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睁眼穿成修仙文炮灰女配,师门注定被万人迷女主灭掉。
看着大师兄送来的灵石、二师兄献上的仙丹、三师兄搜刮的秘笈——全是催命符。
原著里这些“关爱”最终让我替全师门挡劫,魂飞魄散。这次我笑眯眯照单全收,日夜苦修。
当女主携滔天杀意降临,我反手将堆成山的“心意”点燃。“诸位师兄,
”我立于献祭烈焰中轻笑,“这因果道劫,今日我秦娴生受了!”---我睁开眼,
这修仙界便硬生生杵在了面前,带着一股不容分说的、呛人的尘土气,劈头盖脸砸进我七窍。
昨儿还伏在案前被俗世文书压得喘不过气,此刻却躺在硬邦邦的石榻上,身下是粗粝的麻布,
空气里浮动着一种极淡、又极执拗的草木清苦味,像是无数未成形的丹药在无声呐喊。
脑子像被塞进了一锅烧沸的糨糊,又沉又烫,无数碎片在里头翻搅冲撞,疼得人只想撞墙。
混沌中,一个名字带着铁砧般的重量,一下下砸在意识上:秦娴。秦娴。这名字一落定,
那股子混沌竟奇异地、带着冰碴子似的清明,骤然沉淀下来。随之而来的,
是另一幅庞大得令人窒息、粘稠得如同黑油的画卷——一本话本子,一个注定被碾碎的名字,
一个被称作“师门”的、即将倾塌的华丽囚笼,还有一个,
名为云曼曼的、悬在所有人命运之上的、甜蜜的铡刀。我是秦娴,却又不全是。
我是那个被塞进这命运磨盘里、注定要第一个被碾成齑粉的可怜虫。喉头猛地一紧,
一股腥甜之气直冲上来。我死死咬着牙关,硬是将那口翻涌的血气压了回去,
只余下齿间一片铁锈似的涩味。胸口像是压了块万载寒冰,每一次喘息都扯得内腑生疼。
这身体的原主,那点残存的、被碾碎的恐惧与不甘,正丝丝缕缕地啃噬着我的神魂。
真真是一笔烂账!石室简陋得近乎于寒酸,除了身下这张硌人的石榻,
便只有靠墙一张同样粗陋的石案。案上倒是有些东西,突兀地打破了这贫瘠的灰暗。
一个沉甸甸的、鼓鼓囊囊的素色锦囊,随意丢在石案一角,袋口微微敞开,
泄露出几缕温润纯净的灵光,里头塞满了切割规整、灵气逼人的灵石。灵石旁边,
搁着一只小巧的玉盒,盒盖半掩,
露出里头一枚龙眼大小、通体赤红、隐隐有火焰纹路流转的果子,
浓郁的生机混杂着霸道的火性灵气丝丝缕缕逸散出来,灼得空气都微微扭曲。玉盒旁,
一卷色泽暗沉、非皮非帛的卷轴静静躺着,
其上流转的符文古老得透出一股子腐朽又危险的气息。脑子里那本“话本子”哗啦啦翻动,
冰冷的字句跳出来,精准地标注着这些“馈赠”的来处与去处:大师兄陈成弘的灵石,
二师兄李棋齐的离火朱果,三师兄申南风不知从哪个古墓里刨出来的残破秘法……一件件,
一桩桩,在“原著”里,都成了压垮“秦娴”这具肉身的最后一根根稻草。
这些看似关怀备至的“心意”,最终编织成一张巨大而隐秘的网,
网住了整个摇摇欲坠的宗门,而网的中心,那个献祭的祭品,正是此刻躺在这石榻上的我。
他们用这些珍宝,一点点将“秦娴”的命数、气运,乃至魂灵,与整个宗门的劫数紧紧捆绑,
只待那雷霆万钧的清算之日到来,便将她推出去,替所有人,挡下那灭顶的因果道劫!
替死鬼!好一个师门情深,好一群道貌岸然的师兄!我胸腔里那点残留的原主的不甘与绝望,
此刻被这冰冷的认知彻底点燃,烧成一片燎原的毒火,烧得我四肢百骸都在叫嚣。
“呵……”一声低哑的、带着血腥气的笑,从我喉咙里挤了出来,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
想拿我填坑?用我的骨头渣子去铺你们飞升的坦途?
我盯着石案上那些光华流转、灵气四溢的“催命符”,眼神一点点沉下去,
沉到最深最冷的潭底,然后,有什么东西在那片黑暗里,倏地亮了起来,
带着一种近乎于疯狂的决绝。好啊,都送来吧。灵石?朱果?秘法?法器?来者不拒!
