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是在一阵剧烈的头痛和冰冷的触感中醒来的。
首先映入眼帘的不是他熟悉的出租屋天花板,而是一片灰蒙蒙、结着蛛网的木梁。
一股混合着霉味、干草味和淡淡血腥气的古怪味道钻入鼻腔,呛得他咳嗽起来。
浑身像是散了架一样疼痛,尤其是后脑勺,钝痛一阵阵传来。
“嘶……怎么回事?
宿醉也没这么夸张吧?”
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却发现身上盖着一床硬邦邦、带着馊味的薄被。
环顾西周,他躺在一个大通铺上,旁边还睡着几个鼾声如雷、衣着古旧的汉子。
土坯墙,纸糊的窗户破了个洞,冷风嗖嗖地往里灌。
房间中央有个破旧的木桌,上面放着一盏油灯,灯苗微弱地跳动着。
这绝不是他的家!
一股寒意瞬间从脊椎骨窜上天灵盖,林风猛地彻底清醒。
他下意识地摸向床头——没有手机,只有冰冷的土炕边缘。
“醒了?”
一个粗哑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带着几分不耐烦,“醒了就赶紧起来!
真当自己是少爷了?
一堆活儿等着呢!”
林风扭头,看到一个穿着灰色短打、满脸横肉的壮汉正站在通铺边,嫌弃地看着他。
这打扮……怎么看怎么像古装剧里的龙套。
“你……你是谁?
这是哪儿?”
林风的声音有些干涩沙哑,带着连自己都惊讶的虚弱。
那壮汉嗤笑一声:“我是谁?
老子是杂役房的管事,张彪!
至于这儿?
当然是青城派杂役房!
林风,你小子不会是摔了一下把脑子摔坏了吧?
赶紧滚起来,后山的柴火今天必须劈完,不然没晚饭吃!”
青城派?
杂役?
劈柴?
一个个陌生的词汇砸过来,让林风的大脑更加混乱。
他隐约记起,昨晚他好像是在熬夜看一本武侠小说,然后……然后就触电了?
对,手机充电器老化,他好像被电了一下,眼前一黑就没了知觉。
所以……这不是恶作剧,也不是拍戏?
他……穿越了?
还穿成了一个武侠世界里的最底层——门派杂役?
巨大的震惊和恐慌淹没了他。
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普通社畜,他手无缚鸡之力,在这个明显弱肉强食的世界该怎么活下去?
张彪见他还愣着,不耐烦地一脚踹在炕沿上:“耳朵聋了?
赶紧的!”
林风被吓了一跳,忍着浑身疼痛和内心的惊涛骇浪,勉强爬了起来。
他身上穿着一件同样粗糙的灰色布衣,材质磨得皮肤生疼。
跟着张彪走出低矮的房门,外面是一个不大的院子。
天色灰蒙蒙的,像是清晨。
几个同样穿着灰色衣服的杂役正低着头,忙碌地挑水、扫地,看到张彪都下意识地缩缩脖子,加快动作。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清冷气息,远处隐约可见连绵起伏的山峦轮廓和更加气派的建筑飞檐。
“看什么看?”
张彪推了他一把,指向院子角落堆积如山的木柴和一把硕大的斧头,“那就是你的活儿,天黑前干不完,哼,有你好受的!”
那堆木柴,几乎有半人高,而且很多都是粗大的树根,一看就极难劈砍。
那斧头更是沉重,林风试了一下,双手握着都颇为吃力。
这原主的身体似乎也很虚弱。
“磨蹭什么!
还不快点!”
张彪吼了一声,自顾自走到一边晒太阳去了。
林风咬咬牙,深知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
他费力地抡起斧头,朝着一段木头砍去。
“嘭!”
一声闷响,斧头砍偏了,只在木头上留下一个浅痕,反震力却震得他虎口发麻,胳膊酸痛。
“废物!”
张彪的嘲骂声传来。
林风深吸一口气,再次举起斧头。
他知道,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活下去是当前唯一的目标。
他必须适应。
一上午的时间就在枯燥和疲惫中度过。
他汗流浃背,手掌很快磨出了水泡,水泡又破掉,火辣辣地疼。
那堆柴山仿佛丝毫没有减少。
其他杂役偶尔投来麻木或同情的目光,但没人敢帮忙。
中午吃的是两个梆硬的杂粮馍馍和一碗看不见油花的菜叶汤。
林风几乎是狼吞虎咽地吃完,感受着胃里传来的一点可怜暖意。
下午,劳作继续。
身体的疲惫和疼痛几乎达到极限。
后脑勺的伤也因为不断用力而隐隐作痛。
“妈的,这什么鬼地方……”他在心里暗骂,一股绝望感涌上心头。
难道他穿越过来就是为了当苦力首到累死吗?
就在他意识都有些模糊,再一次机械地举起斧头时,脚下因为汗水一滑,整个人猛地向后摔去,后脑勺再次磕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
剧烈的疼痛袭来,比早上那次猛烈十倍!
眼前彻底一黑的前一秒,林风只有一个念头:“操……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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