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姜遥,红星机械厂大院里人尽皆知的“灾星”。我爸支援边疆下落不明,
我妈转头就带着我改嫁进了厂长家。十九岁那年,我在洪水里救了全车间的人,
功劳却被继姐何娇冒领。她靠着这份“泼天富贵”,风光大嫁,
未婚夫是即将提干的青年才俊,也是我曾经的娃娃亲对象。订婚宴上,
何娇穿着崭新的红裙子,依偎在新郎身边,楚楚可怜地对我说:“妹妹,别怪我,
要怪就怪你命不好。”我笑了。转身,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
我敲响了军区大院最深处那扇门。开门的是我斗了十年的死对头,全军区最年轻的营长,
陈铮。“娶我。”我仰着脸,像一只斗胜了的公鸡,“我帮你搞定演习,让你稳坐总指挥。
你,帮我撕烂何娇的假面具。”男人军装笔挺,肩章上的星星在灯下闪着冷光,
他掐着我的下巴,眼神像要活剐了我:“姜遥,你凭什么?”“凭我烂命一条,
光脚不怕穿鞋的,”我凑近他,几乎贴上他的唇,“更凭我……活好。”01“你再说一遍?
”陈铮的手指像铁钳,捏得我下颌骨生疼。我吃痛,却不肯示弱,反而踮起脚尖,
将那句带着歧义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活儿好。缝补浆洗,修理器械,
甚至包括……帮你应付你那个天天催婚的妈。这些活儿,我样样都好。
”我看见他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神里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我和陈铮,
是整个大院公认的宿敌。从穿开裆裤起,我俩就没对付过。我掏过他家的鸟窝,
他揪过我的小辫儿。我举报他偷看“内部”电影,他告发我私下倒腾粮票。可以说,
我的童年血泪史,一半都是他写的。而另一半,则拜我那位好继姐,何娇所赐。
何娇是我妈改嫁后,带过来的拖油瓶。她只比我大半岁,
却总爱装出一副弱不禁风、楚楚可怜的模样。小时候,她摔坏了爸爸从苏联带回来的望远镜,
却哭着说是我推的。长大后,她偷穿我妈给我做的新裙子,被我发现,她就自己跳进池塘,
反诬我嫉妒她,要淹死她。桩桩件件,我都忍了。直到半个月前,车间突发洪水,
我拼死救下所有人,自己被木头砸晕,醒来后,救人的英雄就变成了何娇。
她不仅拿到了厂里的最高表彰,还顺理成章地取代我,和我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周文斌订了婚。
周文斌,就是那个曾经许诺要一辈子对我好,却在我出事后一次都没来看过我,
转头就和何娇打得火热的男人。今天,是他们的订婚宴。我成了整个大院的笑话。
他们说我爸失踪是我克的,周文斌抛弃我是我活该。我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我来找陈铮。
他是大院里唯一一个不吃何娇那一套,甚至在公开场合让何娇下不来台的人。敌人的敌人,
就是朋友。陈铮松开了手,转身从桌上拿起一个搪瓷杯,喝了一口水。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杯壁,发出“叩叩”的轻响,像是在敲打着我的神经。
“我凭什么信你?”他终于再次开口,声音冷得像冬天的冰碴子。“就凭这个。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图纸,摊在他面前。那是我凭着记忆,
熬了三个通宵画出来的,红星厂最新研发的“红旗502”发动机的改良设计图。
我爸是厂里最好的工程师,我从小耳濡目染,这点本事还是有的。“这次军区演习,
你们最大的难题就是发动机的扭矩和散热。这张图,
能让你们的突击车性能提升至少百分之二十。”我看着他,一字一顿,“赢了演习,
总指挥的位置就是你的。而我只有一个要求,结婚报告上,必须有你的名字。
”陈铮的目光落在图纸上,瞳孔猛地一缩。他是个识货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这张图纸的价值。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要拒绝。“姜遥,
你知道跟我结婚意味着什么吗?”他忽然问。“知道。军婚,不能离。”我说得斩钉截铁,
“我就是要让何娇和周文斌,一辈子都得仰视我,叫我一声‘陈营长家的’。”我要的,
就是这口气。我要让那些看不起我、嘲笑我的人,全都把嘴闭上。陈铮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复杂得像一张网。最终,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表格,一支钢笔,拍在桌上。“填了。
明天早上八点,民政局门口见。”我拿起笔,手却有些抖。我的人生,从这一刻起,
拐向了一个完全未知的方向。第二天,我特意换上了一件我妈生前给我做的碎花连衣裙,
掐着点到了民政.局。没想到,冤家路窄,竟然碰上了同样来领证的何娇和周文斌。
何娇一看见我,立刻挽紧了周文斌的胳膊,像是见了鬼一样,
随即又换上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妹妹,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文斌哥,你快看,
妹妹她……”周文斌看到我,眼神里闪过愧疚,但更多的是不耐烦:“姜遥,你来干什么?
