皮鞭,眼神冰冷得像淬了毒。“沈心颜,你为什么要逼心月?
”他的声音里充满压抑的愤怒。“你明明知道她身体不好,心脏脆弱,
为什么还要用那些照片***她?”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无比荒谬,竟低低地笑出了声。
“我逼她?霍承钧,你是不是忘了,我才是你法律上名正言顺的妻子!”“妻子?
”霍承钧冷笑一声,站起身,一步步逼近。“你配吗?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
像个彻头彻尾的泼妇!哪有半点为***子的温婉大度?”“心月她那么善良!
她甚至为了救你,替你挡过刀!你就是这么回报她的?”我愣住了。“她替我挡刀?
什么时候的事?我根本不知道!”“三年前,你去外地考察项目,途中遭遇绑架,
是心月不顾自身安危替你挡了歹徒一刀!”霍承钧情绪激动,声音陡然拔高。
“她比你善良一百倍!一千倍!你凭什么这么伤害她!”我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三年前我确实去过外地考察,但行程顺利,根本没有遭遇过什么绑架!
这又是沈心月精心编造的谎言。而霍承钧,竟然再次深信不疑。“霍承钧,你清醒一点!
”我的声音充满疲惫。“她在骗你!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编造的谎言!”“你还在狡辩!
”霍承钧猛地扬起手,一鞭子狠狠抽在我的背上!啪的一声脆响,皮鞭落在单薄的衣衫上,
钻心的疼痛瞬间传来。我疼得浑身一颤,额头瞬间渗出冷汗。“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心月?
”霍承钧像是失去了理智,又一鞭抽下。“我没有……”我咬紧牙关,忍受着***辣的疼痛。
一鞭又一鞭,霍承钧仿佛将我当成了仇人,毫不留情。我的衣服很快被血迹浸透,
后背一片血肉模糊。可我不再辩解,也不再说话。知道,
对一个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情的人,任何道理都是徒劳。
霍承钧打累了,停下来喘息。他拿起那块刻着“承钧心月”的玉佩,狠狠扔在我的脚边。
“这块玉,我早就该给心月!你根本不配拥有它!
”第8章我看着地上那枚曾经象征一生承诺、如今却沦为羞辱工具的玉佩,
只觉得可笑又可悲。缓缓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面目全非的男人,一字一句地说道。
“霍承钧,你会后悔的。”霍承钧冷笑一声,眼神倨傲冰冷。“我霍承钧做事,从不后悔。
”他转身,毫不犹豫地离开,重重锁上地下室的门。黑暗中,我被锁在冰冷的铁椅上,
眼泪终于无声滑落。后背的伤口疼得厉害,可心里的疼痛,远比这皮肉之苦剧烈千百倍。
十年情深,终究错付,落得如此不堪的下场。在地下室被关了整整七天。这七天里,
霍承钧每天都会来看我一次,只是冷冷地看着我,不说话,也不给任何食物,只有少量的水。
沈心月来过一次。她穿着漂亮的裙子,手里捧着一块小巧精致的蛋糕,姿态优雅,
与阴暗潮湿的地下室格格不入。“心颜姐,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她脸上挂着虚伪的歉意,声音柔柔弱弱。“承钧哥他也是太担心我,
一时情急才……你别怪他。”我冷冷地看着她,闭口不言。沈心月把蛋糕放在我脚边的地上。
“这是我亲手做的,你尝尝吧。”说完,她像是怕脏了什么似的,转身快步离开。
看着那块精致的蛋糕,只觉得一阵反胃恶心。知道,沈心月不过是来看我的笑话,
来炫耀她的胜利。这七天里,我没有放弃逃跑的念头。仔细观察,
发现地下室的门每天早上会打开一次,一个面相冷漠的保姆会进来给我送一点水和硬面包。
开始假装虚弱,说话气若游丝,身体摇摇欲坠,让保姆逐渐放松警惕。第七天早上,
当保姆像往常一样进来送水时,我用这些天悄悄磨锐的玉佩碎片,猛地割向手腕上的铁链!