我猛地从石榻上坐起,动作太急,牵扯着这具虚弱身体里的暗伤,眼前一阵发黑。
我狠命咬了一下舌尖,剧痛带来一丝清醒。踉跄着扑到石案前,
一把抓起那个沉甸甸的灵石锦囊,冰冷的灵石棱角硌着掌心,
浓郁的灵气丝丝缕缕顺着皮肤往里钻。我咧开嘴,对着空荡荡的石室墙壁,
扯出一个极其僵硬、却又无比清晰的弧度——笑。“谢大师兄厚赐!”声音不大,
带着初醒的沙哑,却清晰地回荡在石室里。那笑容在脸上凝固着,眼底却是一片冰封的死海。
从那天起,我这间位于宗门犄角旮旯、灵气稀薄得可怜的石室,竟成了个香饳饳。“秦师妹!
秦师妹可在?”门外传来一个爽朗,甚至称得上过分热情的声音。是二师兄李棋齐。
他身材高大魁梧,一身劲装,浓眉大眼,此刻脸上堆满了毫不掩饰的关切笑容,
仿佛我们真是情深义重的同门。他蒲扇般的大手托着一只更大的玉盒,盒盖半开着,
里面赫然躺着三颗比上次那枚还要大上一圈、色泽更深、火焰纹路几乎要活过来的离火朱果!
那霸道的火性灵气几乎凝成实质的热浪,扑面而来,熏得人呼吸一窒。
他不由分说地将玉盒塞进我怀里,动作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亲昵:“上次那颗效力怕是不够!
喏,师兄又给你寻了三颗!这离火朱果淬炼筋骨最是霸道,师妹根基不稳,正该多用些!
莫要怕疼,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嘛!”他拍着我的肩膀,力道大得让我一个趔趄,
那笑容晃眼,眼神深处却飞快地掠过一丝算计的精光,快得像错觉。
我脸上立刻浮起受宠若惊的、近乎惶恐的感激,双手紧紧抱住那烫手的玉盒,
声音微微发颤:“二师兄……这太贵重了!
师妹何德何能……”心底却在冷笑:是怕一颗朱果榨出的血肉精魄,
不够填你们师门劫数的窟窿吧?再来三颗,这是要把我这炉鼎烧得更旺些?“诶!自家兄妹,
说这些作甚!”李棋齐大手一挥,豪气干云,“你只管用!用完了师兄再去寻!
保你早日……嗯,那个,道基稳固!”他含糊地略过“稳固”之后的内容,又用力拍了拍我,
这才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去,留下我抱着那盒能烧穿经脉的“关爱”,站在门口,
脸上的笑容一点点褪去,只剩一片漠然。没过两日,
大师兄陈成弘的身影也出现在了这条僻静小径上。他一身素净道袍,行走间步履从容,
自带一股温润如玉、令人如沐春风的气度。他比李棋齐含蓄得多,
只是将一个比上次那个锦囊更大、绣工更精细的储物袋轻轻放在我石案上,袋口系着丝绦,
并未打开。他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兄长般的温和笑意,眼神清正平和,
仿佛只是随手给自家不懂事的小妹一点零花钱。“秦师妹,”他声音温醇,
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修行一道,财侣法地,财字当先。些许灵石,师妹收着,
莫要委屈了自己。若有短缺,随时来寻我便是。”他目光扫过我略显苍白的脸,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师妹面色不佳,可是修行上遇了难处?莫要太过苛责己身,
循序渐进方是正道。”这话听着是关切,细细品来,却像是一根无形的绳索,
要捆住我“冒进”的脚步,让我安安分分待在他们划定的“炉鼎”轨迹里。我垂着眼,
做出恭敬柔顺的姿态,手指抚过那光滑冰凉的储物袋,神识往里一探——堆积如山的灵石,
光芒几乎要透袋而出!纯度远胜上次。心头那股冰寒的戾气几乎要冲出来,又被我死死压住,
化作脸上更加温顺的感激:“大师兄教诲的是,师妹记下了。劳烦师兄挂心,
还送来这些……师妹实在惶恐。”陈成弘满意地点点头,
又温言叮嘱了几句修行不可急躁的废话,这才施施然离去,
留下满室清雅淡香和他那看似无懈可击的背影。最令人脊背发寒的,是三师兄申南风。
他总是像一道无声的影子,不知何时就出现在我的石室里。那是一个深夜,
石室内只点着一盏昏黄的油灯。我正盘膝调息,
一股阴冷潮湿、混杂着泥土与陈旧血腥的气息陡然侵入。
申南风就那么悄无声息地站在石案旁,身形瘦削,
脸色在昏暗灯光下泛着一种常年不见阳光的青白,眼神像两口深井,幽幽的,毫无波澜。
他指尖夹着一片薄如蝉翼、边缘带着不规则撕裂痕迹的黑色玉片,
玉片上刻满了密密麻麻、扭曲得如同活物的符文。
那符文散发着一种极其古老、极其邪异的气息,仿佛多看两眼,神魂都会被吸进去绞碎。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将那片黑玉轻轻放在石案上,那动作轻飘飘的,
仿佛放下的只是一片枯叶。然后,他那双深井般的眼睛转向我,毫无温度,毫无情绪,
只有一种纯粹的、冰冷的观察,像是在看一件即将投入炉中的器物是否完好。
那目光停留的时间不长,却足以让我感到一种被毒蛇盯上的粘腻寒意。他微微颔首,
算是示意,随即身形一晃,又如来时一般,无声无息地融入了门外的黑暗里。
石室重新陷入寂静,只有油灯的火苗不安地跳动。我盯着石案上那片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玉,
后背已被冷汗浸透。这哪里是什么秘法?分明是某种古老邪异的献祭残章!