我和娇娇今天领证,你别胡闹。”我还没开口,身后就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她不是来胡闹的。”陈铮穿着一身崭新的军装,迈着长腿走到我身边,
很自然地牵起我的手,对着目瞪口呆的两人,扬了扬下巴。“她也是来领证的。跟我。
”02空气瞬间凝固。何娇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她抓着周文斌的胳膊,
指甲都快嵌进肉里:“陈……陈营长?您,您别开玩笑了。妹妹她不懂事,
您别跟她一般见识。”周文斌的脸色更是比锅底还黑,他看着我和陈铮交握的手,
像是受到了奇耻大辱,压着嗓子吼我:“姜遥!你疯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你为了气我,竟然……”“为了气你?”我甩开他的手,笑得比黄连还苦,“周文斌,
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你现在,还不配。”说完,我拉着陈铮,看都没再看他们一眼,
径直走进了民政局。“户口本带了吗?”办事员是个干练的中年大姐,头也不抬地问。
“带了。”我从包里拿出户口本。“介绍信呢?”“这里。
”陈铮递上他的军官证和部队开的介绍信。大姐的目光在我们两人脸上扫了扫,
又看看我们身后不远处脸色铁青的何娇和周文斌,显然是嗅到了八卦的气息。
但她什么也没说,公事公办地给我们办了手续。当那个印着“囍”字的红本本递到我手里时,
我还有些恍惚。这就……结婚了?我成了陈铮的合法妻子。从民政局出来,
陈铮看了一眼手表:“我送你回去。下午三点,我来接你,去军区大院。
”“去军区大院干什么?”我心里一紧。“你现在是我的妻子,自然要跟我回家,见我爸妈。
”他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我的心却沉了下去。
陈铮的父亲是军区副司令,母亲是文工团的台柱子,眼高于顶。他家那个小妹陈楚楚,
更是何娇的头号跟屁虫。这龙潭虎穴,比在厂里应付那些长舌妇,难度系数高了不止十倍。
还没等我消化这个消息,何娇和周文斌就追了出来。“姜遥!”何娇哭得梨花带雨,
拦在我面前,“你为什么要这样作践自己?你是不是在怪我?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
可你也不能拿自己的终身大事开玩笑啊!陈营长是什么身份?
你这样……这样只会害了你自己!”她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不知道的,
还真以为她是为我着想的好姐姐。周围已经有路人开始指指点点。“就是啊,
这小姑娘怎么回事?怎么跟那种男人结婚?”“一看就是被抛弃了,受了***。
”我还没开口,陈铮却先一步把我拉到了身后。他身高腿长,像一堵墙,把我护得严严实实。
他甚至没看何娇,目光直直地落在周文斌身上,那眼神,冷得能掉冰渣子。“周文斌,
管好你的女人。再让我听到她在我面前胡说八道,我不介意让她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
”陈铮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威压。周文斌被他看得头皮发麻,
下意识地退了一步。“还有,”陈铮的目光转向我,忽然变得柔和了些许,他抬手,
用指腹轻轻擦去我眼角一滴我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泪珠,“我陈铮的妻子,
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欺负的。以前的事,过去了。以后,有我。”那一刻,我承认,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尽管我知道,这只是我们交易的一部分,
是他为了让这场戏更逼真而演出来的。可我还是不可救药地,有了动容。下午三点,
陈铮的军用吉普准时停在我家楼下。我妈不在家,她大概是陪着何娇回娘家报喜去了。也好,
省得我还要跟她解释。我没什么行李,只有一个装着几件换洗衣物和几本书的旧皮箱。
上了车,我一路沉默。陈铮也没有说话,专心开车。他开车的时候,侧脸的线条很硬朗,
有一种军人特有的专注和坚毅。他的右手手腕上,有一道浅浅的疤痕,像一条蛰伏的蜈蚣。
车子在军区大院一栋二层小楼前停下。“到了。”陈铮熄了火,对我说道,
“我妈……脾气不太好。你多担待。”这算是提前给我打预防针了。我深吸一口气,
推开车门。我知道,接下来,是一场硬仗。果然,一进门,我就感受到了什么叫“低气压”。
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穿着旗袍、气质雍容的妇人,想必就是陈铮的母亲,
文工团的台柱子——宋雅琴。她旁边,一个扎着双马尾、满脸不爽的年轻女孩,
正是我那位“好闺蜜”陈楚楚。看到我,宋雅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端起茶杯,
撇了撇杯中的茶叶沫子,阴阳怪气地开口:“哟,这就是你找的好媳妇?一个爹不疼娘不爱,
还被未婚夫抛弃的扫把星。陈铮,你的眼光,可真是越来越出息了。
”03宋雅琴的话像一根根淬了毒的针,又尖又密地扎向我。我握紧了拳头,指甲陷进掌心。
来之前,我想过无数种开场白,却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这么不留情面。
陈铮的眉头皱了起来:“妈,她现在是我的妻子,姜遥。”“妻子?