也许是求生意志激发了潜能,也许是铁链早已锈蚀,我竟然真的挣脱了!
用尽全身力气推开惊愕的保姆,像一道闪电般冲出地下室!一路狂奔,不敢回头,
心脏剧烈跳动,仿佛要冲出胸腔。跑到大门口时,正好看见霍承钧的车子回来。心脏一紧,
不顾一切地冲到路边,拦下一辆恰好经过的出租车,拉开车门钻了进去。“去机场!快!
”我对司机说道,声音因长久缺水和紧张而沙哑不堪。到了机场,用身上仅剩的现金,
买了一张最快起飞、前往M国的单程机票。坐在候机厅,拿出手机,
联系了在M国的一位老朋友。朋友接到我的电话十分惊讶。“心颜?怎么突然说要来M国?
”“我决定离婚了。”我的声音异常平静,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疲惫。“需要你的帮助。
”朋友在那头沉默片刻,随即果断道。“好!到了告诉我航班号,我去接你。”挂了电话,
望向窗外起起落落的飞机,心头一片前所未有的释然平静。终于,
彻底逃离了那个充满欺骗、背叛和伤害的地方,
逃离了那个让我痛不欲生、付出十年青春的男人。飞机冲上云霄,载着我,
飞向一个没有霍承钧的新生。第9章“砰!”厚重的雕花木门被霍承钧一脚踹开,
带着一身戾气冲进别墅。客厅空无一人。他皱紧眉头,刚要呵斥佣人,
却见看管我的保姆连滚带爬从楼梯拐角冲出来!“扑通!”保姆跪在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
浑身抖得如秋风中的落叶。“不……不好了,霍先生!夫……夫人她……她跑了!!
”“什么?!沈心颜跑了?!”霍承钧脸色骤变!滔天怒火瞬间席卷他英俊却狰狞的面容!
他上前一步揪住保姆胸前单薄的衣襟,将她狠狠提起。“废物!一群废物!
连个女人都看不住?!她跑到哪里去了你说!”保姆吓得魂飞魄散涕泪横流,拼命摇头。
“不……不知道……真不知道,
就……就是刚刚……刚刚突然跑出去的……”霍承钧猛地松手,保姆重重摔回地上。
他脑中轰然一响!刚刚……他开车驶入别墅区时,似乎瞥见一个熟悉的背影。
跌跌撞撞冲进路边一辆不起眼的出租车。当时只当是错觉,毕竟,那女人被他关在别墅,
身边时刻有人看守。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跑掉?!原来!那不是错觉!那真的是沈心颜!!
一股难以言喻的怒火和被挑衅的羞辱感直冲头顶!霍承钧几乎要捏碎手中的手机,
他颤抖着手,拨通烂熟于心的号码。“嘟……嘟……嘟……”冰冷的忙音,一遍又一遍,
如同重锤敲在心上。无人接听!她竟敢不接他的电话!她竟真敢跑!
“呵……”霍承钧发出冷笑,眼神阴鸷得可怕。
“哥哥……”一个柔柔弱弱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恰到好处的委屈和担忧。
沈心月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身形纤细。那张和我有七八分相似的脸,
多了几分楚楚可怜的柔弱。她轻轻走到霍承钧身后,伸出小手,怯怯地抚上他紧绷的脊背。
“没想到姐姐对哥哥的爱……也不过如此呢。”她的声音压得很低,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窃喜和挑拨。“哥哥只是……只是因她不听话,稍微警告,
关了几天禁闭,她就……她就受不了跑了……”她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小心翼翼地观察霍承钧的脸色。“哥哥,既然……既然姐姐现在走了,
那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名正言顺在一起了?