他是在确认祭品的承受力?还是在为最终的仪式增添筹码?
石室的空间被这些源源不断送来的“心意”迅速填满。灵石袋堆叠起来,
角落;记载着残缺秘法、威力巨大却邪气森森的骨片、玉简、兽皮卷轴杂乱地堆在石案一角,
散发着混乱驳杂的能量波动;几件形态各异、灵光内蕴却也透着丝丝煞气的法器,
则被随意地倚靠在墙边。这里不再像一个修士的静修之所,
更像一个即将举行盛大血祭的祭品仓库!每一件“馈赠”都像一块烧红的烙铁,
烫在我的神魂上,提醒着我既定的命运。而每一次,
我都以最温顺、最感激、最惶恐不安的姿态收下它们,笑容真挚得连我自己都快要相信了。
送走最后一位“关怀备至”的师兄,关上石门,隔绝外界一切视线。
脸上那副温顺感激的面具瞬间碎裂,剥落得干干净净,
露出底下冰冷刺骨的漠然和一丝近乎癫狂的狠厉。
我走到那堆流光溢彩、价值连城的“催命符”前,随手抓起一把灵气四溢的灵石。
温润的灵力顺着手掌经脉涌入,带来舒畅感的同时,也像无数细小的针,
扎在神魂深处那道无形的枷锁上。我扯了扯嘴角,将那把灵石狠狠砸回袋子里,
发出沉闷的撞击声。目光扫过李棋齐送来的离火朱果,
那赤红的果实在昏暗石室里像一簇簇跳动的火焰。我抓起一枚,毫不犹豫地塞进口中,
甚至来不及咀嚼。果子入口即化,一股狂暴灼热的洪流瞬间炸开!仿佛吞下了一座火山!
狂暴的火性灵力在经脉里横冲直撞,所过之处,脆弱的经脉被撕裂、灼烧,
发出不堪重负的***。剧痛排山倒海般袭来,瞬间席卷全身,
五脏六腑都像被放在烈火上炙烤!皮肤表面渗出细密的血珠,又被那灼热的气浪瞬间蒸干,
留下一层暗红色的血痂。冷汗如浆涌出,瞬间浸透衣衫,又在高温下化作白气升腾。
“呃啊——!”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嘶吼从喉咙深处挤出,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前阵阵发黑,
金星乱冒,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几乎要瘫软下去。我死死抠住冰冷的石壁,
指甲在粗糙的石面上刮出刺耳的声响,留下几道带着血痕的白印。不能倒下!绝不能!
那本“原著”里,“秦娴”就是在这看似关爱的“进补”中,
被这些狂暴的力量一点点撑爆了经脉,熬干了精血,最终在劫数降临前,
就成了一具油尽灯枯、神魂俱碎的破烂躯壳,被他们轻飘飘地推出去,
完成了最后的“替劫”使命!想让我就这么烂掉?做梦!我调动起全部微末的神识,
像驾驭着一艘在惊涛骇浪中随时会倾覆的小舟,艰难地引导着体内那股狂暴肆虐的火流。
每一次引导,都像是在滚烫的刀山上赤足行走,痛得灵魂都在抽搐。汗水混着血水淌下,
在地上积成一小滩深色的污迹。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息都漫长如年。不知过了多久,
那狂暴的火流终于被一丝丝强行导入丹田气海深处一个临时开辟出的、极其不稳定的角落。
剧痛稍稍退潮,留下的是全身经脉火烧火燎的剧痛和一种可怕的空虚感,
仿佛整个身体都被掏空了。我脱力地滑坐在地,背靠着冰冷的石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的血腥味。眼神却异常明亮,带着一种近乎于凶兽的狠戾。我喘息着,