”宋雅琴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放下茶杯,那碰撞声在安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刺耳,
“一张纸而已。陈铮,我告诉你,我们陈家,绝对不会承认这种不清不白的女人!”“嫂子?
就她?”陈楚楚也跳了起来,指着我的鼻子,满脸的鄙夷,“哥,你是不是昏了头了?
你明明知道我最讨厌她!她就是个白眼狼!娇娇姐对她那么好,她还抢娇娇姐的未婚夫,
现在又来祸害你!你快让她滚出去!”我看着这对唱双簧的母女,心里的火“蹭蹭”往上冒。
但我知道,我现在不能发作。我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来制造矛盾的。我深吸一口气,
脸上挤出一个得体的微笑,不卑不亢地开口:“阿姨,楚楚,我知道你们对我有很多误会。
但我和陈铮是合法夫妻,这是事实。至于您说的那些……我想,时间会证明一切。”“证明?
证明什么?证明你有多会勾引男人吗?”宋雅琴冷笑一声,
目光像刀子一样在我身上刮来刮去,“我不管你用了什么狐媚手段骗了陈铮,我劝你,
最好趁早拿着东西滚蛋。不然,有你好看的。”“妈!”陈铮的声音沉了下来,
带着警告的意味,“这是我自己的选择,跟姜遥无关。我今天带她回来,是通知你们,
不是征求你们的同意。”他的维护,让我心里稍稍好受了一些。“你的选择?
”宋雅琴气得站了起来,指着陈铮的鼻子骂道,“你翅膀硬了是不是?我告诉你,
只要我活着一天,她就别想进我们陈家的门!”眼看气氛就要僵到冰点,
我忽然想起了来之前,在车上瞥见的一样东西。我上前一步,挡在陈铮面前,对着宋雅琴,
微微一笑:“阿姨,您先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可就不漂亮了。
我听说您最近在排练《红色娘子军》,正为了一个高音C的唱段发愁,是吗?
”宋雅琴愣住了,显然没想到我会突然提起这个。
我继续说道:“我爸以前在苏联学习的时候,跟一位声乐大师学过一种特殊的发声技巧,
叫‘海豚音’,专门用来突破高音瓶颈。或许……我可以帮到您。”“你?
”宋雅琴上下打量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怀疑,“就凭你?”“是骡子是马,
拉出来遛遛不就知道了?”我依旧笑着,“阿姨,您不妨给我一个机会。如果我帮不了您,
我二话不说,立刻就走。如果我帮上了,我也不求您马上接受我,
只希望您能给我和陈铮一个公平相处的机会。”宋雅琴犹豫了。她是个戏痴,为了艺术,
可以付出一切。那个高音C,确实已经困扰她很久了。“好。”她终于松了口,
“你要是敢耍花样……”“不敢。”我微微欠身。陈铮看着我,眼神里闪过惊讶。
他似乎没想到,我还有这一手。其实,我哪里会什么“海豚音”。
这不过是我爸以前在信里提过的一句玩笑话。但我记得信里详细描述过那个发声技巧的原理,
加上我天生一副好嗓子,模仿个七八分,应该不成问题。我在赌。赌宋雅琴对艺术的执着,
会压过对我的偏见。我赌赢了。在琴房里,我花了半个小时,连说带比划,再加上亲自示范,
终于让宋雅琴找到了感觉。当她成功地、毫不费力地唱出那个完美的高音C时,
她看我的眼神,终于变了。虽然依旧算不上和善,但至少,没有了之前那种刻骨的敌意。
“你……是怎么知道我为这个发愁的?”她问。“我听楚楚说的。
”我面不改色地把锅甩给了陈楚楚。其实,我是刚刚在客厅,
看到了她随手扔在茶几上的乐谱,上面用红笔圈出来的,正是那个高音C。从琴房出来,
宋雅琴虽然没给我好脸色,但总算没再提让我滚蛋的事。她对着陈铮哼了一声:“楼上客房,
自己收拾去。”这就算是,暂时接纳我了。陈铮带我上了楼。他的房间在走廊尽头,很简洁,
很干净,被子是标准的“豆腐块”,桌上除了军事书籍,再无他物。“你今晚睡这里。
”他指了指自己的床。“那你呢?”我问。“我睡客房。”他说完,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
“谢谢你。”我知道,他指的是刚才帮他解围的事。“不用谢。我们是合作关系,不是吗?