不用再活在姐姐的阴影下了……可以光明正大……站在哥哥身边了……”霍承钧僵硬的身体,
触碰到沈心月柔软的手。看到她那张酷似我却更温顺的脸时,竟奇异地缓和了些许。
他转过身,看着沈心月。是啊,沈心颜跑了又怎样?结婚证还在他手里!他们还没离婚!
她沈心颜,这辈子都别想摆脱他霍承钧!她跑不远!霍承钧心中最后一丝慌乱也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掌控一切的笃定和心安理得。他伸手,重重揽住沈心月的纤腰,将她搂入怀中,
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恢复了温柔。“放心,她跑不掉。”窗外,夜色深沉。天际线上,
一架飞机冲破云层,朝未知的方向,急速飞行。第10章M国,国际机场。午后的阳光刺眼。
傅淮南穿着一身深灰色西装,站在出口处,目光扫过每个走出来的人。
当视线落在那个形单影只、几乎要被人群淹没的纤细身影上时,瞳孔骤然一缩!是我!
记忆里总是阳光明媚、笑起来眼睛会弯成月牙儿的女孩,此刻却……面黄肌瘦,
脸色苍白如纸,眼下是浓重的青黑。身上穿着一件明显不合身的宽大旧外套,头发凌乱,
眼神空洞。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这和他印象中的我,判若两人!傅淮南心头猛地一紧,
快步迎上来。“心颜?”他试探着叫一声,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我闻声,缓缓抬头。
看清来人是傅淮南时,那空洞的眼神里,终于艰难地聚焦,闪过一丝微弱的光亮。张了张嘴,
嘴唇干裂,却发不出声音,只是身体晃了晃,几乎要栽倒。傅淮南眼疾手快,
上前一步稳稳扶住我。“你怎么了这是?!”傅淮南扶住我的手臂,感受着我身体的虚弱,
眉头拧成疙瘩,语气满是震惊和急切。我靠在傅淮南身上,汲取那一点点久违的暖意和支撑。
摇了摇头,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没什么……先……先回家好吗?”家?
傅淮南的心又是一痛。他看向我空荡荡的双手,又扫过我的身后——没有行李,什么都没有。
我就像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仓皇出逃,一无所有。他张了张嘴,有太多问题想问,
想问我这几年到底经历了什么,想问霍承钧对我做了什么。
但看着我此刻脆弱不堪、随时可能崩溃的样子,所有话都堵在喉咙口。
最终只化作一句沉重的。“走吧,先去我家。”傅淮南脱下自己身上带着体温的西装外套,
不由分说地裹在我瑟瑟发抖的身上。将我半扶半抱,塞进停在路边的银色轿车里。
车子平稳行驶在异国的街道上。我蜷缩在后座,身上裹着带傅淮南体温和淡淡雪松味的外套。
紧绷到极致的神经,才终于有一丝微不可察的松懈。闭上眼,一行清泪,无声滑落,
浸湿了衣料。傅淮南的家,是一栋位于市郊的独栋别墅,环境清幽。车子驶入庭院停下。
傅淮南先下车,然后绕到另一边,打开车门,小心翼翼地扶着我下来。“慢点。
”他将我扶进客厅,安置在柔软的沙发上。“你先坐会儿,我去给你倒杯水。”很快,
傅淮南端着一杯温水回来,递到我面前。我接过水杯,双手因用力而指节泛白。没有喝,
只是紧紧捧着杯子,汲取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温暖。然后,猛地抬头,看向傅淮南。
那双刚刚还空洞无神的眼睛里,此刻竟迸发出惊人的光亮!那是濒临绝境后燃起的执着火焰,
狠狠惊到了傅淮南!“淮南,”我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字字清晰。“我需要你帮忙。
”“帮我离婚。”“越快越好!”傅淮南看着我眼中燃烧的火焰,
心脏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疼得几乎喘不过气。他沉默几秒,然后重重点头。“好。
”我似乎早料到他会答应,眼中的光芒更盛。“我手头上……有霍承钧出轨的证据。
”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我查过,他这……算是重婚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