”我提醒他,也提醒我自己。他没再说话,转身去了客房。晚上,我躺在陈铮的床上,
闻着被子上淡淡的肥皂味,一夜无眠。第二天一早,我刚下楼,就看到陈楚楚抱着胳膊,
幸灾乐祸地看着我:“姜遥,我劝你还是赶紧滚蛋吧。娇娇姐今天就搬到我们对面的小楼了,
她和周文斌结婚,部队分了房子。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怕你受不了这个***。
”我心里一咯噔。真是阴魂不散。果然,我刚走到院子里,就看到何娇和周文斌,
正在指挥着搬家工人,往对面的房子里搬东西。何娇一眼就看到了我,她立刻停下手里的活,
亲热地跑了过来,拉住我的手:“妹妹,你真的住进来了?太好了!
以后我们姐妹俩又能做邻居了。对了,文斌哥特意托人从上海买的雪花膏,我给你留了一瓶,
待会儿给你送过去。”她笑得一脸无辜,好像我们之间所有的不愉快,都从未发生过。
可我却在她转身的瞬间,捕捉到了她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得意的、挑衅的目光。
她是在向我炫耀。炫耀她抢走的一切。就在这时,陈铮从屋里走了出来。
他手里拿着一个军绿色的水壶,拧开盖子,递到我面前,
语气自然得仿佛我们是相爱多年的夫妻:“站在这里干什么?风大,喝口热水。
”04我接过水壶,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一直暖到心底。我仰头喝了一口水,
顺势将何娇的手不动声色地推开,对着她笑了笑:“那就先谢谢姐姐了。不过,
我们家陈铮说了,女孩子的皮肤娇贵,不能随便用外面的东西。
他已经托人给我弄了专门的军区***品,就不劳姐姐费心了。”“我们家陈铮”这五个字,
我咬得特别重。何娇的脸色果然僵了一下,
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妹妹说的是。还是陈营长想得周到。
不像我们家文斌,就是个粗心大意的。”她嘴上这么说,眼睛却像淬了毒的钩子,
死死地盯着我手里的军用水壶。那个水壶,是陈铮从不离身的,听说是什么比武大赛的奖品,
宝贝得跟什么似的,连他亲妹妹陈楚楚碰一下都不行。现在,这个水壶却在我手里。
周文斌也走了过来,他看着我和陈铮,眼神复杂。他大概是想不通,
为什么那个对他百依百顺,把他当成天一样的姜遥,一夜之间,就变成了现在这个牙尖嘴利,
还敢当众给他难堪的陌生人。“遥遥……”他艰涩地开口,“你……真的想好了?
”“周文斌同志,”我还没说话,陈铮就往前站了一步,不偏不倚地挡在我面前,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军人的肃杀之气,“请注意你的称呼。‘遥遥’这两个字,
不是你该叫的。她现在的名字,叫姜遥,陈铮的妻子。”他第二次强调这个身份。每一次,
都像是在我的心湖里投下一颗石子,激起一圈圈连我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涟漪。
周文斌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好歹也是个要提干的副股长,在大院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何曾被人这么当众下过面子。“陈营长,我知道你官大。但做人,也别太霸道了!
”他梗着脖子说。“霸道?”陈铮冷笑一声,他抬手,帮我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
动作亲昵,眼神却锐利如刀,“我对我自己的人,就是这么霸道。你有意见?
”他那句“我自己的人”,让我的心跳再次失控。何娇见状,赶紧上来打圆场:“哎呀,
文斌,陈营长,大家以后都是邻居了,别为了这点小事伤了和气。妹妹,你刚搬来,
肯定有很多东西要收拾吧?要不要我帮忙?”“不用了。”我淡淡地拒绝,“我的东西,
不习惯让外人碰。”一句话,把她堵得哑口无言。这场清晨的交锋,以我和陈铮的完胜告终。
接下来的几天,日子倒是过得风平浪静。宋雅琴虽然依旧对我爱答不理,
但至少没再找我的麻烦。陈楚楚见天儿地往何娇家里跑,对我也是视而不见。我乐得清静。
白天,陈铮去部队,我就在家里看书,或者帮宋雅琴研究乐理。晚上,他回来,
我们就分房睡,井水不犯河水。除了偶尔在院子里碰到何娇,被她明里暗里地刺几句,
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平静得甚至有些不真实。我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这天,
陈铮回来得比平时晚。他身上带着一股硝烟和汗水的味道,眉宇间带着疲惫。“演习的事,
定下来了。”他坐在沙发上,自己倒了杯水,一口气喝完,“就在下周。总指挥的人选,
还在我和李副团长之间摇摆。”李副团长,是周文斌的舅舅。我明白了。这场演习,
不仅仅是陈铮和李副团长之间的较量,更是我和何娇,我们两家人之间的博弈。
“我给你的图纸,你用了吗?”我问。“用了。”陈铮看着我,眼神深邃,“效果很好。
但是,李副团长那边,不知道从哪里搞到了一批新的进口零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